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或的目光落在方晴好身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很持久，方晴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原本定下的心又因为他的眼神提了起来。
只要一紧张，方晴好的思维就容易跑偏，她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一只遁地鼠，这样她现在就不用在这尴尬地站着了，而是可以找个地方把自己躲起来，这样谁都看不见她了。
突然，一声轻笑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方晴好抬头。
陈或穿了件美式飞行夹克，慵懒松弛，他歪着头似乎是在打量她，唇角还带着未消散下去的浅淡笑意，不是嘲笑也不是假笑，更像是发自内心被她逗乐了的笑容。
陈或不笑时，骨相间的锋利感，给人就是直观上的不好接近，但是他一笑起来，便是很有感染力的笑容，让人看着会情不自禁跟他一样勾起嘴角。
方晴好想抬脚走到他身边去，但是陈或快她一步，他大步走至她面前，似乎是为了照顾小姑娘的面子，他像是和她说悄悄话一样，低声道：“这是哪来的馋鬼？”
“晚上没吃饭么？他们饿着你了？”
方晴好本来以为听到的会是责怪，却没想到陈或竟是这样打趣她，很显然陈或只当她是因为馋嘴，想吃蛋糕结果把自己摔进了蛋糕里。
陈或站在她面前，不仅挡住了光线，还把围着的那一圈人的视线全部挡住了，不用遁地，现在谁也看不见她了。
她像是被放回了自己安全区域的小仓鼠一样，仍然细声细气，只是不再紧张：“是...是不小心撞倒了，我没...没有吃到。”
那么高的一个蛋糕全部摔到了地上，不仅她没吃，外面围着的一圈人也没吃到，陈或声音不再和刚才一样压着，他一字一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了他说的话：“糊弄人的劣质东西，没吃不算可惜。”
糊弄人的劣质东西。
方晴好或许不知道，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很清楚今天的晚宴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天的晚宴原是清源集团的现任CEO甄勤为了给家里老爷子庆生特地举办的宴会，这个蛋糕显然便是给老爷子准备的庆生蛋糕。
而现在陈或却公然说这庆生蛋糕不过是糊弄人的劣质玩意，这和公开打人脸有什么区别，他这打得还是清源集团总裁的脸！
虽然也有不少人认出这少年是承楚集团总裁陈宏礼家里的那个混账儿子，承楚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近些年发展势头也算是猛，但是比起旗下涵盖领域遍地开花的清源，也只能算是儿子见到了爸爸。
在场的人全部噤声，陈或这话就跟有无限循环的效果一样，不停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就在这时，庄园中响起拐杖撞地的声音，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远处走过来，声音庄重威严：“你倒是说说为何劣质？”
虽然很少人知道清源集团的老爷子到底长什么样，但是几乎是老人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将名字和人物对上了号。
老爷子不怒自威，便是现如今的集团掌权人据说早些年见了老爷子都是战战兢兢的，所有人都为陈或捏了把汗，反观陈或却只是转了个身看向声源处，脸上却没有半分慌乱，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展现少有的礼貌：“甄爷爷。”
他这一声问好更是让在场所有人确认了老爷子的身份，不过老爷子也没应他，似是在等他解释为什么劣质，他嘴角勾起：“那我就说几句逗您一乐。”
“茗嘉的蛋糕虽已奢贵闻名，但是火了这么多年，难免偷工减料，之前的罐头水果事件知道的人也不算少。”
他走到老爷子身旁，语气带了几分少有的关切：“您血糖高，要少吃。”
蛋糕上并没有茗嘉的立牌，谁也不知道陈或怎么就看出那是茗嘉的蛋糕，但是茗嘉之前确实被爆出过他们家的水果蛋糕用的是罐头水果。
老爷子脸上这才带了点笑意：“你这臭小子对吃的怎么就这么如数家珍？身上也不见多长点肉。”
“也就这点喜欢的东西了。”陈或语气懒懒：“不得费点心么。”
老爷子注意到站着的方晴好，问他：“这女孩你认识？”
