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能让严莉给你打电话的事儿，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事儿。尤其上次刚被她宰了一顿大餐，这次这电话，你接得更犹豫了。
“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吗？你这么久才接”
“严处，我现在接你电话特别有心理负担。”
“放心，这回是好事儿。”严莉还是那副冷淡的声音，“关宏峰的辞职审批没过。”
“什么？”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叫什么好消息？你当我傻，留他在这不明不白的，钱是一毛都拿不着，限制还照样能绑得住他。”
“嘿，你这人！你怎么不想想他随时都可能官复原职呢！施广陵总是要走的，周巡被压回副队长了，这个一把手的空，除了他还有谁能接？”
你知道这背后的事儿不简单，转头瞄了一眼客厅里盯着电视看新闻的顾国伟：“消息真的准？”
“我晃你这一下干嘛？”严莉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不对啊，你突然给我透露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平时挺聪明的啊，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你心里没数？”
关掉电话，你心里明白，督查处要下来人了。这波审查只要过关，他关宏峰就能升回去。
你走回客厅坐下，夏兰茵拿了盘水果坐过来，递了个苹果给你：“谁这么晚还打电话呀？”
“严莉，说督察处的人最近要查警容警纪，说是什么文明城市评比。”你一边啃苹果一边说，“诶，顾叔，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顾国伟一边削苹果给你妈一边慢条斯理地回道：“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你多配合配合。正好你也去剪剪头发，是不是太长了啊？这么好看的姑娘，头发都像草一样了。不能因为跑一线就不在乎形象嘛。”絮絮叨叨的样子，就像个普通老头。
你手指卷着发尾，一边啃苹果，一边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低头看手机，顾国伟见你不爱听就停住不说了。
关宏峰辞职申请没通过这事并不简单，你没那么乐观。
督察处这波考核，他怎么可能经得起查？虽说一些事情可大可小，但如果有人想借此搞臭他，也轻而易举。
你故作轻松地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屋里走，其实心已经想这些破事儿想得快扭成麻花了。
第二天一早，你的车和周巡的车一前一后地开进了长丰大门。他早就见到你了，车一停好人就端着范儿下了车等你来找他。
今天阴天，周巡却依然顶着一副墨镜。几周不见，这人好像又换了副新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见路。想着今天有求于人，你忍下了自己的吐槽欲望，下车迎了过去。
“哟，周巡，看来最近又春风得意了，状态不错啊。”
“老顾，不是我说你，想当年你也水灵灵的警校的一朵花。你瞅瞅你现在造得，哪还有当年警花的样子。”
听他这么损你，你赶紧转头看了看车后视镜，才知道周巡又在耍你：“去你办公室，一堆事儿呢。”
周巡把提取出来的指纹样本递给你，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等你开口。
你坐在他对面，直视他的眼睛： “你想听什么？”
“从吴征家找到了什么？”
“你现在在审讯我？”
周巡嗤笑一声：“你这么想，也没问题。”
“你不如问问我为什么还要去现场。”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换了副放松的姿态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现场？”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题。
“我相信长丰技术队和法医的能力。可他们不清楚吴征的身份，就算你们还原了他生前的行动轨迹，也肯定有不能说的部分，也就是他们总有查不到的角落。”
“所以呢？”周巡挑眉头。
“你觉得他被杀是什么原因？”
周巡脸色沉了下来：“我比你清楚！别跟我打哑迷！”
