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用阎王道功法,此刻功力足以支持体内几十大穴同时跳动。

    虚无中,寿命被献祭,汩汩真气从几十大穴涌出,然后万川归流,通通进入丹田中。

    丹田内,真气已经转动如旋,在不停扩张,不停膨胀,然后在游走身上所有穴位,滋润筋骨血脉,五脏六腑……

    次日。

    清晨第一道光照射在路野脸上,他缓缓睁眼,并无一丝困倦。

    路野先轻轻吐气散去阎王道功法,然后再用力一吸!

    这一吸便好似永无止境。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源源不断从各处被他吸走,尽数落入他口鼻中。

    好似这屋中有一隐身凶兽,如巨龙吸水一样,要将满屋的空气全部吸走!

    呼呼呼!

    屋内只余风声,不过却是从四面八方向路野打坐处汇集,不停投入他口鼻中。

    远处,书桌上一面摆件屏风突然开始摇晃起来。

    砰!

    它终究是没有坚持住,被看不见的风一推,倒在了书桌上面。

    而紧锁的门窗也开始晃动,仿佛外面有人似要破门而入。

    过了良久。

    路野突然一停,满屋的风声乍收,门窗也不再响动。

    他肚子里突然响起雷鸣般的蠕动声音,好似肚里在电闪雷鸣,又开辟出一方小世界。

    随着那剧烈响声,路野胸膛高高鼓起,喉咙也越变越粗。

    “嗬……”

    路野猛然张嘴吐气。

    一道白色气流从他嘴中劲射而出,直接将倒在书桌上的屏风摆件击得粉碎!

    铁脏大武师,五脏六腑坚硬如铁,软绵似金。

    武道高手到了这一步,功夫已经练至内脏,平日里饮食巨增,可日啖一牛,肠胃消化功能逆天,甚至可以将石头嚼碎吞下。

    体力绵延,真气长久,最擅长耐战。

    曾有铁脏大武师独冲一个步卒方阵,一人灭一阵,斩尽杀绝,犹有余力的记录!

    有那特殊武技,平日里,可蕴养一口真气,至大成时,张嘴便是一道气息吐射,劲力甚至超过强弓暗弩,最适合作为杀招。

    路野刚才吐气便是一个道理,不过他没有这武技,只适合用来锻炼五脏,却不适合灭杀武道高手。

    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好了四月一百二十日突破至铁脏大武师,还有什么不知足?

    脑海中鱼龙图一动,大江中那金尾鲤鱼腹下已经长满了片片金鳞,煞是显眼。

    待图像散去,露出几行字迹来。

    “路野――岁。

    根骨――长生寿种,精气慢泄。

    状态――蕴养真气。

    境界――铁脏大武师,/,折寿修行,十五日一年,六百日可突破。

    功法――磐石真气,/。

    技能――烈风刀,烈风拳,马术,枪术,弓术。

    武技――螺旋劲,/,一日三千刺,一月可成。

    武技――叠浪劲,/,一日三千刺,一月可成。

    寿命:岁/岁。

    气血――/。

    蝉蜕龙变――六次!”

    路野脸上露出笑容,至此他终于踏入铁脏大武师境!

    便是在闯破天的队伍中,如今也坐稳了武道第一人吧?

    不过再看铁脏大武师破境至宗师的氪命要求。

    他立刻觉得自己心痛起来……

    果然,升到银髓宗师要四十年的寿命!

    如今他岁,若减去年寿命,便只剩下岁了。

    也就是如果他铁了心武道破境,如今是岁,便只能再潇洒个来年,便要归西了。

    嗯,先不去想宗师的事情。

    目前气血已达,练到铁脏大武师满值为,可喜可贺,终于能看到那些低阶修道士的后背了。

    技能么,多添加收录了弓术,看来还是射那一袋和尚立的功。

    寿命没什么好说的,一路下跌。

    而且,氪命修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居然要六百日,这得足足修炼小两年时间了。

    想当初修成铜皮武夫只要五天,修成钢骨武师只要一月,修成铁脏大武师足足用了四月时间,如今要想突破到宗师,已经是以年为单位了。

    想想倒也合理,如果宗师这么好突破,这世界该宗师遍地走了。

    武道中人,也只有惊才绝艳有大气运极佳根骨者才能走到宗师最后一步。

    路野摸着下巴。

    问题是,他也不是非要修成宗师了。

    修道这座大门已经对他敞开了,不再神秘,不再是看得见摸不着了。

    至于是否有那修仙根骨,其实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若他目前这具根骨可以修仙,那最好,若是修仙进度尚可,这宗师不学也罢。