“家里的小姑娘。”陈或招手，示意方晴好站过来：“小姑娘胆子小，把您这庆生的蛋糕摔了都快哭出来了。”
方晴好乖乖走过去，陈或：“叫人。”
方晴好便跟着他小声喊：“甄爷爷好。”
“哎，乖。”老爷子乐呵呵的：“小蝶，带人上楼去收拾收拾。”
旁边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给方晴好引路，带她上楼，这庄园东西倒也齐全，什么都有，女生引方晴好进去洗澡后，便退出去了，只是洗完澡后，方晴好看了下她刚才脱下来放到旁边的衣服，衣服上染了蛋糕污渍。
正当她犹豫着想要把衣服穿上，门外恰好就传来了声音，是小蝶的声音：“小姐，我把衣服给你挂在门把手上了。”
她想得这么周到，反而还把方晴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便稍稍提了下音量，却依旧显得小心翼翼的：“谢谢姐姐。”
女人虽年纪轻，却也到了在路上被人问路时都要叫阿姨的年纪，女人本身就对这瞧着乖乖的小姑娘心生爱怜，眼下听见方晴好这样喊她，又多了几分喜欢，她说：“没事，我在外面等你，不用怕。”
方晴好应了声，她在门里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她才把门打开一条缝，把衣服拿进去。
摸到衣服时，她的手一顿，摸了摸才伸手将衣服拿进来，衣服收进来后，方晴好第一眼看到手里的裙子时，惊得都瞪大了眼睛。
她手里拿着的是条粉色纱裙，公主裙的样式，泡泡袖。
她拿着裙子往身上比了比，裙摆刚到她小腿的位置，蓬蓬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小姑娘会喜欢的样式，但是现在还没到夏天，穿裙子肯定会冷。
但是她没犹豫多久，一是因为她习惯接受别人对她的安排，即使知道会冷，她也不敢再麻烦别人帮她换个厚实点的衣服，二是带她过来的小蝶姐姐还在外面等她，她不敢让人等太久。
方晴好把裙子匆忙套上后就急忙忙地出去了，她也没来得及对着镜子看一眼自己第一次穿上裙子的样子。
小蝶看见方晴好出来时，目光只短暂在她身上停留一秒，便收回目光略颔首，她本来准备给小姑娘拿她之前身上穿的上衣裤子的搭配，但是刚才下去的时候，陈或把她叫过去，让她给小姑娘拿条裙子。
所以小蝶是看着小姑娘的尺码去拿的裙子，因为穿的是棉服，所以她拿小了一个尺码，但是没想到小姑娘的骨骼更小一点，那条裙子穿在她身上还是显得有些空。
小蝶引着方晴好下去，方晴好本身走路就不算快，眼下可能是因为穿了裙子的缘故，她总感觉不太习惯，像是突然不会走路了，所以比往常走得更慢些。
走至台阶处时，她一眼便看见了楼下的陈或，楼下围着的圈子已经散了，陈或此刻并没有站在人群中心，却凸出得太明显，不管是穿着还是站姿，他身上的那股松弛感和楼下觥筹交错的氛围格格不入。
但是这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让人不自觉把视线落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存在上。
不自觉地去关注他。
方晴好下去后，陈或才看到她，没等陈或叫她过去，她就自己自觉先过去了。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方晴好便看到了陈或对面站了个人，那条鎏金吊带裙应该是方晴好今天看到的第三次了，女生看到方晴好过来时，先是打量了眼她身上的公主裙，随后点评道：“这条裙子还挺适合你的。”
方晴好抿抿唇，话语虽然是赞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得多，女生和陈或说话其实很像，语气中总是带了几分高高在上，说起这种话时，更像是给予乞讨人的施舍。
但是分明此刻她并没有在乞求她的施舍。
她不知道女生是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还是在装作不记得，她看向陈或，发现陈或也正在看她。
小姑娘骨架小，只是勉强能把裙子撑起来，但是比起她之前的穿着，风格转变比较大，此刻看着也像是换了个人，小蝶还在她的头上别了个粉色蝴蝶结，乖巧中添了几分可爱俏皮。
陈或目光往下挪，倏然定格在一个位置，隔了几秒，他朝方晴好伸出手。
方晴好往后缩了下身体，却不是躲开。
陈或的手落向她的腰侧，方晴好的这条公主裙，腰侧是有一个拉链的，小蝶递给她时便是拉开的状态，方晴好穿上后也没多仔细检查，眼下腰侧的拉链依旧敞着，露出她腰侧的一小截皮肤。
陈或手碰上拉链，缓缓把拉链往上拉，他的手并没有直接接触到方晴好，只是拉链活动的时候，一直贴着方晴好的腰间皮肤。
方晴好并不是一个怕痒的人，此刻腰侧却莫名多了点痒意。
