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她混混沌沌的，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她的大脑乱成浆糊，恍惚间，她来到了一个灰白的世界，像是加了滤镜一样，有点模糊，又不真实。
她感觉自己飘在空中。
她不小心推开了一扇门，黑暗里，两人在争吵。
客厅没在压抑的黑色，角落有一盏黄灯，却没让人感到光明，反让气氛更为沉闷。
男人站着，面对沙发上的女孩，苦口婆心。
女孩的情绪十分激动，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男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些破事！！你有心吗？！”
女孩痛苦的抱住头，“ 他死了啊......”
男人试图安抚女孩的情绪，“你冷静些，我们好好说话。”
女孩“呜呜”地哭出声。
白羽闲往他们那边靠过去。
女孩散着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却也露出人间绝色。
这张脸......
她竟然是纪怀瑾。
男人伸出手想抚摸纪怀瑾的头发，“这次真的很重要，我们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好反悔，先把他的事情放一边，以后......”
纪怀瑾猛地拍开他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叫先放一边，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他不重要？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你怎么能这样？”
男人叹了口气，“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感到难过，但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先做完手头上的事，再处理他的。”
纪怀瑾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
“我早就应该不再对你们抱有期待，你们这群下水道的老鼠！以为得到别人不要的垃圾，就是天大的荣幸了？！以为有些小钱，就能跻身上流阶层？！你看看吧！有谁把你们当回事？!”
男人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恢复原样，甚至扯出一个笑，“小瑾，冷静点，是我们没用，是我们不行，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
就只能指望你了。”
“你们没用！是啊！你们一点用也没有！阿城替你们做了多少事？！你们居然让......让他......”纪怀瑾哽咽得不能自已。
“我不用你们假惺惺！”
纪怀瑾推开他，“滚！你滚！！给我滚出去！！！”
男人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面容扭曲了一瞬。
“小瑾，以后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拦你了！”
“滚！我不听！我不想听见你的满嘴狗屁！！”
“以后你做任何事，我们都不阻拦你!”
“闭嘴！我不......”
男人喝断她，“听我说！接完这单，我们就收手！那之后你就自由了，没人会管你！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们吗？!到那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纪怀瑾终于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他。
男人拉着纪怀瑾坐下，“小瑾，这是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做完这次，我们再也不接触那些人了。你就可以安心上学，交朋友了。”
纪怀瑾侧头盯着他，盯到男人皱起了眉头，才轻轻开口：“那之后，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柔声许诺：“可以，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想和纪宇城办一场婚礼，我们也不拦着了。”
“行，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他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纪怀瑾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现在他都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们以前就在一起了，那该多好。”
“好了，小瑾，我知道你难过，大家都是一样......”
纪怀瑾看着虚空，男人温柔地安慰着她，窗外有光照进，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温馨。
......
“哒哒啦啦啊—— ”
白羽闲睁开眼睛，门外的哼歌声很是欢快，似乎可以想象出它主人的无忧无虑。
白羽闲缓缓地眨眨眼，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纪怀瑾......
自己是做了个梦？可是它那么真实 ，而且不像平常的梦，她那么清楚地记得。
白羽闲做起来，一阵眩晕，仿佛她不是一觉睡到天明，而是通宵三天没回家，再网吧里厮杀。
白羽闲努力克服双腿虚浮的感觉，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人听到了声响，回过头，很是惊喜，“呀！白羽姐，你醒了!”
是祁蔓。
白羽闲与她打了个招呼。
祁蔓苦恼地向白羽闲诉苦，“我很早就醒了，肚子饿，就想着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然后在冰箱里找到了几个鸡蛋，想着煮，可我半天都打不着火......”
白羽闲帮她打开煤气，顺利地打着火。
没注意祁蔓尴尬的表情，白羽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盯着祁蔓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闲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的待客之道，忙抢过祁蔓手中的锅铲，“不好意思啊，祁蔓，我刚睡醒，脑子糊涂了，家里连米都没有，不能在家里吃。”
“走，我带你出去吃吧。”
这个周末是白羽闲和祁蔓的第一次同居，祁蔓昨天才住进来，白羽闲已经很久没回去，压根忘了家里没买米。
本来想随便吃些早点，但看到祁蔓为难的样子，还是带她去了餐厅喝早茶。
祁蔓想逛逛s市，白羽闲想着今天有时间，就陪祁蔓一起。
“白羽姐，以后谁给我们煮饭啊，你们雇有阿姨吗？”
“没有。其实这边不适合你住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想到了什么，祁蔓露出一个甜蜜的笑，“还是有的......”
白羽闲没再说什么。
“白羽姐，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不希望你讨厌我。”
白羽闲有些惊异，“我没有讨厌你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哎，就是，怎么说”，祁蔓绕着手指，试图理清思路，把话讲顺，“我就表面上看着招人喜欢，事实上，根本没人喜欢我，我一个人住这边，就认识你。我们还住一起，就......想让你不要讨厌我。”
“嗯。”
“哦......”祁蔓抬眼看了看白羽闲，很快又垂了下去。
想让人喜欢或者讨厌你。
其实一件既简单又困难的事。
她的要求，根本就毫无道理。
......