你把u盘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从他家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发现的u盘。不仅用了相当复杂的军工级加密方式，而且加了指纹认证。里面应该还有不知道如何触发的自毁机制。这么一个大杂烩，你觉得里面会藏着什么样的证据？”
周巡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觉得那天晚上，杀人的人究竟找没找到真正的证据？如果他们找到了，这就是个饵，怎么办？如果他们没找到，却知道这东西落在你手里，你怎么办？”你见他想开口说什么，挥手打断他，“周巡，你被针对多少次了？刹车被割了，枪炸膛了，人被陷害了。我不怕死，我知道你也不怕，可我们活着，才能发挥自己更大的价值。吴征死前递的那消息，你肯定不会放任，但现在顾局被调走了，施广陵不可能给你兜底。”
听到这里，周巡满身的气焰一下子收了回去，平静地眯了眯眼睛：“你怀疑……”
你把手比在嘴唇中间，摇了摇头：“他们对你的杀意从未掩饰过。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怪兽，只能折服等待时机。”
他点了根烟，透过氤氲的烟雾，他望向你：“他算什么怪兽？你觉得那个时机是等来的？”
你拿起桌上的u盘和指纹材料：“我会找人解，如果真的是个饵，你不用管我。里面如果是真料，我绝不瞒你。”
周巡的声音在你背后响起：“北棠，你说怎么才算是好警察？”
“从情感层面上讲，能挖出真相的就是好警察。从原则上讲，那得督察处来决定，可能没几天，他们就来帮你决定决定了。”你回头看看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离开长丰支队后，你直接开车去了仓库。
崔虎正在鼓弄他给乔森做的那个摩斯电码翻译器。杨医生正在给乔森听心率，刘音站在一旁给关宏宇递了杯水，关宏宇正在一块白板上写写画画，上面全都是人物关系图。
一走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你心里那股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散掉了。
关宏宇一见是你，走过来问道：“嫂子？你怎么来这了？不上班？”
你抬手指了一下蹶在那里的崔虎：“我找虎子帮个忙，拜托你帮我把他们支出去呆一会儿。”
关宏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崔虎本来想让人递个扳手过来，一回头，发现屋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了一个你。
你把指纹数据和u盘放在他桌子上：“指纹我给你弄来了，密钥我再想想办法，病毒文件你能解开吗？”
“这……这个小病毒……在……在我眼里，不算事儿。”崔虎拍着胸脯向你保证，随后他又问，“那我们还……还保密吗？”
“他们就算问你，你又知道什么呢？”你站在白板前，端详着板子上的人物关系，转过头淡淡地看着他。
崔虎被你这么一看，浑身上下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关宏宇带着人回来时，你们早就谈完了。崔虎已经坐在那里把那架看起来像个怪兽一样的机器组装好了，而你正盯着白板上面的名字不知在想什么。
“看谁呢？施广陵？”关宏宇凑过来，“他怎么了？”
你没理他，而是指了指吴征和曲弦的那条线，“她和吴征什么关系？”
“我哥之前有怀疑过吴征和林嘉茵怎么认识的，虽然她没承认过，但应该是她牵得线。”
“曲弦怎么牵的线？她怎么会认识吴征？”
你和曲弦其实并不熟，她之前做过什么你一概不知。论能力，你没什么不服气，可你和她不对付，是因为队长这个职位。
曲弦空降之前，你距离支队长的位置，仅一步之遥。可几年前，她从市局调过来，直接成了你的顶头上司，听说是她当时的老领导迟文江直接拍的板。
想到这个名字，你眯了眯眼睛，把他也写了上去。
“这谁？”
“曲弦的老领导。”
“你怀疑他？”
“市局的专案行动，不该也不能是我们这些小角色知道的，除非我们是牧羊犬，但知道的也很有限，如果她能知晓两个卧底的身份且没有当过牧羊犬，只能是给专案组头头当保镖的时候知道的。”
关宏宇听得入神：“我现在相信，你是凭才华不是凭脸征服的我哥了。那我们下一步就查这个迟文江呗！”
“不止。除了迟文江，还有施广陵。”你点点上面，“你知道吴征的案子，最难的点在哪里吗？”
“……证据。”
“宏宇，你也在警局呆了一阵，你应该明白，我们很多东西是没办法当作证据用的。213案我们猜测是叶方舟和安腾干的，可三人都死无对证。背后的人是谁我们没法论证，更没有证据。给他们干脏活的人也没有挖出来。”你手指点着这几个领导的名字，“你真觉得这几个人是那么好找证据的？”
他们可是……有证据都未必能扳倒的人啊……
你见他有些暴躁，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契机肯定会出现的。”
