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刘琳的这张卷子吧,我改你这个。”程行不动声色的将周远手里的那张卷子给拿了过来。

    程行将卷子拿过来后又道:“跟其它的无关,姜鹿溪的这张卷子都是对的,改着容易。”

    “程哥你不用解释的,我懂。”周远笑道。

    “我没有解释。”程行淡淡地说道。

    周远笑了笑,没说话。

    昨天程行帮姜鹿溪插队的事情,经过这一天的发酵,学校里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作为跟程行走的最近的人,再加上周远的脑子并不笨,已经发现这段时间程行对姜鹿溪特别在意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很难相信程行在喜欢了陈青六年后会突然改变心意去喜欢姜鹿溪的话,那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先别管程行喜不喜欢姜鹿溪,但对姜鹿溪的在意程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陈青。

    其他人或许还没发现,但基本上一直都跟在程行身边的周远,却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比如那天晚上程行找王城打听姜鹿溪的事情,再比如那次小吃街上排队程行拒绝了陈青的插队,却在昨天主动为姜鹿溪插队。

    还有那天第一排的人下去打扫卫生,姜鹿溪不小心将自行车给碰倒,程行帮她将车棚里的自行车给扶起来,而且更有人看到姜鹿溪的手受伤,程行去给她买创可贴。

    再比如这次的模拟考试批卷,在以往,不论陈青的试卷分到谁的手里,那个学生都会把试卷递给程行,让程行去改,因为这是程行之前要求的。

    但这一次,刚刚有人把陈青的试卷传过来了,但被他给拒绝了,而且,他不仅拒绝了陈青的试卷,还主动要求去改姜鹿溪的。

    还说什么姜鹿溪的试卷改着容易,他们班的试卷只要不拿到程行他们几个人的试卷,其他所有人的试卷改着都不难,因为都很少出错。

    以上种种都能说明,程行不管是否喜欢姜鹿溪,都对她有一定的在意。

    而在学校里,一名男生对一名女生那么在意,除了喜欢还能有什么呢?

    难道就只是想单纯的跟她做朋友?

    对于不论是初中还是高中都暗恋喜欢过不少人的周远来说,他可不信这个。

    若非心动喜欢,哪一个男生会对一個女生那么在意呢。

    “笑什么?”程行瞥了他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周远摆手道。

    试卷全都发下去后,段为国开始讲起了题。

    不得不说,姜鹿溪的试卷改着确实容易。

    整张试卷讲了一大半,硬是一个错题都没有。

    这张试卷是有些难的,有些题超纲了很多,都达到奥数的标准了。

    因此哪怕是成绩排名前十的刘琳,也出错了好几题。

    下面的一道题,出错的人就更多了。

    段为国将答案解出来后问道:“这道题批改后错了的请举手,我看看有多少错的。”

    周远他们齐哗哗的全都举起了手。

    程行看了看,教室内得有一半的学生全都做错了。

    程行还是第一次见到班级里有那么学生在一个题上做错。

    在以往,一题有个四五个人,已经算是多的了。

    见到台下有那么多学生举手,段为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道:“这张试卷上的题是出的难了一些,但这种类似的题目我有没有讲过?我就算是没讲过一万遍,也得讲了有一千遍了吧?怎么还能在同一个题目上犯错?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是我再讲一千遍,再讲一万遍,你们该记不住还是记不住。”

    “就那么一个小小的知识点,它就只是转了个弯,你们还能被套进去,做题的时候能不能多动点脑子,现在是模拟考试还好,要是以后上了考场高考的时候出了这题怎么办?”

