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出来一个护士,送出来了一份病危通知书,故千沉盯着那份病危通知书失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念父接过,在上面颤颤抖抖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失了神,张迁眼底浮现出了念安晴之前的种种表情,冷笑了一声。

    “Boss,公司那边已经没事了。”

    庆松本不想来打扰这位大爷,可是这是他的责任,庆松从来没有晚报关于公司的一切,这也是故千沉任用他的原因之一。

    男人这才回过神,他上当了,这一次竟然犯了这么个小错误,他双手握成拳头,脑海里闪过一张俊脸,让人厌恶,那就是穆非离。

    他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犯一些低级的错误,又浮现出一张小粉脸,顾如若,对!就是她!

    这个男人将一切错误都归根于那个可怜的女人,对,一定是因为她!一定是!

    “那女人呢?”

    庆松当然知道总裁说的女人是谁,他心底替她感到不安,顾如若要完。

    “顾小姐也在医院。”

    庆松有些紧张,为顾如若感到不安再次涌来。

    此时的顾如若守着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夏可可,夏管家也得到消息迅速赶来了。

    顾父顾母也执意让顾如若去看看医生,而顾若却坚定地拒绝了,她担心可可,本该她护着可可的,可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

    爆炸来的太快,没来得及护住可可,反而被可可护住了。

    夏管家看着守在他女儿身边的顾如若,脸色苍白,身上的淡黄色休闲衣灰尘朴朴,那双白嫩的手背擦破了皮,有些渗血。

    可女孩没有所动容,她现在一心只想着可可的安危,夏可可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昏迷很久?

    顾如若知道他们担心她,但是她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停留在这里,于是开启她的薄唇,终于把他们打发走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夏可可,泪水莫名的大颗大颗往下掉,不行了,她想哭出声来。

    她轻手轻脚走出了门,蹲在墙边哭了起来,男人的脚步声覆盖了女人的哭声,女人哭的时候从来都是有声的,但这次她尽量忍着,哭声很小。

    看着面前缩成一团的小女人,他的怒火瞬间消失了一大半,此时男人手机响了一下,他迅速拿出手机,当看到那血红的顾字时。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他抓起女人的肩膀迅速抬起,女人吃痛地叫了一声。

    当女人看见面前这个男人时,她眼底划过一丝惊喜,他是来看她的吗?可下一秒她提醒自己,不可能。

    “顾如若,你就这么喜欢我嘛?”

    这话一出,顾如若呆住了,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估计是来兴师问罪了,毕竟他可是爱,并想娶念安晴的。

    顾如若这回彻底忍不住了,她望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这五年里他从来都没有给她温柔,从来没有!

    她不傻,也不笨,她真的放弃了,她不想爱了,这个男人她不想要了。

    “呵,你不是知道吗?这次又要我怎么样?”

    顾如若的语气仍是温柔的,因为她还是舍不得凶这个男人。

    故千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还装温柔呢,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而导致她在他脑海中的这个印象也是应该的。

    为了得到故千沉的爱,顾如若在某些事上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 你给我过来!”故千沉的手狠狠抓着顾如若的胳膊,往来时的路折返。

    顾如若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他实在是弄疼她了,她也不管了,她的性子可不能这样,由着他自己来。

    “你放手,弄疼我了!”

    奈何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女人怎么也不能挣脱开,男人也没有管这些,只是拉着她的胳膊一直往前走,没有理这个女人。

    “故千沉,你发什么疯?放手啊!”

    顾如若这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以往都是叫千沉哥哥,男人停了下来,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大胆,这么不怕死的吗?

    见故千沉停下了,又对上他那双想要吃了她的双眼,心里依旧很难受,她终是松了口。

    “故千沉,我不爱了,行不行?”

    顾如若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似乎都是不出声在心里默念的,可就算这样,他也能听到,又对上女人苍白的脸,以及那双失望的眼神,那种心痛由心发出。

    男人又用力扯着女人的胳膊,这下子迈着大步子了,女人本就跟不太上,现在他迈的步子大,走的频率快,女人几乎都快跑上了才能跟上。

    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女人甩在前面,女人顺势踉跄了几步,没有跪下,也没有摔倒。

    当女人稳住身子时,才看见“手术中”三个字发着刺眼的红光,又瞥见一旁的念父,她顿时明白了,故千沉是拉着她来问罪来了!

    可是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呀,她以为故千沉是回心转意来看她了,可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啊。

    “跪下!认错。”

    男人的声音本就让人听了不禁打寒颤,这短短的两个词,四个字却像两把刀插进了顾如若的胸口,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念父看见这顾如若身上的衣服,脸色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当时自己的女儿明明与她只有一步之远,她女儿重伤进了抢救室,这个女人倒是只受了点皮外伤,还能站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跪下?凭什么?”

    女人说话的语气似乎没有一丝温度,但也没有一丝仇恨。

    她顾如若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别人凭什么给她定罪?又凭什么让她跪下?她顾如若做不到!

    为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装,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大胆,就这么理直气壮,行啊,不认错是吧?他故千沉有的是办法让她跪下来认错。

    他拿出手机将那张血写的顾字图片放在她面前,虽然血迹有些模糊,可却还是看得出来那是一个顾字。

    顾如若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死死咬着唇,直到被她咬出血,尝到一丝铁锈味,她才松口。

    “故千沉,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会做出这样下贱的事吗?”

    “会傻到当众去害念安晴嘛?”

