众人纷纷奔向那道冲天的红光,以红光为中心扩散出了强烈的气流,仿佛是为了阻止人们继续向前。

    戚霭时和小红用手臂抵挡着气流艰难地向前走去,妄图一探究竟。不远处,李岚安等人也到达了。只见冠中飞身甩出罗盘,一时间罗盘中阴阳轮转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帐。

    戚霭时这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她用眼神示意小红躲在屏障后面。李岚安看清来人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戚霭时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李岚安摊开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冠中一手掌控着罗盘,一边艰难的向前靠近光柱道:“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简单,师父给我的罗盘刚刚在剧烈的颤抖,这附近肯定有什么让它都忌惮的东西。”

    众人顿时脸色一变,“为今之计,也只有靠近一探究竟了,也不知道罗盘撑不撑得住。”冠中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咬紧牙关,双手竭力地和风场做着反抗。

    在达到了一定的距离后,那股风场的力量像是忽然失踪了一样,冠中来不及收力,一个趔趄向前倾倒在地。

    元七将他扶起。事情有变,李岚安拍着手里的折扇说:“我们这是已经到达它的中心了吗?”

    周围被白雾包围着,举目皆是一片白色,众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小红警惕的举起手中的双剑,元七也不例外。

    “我们到了哪里?”戚霭时看向冠中问道。冠中手忙脚乱地托起罗盘,半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白茫茫的雾气中走进了一个人,众人纷纷警惕起来。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竟是王二。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吗?”冠中发问。

    王二突然苦笑起来,他一边喃喃重复着冠中的问题:“我是什么人?”

    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其他人。

    “我是什么人?!”

    忽然他提高音量,大声的喊道。不知为何,在这声喊叫声中,众人竟听出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那种好像蒙受了不白之冤,好像发自灵魂的在质问自己,又像在质问天地。

    他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戚霭时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个挣扎着在痛苦的可悲的灵魂,一个永远得不到救赎的灵魂。

    他悲恸地哭着,仿佛世界遗弃了他。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四周的风开始涌动,但他们又靠近不了这个中心,风咆哮着冲向屏障,仿佛要撕碎周围的一切。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是刘庖啊!为什么就是没人信我,为什么!!”眼泪纵横在那张苍老的脸上,

    “胡说八道!”村长的声音插了进来,“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枉用妖术,冒充刘庖,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二不知为何突然无所顾忌的发疯似的大笑着。忽然村长脸色一变,吓得直直的坐了下去。

    只见王二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棵苍天古树,树的中央有一块紫色的疯狂踊动着的肉墙,那跳动的样子就好像人的心脏。那肉墙仿佛有生命般疯狂的上下起伏。

    王二毫不留情的将手穿过了那面肉墙,只见那棵古树枝桠变换了形状,仿佛一个骷髅发出了尖锐的哭喊声。

    红色的鲜血疯狂地从紫色的肉中流了出来,古树继续着他尖锐地恸哭。直到王二将手拿出古树,粘连的血块掉到了地上,血淋淋的手上面捧了一颗心脏一样地碎肉,它还在有节奏地鲜活地跳着。

    王二痴痴的笑了起来,他像供奉着神迹一样,将那块碎肉举过头顶,裂开嘴对村长笑道:“村长啊,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村长此刻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张大嘴巴大口的喘气道:“你……你……你怎么……”

    还不等村长说完,王二替他补充道:“我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我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对吧?”

    他笑了,却是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是刘庖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血肉被供奉在哪里。”

    “怎……怎么可能,刘庖是大仁大善之人,岂是你这样的肖小可以冒充的,你……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才知道了这个地方。”村长的脸上是谄媚的哀求,他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扑向四周的人问道:“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

    怎么回事?难道王二真的是刘庖转世?“那碎肉是怎么回事?难道传说是真的?”李岚安看向冠中不可思议的道。

    冠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戚霭时眉头紧蹙,拉起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真的是刘庖的碎肉,你们这个村子到底包藏着什么秘密?”

