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脑袋晕沉，身上的被子被人提了一下，关门的轻响落下，外界的动静都能察觉，眼皮却沉重地抬不起。
等到太阳洒过茶几，阳光落在脸颊，轻言才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时间，15:37。
顾不上头晕，慌忙起身，怔愣自己睡了这么久。
好饿。
“咚、咚。”
敲门的声音轻而缓。
轻言甩了甩头试图赶走眩晕感，才走向玄关打开门。
付清晏站在门口，似被她开门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瞳睁大了一瞬。
沉默了半晌。
他将手中提的保温盒递给她，“阿姨说你还在睡，你应该没吃东西，我做了点吃的……”
轻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过保温盒，侧了侧身子，“你进来吧。”
保温盒里的饭菜还有热气，两菜一汤，轻言确实饿了，一点也没客气，吃得又快又急。
付清晏就在一边看着，偶尔给她递张纸。
轻言用纸擦了擦嘴巴，感觉胃没那么难受了，脑袋清明了一些，才想起重要的问题，“你今天去补课了吗？”
付清晏点点头。
轻言张了张嘴巴，又看了看西下的太阳，心里有点无力。
小心翼翼问道：“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吧？”
只要没遇见他亲妈，就没什么大事吧？
付清晏摇了摇头，对上她担忧的眼神，“今天很顺利，是名初一的学生，很听话的一个小男孩。”
轻言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谴责了一秒自己的懈怠，还是跟着吧，这次的幻象不仅吓到了她，还影响了她对付清晏的判断。
她又看了一眼因为她的态度明显坐立不安的付清晏，叹了一口气。
“明天几点去？”
“早上十点。”
那结束得也早，轻言看了看付清晏，十分不确定地问：“你下午有兼职吗？”
付清晏摇了摇头。
轻言这才放心下来。
“明天我跟你一起，下午我们去图书馆。”
最好不要乱开地图，实在是太危险了。
付清晏没说什么不用她跟着的话，他乖顺地点了头。
太安静了。
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天真的太安静了。
轻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被他敏感地捕捉到，疑惑地看向她。
“你…算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低下头收拾碗筷，没有注意到付清晏暗淡的眼神。
“谢谢你。”
轻言将保温盒还给付清晏。
虽然他让她不用洗，但轻言还是坚持洗干净还给他。
少女的手腕很细，骨节鲜明，握住保温盒的时候愈发突出，像按捺住什么东西不让它破土而出。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付清晏低着头看她，她的眼神疏远客气，带着他不理解的惶恐和纠结，从她醒来的种种举动，都透露着客气。
对，客气。
他选了这两个字眼，一瞬间，胸腔里有什么在敲动，一下又一下，连带着呼吸短促而着急，牵扯出莫名的疼痛。
仿佛之前的所有都是错觉。
棉花糖是错觉，班级窗外的她是错觉，回家也是错觉。
等他沉浸在这错觉中时，现实赤裸裸地又呈现出它的可怖。
我做错什么了吗？
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心底的惶恐又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别问，别说。
它们争吵着。
万一是厌烦你了呢？不想再受伤了呢？万一……是想离开了呢……
光是想想，都已难以忍受。
所有的情绪涌到喉咙，他用力压抑着，才轻柔地摇了摇头。
他听见自己柔和的声音，“不用谢。”
吃了饭后，轻言精神了很多，没有什么事情做，她就和付清晏一起看了会电视剧。
是时下正火的古装奇幻剧。
她听丰庆雪讲过，她喜欢的演员在里面饰演男二，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男主的好兄弟。
大概情节是女主偷了男主家世代传承的医书，男主为追回医书在路途中结识了一堆伙伴并拯救世界的奇幻冒险故事。
大概是个轻喜剧。
这么想着的轻言就看到丰庆雪心心念念的男二在昏暗的房间露出一个疯批似的笑。
轻言感觉有些不对劲。
庆雪不是说这是个风光霁月的角色么？
等看到后面，男主和他的伙伴们捂着伤口一脸震惊地看着男二，不可置信地大喊道：“居然是你！”
轻言：……
轻言啪地一声把电视关了！
这是什么幕后凶手就在身边我却全心全意排除他的狗屎剧情！
“太过分了！”
压根没注意在看什么电视陷入黑泥漩涡的付清晏被吓了一跳。
“付清晏，你不是那种人吧？”
轻言气鼓鼓地盯着他。
付清晏眨了眨眼睛。
“哪种人？”
“就是这种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安安静静的，在背后却阴悄悄搞事情，搞得最后你死我活的！”轻言气愤道。
“简直辜负我的信任！”
她完全将主角代入了自己，借此机会将情绪爆发出来，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付清晏脑海里的所有黑泥一下散去，胸腔的那口气奇异地散去，有些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刚开始他还像平时那样，温和的安静的笑，到后面嘴巴张开，清脆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轻言被他笑得有些尴尬，她不喜欢看电视的原因就是自己太容易共情了，从小就被取笑过。
见他笑得太过分，轻言羞愤地大吼道：“付清晏！”