晚上，回到家后，白羽闲看到坐在客厅的白复琢很是惊讶。
餐桌上有几个水果，是刚买的。白复琢还买了米，打开冰箱，蔬菜也有了。
祁蔓看见白复琢后，人变得紧张不已，白羽闲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抚她。
祁蔓怯生生地打了招呼后，火速洗漱，再光速跑回房间，上床休息了。
白复琢示意白羽闲到餐桌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怎么样？”
“还好。”
白复琢像是在斟酌言辞，语速缓慢：“你母亲出国了......”
白羽闲抬眼看着他，没说话。
“这几天市里治安不太好，所以我尽量回多在这边住，也方便照顾你。”
白羽闲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羽闲有些措手不及，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那天，我妈是怎么进医院的？”
“医生说，查不出原因。”
白羽闲慢慢地点头，似乎在思考。
“不过，我有个朋友恰好跟着有些联系，就让他查了一下，他认为，应该是致幻剂......”
白复琢看向白羽闲，“其余的，不好说。”
白羽闲不明白这个“不好说”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问出来，便另找话题。
“我妈怎么出国了......她多久会回来？”
“具体的，她没细说，多久回来......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白羽闲心中一紧。
她根本分辨不出，白复琢究竟知不知道钟婉月死了。
她是倾向于知道的，可如果知道的话，还能若无其事的编织谎言欺骗她......那是怎样的人啊！
白羽闲喃喃道：“不会回来了吗？”
白复琢沉默。
“这段时间，我就先住这边了，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白羽闲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很少有时间陪你，我想了解，平时的你是什么样的。”
白羽闲望进了他的眼睛，那双温凉清润的眼睛，仿佛到了大海深处，很安静。
海水托着她，包容她。
自己可以自由地倾诉，自己说的话会被他纳入灵魂，它可以理解并抚慰心灵。
不知不觉，白羽闲已经把话说出口。
像是一个快要涨破的气球，终于有可以出气的地方。
喜悦和疲惫一起袭来。
白羽闲突然有点想哭。
有人在一个晚上，耐心地听她讲这些琐事。
她也有点惶恐和陌生，和一个不怎么亲密的人吐露心声后，开始后悔。
然而白羽闲不知道，这个晚上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大到影响了她的几个重要的转折点，这影响也贯彻了她的后半生，是她的灵魂上最独特的烙印。
后来，白复琢也和祁蔓进行了类似的谈话，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白复琢知道了祁蔓的全部，她的目的，她的秘密，她的弱点。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她的大脑乱成浆糊，恍惚间，她来到了一个灰白的世界，像是加了滤镜一样，有点模糊，又不真实。
她感觉自己飘在空中。
她不小心推开了一扇门，黑暗里，两人在争吵。
客厅没在压抑的黑色，角落有一盏黄灯，却没让人感到光明，反让气氛更为沉闷。
男人站着，面对沙发上的女孩，苦口婆心。
女孩的情绪十分激动，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男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些破事！！你有心吗？！”
女孩痛苦的抱住头，“ 他死了啊......”
男人试图安抚女孩的情绪，“你冷静些，我们好好说话。”
女孩“呜呜”地哭出声。
白羽闲往他们那边靠过去。
女孩散着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却也露出人间绝色。
这张脸......
她竟然是纪怀瑾。
男人伸出手想抚摸纪怀瑾的头发，“这次真的很重要，我们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好反悔，先把他的事情放一边，以后......”
纪怀瑾猛地拍开他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叫先放一边，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他不重要？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你怎么能这样？”
男人叹了口气，“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感到难过，但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先做完手头上的事，再处理他的。”
纪怀瑾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
“我早就应该不再对你们抱有期待，你们这群下水道的老鼠！以为得到别人不要的垃圾，就是天大的荣幸了？！以为有些小钱，就能跻身上流阶层？！你看看吧！有谁把你们当回事？!”
男人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恢复原样，甚至扯出一个笑，“小瑾，冷静点，是我们没用，是我们不行，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
就只能指望你了。”
“你们没用！是啊！你们一点用也没有！阿城替你们做了多少事？！你们居然让......让他......”纪怀瑾哽咽得不能自已。
“我不用你们假惺惺！”
纪怀瑾推开他，“滚！你滚！！给我滚出去！！！”
男人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面容扭曲了一瞬。
“小瑾，以后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拦你了！”
“滚！我不听！我不想听见你的满嘴狗屁！！”
“以后你做任何事，我们都不阻拦你!”
“闭嘴！我不......”
男人喝断她，“听我说！接完这单，我们就收手！那之后你就自由了，没人会管你！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们吗？!到那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纪怀瑾终于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他。
男人拉着纪怀瑾坐下，“小瑾，这是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做完这次，我们再也不接触那些人了。你就可以安心上学，交朋友了。”
纪怀瑾侧头盯着他，盯到男人皱起了眉头，才轻轻开口：“那之后，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柔声许诺：“可以，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想和纪宇城办一场婚礼，我们也不拦着了。”
“行，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他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纪怀瑾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现在他都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们以前就在一起了，那该多好。”
“好了，小瑾，我知道你难过，大家都是一样......”