    如若的话中带有质疑,更多的不是伤心,不是急于解释,而是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她,从头到尾,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

    “故千沉……”

    如若望着那身西装男,从头到脚显得高贵,可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真的做不到了,她真的想放弃了。

    她爱他好累好累。

    那句不爱你了,就是没能说出口,她心疼,她指甲都快把手心掐出血了,又一次她不信任,她低着头站在原地。

    念父看不下去了,便上前一步对着男人恭敬的说道:“或许这是有什么误会呢?说不定,顾小姐也只是想得到故总你的爱呀。”

    顾如若双眼瞪大,望着念父,不可思议,虽然她确实想要故千沉爱她,可是他的心是真的捂不热,是冷的。

    女人再次对上男人的双眸,她看出来了,他不信,顾如若一步一步向前走,每走一步,心如刀割,也累了,她真的累了。

    “故千沉,你从来都不会相信我!”

    “哪怕一次……”

    “我也会很快乐的……”

    这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小声,她是出自内心的,可是这句话故千沉却没有听见,她急匆匆的从他身边跑过。

    男人看见了女人眼底的失望,胸口又有些闷了,这又是为什么?!这个女人骗了他,她还想要骗取他的信任,又不是一次两次,这个女人骗他的还少吗?

    故千沉没有转身去抓她,只是听到渐渐淡的脚步声,心里很不爽,站了一会儿。

    转身也走了,念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故千沉能爱念安晴一辈子,他只是想要女儿快乐,他又何尝不是喜欢张迁,张迁对念安晴的好,念父都知道,念父只是希望她的女儿能够快乐啊。

    顾如若又回到可可的病房,坐在床边拉着可可的手,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可可那苍白而又平静的脸,她的泪水又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了。

    “可可……”

    “你知道吗?千沉哥哥还是不相信我。”

    “他不相信我,不相信我……”

    顾如若边哭边说,心底已经开始结冰了,他从来都不信任她,可是她不早习以为常了吗?这次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这么心痛?

    “可可,你快点醒来安慰我吧。”

    “告诉故千沉,告诉他,念安晴不是我害的,告诉他,我不要爱他了!”

    顾如若趴在可可身旁,不知不觉睡着了。

    故千沉沉着个脸走过那间房间时,听到了那一句——“我不要爱他了”。

    故千沉透过那个小窗口看见了,可可躺在病床上,他在想他是不是错了,如果说顾如若是因为夏可可才没有受伤,那么顾如若是不是真的是无辜的?

    想起刚才顾如若的眼神,是不是……真的错怪她了?是不是真的让她受委屈了?

    可是那张血写的顾字他忘不掉,还是离开了病房,拨通了电话。

    “白楠,你给我滚出来!”

    故千沉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他一定是病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的。

    “怎么这么大的怒火?是你的念小姐出事了吗?当时看她的身上全是血,不死也残。”

    白楠是庆都四大家族的白家,但是他不接受白氏,喜欢上了学医,因为他的爱人就是因为医生医术不好死了,他后悔及了,那天起他就开始认真学医了,也是整个庆都著名的名医。

    听到不死也残,他的心有所动容,又是握紧了拳头满脸的愤怒无处撒气。

    “滚过来,我病了。”

    甩下这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白楠满脸无奈,可是他想着的却是顾如若那个小女人,因为她与她太像了,那性格,那眼神,那无比的温柔都与她太像了。

    大约十分钟后,白楠才赶到承诺会所。

    这会所人人都知道是一个男人送给一个女人的,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会所是故千沉为了应付爷爷而送给顾如若的一个故氏手下的企业。

    白楠上了19楼,精准的找到了一间房间,推门而入,看见沙发上的男人眸子里的空洞,这不像是生病的,倒像是……为情所困?

    “故千沉大少爷也会露出如此空洞的表情啊,也是稀奇。”

    故千沉目视前方,怎么也不能回神,半晌才缓缓开口:“她说她不要爱我了”

    故千沉这话说的,好像他很爱那个女人似的,看出了兄弟的无奈,他也只是心底为他这个兄弟感到可惜。

    “怎么,爱上顾如若了?”

    爱?他故千沉讨厌那女人,讨厌她的外向,讨厌她的一切,怎么会爱她?一直提醒自己,不可能,他要的女人是像念安晴那样乖巧顺从的。

    “怎么会爱上那满嘴谎话的女人?”

    白楠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你就是爱上了顾如若,可他不承认,白楠也没有办法。

    “难道在你眼中的顾如若就是满嘴谎话的女人,你就这么看不上她,就这么讨厌她吗?”

    见故千沉没有回答,白楠笑了,他这个兄弟可能会栽在顾如若身上。

    他经历过他爱的女孩,当初也是满眼是他,他不懂珍惜,直到她死了,他才明白他爱那个女人已入骨,可是他弄丢了那位满眼是他的女孩儿,再找不回来了!

    “行,故千沉你可千万别后悔,我和许紫容是怎样的结局,你也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故千沉知道许紫容,可是许紫容能和顾如若比吗?许紫容可从来没有骗过白楠,而顾如若装可怜来博取他的目光。

    许紫容是平常人的女儿,不是豪门家的千金,她只是一个孤儿院的女孩,可她从来没有拿白楠的一分钱。

    而顾如若知道这承诺会所送给她了以后,她又以高价将这会所卖了出去,顾如若怎么能和许紫容做比较呢?

    “不一样,顾如若不是许紫容,她不会真正爱我,只是为了我的钱。”

    故千沉一直用这样的借口来迷惑自己,而白楠啧了一声后,便打开了他带来的医疗箱,又望着故千沉。

    “哪儿病了?”

    白楠本想问的是哪儿疼,开口却成了哪儿病了,或许白楠看出来了,他就是心病!是心病!

    故千沉看着白楠箱子里的大瓶,小瓶,眉头一紧,他哪儿病了,他也不知道。

    “没病,就是想找你聊聊。”

    没病还来找我,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感情白楠就是故千沉的玩具啊,不对,玩具还不能反抗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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