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了,秋椅(注一)轻轻的摇晃着,怀中的猫猫早已睡着,樱花的落叶悄悄躺在鹿瑶的头上。她闭了闭眼,休息一下。在睁眼时,就看见赵池在给木槿花里松土。

    “江楚南,你长大了。”

    温柔在她眼里化成朵朵星云,她面无表情,却很悲伤,看向赵池的背影是怀恋。

    她的声音轻柔,像美梦一般,美好虚幻。

    一只灵光闪闪的淡紫蝴蝶落在鹿瑶的左睫毛上,淡紫色的光芒照进她的眼,阳光与冰山映在她的眼底,在她眨眼的一瞬间,蝴蝶惊飞,眼底变成了木槿花。

    她无声的看着在花田里忙碌的赵池,温柔的笑着,再缓缓睡去。

    夜晚的风温柔又清凉,缓缓地,浓烈的木槿花香将鹿瑶包围。

    如

    果生活简单一点,或许就不会发恼了吧?

    待鹿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5点了,身边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木槿花味,她低头,就看到一件黑色冲锋衣盖在自己身上。而怀中的乐乐也因为热,在衣服的一角中探出了脑袋。

    鹿瑶将乐乐强制开机,揪着它的脖子,就进屋走去。

    连接后花园的是一间空房,这个空房原本是想给鹿瑶做成舞蹈房的,可惜鹿瑶不要,所以暂时空置了。

    出了空房往左转,就是鹿瑶的房间。由于花园很大,所以从鹿瑶卧室窗可以看到木槿花。

    鹿瑶房间的客厅,在左边时钟下有一幅草书,内容是“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落笔是江楚南。不过因为是草书,鹿瑶看不懂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走过客厅,来到卧室。卧室的窗上放着青花瓷里面插着一朵美丽的,永存的木槿花,鹿瑶轻轻摸着,原本这里不是一朵干花,而是一群鲜艳的、清香的木槿花,可惜只剩下这一朵早已被风吹干的木槿了。

    鹿瑶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书来看。早风从窗户吹散花瓣,带动这鹿瑶的头发。如果有镜子,这一刻是绝美的。

    另一时刻(注二)

    一个女生坐着轮椅出来了,她的腿那毛毯盖子,她的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轻轻咳嗽。

    等在门口的青圣竹看到这一幕,不经皱起了眉头。他快速走过去,脱下运动衣外套给女生披着。

    “方挽言,是病情又加重了吗?”

    方挽言放下拳头,轻轻拍打在肩头的手,以示安慰。

    “没事,医生说暂时稳定了,咳嗽是因为换季,没注意。”

    “嗯。”青圣竹推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方挽言是青圣竹的邻居姐姐,而且她父母双亡,所以青圣竹对她稍加照顾。

    方挽言本身学习很好,可惜硬撑着病考试,考的不好,所以上的是职高。

    青圣竹和方挽言学校离得远,加上方挽言放学早,所以方挽言知道青圣竹这小子肯定是特意请假过来。

    方挽言在前面轻笑,清风吹起她的卷发,打到青圣竹的身上。

    青圣竹也没说什么,停下推动,用手晚上的黑色发圈将她的头发扎了起来,帮她捞到了左边。

    方挽言难得心情好,调侃一下青圣竹。

    “小竹子,你不会喜欢姐姐我吧?”

    青圣竹没有回答,不过方挽言但凡回个头就会看到青圣竹那早已红透的耳朵。

    秋风吹落枯黄的香樟,仅剩的蝴蝶为其喝舞。湖水陶醉,阳光温柔,熟悉的大道……

    看了会书,鹿瑶就放下了,她轻轻按摩着太阳穴,让眼睛放松下来。

    她去换了身衣服,淡绿色的长袖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

    她走下楼,拿起早餐离开了鹿家。她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前往花苑园。

    花苑园从名字上看,或许会以为是个花园。其实不是的,花苑园是一个巨大的坟/地。而鹿瑶要去看的是一位叫月桂的死者,她是浣找的妈妈。

    十六年前,隆冬。在一处隐蔽、荒凉的农村,突然张灯结彩,喜气盈门。代表幸福的花轿里,坐着幸福的新娘。

    她带着幸福的笑容,隔着鲜红的盖头幸福地看着她新郎官送给她的玉坠。

    月桂的新郎官叫黄二,算得上是这里的唯一高材生,长得也不错。五官虽然不深邃,脸略微有点圆,看起来就很讨喜。

    而月桂标准的淑女范,一身文学气息。

    幸福的日子,幸福的人,幸福的花嫁,幸福的家。

    而在如此幸福的日子里,不幸还是发生了。

    花轿突然剧烈的抖动,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后

    “唉,大家伙,新婚之夜,不玩点婚闹,岂不无聊。大伙,你们说是不是?”

    月桂来不及拾起地上的玉佩,惊恐的看着车帘。下一刻,车帘被猛地打开,闯进一个满脸胡渣,中年发福的三十多岁大叔。

    他搓着双手,笑得猥/琐,一步一步缓慢靠近。而月桂退无可退,她妄想跳窗逃跑,可是在她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她瞳孔放大,眼神呆滞,一时竟忘了威胁在后头。

    原因无它,花轿外是血淋淋的尸/体,那些是她的亲人,但并无女子,可是她明明带了两个堂妹的啊。

    这时树林突然传出女子的救命声,她惊恐看向声音处,但中年男子抱住了她,堵住她的嘴道:

    “新娘子,不要害怕,这是我们这的习俗,婚闹。你们让我们.上.一下,就没事了。”他笑得猥琐,一切话语不过借口。

    月桂妄想挣扎,只是徒劳。她一个弱女子正比上村里的男丁呢?何况还有她的堂妹们。

    眼泪随着时间落下,无声的嘶哑欲以最后的反抗,雷声哄响,雨珠嘀嗒,血流不止。

    而鹿瑶正是要让平二关付出代价,原本浣找就要赢了,可是平二关突然失踪,律师被杀,证据丢失,最后以失败告终。

    但是这件事被鹿瑶知道了,她想帮浣找,所以她为此煞费苦心。

    “瑶瑶,你还好吗?”浣找担心地问。

    鹿瑶摇了摇头,现在可以说是毫无进展。现在平二关躲着不出来,就算他的罪名被证实,可是不付出代价,确实不公。

    所以鹿瑶打算先去一趟白福村,但凡有一点可能也绝不放过。

    鹿瑶将花贴近胸膛,诚恳的鞠了一躬,再将花放在碑前,庄严肃穆。

    “月阿姨,请您放心,平二关一定会死。”

    浣找在茶月的搀扶下,走到碑前蹲了下来,手指轻轻抚摸这上面的文字,吞咽着伤心强颜欢笑。

    “妈,我好想你。”后面是再也忍不住的哭泣声。

    坚强的怀抱变成了坚硬的墓/碑,母爱的话语再也无法聆听,思念的话也缩短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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