她想躲。
幸好陈或给她提拉链的时间不算长，陈或把拉链拉上去后，轻声吐字，语气慢条斯理：“好看。”
不是合适，而是好看。
只要一紧张，方晴好的思维就容易跑偏，她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一只遁地鼠，这样她现在就不用在这尴尬地站着了，而是可以找个地方把自己躲起来，这样谁都看不见她了。
突然，一声轻笑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方晴好抬头。
陈或穿了件美式飞行夹克，慵懒松弛，他歪着头似乎是在打量她，唇角还带着未消散下去的浅淡笑意，不是嘲笑也不是假笑，更像是发自内心被她逗乐了的笑容。
陈或不笑时，骨相间的锋利感，给人就是直观上的不好接近，但是他一笑起来，便是很有感染力的笑容，让人看着会情不自禁跟他一样勾起嘴角。
方晴好想抬脚走到他身边去，但是陈或快她一步，他大步走至她面前，似乎是为了照顾小姑娘的面子，他像是和她说悄悄话一样，低声道：“这是哪来的馋鬼？”
“晚上没吃饭么？他们饿着你了？”
方晴好本来以为听到的会是责怪，却没想到陈或竟是这样打趣她，很显然陈或只当她是因为馋嘴，想吃蛋糕结果把自己摔进了蛋糕里。
陈或站在她面前，不仅挡住了光线，还把围着的那一圈人的视线全部挡住了，不用遁地，现在谁也看不见她了。
她像是被放回了自己安全区域的小仓鼠一样，仍然细声细气，只是不再紧张：“是...是不小心撞倒了，我没...没有吃到。”
那么高的一个蛋糕全部摔到了地上，不仅她没吃，外面围着的一圈人也没吃到，陈或声音不再和刚才一样压着，他一字一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了他说的话：“糊弄人的劣质东西，没吃不算可惜。”
糊弄人的劣质东西。
方晴好或许不知道，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却很清楚今天的晚宴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天的晚宴原是清源集团的现任CEO甄勤为了给家里老爷子庆生特地举办的宴会，这个蛋糕显然便是给老爷子准备的庆生蛋糕。
而现在陈或却公然说这庆生蛋糕不过是糊弄人的劣质玩意，这和公开打人脸有什么区别，他这打得还是清源集团总裁的脸！
虽然也有不少人认出这少年是承楚集团总裁陈宏礼家里的那个混账儿子，承楚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近些年发展势头也算是猛，但是比起旗下涵盖领域遍地开花的清源，也只能算是儿子见到了爸爸。
在场的人全部噤声，陈或这话就跟有无限循环的效果一样，不停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就在这时，庄园中响起拐杖撞地的声音，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远处走过来，声音庄重威严：“你倒是说说为何劣质？”
虽然很少人知道清源集团的老爷子到底长什么样，但是几乎是老人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将名字和人物对上了号。
老爷子不怒自威，便是现如今的集团掌权人据说早些年见了老爷子都是战战兢兢的，所有人都为陈或捏了把汗，反观陈或却只是转了个身看向声源处，脸上却没有半分慌乱，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展现少有的礼貌：“甄爷爷。”
他这一声问好更是让在场所有人确认了老爷子的身份，不过老爷子也没应他，似是在等他解释为什么劣质，他嘴角勾起：“那我就说几句逗您一乐。”
“茗嘉的蛋糕虽已奢贵闻名，但是火了这么多年，难免偷工减料，之前的罐头水果事件知道的人也不算少。”
他走到老爷子身旁，语气带了几分少有的关切：“您血糖高，要少吃。”
蛋糕上并没有茗嘉的立牌，谁也不知道陈或怎么就看出那是茗嘉的蛋糕，但是茗嘉之前确实被爆出过他们家的水果蛋糕用的是罐头水果。
老爷子脸上这才带了点笑意：“你这臭小子对吃的怎么就这么如数家珍？身上也不见多长点肉。”
“也就这点喜欢的东西了。”陈或语气懒懒：“不得费点心么。”
老爷子注意到站着的方晴好，问他：“这女孩你认识？”
“家里的小姑娘。”陈或招手，示意方晴好站过来：“小姑娘胆子小，把您这庆生的蛋糕摔了都快哭出来了。”
方晴好乖乖走过去，陈或：“叫人。”
方晴好便跟着他小声喊：“甄爷爷好。”
“哎，乖。”老爷子乐呵呵的：“小蝶，带人上楼去收拾收拾。”