    “我带过那么多届学生,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都给我抬起头好好听,我再讲一遍,如果再记不住,以后我就不讲了。”

    台下的学生噤若寒蝉,全都老老实实的抬起了头。

    还好,整张试卷也就这一题错的多些,其余的题就没有那么多错的了。

    为了防止有的人没有认真听讲胡乱改题,批改试卷的人批改完了之后,还要在试卷上写下批改人的名字,当周远还在算着分的时候,程行已经在姜鹿溪的试卷上写下了分,并且在打分的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比鹿溪你的试卷还好改的。”坐在姜鹿溪不远处的赵琼说道。

    “谁的试卷?也是满分吗?”旁边一名女生问道。

    “肯定不是啊,要是满分的话我肯定不会说比鹿溪的试卷还要好改,都是满分的话那就一样好改了。”赵琼笑道。

    “那是谁的?”她问道。

    “程行的,零分。”赵琼笑道。

    “那确实比鹿溪的好改,鹿溪的要写三个数字,他的只要写个零就行了。”旁边那位女生笑道,不过说完后她又道:“不过以前程行不都会抄陈青的试卷吗?怎么也不会只是零分吧?陈青的试卷随便抄抄也得有七八十分吧?”

    “我不知道。”赵琼摇了摇头,然后道:“他这分很好打的原因,是因为除了姓名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没写,只要全都打叉就行了。”

    “难道是陈青没有给他抄?”那名女生说道。

    “不是,我今天就在外面考的试,程行考试的时候一直在看英语书,根本就没有去问陈青要试卷。”坐在她们后排的一名女生说道。

    姜鹿溪没说话,她只是用笔,将眼前这份女同学的试卷给改好算好分,然后在上面写下算好后的分数,又字迹工整的在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就在这时,刚刚出去的段为国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都改好算好分了吧?陈青,姜鹿溪,你们俩把试卷收上来,然后再发下去。”段为国道。

    姜鹿溪跟陈青闻言,下去收起了试卷。

    试卷由各组的组长收上来交给陈青跟姜鹿溪她们,然后她们再看着名字一个个的发下去,姜鹿溪是郑华钦点的三班班长,而陈青则是数学课代表。

    姜鹿溪走到程行面前,将他的零分试卷递给了他。

    而陈青此时,则是在自己手上看到了姜鹿溪的试卷。

    看到了她的试卷没有什么,看到她试卷上的分也没有什么,因为自己也没有错一题,也肯定会是分,只是她在姜鹿溪满分的旁边,看到了程行的名字。() ()

    这两个字的字迹,很熟悉。

    将手中的试卷发完后,姜鹿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看着上面的满分,姜鹿溪平静的眼眸里没有闪过一丝波澜。

    只是看着旁边程行这两个字,姜鹿溪愣了愣。

    即便是再不与人合群,对班里的许多事情再不闻不问,但毕竟身处教室,旁边的许多人都还是很八卦的,她们就曾跟她讲过,要是分到了陈青的试卷,那就赶紧传给程行。

    因为程行曾经在班级里说过,陈青的试卷只能他来改。

    她曾经也分到过陈青的试卷,在旁边的人给她说了这个消息后,因为不想跟程行有什么交际,更不想得罪他的原因,便把试卷向后传给了程行。

    因此此时看着试卷边程行的名字,姜鹿溪有些茫然又有些头疼。

    变卦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变卦的那么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