    毕竟,这法力却比真气效率高多了,更方便调动天地灵气。

    若是这具根骨不亲近灵气,或者灵根极差修行极慢。

    他便必须修成宗师,气血庞大,才能满足蜕变的条件,待找到模板,蜕变成合适的灵根,好继续修行。

    路野决定做好两手准备。

    等风平浪静之后便开始尝试修那白骨不净法。

    在这之前,还是老实氪命吧,先把小成铁脏大武师氪至中成境,又能提升实力,也不会烧掉太多寿命。

    切记身处乱世,时时不忘强化自身。

    路野心里建设一番,这才推门而出。

    今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这大事当然不是他修成铁脏大武师,而是他要和潘芙蓉办婚事。

    尽管多半是个假结婚,他也莫名有点小激动。

    一旦要以假变真呢?

    路野出了房门,便见重重院落里已经摆满了桌席,范不中忙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那小孙子跟在屁股后面满院转。

    院落四周站满了许多男女,人人面露喜色,大都口水直流――今日女营大统领和二统领完婚,怎么说也能吃顿好的吧?

    再往前走,便看着院里许多女营兵丁今日都脱去了铁甲,换上了青衣小帽的小厮打扮,只是腰间还挎着腰刀。

    这套衣服看着就眼熟。

    路野一想,这可不就是齐府家丁的装扮么?

    不知道哪个人才从库里翻出来了。

    别说,女营好多兵丁就是招的世家奴仆,这些人穿回来原来的衣服,气质鲜明。

    倒是比他们穿铁甲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张存义指挥着这些兼职的家丁,忙里忙外,挂灯笼搬桌椅负责杂活儿。

    路野继续往前走,到了前院。

    坏了,这里却是闲人聚集地,而且还是一堆大娘大姐。

    她们看到路野,立刻前后左右拥了过来。() ()

    眼看他身边人越聚越多,热闹得不得了,人们声音乱哄哄的,尤其还有许多热情的婆娘,路野耳边如几百只鸭子在同时呱呱呱,震得他头晕脑涨。

    王虎冒了出来,挡在路野身前,试图护着大哥进后院。

    等有那泼辣的大娘摸了王虎胸肌几把,王虎也跑了。

    只剩下路野一人,笑成了呆瓜,脚下不论怎么挪步,都是原地转圈圈。

    乱世中,人们苦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件喜事,那爆发的热情是路野难以想象的。

    还好红姐出来解了围,她带着几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婆子挤进人群,护着路野逃了出来。

    进了后院,簇拥着他进了房。

    “姑爷,先试试今天的袍服合适不?”

    十几只手麻利将他身上铁甲卸下,又换上了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大红袍。

    “红姐,这衣服看着眼熟……”

    “路哥儿,眼熟就对了,东塞府来回拉锯太缺人了,实在找不到合适裁缝了,这是从知府衙门里翻出来的前任知府的官袍,整整一身呢。”

    “嘶……”

    路野倒吸一口冷气,大喜的日子别想丧气的事情,咱是流寇出身,不信那个!

    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过去了。

    路野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屋外突然嘀滴哒哒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人声鼎沸。

    红姐一挥手,众婆娘便拥着路野出了房门,直奔隔壁院门,便算是新郎接亲了。

    再说了,也不需要接,这整个城都是抢的,想在哪接在哪接,反而不如不。

    一众人陪着花轿走一圈,最后又绕回到正门前。

    鞭炮齐鸣。

    院门大开。

    此时才显示排场。

    只见一众马队分两列开道。

    十几个小武徒抬着花轿走来,路边有好多东塞府旧人眼尖,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好像是知府老爷的轿子,被红布包了就拿来用。

    等轿子进了院落,路野依规矩上去就要踢轿门。

    突然他身子一愣,停在了当场。

    鱼龙图感知中,一道黑光快速掠过城墙,急速向女营奔来!

