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从这些丫鬟、婆子的口中已经可以很明显的听出落羽的确有问题，林深和陆檀几人现在就等仵作来，再仔细查验一遍落羽的尸体。
好在林管事派去的人动作很快，他们才问完人不久，就有小厮急匆匆的领了府衙的赵仵作前来。
为了不打扰仵作验尸，众人都从房中退了出来，而院外围着的人，陆檀也叫管家去驱散了。
在仵作验尸之前，林深凑上前去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才出了门。
林深走到陆檀身边，把刚才对赵仵作说的话告诉了他，然后低声说起了对这件事的看法：“陆师兄，当时我把谢六打了一顿走了之后，落羽会不会又回去了呢？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事，让她刚好把受伤的谢六杀了?”
“嗯，”陆檀思索了一会，“是很有这个可能，但这样一来，落羽应该还有帮手，不然无法解释案发现场为什么会是那样。”
“陆师兄，你说那个帮手会不会是小霞呢！她们关系好像很好，而且正好小霞就在小厨房做事，可以接触到猪血之类的东西！”
据之前小厨房的丫鬟所说，小厨房三日前才刚刚宰杀过一只沐香猪。
林深觉得自己的推论很有道理，一脸激动的看向了陆檀。
“林师妹的推论是有些道理，但猪血易得，漠北冰狼的妖血可不易得，还有那能造成妖爪伤口的器具也不是短时间能弄到的，这些都不像是单靠两个小丫鬟能做到的。”
林深其实也就是一说，照谢六那个死法，的确不像是两个小丫鬟能弄出来的。她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气，只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
陆檀看着林深有些烦恼的样子，宽慰道：“但师妹提醒了我，这小厨房的确有些可疑，是得好好查查。”
两人正说着，就见到赵仵作从房内走了出来。
几人赶紧凑到了赵仵作面前，询问验尸细节。结果与陆檀所说一致，确实是自缢没有外力影响。
但对于林深提的那个问题，赵仵作却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什么！她没有怀孕？怎么可能，她之前老是恶心、呕吐，而且她肚子现在看着都有点大呢？”林深低呼。她有些惊讶，从刚才那些人所说的落羽最近的反常来看，是很像怀孕啊，但怎么会没有怀孕呢。
这样的话，她之前想的落羽因为怀孕去找谢六，而谢六不想负责，导致她愤而杀人就说不通了呀。
陆檀此前也有这样的怀疑，因此也有些诧异：“赵仵作，会不会是她之前有怀孕，但现在流产了？此前她身边的人说她衣服上曾有几次出现过血迹。”
那仵作听到别人质疑他的诊断有些愤怒，毫不客气道，“不，她的确没有怀孕。老夫干了几十年的仵作，这种事怎么会看错呢！”
——泠音居
看着从扶云居回来，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林深，陆檀有些奇怪:“林师妹，这样就被打击到了，可不像你啊。其实落羽怀孕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真的杀了谢六。”
林深没有接陆檀的话，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陆师兄，你刚才也听到落羽的家人来了吧？他们想来为落羽收尸……”
“我听到了，林管家之前说落羽的家人来了。但落羽毕竟可能跟谢六公子之死有非常大的关系，所以我已经让林管家先将落羽安置起来，等事情查清后，再处理落羽的后事。你离开了一段时间，难不成是去见落羽的家人了吗？”
“是的，我之前听小霞说最近落羽回过几次家，就想去落羽家人那，问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结果到那，却刚好撞到了落羽的爹在那向林管家索要赔偿，说什么原本还想攒钱为落羽赎身的，结果人却在府里没了……
当时，林深只看到落羽的父亲满脸的虚伪、市侩之色，毫无悲伤。
“你是在为落羽抱不平？”看着林深的脸色，陆檀大致能猜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单是这个，我还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林管家向落羽的家人交还了她的一些身前之物，但我听到落羽父亲说少了一根素银石榴簪子。”