付清晏笑得浑身颤抖，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认真地对她道：“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他琥珀色的眸子晕染了水光，像阳光折射下发光的玻璃球。
这对漂亮的玻璃球的主人郑重地对她道：“付清晏永远不会背叛叶轻言。”
轻言愣住了。
他的神色那么认真，眸子里全是她，语气虔诚地仿佛对着的不是叶轻言，而是他的造物主。
“真…真的吗？”
轻言躲过他炙热的视线，落在窗户上。
那里贴着繁复美丽的窗花，红得似血，像她那时躺在地上的颜色。
“真的。”
付清晏道。
男人花言巧语的技能，不分老少，天生就会。
第二天的轻言下了这样的结论，实在没想到温温柔柔的付清晏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可否认，她心情好多了。
她战战兢兢地跟着付清晏去补课，生怕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一连几天，她所预想的母子相见啊，针锋相对什么的都没发生，连意外也没有降临，国庆假期也即将到头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轻言终于不再担惊受怕了！还是学校好啊，风险可控，人也能经常见到。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学校了。
这几天为了跟着付清晏，她拒绝了丰庆雪出省玩的邀请，不是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她伸了伸懒腰，收拾好东西刚打开门，就看见和她动作一致的付清晏。
他提着豆浆油条朝她示意。
轻言无奈地接过：“你今天怎么又那么早，说好了我买早餐的。”
付清晏和她一同走出楼道。
“奶奶买的。”
“花奶奶出去了吗？”
“嗯。”
轻言一如既往跟着他来到了临家苑，这里是别墅小区，绿化很好，氛围也很安静。
轻言本来是准备找个店坐着等他的，可是小区清净，店面很少，最开始的时候她躲在屋子外的林荫下等他，后来不知道他跟主人说了什么，轻言才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他补习的时候，轻言就默默看书。
时间也不难熬。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假期最后一天还是其他原因，她有些浮躁。
看不进去书，也不好打扰付清晏。
她对管家道：“我出去转转。”
她转的区域也不大，只是在主人家的花园转了转。
花卉被照顾得很好，鲜红的玫瑰爬满栅栏，开得张扬又艳丽。
她欣赏了一会，就准备沉下心回去继续看书。
“叶轻言？”
诧异的声音从栅栏外响起。
轻言看过去，陈封一身黑色的睡衣，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穿着人字拖站在茂盛的玫瑰花旁，戾气还未来得及褪去。
像个有起床气的少爷。
等到太阳洒过茶几，阳光落在脸颊，轻言才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时间，15:37。
顾不上头晕，慌忙起身，怔愣自己睡了这么久。
好饿。
“咚、咚。”
敲门的声音轻而缓。
轻言甩了甩头试图赶走眩晕感，才走向玄关打开门。
付清晏站在门口，似被她开门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瞳睁大了一瞬。
沉默了半晌。
他将手中提的保温盒递给她，“阿姨说你还在睡，你应该没吃东西，我做了点吃的……”
轻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过保温盒，侧了侧身子，“你进来吧。”
保温盒里的饭菜还有热气，两菜一汤，轻言确实饿了，一点也没客气，吃得又快又急。
付清晏就在一边看着，偶尔给她递张纸。
轻言用纸擦了擦嘴巴，感觉胃没那么难受了，脑袋清明了一些，才想起重要的问题，“你今天去补课了吗？”
付清晏点点头。
轻言张了张嘴巴，又看了看西下的太阳，心里有点无力。
小心翼翼问道：“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吧？”
只要没遇见他亲妈，就没什么大事吧？
付清晏摇了摇头，对上她担忧的眼神，“今天很顺利，是名初一的学生，很听话的一个小男孩。”
轻言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谴责了一秒自己的懈怠，还是跟着吧，这次的幻象不仅吓到了她，还影响了她对付清晏的判断。
她又看了一眼因为她的态度明显坐立不安的付清晏，叹了一口气。
“明天几点去？”
“早上十点。”
那结束得也早，轻言看了看付清晏，十分不确定地问：“你下午有兼职吗？”
付清晏摇了摇头。
轻言这才放心下来。
“明天我跟你一起，下午我们去图书馆。”
最好不要乱开地图，实在是太危险了。
付清晏没说什么不用她跟着的话，他乖顺地点了头。
太安静了。
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天真的太安静了。
轻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被他敏感地捕捉到，疑惑地看向她。
“你…算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低下头收拾碗筷，没有注意到付清晏暗淡的眼神。
“谢谢你。”
轻言将保温盒还给付清晏。
虽然他让她不用洗，但轻言还是坚持洗干净还给他。
少女的手腕很细，骨节鲜明，握住保温盒的时候愈发突出，像按捺住什么东西不让它破土而出。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付清晏低着头看她，她的眼神疏远客气，带着他不理解的惶恐和纠结，从她醒来的种种举动，都透露着客气。