旁边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给方晴好引路，带她上楼，这庄园东西倒也齐全，什么都有，女生引方晴好进去洗澡后，便退出去了，只是洗完澡后，方晴好看了下她刚才脱下来放到旁边的衣服，衣服上染了蛋糕污渍。
正当她犹豫着想要把衣服穿上，门外恰好就传来了声音，是小蝶的声音：“小姐，我把衣服给你挂在门把手上了。”
她想得这么周到，反而还把方晴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便稍稍提了下音量，却依旧显得小心翼翼的：“谢谢姐姐。”
女人虽年纪轻，却也到了在路上被人问路时都要叫阿姨的年纪，女人本身就对这瞧着乖乖的小姑娘心生爱怜，眼下听见方晴好这样喊她，又多了几分喜欢，她说：“没事，我在外面等你，不用怕。”
方晴好应了声，她在门里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她才把门打开一条缝，把衣服拿进去。
摸到衣服时，她的手一顿，摸了摸才伸手将衣服拿进来，衣服收进来后，方晴好第一眼看到手里的裙子时，惊得都瞪大了眼睛。
她手里拿着的是条粉色纱裙，公主裙的样式，泡泡袖。
她拿着裙子往身上比了比，裙摆刚到她小腿的位置，蓬蓬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小姑娘会喜欢的样式，但是现在还没到夏天，穿裙子肯定会冷。
但是她没犹豫多久，一是因为她习惯接受别人对她的安排，即使知道会冷，她也不敢再麻烦别人帮她换个厚实点的衣服，二是带她过来的小蝶姐姐还在外面等她，她不敢让人等太久。
方晴好把裙子匆忙套上后就急忙忙地出去了，她也没来得及对着镜子看一眼自己第一次穿上裙子的样子。
小蝶看见方晴好出来时，目光只短暂在她身上停留一秒，便收回目光略颔首，她本来准备给小姑娘拿她之前身上穿的上衣裤子的搭配，但是刚才下去的时候，陈或把她叫过去，让她给小姑娘拿条裙子。
所以小蝶是看着小姑娘的尺码去拿的裙子，因为穿的是棉服，所以她拿小了一个尺码，但是没想到小姑娘的骨骼更小一点，那条裙子穿在她身上还是显得有些空。
小蝶引着方晴好下去，方晴好本身走路就不算快，眼下可能是因为穿了裙子的缘故，她总感觉不太习惯，像是突然不会走路了，所以比往常走得更慢些。
走至台阶处时，她一眼便看见了楼下的陈或，楼下围着的圈子已经散了，陈或此刻并没有站在人群中心，却凸出得太明显，不管是穿着还是站姿，他身上的那股松弛感和楼下觥筹交错的氛围格格不入。
但是这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而让人不自觉把视线落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存在上。
不自觉地去关注他。
方晴好下去后，陈或才看到她，没等陈或叫她过去，她就自己自觉先过去了。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方晴好便看到了陈或对面站了个人，那条鎏金吊带裙应该是方晴好今天看到的第三次了，女生看到方晴好过来时，先是打量了眼她身上的公主裙，随后点评道：“这条裙子还挺适合你的。”
方晴好抿抿唇，话语虽然是赞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得多，女生和陈或说话其实很像，语气中总是带了几分高高在上，说起这种话时，更像是给予乞讨人的施舍。
但是分明此刻她并没有在乞求她的施舍。
她不知道女生是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还是在装作不记得，她看向陈或，发现陈或也正在看她。
小姑娘骨架小，只是勉强能把裙子撑起来，但是比起她之前的穿着，风格转变比较大，此刻看着也像是换了个人，小蝶还在她的头上别了个粉色蝴蝶结，乖巧中添了几分可爱俏皮。
陈或目光往下挪，倏然定格在一个位置，隔了几秒，他朝方晴好伸出手。
方晴好往后缩了下身体，却不是躲开。
陈或的手落向她的腰侧，方晴好的这条公主裙，腰侧是有一个拉链的，小蝶递给她时便是拉开的状态，方晴好穿上后也没多仔细检查，眼下腰侧的拉链依旧敞着，露出她腰侧的一小截皮肤。
陈或手碰上拉链，缓缓把拉链往上拉，他的手并没有直接接触到方晴好，只是拉链活动的时候，一直贴着方晴好的腰间皮肤。
方晴好并不是一个怕痒的人，此刻腰侧却莫名多了点痒意。
她想躲。
幸好陈或给她提拉链的时间不算长，陈或把拉链拉上去后，轻声吐字，语气慢条斯理：“好看。”
不是合适，而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