据落羽父亲的说法，那簪子是落羽外婆留下来的，落羽一直很宝贝，但她被收拾出来的东西里却没有那根簪子。而林管家也说，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簪子。
林深当时听到这事，就发觉了问题。
“那后来呢？林师妹是又发现了什么吗？”
“后来我去问了小霞，她说落羽的确有这样一根簪子，但这几天都没见到过她戴。”
“簪子？你的意思是……”陆檀听明白了林深的意思，也想到了谢六那有些奇怪的死法。
“是，我想起来那天见到的那个背影，头上的确有一根石榴簪子，我会对那簪子有印象是因为那簪子总感觉和那女子的装扮不太搭。现在想来，那几十年前样式的簪子，配着谢府用料上乘、做工考究的侍女服当然会有些不搭。”
“谢师兄，你觉得会不会是落羽用簪子捅死了谢六，当时一时惊慌把簪子留在了那。后来她是特意回来找簪子的！”
听完林深的推测，陆檀暗暗点头，他想起了那晚落羽说去蔽日亭找香囊时，好像看到那个香囊。现在想来，那香囊其实挺干净，并不像丢失在地上，也不算小，需要找半天的样子。
“陆师兄！你记得吗，那天晚上被审问的时候她头上就没有带那根簪子了！”
所以当时，林深才没立即认出她。
现在越来越多线索正在将杀害谢六的真凶指向落羽。但细细想来这整件事，林深总感觉这件事背后还迷雾重重。那漠北冰狼血和能造成狼爪一样伤口的武器，可不是一时间就能拿出来的。
那这会不会是一起早就计划好了，蓄谋已久的借刀杀人呢？林深不禁被自己的推测惊到。
“林师妹，林师妹！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啊，没什么！陆师兄叫我是想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林师妹，如果按照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来看，这其实应该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杀人案。
或许落羽突然出现的那些怀孕的症状也是其中一环，她若是觉得自己怀孕，肯定回去找谢六，而谢六也必定不会负责，而这也就成了一个绝佳的杀人理由。”
没想到陆檀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林深一边点头，一边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起陆檀来。
“照大师兄和林师妹的猜测，那谢六的死就应该是注定的了，幕后有人早就开始设计他的结局了。
“没错！只是中间或许出了一些突发情况，才会变成这样，让我们这群人发现了诸多漏洞。”林深觉得，谢六死的那天一定有什么突发情况，导致幕后之人放弃了原本周密的计划，才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像那妖血、还有玉面桃花香……
虽然还是推断不出来真凶是谁，但林深心中已经认定，这背后之人一定是与谢六或者谢府有着大仇，除了谢六之死，之前谢八小姐一行人的死或许也与之有关。
“陆师兄，反正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针对谢府所为。我想去外面再打探一下消息，我总觉得谢府好像故意在瞒着我们什么事。”
看着精神奕奕的林深，陆檀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林师妹明天去外面打探消息。我和飞琼则在谢府内，再好好查一遍这起事件的受害者们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陆师兄，你别忘了小厨房！那么多血总该有个出处！”
“好好好，肯定不会忘的。”陆檀看着林深那操心的样子，让她放宽心，“明天，仲冲他们也应该要回来了，说不准也会给我们带回来一些新线索。”
是夜，谢府内院大多数人都已睡下，只剩一轮明月孤悬于天际。
但丑时一刻的兰汀小筑，却仍有一间房中还灯火明亮。这正是谢十一娘的闺房，房内的大丫鬟暮秋正强打着精神，在十一娘床边的榻上守夜。
可不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虽然目光一直游离在床边，但人却特意避开了床。
“啪嗒！”暮秋好似听到门口处传来了什么动静，她轻轻走到了门边轻声问道：“银灯？银盏？是你们谁在外面吗？”
见外面没有动静，暮秋慢慢打开了门，先是拉开了一条缝隙，从门缝处张望没发现有人后，就又将门打开了一些，探出了半个身子。