    随着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程行跟周远走下了楼。

    再过不久就是中秋了,安城身处北方,落叶落的很快。

    在校园里经过一颗梧桐树时,程行高高跃起,从梧桐树上采摘下了一片泛黄的树叶。

    少年时,在见到低垂下来的枝叶时,程行都会忍不住跃起去够一下。

    如果够不到,还会反复尝试几遍,一直到够到为止。

    也不只是树叶,所有高的东西,程行少年时见到都会忍不住跳起来去够一下。

    这就如孩童时捡到个完美的树枝,会忍不住化身成为李逍遥去将树枝当成剑去耍一样,这应该不只是程行的爱好,而是每个男生在孩童少年时都会做的事情。

    只是到了三十岁时,便没了这种心境,也没了这种精力。

    人们怀念青春,怀念少年,是因为少年永远充满着活力,对这个世界永远充满着憧憬与新奇,他们向往日后的生活,渴望成年后不再被家长跟学校束缚的生活。

    但人只有踏入社会,在真实触摸了这个世界之后,才真正知道少年有多么美好,校园里的时光有多璀璨。

    你不用去为了生活去发愁,不用去为了生存去奔波,父母正值壮年,喜欢暗恋的人就在身边,你每天都可以期待着她与她见面,期待着从她的身边走过,想着与她并立在教室里读书。

    虽然你此时自卑着不敢表白,也不敢让她知道,但你心怀着憧憬与未来,在未来的某一刻,也许能再见到她,那时便有了表白执其之手的勇气。

    许多人都被困在了十七八岁的青春里,是因为那时候的青春真的很美好。

    没有颓废的字眼,没有疲惫和一身的伤病,有的就只有充实和美好。

    程行的这些天过的就很充实,很美好。

    没有工作的烦恼,没有编辑的催稿,晚上有好友与月亮的陪伴,早上有星光和同时到达学校的姜鹿溪,安静的享受校园里的时光,傍晚吃过午饭后在走廊上趴一会儿,看着夕阳慢慢照进窗台。

    秋天的风很凉爽,校外的小吃摊上很热闹,有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梧桐树下的学生熙熙攘攘,放学回家后安静的听会儿音乐,写着自己想写的书。

    这样的生活,才是程行最想过的生活。

    流年笑掷,青春就在眼前。

    望着程行跳起来去够一棵树,周远在经过一颗梧桐树时,也跳了起来。

    只是他没够着,有些气馁,道:“不行,程哥伱等我一会儿,我还得再够一次。”

    程行就在旁边笑着等着,看着他再够一次。

    这一次周远终于够着了,但正好被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赶来的教导主任徐山给看到了。

    “程行,周远,你们俩在干啥呢?”徐山怒道。

    程行与周远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撒腿就跑。

    被郑华抓住了没什么事,但是被教导主任徐山给逮住了,那就等着吧。

    他也不做什么,就把你交给郑华,然后在学校的广播里通报批评一下。

    然后,郑华就会从暴龙兽进化为究极暴龙兽,暴怒值直接拉满。

    两人一口气直接跑到校外才停下来。

    “你说你够一下够不到就算了,还非要再够一次,还好没被徐山给抓到,要是被徐山给抓到那就完了。”程行埋怨道。

    别看他年纪挺大的,但是年纪再大也怕打啊!

    郑华那小木棍啪啪敲个十几下,他就算是五十岁那也受不了啊!

    “还不是怪程哥你,你闲的没事非要去够那叶子干嘛,你要是不够的话,我也不会忍不住也想去够一下啊!”周远也同样埋怨道。

    “明明是你够的时候被发现的,说的你还有理了。”程行道。

    “本来就是嘛,虽然我是跟你混的,但也得讲道理啊,本来就是程哥你先的,你要是不先去够,我绝对不会去够。”周远道。

    “行了,去买两瓶矿泉水去,累死了。”程行给他丢了两块钱。

    “好哩。”周远笑嘻嘻的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一口气从学校的梧桐树下跑到校外,他也快累死了。

    买来后,周远丢给了程行一瓶。

    两人在旁边歇了歇,一口气将瓶中的矿泉水喝了大半。

    喝了些水,再加上凉爽的秋风吹来,总算是没有刚刚那么累了。

    “程哥,姜鹿溪。”就在此时,周远说道。

    程行抬起头,就看到穿着牛仔裤的姜鹿溪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程哥,你说,以后谁能娶到我们班长啊?”周远忽然问道。

    “不知道。”程行摇了摇头。

    “反正咱俩是没戏了。”周远又说道。

    “为什么?”程行望向了他。

    “因为咱俩都是学习成绩很不好的混混,要是其她的女生或许会喜欢我们这种人,但感觉班长应该不会喜欢我们这种混子。”周远说道。

    “我不是混子。”程行没好气地说道。

    “欸,程哥,你那么着急开脱自己不是混子干嘛?”周远笑呵呵地问道。

    “周远,你找打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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