关宏宇甩开你的手，回到沙发上生闷气。
“我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吗？你这么久才接”
“严处，我现在接你电话特别有心理负担。”
“放心，这回是好事儿。”严莉还是那副冷淡的声音，“关宏峰的辞职审批没过。”
“什么？”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叫什么好消息？你当我傻，留他在这不明不白的，钱是一毛都拿不着，限制还照样能绑得住他。”
“嘿，你这人！你怎么不想想他随时都可能官复原职呢！施广陵总是要走的，周巡被压回副队长了，这个一把手的空，除了他还有谁能接？”
你知道这背后的事儿不简单，转头瞄了一眼客厅里盯着电视看新闻的顾国伟：“消息真的准？”
“我晃你这一下干嘛？”严莉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不对啊，你突然给我透露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平时挺聪明的啊，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你心里没数？”
关掉电话，你心里明白，督查处要下来人了。这波审查只要过关，他关宏峰就能升回去。
你走回客厅坐下，夏兰茵拿了盘水果坐过来，递了个苹果给你：“谁这么晚还打电话呀？”
“严莉，说督察处的人最近要查警容警纪，说是什么文明城市评比。”你一边啃苹果一边说，“诶，顾叔，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顾国伟一边削苹果给你妈一边慢条斯理地回道：“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你多配合配合。正好你也去剪剪头发，是不是太长了啊？这么好看的姑娘，头发都像草一样了。不能因为跑一线就不在乎形象嘛。”絮絮叨叨的样子，就像个普通老头。
你手指卷着发尾，一边啃苹果，一边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低头看手机，顾国伟见你不爱听就停住不说了。
关宏峰辞职申请没通过这事并不简单，你没那么乐观。
督察处这波考核，他怎么可能经得起查？虽说一些事情可大可小，但如果有人想借此搞臭他，也轻而易举。
你故作轻松地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屋里走，其实心已经想这些破事儿想得快扭成麻花了。
第二天一早，你的车和周巡的车一前一后地开进了长丰大门。他早就见到你了，车一停好人就端着范儿下了车等你来找他。
今天阴天，周巡却依然顶着一副墨镜。几周不见，这人好像又换了副新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见路。想着今天有求于人，你忍下了自己的吐槽欲望，下车迎了过去。
“哟，周巡，看来最近又春风得意了，状态不错啊。”
“老顾，不是我说你，想当年你也水灵灵的警校的一朵花。你瞅瞅你现在造得，哪还有当年警花的样子。”
听他这么损你，你赶紧转头看了看车后视镜，才知道周巡又在耍你：“去你办公室，一堆事儿呢。”
周巡把提取出来的指纹样本递给你，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等你开口。
你坐在他对面，直视他的眼睛： “你想听什么？”
“从吴征家找到了什么？”
“你现在在审讯我？”
周巡嗤笑一声：“你这么想，也没问题。”
“你不如问问我为什么还要去现场。”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换了副放松的姿态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现场？”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题。
“我相信长丰技术队和法医的能力。可他们不清楚吴征的身份，就算你们还原了他生前的行动轨迹，也肯定有不能说的部分，也就是他们总有查不到的角落。”
“所以呢？”周巡挑眉头。
“你觉得他被杀是什么原因？”
周巡脸色沉了下来：“我比你清楚！别跟我打哑迷！”
你把u盘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从他家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发现的u盘。不仅用了相当复杂的军工级加密方式，而且加了指纹认证。里面应该还有不知道如何触发的自毁机制。这么一个大杂烩，你觉得里面会藏着什么样的证据？”