门外月华如水，似乎琥珀般皎洁，月光透过轻柔的枝丫，笼罩着整个院子。院中一览无遗，没有人，也十分安静。
“难道是我听错了？”暮秋在心中暗暗想道。
不对，怎么外面值夜的婆子也不在呢！暮秋刚想大声唤人，就感觉到了脖子后面一阵刺痛，眼前顿时一黑。
林深快步上前接住了那倒下的侍女，将她带进房内后立即关上了门。随后又将她扶进了内室，放到了窗口的小塌之上。
紧接着林深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好梦香，点燃后放在她鼻尖晃了晃，“刚才得罪了，今晚就送你一场好梦吧！”
将侍女归置好后，林深顺着从窗外照进来的皎洁月光，还有床边的灯光，慢慢向床榻走去。
刚走到床边，林深的脚步就突然一顿。她看到床上原本应该熟睡的谢十一娘，居然正睁着眼睛！只是那双眼眸无神且呆滞，像是根本没有察觉有人在她身旁的样子。
林深又试探着继续向前，脚步更加轻缓了一些。她立在在床头，细细的开始观察起十一娘来，只见对方虽然睁着眼，但苍白的脸上神色大致与白天安静时无异。
只不过白天谢十一娘蓬头垢面，现在林深才终于看清她的样貌。其实看谢大夫人的样子，林深就知道十一娘长得不会差，面前的少女长着一张燕妒莺惭的美丽面容，唇若点樱，眉如墨画，整个人十分纤巧削细，是那种会让人生起一股保护欲的女子。
林深又仔细观察了一会，不得不说，现在的十一娘状态十分奇怪，她除了目光呆滞，胸前竟也毫无起伏，像是没有呼吸。
看着谢十一娘古怪的状态，林深知道自己原本的猜测大概已经成真，随即就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黄澄澄中凸外凹，看着很旧的罗盘，悬浮于谢十一娘头顶。
“阴阳逆顺妙无穷，二至还向一九宫。偶梦天神授符诀，红尘俗世斩念来……”林深在口中不断默念法诀，那罗盘中则逐渐开始闪烁光芒。
没一会，罗盘中浮现出了一道红色符咒，而谢十一娘的头顶则显现出了一层黑气，这黑气随着红光的不断闪烁，开始被一缕缕吸入罗盘之中。
“十一娘，我抓到你喽！”
寂静的内室中，突然响起了了林深清脆的声音，那声音中透露着一丝莫名的愉悦，“幸好你还很弱，要不然我就只能忍痛，让人灭了你了。”
要是陆檀等人此刻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那个在他们面前一派纯真自然的林师妹，现下虽然笑的仍然十分无邪，但那笑意中却透出了一股不同以往的狡黠与莫测。
好在林管事派去的人动作很快，他们才问完人不久，就有小厮急匆匆的领了府衙的赵仵作前来。
为了不打扰仵作验尸，众人都从房中退了出来，而院外围着的人，陆檀也叫管家去驱散了。
在仵作验尸之前，林深凑上前去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才出了门。
林深走到陆檀身边，把刚才对赵仵作说的话告诉了他，然后低声说起了对这件事的看法：“陆师兄，当时我把谢六打了一顿走了之后，落羽会不会又回去了呢？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事，让她刚好把受伤的谢六杀了?”
“嗯，”陆檀思索了一会，“是很有这个可能，但这样一来，落羽应该还有帮手，不然无法解释案发现场为什么会是那样。”
“陆师兄，你说那个帮手会不会是小霞呢！她们关系好像很好，而且正好小霞就在小厨房做事，可以接触到猪血之类的东西！”
据之前小厨房的丫鬟所说，小厨房三日前才刚刚宰杀过一只沐香猪。
林深觉得自己的推论很有道理，一脸激动的看向了陆檀。
“林师妹的推论是有些道理，但猪血易得，漠北冰狼的妖血可不易得，还有那能造成妖爪伤口的器具也不是短时间能弄到的，这些都不像是单靠两个小丫鬟能做到的。”
林深其实也就是一说，照谢六那个死法，的确不像是两个小丫鬟能弄出来的。她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气，只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
陆檀看着林深有些烦恼的样子，宽慰道：“但师妹提醒了我，这小厨房的确有些可疑，是得好好查查。”
两人正说着，就见到赵仵作从房内走了出来。
几人赶紧凑到了赵仵作面前，询问验尸细节。结果与陆檀所说一致，确实是自缢没有外力影响。
但对于林深提的那个问题，赵仵作却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什么！她没有怀孕？怎么可能，她之前老是恶心、呕吐，而且她肚子现在看着都有点大呢？”林深低呼。她有些惊讶，从刚才那些人所说的落羽最近的反常来看，是很像怀孕啊，但怎么会没有怀孕呢。