纪怀瑾看着虚空，男人温柔地安慰着她，窗外有光照进，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温馨。
......
“哒哒啦啦啊—— ”
白羽闲睁开眼睛，门外的哼歌声很是欢快，似乎可以想象出它主人的无忧无虑。
白羽闲缓缓地眨眨眼，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纪怀瑾......
自己是做了个梦？可是它那么真实 ，而且不像平常的梦，她那么清楚地记得。
白羽闲做起来，一阵眩晕，仿佛她不是一觉睡到天明，而是通宵三天没回家，再网吧里厮杀。
白羽闲努力克服双腿虚浮的感觉，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人听到了声响，回过头，很是惊喜，“呀！白羽姐，你醒了!”
是祁蔓。
白羽闲与她打了个招呼。
祁蔓苦恼地向白羽闲诉苦，“我很早就醒了，肚子饿，就想着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然后在冰箱里找到了几个鸡蛋，想着煮，可我半天都打不着火......”
白羽闲帮她打开煤气，顺利地打着火。
没注意祁蔓尴尬的表情，白羽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盯着祁蔓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闲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的待客之道，忙抢过祁蔓手中的锅铲，“不好意思啊，祁蔓，我刚睡醒，脑子糊涂了，家里连米都没有，不能在家里吃。”
“走，我带你出去吃吧。”
这个周末是白羽闲和祁蔓的第一次同居，祁蔓昨天才住进来，白羽闲已经很久没回去，压根忘了家里没买米。
本来想随便吃些早点，但看到祁蔓为难的样子，还是带她去了餐厅喝早茶。
祁蔓想逛逛s市，白羽闲想着今天有时间，就陪祁蔓一起。
“白羽姐，以后谁给我们煮饭啊，你们雇有阿姨吗？”
“没有。其实这边不适合你住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想到了什么，祁蔓露出一个甜蜜的笑，“还是有的......”
白羽闲没再说什么。
“白羽姐，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不希望你讨厌我。”
白羽闲有些惊异，“我没有讨厌你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哎，就是，怎么说”，祁蔓绕着手指，试图理清思路，把话讲顺，“我就表面上看着招人喜欢，事实上，根本没人喜欢我，我一个人住这边，就认识你。我们还住一起，就......想让你不要讨厌我。”
“嗯。”
“哦......”祁蔓抬眼看了看白羽闲，很快又垂了下去。
想让人喜欢或者讨厌你。
其实一件既简单又困难的事。
她的要求，根本就毫无道理。
......
晚上，回到家后，白羽闲看到坐在客厅的白复琢很是惊讶。
餐桌上有几个水果，是刚买的。白复琢还买了米，打开冰箱，蔬菜也有了。
祁蔓看见白复琢后，人变得紧张不已，白羽闲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抚她。
祁蔓怯生生地打了招呼后，火速洗漱，再光速跑回房间，上床休息了。
白复琢示意白羽闲到餐桌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怎么样？”
“还好。”
白复琢像是在斟酌言辞，语速缓慢：“你母亲出国了......”
白羽闲抬眼看着他，没说话。
“这几天市里治安不太好，所以我尽量回多在这边住，也方便照顾你。”
白羽闲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羽闲有些措手不及，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那天，我妈是怎么进医院的？”
“医生说，查不出原因。”
白羽闲慢慢地点头，似乎在思考。
“不过，我有个朋友恰好跟着有些联系，就让他查了一下，他认为，应该是致幻剂......”
白复琢看向白羽闲，“其余的，不好说。”
白羽闲不明白这个“不好说”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问出来，便另找话题。
“我妈怎么出国了......她多久会回来？”
“具体的，她没细说，多久回来......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白羽闲心中一紧。
她根本分辨不出，白复琢究竟知不知道钟婉月死了。
她是倾向于知道的，可如果知道的话，还能若无其事的编织谎言欺骗她......那是怎样的人啊！
白羽闲喃喃道：“不会回来了吗？”
白复琢沉默。
“这段时间，我就先住这边了，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白羽闲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很少有时间陪你，我想了解，平时的你是什么样的。”
白羽闲望进了他的眼睛，那双温凉清润的眼睛，仿佛到了大海深处，很安静。
海水托着她，包容她。
自己可以自由地倾诉，自己说的话会被他纳入灵魂，它可以理解并抚慰心灵。
不知不觉，白羽闲已经把话说出口。
像是一个快要涨破的气球，终于有可以出气的地方。
喜悦和疲惫一起袭来。
白羽闲突然有点想哭。
有人在一个晚上，耐心地听她讲这些琐事。
她也有点惶恐和陌生，和一个不怎么亲密的人吐露心声后，开始后悔。
然而白羽闲不知道，这个晚上对她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大到影响了她的几个重要的转折点，这影响也贯彻了她的后半生，是她的灵魂上最独特的烙印。
后来，白复琢也和祁蔓进行了类似的谈话，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白复琢知道了祁蔓的全部，她的目的，她的秘密，她的弱点。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