    村长仿佛被巨大的震惊吓傻了,他喃喃自语道:“传说,传说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们村从很久以前就流传着一个规矩,这是只有村长才能知道的规矩。我们世代都守着这棵树,相传一旦这棵树发生什么异样,那么九洲大陆将会掀起一次巨大的灾难,饥荒,饥荒会再现人世。而这棵树中据说就有那位刘庖的血肉。刘袍的血肉绝对不能离开这棵树,否则大难将至……所有人……所有人都逃不掉……”

    “他说的没错,这个树里确确实实装的是我的血肉,或者应该说我最初那一世的血肉。”在众人死一般的沉寂中王二发话了。

    “而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死魂灵罢了。”

    “什么意思?”众人一惊。王二早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和唤醒古树有关吗?那他们现在是在和王二的灵魂对话?只见王二又悠悠补充道:“哦不对,或者说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所有村民都已经死了。”

    “是你杀了他们吗?你想要做什么。”戚霭时抽出匕首预防突然生出藤蔓将他们捆绑拉进树里什么的。开玩笑,恐怖故事她看的多了,这点套路还是小case。

    “不用担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想要做的,已经做完了。”王二不紧不慢的看向戚霭时,那一瞬间戚霭时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完全看穿了。她讪讪一笑,但还是握紧了刀。

    开玩笑,她这条小命不可能交代在这里的。

    “实不相瞒,我和某人打了一个赌,所以灵魂才被迫在这里不断轮转,但是现在我累了,还望诸君放我自由。”

    这个时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村长突然出言阻止:“不行,不对,不能放他自由!他走了,整个大阵都会无效,灾厄会再次降临人间的。”

    刘庖似乎对他的贪婪司空见惯,他柔和的慢条斯理道:“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这一世刚开始的时候,我因为女儿的病,求你将血肉献出,我的血肉可以起死回生,想来救我女儿也是绰绰有余。可却被你拒绝了,你说……”

    “我不可能把血肉借给你,就算你真是刘庖又怎样,她不过是你一世的女儿,你要为了他一个人的生命放弃万万人的生命吗?法阵一旦破损灾厄重现人间,我们该怎么办?”

    “法阵破损了也无伤大雅,这个法阵最初的用意仅仅是为了破那三年之灾,至于它延后的用途是用来避免灾害再次出现,但是现今朝廷已经再次确立,百姓安居乐业。这种违反了天理的存在,本就不该延续下去,是我用一次一次的轮回,让这个大阵延续了千年。人类也该成长起来,学会自己面对灾厄了,你们也有能力自己面对灾厄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继续轮回,再被困在这个地方了,我只是想救我的女儿,每一世你知道我每一世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每一世我身旁的人都会因我死去。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受难,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她们。求求你们了,让我这一世圆满度过吧,我此生就这一个女儿,这一个愿望。每一世每一世我都无法打破这个诅咒,求求你,让我最后一世不留遗憾吧。我也已经守护了你们千年,是该放我离开了。”

    “你做梦!法阵一旦破碎,人类就有可能再次受到灾厄的侵害。我绝不能让这一点的可能陷入人间。否则我是什么,我岂不成了人间的罪人。”

    “你不是人间的罪人,这个法阵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你们已经在保护伞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天灾发生的可能少之又少,即使取消了法阵,也不过是还原了世界原本的样子。”

    “刘庖,我本以为你是大仁大善之人,怎得你这般自私,为你一人之欲,就让天下之人陪你冒险。再说,你又不无好处,这么多年,刘庖庙上哪日不是香火不断,挨家挨户,哪家不是对你充满敬仰。你受人间香火这么多年,这就是你该得的。是你欠大家的。”

    “刘庖庙上是香火不断,但这和我刘庖又有什么关系?我这些年,这么多世,哪一世过得顺风顺水了,香火与我有何用处,我又凭什么欠大家的。千年之前我已替你们平过一次三年之灾,你们非但不感恩,反而用此要挟我,将我绑于那牌位之上,说是香火不断,我可有得到一点好处。这后世虚名,我不要也罢。只求换得我终得解脱。”

    “你,你不知悔改,满口胡言,你走吧,我是不会将刘庖血肉交于你的。”

    “不行,我女儿危在旦夕,我必须取来,这轮回也该有个尽头了。”说吧,刘庖就要往外走。却不想没走几步被一剑刺穿了胸膛。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嘴角流出了鲜血。最终直挺挺的倒下了,死不瞑目。

    村长颤颤巍巍地跌落在地上:“是你先不仁,休要怪我,我……我没做错,我是为了天下万万人,我是英雄,对,我是拯救了人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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