这样的话，她之前想的落羽因为怀孕去找谢六，而谢六不想负责，导致她愤而杀人就说不通了呀。
陆檀此前也有这样的怀疑，因此也有些诧异：“赵仵作，会不会是她之前有怀孕，但现在流产了？此前她身边的人说她衣服上曾有几次出现过血迹。”
那仵作听到别人质疑他的诊断有些愤怒，毫不客气道，“不，她的确没有怀孕。老夫干了几十年的仵作，这种事怎么会看错呢！”
——泠音居
看着从扶云居回来，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林深，陆檀有些奇怪:“林师妹，这样就被打击到了，可不像你啊。其实落羽怀孕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真的杀了谢六。”
林深没有接陆檀的话，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陆师兄，你刚才也听到落羽的家人来了吧？他们想来为落羽收尸……”
“我听到了，林管家之前说落羽的家人来了。但落羽毕竟可能跟谢六公子之死有非常大的关系，所以我已经让林管家先将落羽安置起来，等事情查清后，再处理落羽的后事。你离开了一段时间，难不成是去见落羽的家人了吗？”
“是的，我之前听小霞说最近落羽回过几次家，就想去落羽家人那，问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结果到那，却刚好撞到了落羽的爹在那向林管家索要赔偿，说什么原本还想攒钱为落羽赎身的，结果人却在府里没了……
当时，林深只看到落羽的父亲满脸的虚伪、市侩之色，毫无悲伤。
“你是在为落羽抱不平？”看着林深的脸色，陆檀大致能猜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单是这个，我还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林管家向落羽的家人交还了她的一些身前之物，但我听到落羽父亲说少了一根素银石榴簪子。”
据落羽父亲的说法，那簪子是落羽外婆留下来的，落羽一直很宝贝，但她被收拾出来的东西里却没有那根簪子。而林管家也说，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簪子。
林深当时听到这事，就发觉了问题。
“那后来呢？林师妹是又发现了什么吗？”
“后来我去问了小霞，她说落羽的确有这样一根簪子，但这几天都没见到过她戴。”
“簪子？你的意思是……”陆檀听明白了林深的意思，也想到了谢六那有些奇怪的死法。
“是，我想起来那天见到的那个背影，头上的确有一根石榴簪子，我会对那簪子有印象是因为那簪子总感觉和那女子的装扮不太搭。现在想来，那几十年前样式的簪子，配着谢府用料上乘、做工考究的侍女服当然会有些不搭。”
“谢师兄，你觉得会不会是落羽用簪子捅死了谢六，当时一时惊慌把簪子留在了那。后来她是特意回来找簪子的！”
听完林深的推测，陆檀暗暗点头，他想起了那晚落羽说去蔽日亭找香囊时，好像看到那个香囊。现在想来，那香囊其实挺干净，并不像丢失在地上，也不算小，需要找半天的样子。
“陆师兄！你记得吗，那天晚上被审问的时候她头上就没有带那根簪子了！”
所以当时，林深才没立即认出她。
现在越来越多线索正在将杀害谢六的真凶指向落羽。但细细想来这整件事，林深总感觉这件事背后还迷雾重重。那漠北冰狼血和能造成狼爪一样伤口的武器，可不是一时间就能拿出来的。
那这会不会是一起早就计划好了，蓄谋已久的借刀杀人呢？林深不禁被自己的推测惊到。
“林师妹，林师妹！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啊，没什么！陆师兄叫我是想到了什么新线索吗？”
“林师妹，如果按照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来看，这其实应该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杀人案。
或许落羽突然出现的那些怀孕的症状也是其中一环，她若是觉得自己怀孕，肯定回去找谢六，而谢六也必定不会负责，而这也就成了一个绝佳的杀人理由。”
没想到陆檀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林深一边点头，一边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起陆檀来。