周巡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觉得那天晚上，杀人的人究竟找没找到真正的证据？如果他们找到了，这就是个饵，怎么办？如果他们没找到，却知道这东西落在你手里，你怎么办？”你见他想开口说什么，挥手打断他，“周巡，你被针对多少次了？刹车被割了，枪炸膛了，人被陷害了。我不怕死，我知道你也不怕，可我们活着，才能发挥自己更大的价值。吴征死前递的那消息，你肯定不会放任，但现在顾局被调走了，施广陵不可能给你兜底。”
听到这里，周巡满身的气焰一下子收了回去，平静地眯了眯眼睛：“你怀疑……”
你把手比在嘴唇中间，摇了摇头：“他们对你的杀意从未掩饰过。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怪兽，只能折服等待时机。”
他点了根烟，透过氤氲的烟雾，他望向你：“他算什么怪兽？你觉得那个时机是等来的？”
你拿起桌上的u盘和指纹材料：“我会找人解，如果真的是个饵，你不用管我。里面如果是真料，我绝不瞒你。”
周巡的声音在你背后响起：“北棠，你说怎么才算是好警察？”
“从情感层面上讲，能挖出真相的就是好警察。从原则上讲，那得督察处来决定，可能没几天，他们就来帮你决定决定了。”你回头看看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离开长丰支队后，你直接开车去了仓库。
崔虎正在鼓弄他给乔森做的那个摩斯电码翻译器。杨医生正在给乔森听心率，刘音站在一旁给关宏宇递了杯水，关宏宇正在一块白板上写写画画，上面全都是人物关系图。
一走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你心里那股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散掉了。
关宏宇一见是你，走过来问道：“嫂子？你怎么来这了？不上班？”
你抬手指了一下蹶在那里的崔虎：“我找虎子帮个忙，拜托你帮我把他们支出去呆一会儿。”
关宏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崔虎本来想让人递个扳手过来，一回头，发现屋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了一个你。
你把指纹数据和u盘放在他桌子上：“指纹我给你弄来了，密钥我再想想办法，病毒文件你能解开吗？”
“这……这个小病毒……在……在我眼里，不算事儿。”崔虎拍着胸脯向你保证，随后他又问，“那我们还……还保密吗？”
“他们就算问你，你又知道什么呢？”你站在白板前，端详着板子上的人物关系，转过头淡淡地看着他。
崔虎被你这么一看，浑身上下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关宏宇带着人回来时，你们早就谈完了。崔虎已经坐在那里把那架看起来像个怪兽一样的机器组装好了，而你正盯着白板上面的名字不知在想什么。
“看谁呢？施广陵？”关宏宇凑过来，“他怎么了？”
你没理他，而是指了指吴征和曲弦的那条线，“她和吴征什么关系？”
“我哥之前有怀疑过吴征和林嘉茵怎么认识的，虽然她没承认过，但应该是她牵得线。”
“曲弦怎么牵的线？她怎么会认识吴征？”
你和曲弦其实并不熟，她之前做过什么你一概不知。论能力，你没什么不服气，可你和她不对付，是因为队长这个职位。
曲弦空降之前，你距离支队长的位置，仅一步之遥。可几年前，她从市局调过来，直接成了你的顶头上司，听说是她当时的老领导迟文江直接拍的板。
想到这个名字，你眯了眯眼睛，把他也写了上去。
“这谁？”
“曲弦的老领导。”
“你怀疑他？”
“市局的专案行动，不该也不能是我们这些小角色知道的，除非我们是牧羊犬，但知道的也很有限，如果她能知晓两个卧底的身份且没有当过牧羊犬，只能是给专案组头头当保镖的时候知道的。”
关宏宇听得入神：“我现在相信，你是凭才华不是凭脸征服的我哥了。那我们下一步就查这个迟文江呗！”
“不止。除了迟文江，还有施广陵。”你点点上面，“你知道吴征的案子，最难的点在哪里吗？”
“……证据。”
“宏宇，你也在警局呆了一阵，你应该明白，我们很多东西是没办法当作证据用的。213案我们猜测是叶方舟和安腾干的，可三人都死无对证。背后的人是谁我们没法论证，更没有证据。给他们干脏活的人也没有挖出来。”你手指点着这几个领导的名字，“你真觉得这几个人是那么好找证据的？”
他们可是……有证据都未必能扳倒的人啊……
你见他有些暴躁，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契机肯定会出现的。”
关宏宇甩开你的手，回到沙发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