对，客气。
他选了这两个字眼，一瞬间，胸腔里有什么在敲动，一下又一下，连带着呼吸短促而着急，牵扯出莫名的疼痛。
仿佛之前的所有都是错觉。
棉花糖是错觉，班级窗外的她是错觉，回家也是错觉。
等他沉浸在这错觉中时，现实赤裸裸地又呈现出它的可怖。
我做错什么了吗？
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心底的惶恐又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别问，别说。
它们争吵着。
万一是厌烦你了呢？不想再受伤了呢？万一……是想离开了呢……
光是想想，都已难以忍受。
所有的情绪涌到喉咙，他用力压抑着，才轻柔地摇了摇头。
他听见自己柔和的声音，“不用谢。”
吃了饭后，轻言精神了很多，没有什么事情做，她就和付清晏一起看了会电视剧。
是时下正火的古装奇幻剧。
她听丰庆雪讲过，她喜欢的演员在里面饰演男二，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男主的好兄弟。
大概情节是女主偷了男主家世代传承的医书，男主为追回医书在路途中结识了一堆伙伴并拯救世界的奇幻冒险故事。
大概是个轻喜剧。
这么想着的轻言就看到丰庆雪心心念念的男二在昏暗的房间露出一个疯批似的笑。
轻言感觉有些不对劲。
庆雪不是说这是个风光霁月的角色么？
等看到后面，男主和他的伙伴们捂着伤口一脸震惊地看着男二，不可置信地大喊道：“居然是你！”
轻言：……
轻言啪地一声把电视关了！
这是什么幕后凶手就在身边我却全心全意排除他的狗屎剧情！
“太过分了！”
压根没注意在看什么电视陷入黑泥漩涡的付清晏被吓了一跳。
“付清晏，你不是那种人吧？”
轻言气鼓鼓地盯着他。
付清晏眨了眨眼睛。
“哪种人？”
“就是这种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安安静静的，在背后却阴悄悄搞事情，搞得最后你死我活的！”轻言气愤道。
“简直辜负我的信任！”
她完全将主角代入了自己，借此机会将情绪爆发出来，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付清晏脑海里的所有黑泥一下散去，胸腔的那口气奇异地散去，有些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刚开始他还像平时那样，温和的安静的笑，到后面嘴巴张开，清脆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轻言被他笑得有些尴尬，她不喜欢看电视的原因就是自己太容易共情了，从小就被取笑过。
见他笑得太过分，轻言羞愤地大吼道：“付清晏！”
付清晏笑得浑身颤抖，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认真地对她道：“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他琥珀色的眸子晕染了水光，像阳光折射下发光的玻璃球。
这对漂亮的玻璃球的主人郑重地对她道：“付清晏永远不会背叛叶轻言。”
轻言愣住了。
他的神色那么认真，眸子里全是她，语气虔诚地仿佛对着的不是叶轻言，而是他的造物主。
“真…真的吗？”
轻言躲过他炙热的视线，落在窗户上。
那里贴着繁复美丽的窗花，红得似血，像她那时躺在地上的颜色。
“真的。”
付清晏道。
男人花言巧语的技能，不分老少，天生就会。
第二天的轻言下了这样的结论，实在没想到温温柔柔的付清晏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可否认，她心情好多了。
她战战兢兢地跟着付清晏去补课，生怕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一连几天，她所预想的母子相见啊，针锋相对什么的都没发生，连意外也没有降临，国庆假期也即将到头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轻言终于不再担惊受怕了！还是学校好啊，风险可控，人也能经常见到。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学校了。
这几天为了跟着付清晏，她拒绝了丰庆雪出省玩的邀请，不是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她伸了伸懒腰，收拾好东西刚打开门，就看见和她动作一致的付清晏。
他提着豆浆油条朝她示意。
轻言无奈地接过：“你今天怎么又那么早，说好了我买早餐的。”
付清晏和她一同走出楼道。
“奶奶买的。”
“花奶奶出去了吗？”
“嗯。”
轻言一如既往跟着他来到了临家苑，这里是别墅小区，绿化很好，氛围也很安静。
轻言本来是准备找个店坐着等他的，可是小区清净，店面很少，最开始的时候她躲在屋子外的林荫下等他，后来不知道他跟主人说了什么，轻言才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他补习的时候，轻言就默默看书。
时间也不难熬。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假期最后一天还是其他原因，她有些浮躁。
看不进去书，也不好打扰付清晏。
她对管家道：“我出去转转。”
她转的区域也不大，只是在主人家的花园转了转。
花卉被照顾得很好，鲜红的玫瑰爬满栅栏，开得张扬又艳丽。
她欣赏了一会，就准备沉下心回去继续看书。
“叶轻言？”
诧异的声音从栅栏外响起。
轻言看过去，陈封一身黑色的睡衣，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穿着人字拖站在茂盛的玫瑰花旁，戾气还未来得及褪去。
像个有起床气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