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宝钗
“胡说八道些什么。”申叔收了伞进来，“什么出来出不来的，左右有我陪着，就是在医院住一辈子，也住得。”
“我可不愿意。”我伸手想接过申叔递来的粥，“那得多无聊啊。”
“哎，坐好了。”申叔拿着粥的手往回收了收，“我来喂你。”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申叔一眼，“你没课了？”
“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申叔说着又转头看向方才给我打针的那个小伙子，“怎么还不走，无事可做了？”
好了，这会儿就我和申叔了，也总不好把病气过给他，轻薄……还是下回罢。
我吃粥一贯是不配菜的，而且偏甜口，如果再配菜，总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我这会儿倒是活回去了。”我笑着跟申叔打趣。
“活回去了是好事，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申叔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我嘴边。
我怔怔地看着他，还赌气呢。
见我乖乖吃了，他又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你要走，我可不依的。”
这话说得委屈巴巴的，跟受了欺负的小娘子似的。
“我自是盼着好的。这么多年过来，我早就有了羁绊、有了牵挂，哪里还两眼空空，哪里能潇洒地离开呢？”我握住申叔的手，教他心安。
绝不住院，这自然是玩笑话。我不喜欢那泼天的药味儿，可是没有办法，能和申叔相伴终生，的确是上上选。
校里有人将我比作黛玉、将阿滢比作宝钗，如今若叫我选，我便是做宝钗，也不选黛玉了。
申叔到底是要上课，临打铃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唐姐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姑娘如今嫁了人，养的愈发娇了，这娇憨的样子，倒是同从前那清贵模样相差甚远。
“左盫诗录？”我同申叔是民国十一年四月①离的京，如今已快一年了。距离这书的校对，亦是过去了许久，我接过翻看着，“你有心了。”
顾滢面色有些羞赧②，“这倒不是什么事，书是老杨给我的，我素来喜欢收藏这些诗集字画什么的……”
“这书可卖不到这儿，要弄到，不简单吧？”我淡淡的开口。
“不难。”顾滢换了神色，嗓音也纤细起来，“不过是个想攀高谒贵的，想是这东西送的巧，老杨便允了。左右不过班上多个人，倒也无妨。”
我垂眸看着诗录中申叔赠我的一首情诗，未置可否。
这时又忆起那个喻，确是不假了。
“想了又想，有一事终是要告知于你，我这病躯弱体，饥肠辘辘之时便要上课，实难从命。”我将《左盫诗录》交还到她手上，暗自改换了话题。
顾滢点点头，又成了那小娇娇的样儿，“小唐姐姐放心，阿滢保准办好。”
隔天学校里便调整了早餐的时间，据说是杨校长的批示。
注释：
①民国十一年四月：1922年4月。
②羞赧（nǎn）：这处指因害羞而脸红的样子。
“我可不愿意。”我伸手想接过申叔递来的粥，“那得多无聊啊。”
“哎，坐好了。”申叔拿着粥的手往回收了收，“我来喂你。”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申叔一眼，“你没课了？”
“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申叔说着又转头看向方才给我打针的那个小伙子，“怎么还不走，无事可做了？”
好了，这会儿就我和申叔了，也总不好把病气过给他，轻薄……还是下回罢。
我吃粥一贯是不配菜的，而且偏甜口，如果再配菜，总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我这会儿倒是活回去了。”我笑着跟申叔打趣。
“活回去了是好事，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申叔舀起一勺粥送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我嘴边。
我怔怔地看着他，还赌气呢。
见我乖乖吃了，他又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你要走，我可不依的。”
这话说得委屈巴巴的，跟受了欺负的小娘子似的。
“我自是盼着好的。这么多年过来，我早就有了羁绊、有了牵挂，哪里还两眼空空，哪里能潇洒地离开呢？”我握住申叔的手，教他心安。
绝不住院，这自然是玩笑话。我不喜欢那泼天的药味儿，可是没有办法，能和申叔相伴终生，的确是上上选。
校里有人将我比作黛玉、将阿滢比作宝钗，如今若叫我选，我便是做宝钗，也不选黛玉了。
申叔到底是要上课，临打铃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小唐姐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姑娘如今嫁了人，养的愈发娇了，这娇憨的样子，倒是同从前那清贵模样相差甚远。
“左盫诗录？”我同申叔是民国十一年四月①离的京，如今已快一年了。距离这书的校对，亦是过去了许久，我接过翻看着，“你有心了。”
顾滢面色有些羞赧②，“这倒不是什么事，书是老杨给我的，我素来喜欢收藏这些诗集字画什么的……”
“这书可卖不到这儿，要弄到，不简单吧？”我淡淡的开口。
“不难。”顾滢换了神色，嗓音也纤细起来，“不过是个想攀高谒贵的，想是这东西送的巧，老杨便允了。左右不过班上多个人，倒也无妨。”
我垂眸看着诗录中申叔赠我的一首情诗，未置可否。
这时又忆起那个喻，确是不假了。
“想了又想，有一事终是要告知于你，我这病躯弱体，饥肠辘辘之时便要上课，实难从命。”我将《左盫诗录》交还到她手上，暗自改换了话题。
顾滢点点头，又成了那小娇娇的样儿，“小唐姐姐放心，阿滢保准办好。”
隔天学校里便调整了早餐的时间，据说是杨校长的批示。
注释：
①民国十一年四月：1922年4月。
②羞赧（nǎn）：这处指因害羞而脸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