    路野大脑飞速运转。

    是青阳老道!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那一袋和尚的东西有问题,还是闯破天派此人过来行不轨事?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大脑疯狂运转,身子只是略一迟疑,便恢复了常态,按规矩踢了轿门,便将手伸了进去。

    路野因为紧张那道士,觉得自己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他如芒在背,总觉得黑暗中那道士便在远方盯着他,他便像是空中一只飞蛾,地上已有毒蛇盘旋,随时准备跃起一击。

    要知道,对方可不是一丝残血的一袋和尚,而是状态巅峰的修仙者,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这时。

    路野便觉得自己汗津津手上一沉,一温润小手放入他手心中。

    这只手掌心位置多了许多茧子。

    嗯,是那舞刀弄枪,敢砍十个八个脑袋的小姐没错。

    令人奇怪的是,这只手掌上竟然也有汗水。

    路野来不及多想,轻轻一拉。

    潘芙蓉便头上蒙着喜帕,穿着一身喜袍弯腰出了轿。

    路野自己穿的官袍很拉胯,但小姐身上的喜袍却出奇得合身,衬托得她腰肢纤细,曲线优美,只是料子看上去却稍显旧。

    女人五根纤纤细指搭在了路野掌心中,上面涂了鲜红豆蔻,倒也好看。

    二人湿哒哒的手互相接触,都是一愣。

    尽管小姐盖着喜帕,路野也觉得对方向自己看了一眼。

    前面有人摆了马鞍,火盆,路野虚扶着潘芙蓉一一跨过。

    此时,他后背上如被毒蛇盯上。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发明显。

    鱼龙图显示中,那黑色光点就在这院中。

    路野一脸笑意环视四周,像个欢喜到极点的新郎。

    一圈看过去后,他脸上带笑和其他人点头,心中却是一沉。

    果然,靠肉眼观看,周围人群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想必那道士是使了障眼术或者隐身一类法术。

    大厅内。

    因为男女双方父母均亡,所以只摆了四张空椅子在上首。

    李光石老爷子红光满面充当司仪站在一侧。

    路野和潘芙蓉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让人摆布站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老爷子声音洪亮,周围人笑呵呵的,一片祥和气氛。

    路野却觉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他依规矩将将潘芙蓉送入洞房内。

    红姐又安排二人坐在提前阴阳看好的位置,那是喜神所在。

    还要注意互相衣服避免压着,寓意夫妻双方和美,避免谁压过谁一头,称之为坐帐。

    按照此方世界规矩,路野便在此刻需要用喜秤挑开潘芙蓉盖头,喝下那合卺酒,然后留新娘在此,新郎倌一人出去陪客人宴饮。

    然而,路野鱼龙图观感中。

    那黑色光点却也入了洞房内,这道士居然直接跟了进来。

    另一视角中,金色鲤鱼还在江面畅游,而江面下,却浮出一大黑影,水面下,那黑影张开满嘴利齿,眼看便要将那鲤鱼吞下!

    路野看看满屋的人,那道士若不管不顾撒起疯来,这一屋的人可都要糟。

    他咳嗽一声道。

    “你们都出去吧。”

    “来作客的都是女营中的人,都是自家兄弟,咱不讲究那些虚礼。”

    “两位义弟替我作陪客人即可。”

    “我在这里,多陪小姐说会话。”

    有人心里吐槽――这新郎新娘果然都是流寇出身,不讲究到了极点。

    不过潘芙蓉是大统领,路野是二统领,整个屋里更没有比他们二人身份高的,众人只能退去。

    也无人敢在二人头上闹洞房,更没有人蹲在窗下听墙角。

    红姐出去以后关上了门,屋里便只剩下他和潘芙蓉二人。

    路野头上汗水更密集了。

    现在屋子里门关上了,怎么想办法让小姐也出去呢?

    问题按婚礼,潘芙蓉坐下在喝了合卺酒,上床入帐之前是不能动的。

    要不,自己厚着脸皮出去?

    问题是自己出去,外面人那么多,必定要被拉去陪客,却还是不妥。

    路野脑子疯狂运转,自己最合适一人独处的地方是哪里?

    实在不行便装肚子痛去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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