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看不懂贾赦的操作。

    贾琏东西才多少,两辆马车就顶了天了。

    现在调了十来辆车,这是要做什么,搬空那二房吗。

    邢夫人心中疑惑。

    贾赦也没着急解释,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贾琏他亲娘张氏的嫁妆弄回来。

    张氏出身世家大族,父亲乃太子太傅。

    当年张太傅为了嫁女,掏空了半个太师府,用一句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而这些钱,在贾琏出生后,被前贾赦让了出去,交给贾母保管。

    现在贾母更是将这笔嫁妆转给了王夫人。

    这不明目张胆的让王夫人从里面捞钱,贴补二房。

    这脑袋是锈住了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贾赦被人抬着陆陆续续的到了王夫人的院子,贾赦扫了一眼。

    王夫人的院子在荣喜堂的一侧,乃是一个二进的院子,除了她住的地方,东边还有三间耳房,她的卧房便就在这。

    与之相连的还有三间小院子,分别是贾政两个姨娘的驻地,除了这还有一个空着的东小院。

    王夫人没有将贾琏安排在那空着的东小院内,反而将他安排在了这院子正房后面的角房内。

    那里原本是荣国府下人住的地方,后考虑背阴潮湿,自贾代善开始便就不再安排人。

    由此里面早就变的破败,即便是重新打扫,安排上新的家具,里面仍旧透着一股腐味。

    贾赦命人将贾琏屋门打开,贾赦上下看了一眼整個屋子的格局。

    背阴是真背阴,如今太阳还未落下,屋内便就变的昏暗。

    眼尖的贾赦还瞅见角落里立柱底部发霉的根部。

    以至于即便里面的东西再好,也掩盖不住它是一个危房。

    贾赦当即命人进去搬东西。

    下人们鱼贯而入,并将那屋内的窗户打开。

    听见动静,头疼的王夫人,脸上露出不悦。

    “金川,你给出去看看。”

    “是,太太!”

    一边伺候的金川踱着小步子出了门,在院子里一瞧,便就看见贾琏屋里进进出出的人。

    当即心里大惊,大房的人又来了。

    金川快步跑回王夫人的屋。

    “太太,大房的人又来了!”

    “什么!”

    王夫人大惊,扯下头上绑着的条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们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没有老太太的命令谁也不许搬!”

    金川扶着王夫人从床上站起,准备出门。

    而如今还未真的入夏,王夫人自生了孩子后,便就变的开始怕凉。

    金川赶紧将搭在衣架子上的披风取下给王夫人披上。

    王夫人呵斥声传了来。

    “一帮腌臜泼货,皮痒了吗,没有老太太的命令,谁给你们的胆子搬!”

    坐在屋内,听见王夫人骂的话,贾赦的眉忍不住挑了挑。

    真不愧是王家女子,这一脉相承的泼辣。

    后面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就信开了佛。

    王夫人骂的厉害,屋内进进出出的下人没一个听她话的。

    过来的王夫人当即发起了狂,将一个下人手里的东西打在地上。

    有下人来拦,王夫人当即便就是一巴掌。

    下人难以置信的瞧着王夫人,其余下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

    王夫人双眼冒火,满心满肺的都是愤怒。

    贾赦默默注视着王夫人。

    只瞧这王夫人身形宽大,长相平凡,瞧年纪应该比邢氏大不了几岁。

    却看起来却比邢氏年纪大的多。

    贾政好胃口。

    联想出生一年的贾宝玉,贾赦由心的称赞起来,紧接着眼神却如刀子般刀在王夫人的身上。

    “王氏!”

    贾赦的声音从贾琏屋内传了来。

    听见贾赦声音的王夫人顿了顿,理智回归的王夫人抬眼看向屋内的贾赦。

    贾赦面色漆黑,手捧着一碗茶,除此他的旁边还站着邢夫人。

    邢氏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

    这就是高门贵女,王家也不过如此。

    邢夫人眼中闪过鄙夷。

    “弟妹嗓门还真是够大的,隔着屋子,我便就听见你的声音。”

    “怎的是什么人惹到你不成!”

    听见邢夫人的阴阳怪气,王夫人瞟了一眼她,朝着贾赦行礼。

    “大老爷!”

    贾赦将手里的茶碗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望向王夫人的面上没有一点好脸色。

    “王家的规矩还真是好,你个当家太太大庭广众下大吼大叫,对着下人又打又骂,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夫人深呼一口气,再次对着贾赦一礼。

    “大老爷恕罪,刚刚瞧见下人搬琏儿的东西,我实在是太过着急,才闹出了这般笑话,还请大伯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另外老太太曾吩咐让琏儿住在二房这边,一切由我照顾。”

    “我怎么不知道老太太有这吩咐?”

    贾赦冷着脸反问王夫人。

    王夫人知道此事没经过贾赦允许,脸上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

    “十天前,老太太让的,现在大伯刚醒可能还不知道。”

    “我同意了吗?”

    贾赦盯着王夫人。

    王夫人一怔,这是老太太的命令,还需要你同意。

    王夫人回贾赦的话道:“这是老太太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的命令就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贾赦反问王夫人。

    “王氏我且问你,这何为三从。”

    王夫人在贾赦的逼问下,不得不开口,硬着头皮道:“幼从父,嫁从夫,父死从子。”

    说完,王夫人低下了头。

    贾赦就这么瞧着王夫人。

    “看来你还是懂的,愿我本以为你大字不识几个,不懂这些个道理,现在听你说的这么顺,就说明你还是明白的,如此我再问伱这荣国府什么时候换了主人。”

    “没经过我同意,便就随意挪动琏儿。”

    听着贾赦羞辱的话,王夫人的面色变的更红了起来。

    王家向来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王家女子虽嘴上不说,可从心底里还是自卑,由此她们最听不得的,便就旁人说她们大字不识几个。

    现在贾赦这么说,使本就恨透大房的王夫人对大房越发恨了起来。

    可她偏偏还收拾不了贾赦,而这谁让她只是二房的太太,在二房没夺到大房的爵位以及整个家的完整掌控权前,他们见了大房都得低一头。

    这其中尤其是贾赦。

    整个荣国府内,能治的了他的也就只有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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