“照大师兄和林师妹的猜测，那谢六的死就应该是注定的了，幕后有人早就开始设计他的结局了。
“没错！只是中间或许出了一些突发情况，才会变成这样，让我们这群人发现了诸多漏洞。”林深觉得，谢六死的那天一定有什么突发情况，导致幕后之人放弃了原本周密的计划，才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像那妖血、还有玉面桃花香……
虽然还是推断不出来真凶是谁，但林深心中已经认定，这背后之人一定是与谢六或者谢府有着大仇，除了谢六之死，之前谢八小姐一行人的死或许也与之有关。
“陆师兄，反正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针对谢府所为。我想去外面再打探一下消息，我总觉得谢府好像故意在瞒着我们什么事。”
看着精神奕奕的林深，陆檀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林师妹明天去外面打探消息。我和飞琼则在谢府内，再好好查一遍这起事件的受害者们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陆师兄，你别忘了小厨房！那么多血总该有个出处！”
“好好好，肯定不会忘的。”陆檀看着林深那操心的样子，让她放宽心，“明天，仲冲他们也应该要回来了，说不准也会给我们带回来一些新线索。”
是夜，谢府内院大多数人都已睡下，只剩一轮明月孤悬于天际。
但丑时一刻的兰汀小筑，却仍有一间房中还灯火明亮。这正是谢十一娘的闺房，房内的大丫鬟暮秋正强打着精神，在十一娘床边的榻上守夜。
可不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虽然目光一直游离在床边，但人却特意避开了床。
“啪嗒！”暮秋好似听到门口处传来了什么动静，她轻轻走到了门边轻声问道：“银灯？银盏？是你们谁在外面吗？”
见外面没有动静，暮秋慢慢打开了门，先是拉开了一条缝隙，从门缝处张望没发现有人后，就又将门打开了一些，探出了半个身子。
门外月华如水，似乎琥珀般皎洁，月光透过轻柔的枝丫，笼罩着整个院子。院中一览无遗，没有人，也十分安静。
“难道是我听错了？”暮秋在心中暗暗想道。
不对，怎么外面值夜的婆子也不在呢！暮秋刚想大声唤人，就感觉到了脖子后面一阵刺痛，眼前顿时一黑。
林深快步上前接住了那倒下的侍女，将她带进房内后立即关上了门。随后又将她扶进了内室，放到了窗口的小塌之上。
紧接着林深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好梦香，点燃后放在她鼻尖晃了晃，“刚才得罪了，今晚就送你一场好梦吧！”
将侍女归置好后，林深顺着从窗外照进来的皎洁月光，还有床边的灯光，慢慢向床榻走去。
刚走到床边，林深的脚步就突然一顿。她看到床上原本应该熟睡的谢十一娘，居然正睁着眼睛！只是那双眼眸无神且呆滞，像是根本没有察觉有人在她身旁的样子。
林深又试探着继续向前，脚步更加轻缓了一些。她立在在床头，细细的开始观察起十一娘来，只见对方虽然睁着眼，但苍白的脸上神色大致与白天安静时无异。
只不过白天谢十一娘蓬头垢面，现在林深才终于看清她的样貌。其实看谢大夫人的样子，林深就知道十一娘长得不会差，面前的少女长着一张燕妒莺惭的美丽面容，唇若点樱，眉如墨画，整个人十分纤巧削细，是那种会让人生起一股保护欲的女子。
林深又仔细观察了一会，不得不说，现在的十一娘状态十分奇怪，她除了目光呆滞，胸前竟也毫无起伏，像是没有呼吸。
看着谢十一娘古怪的状态，林深知道自己原本的猜测大概已经成真，随即就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黄澄澄中凸外凹，看着很旧的罗盘，悬浮于谢十一娘头顶。
“阴阳逆顺妙无穷，二至还向一九宫。偶梦天神授符诀，红尘俗世斩念来……”林深在口中不断默念法诀，那罗盘中则逐渐开始闪烁光芒。
没一会，罗盘中浮现出了一道红色符咒，而谢十一娘的头顶则显现出了一层黑气，这黑气随着红光的不断闪烁，开始被一缕缕吸入罗盘之中。
“十一娘，我抓到你喽！”
寂静的内室中，突然响起了了林深清脆的声音，那声音中透露着一丝莫名的愉悦，“幸好你还很弱，要不然我就只能忍痛，让人灭了你了。”
要是陆檀等人此刻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那个在他们面前一派纯真自然的林师妹，现下虽然笑的仍然十分无邪，但那笑意中却透出了一股不同以往的狡黠与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