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好一直没说话，陈或倒是耐心，勾着腰，眼神放到她身上。
她忍不住出神，不管是在现实还是电视上，她见过别人弯腰，谄媚的，恭敬的，唯独没见过陈或这般极具压迫感。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只眼神闲闲看着人，便让人不自觉紧张。
周回没有陈或那么耐心，方晴好还在出神时，她便仰头看向陈或提议道：“这几天梦想谷好像有活动，我在网上刷到还挺热闹，要不我们去那？”
陈或挑了下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嘴角漾了点笑意：“你准备盯着我发愣多久？”
这话是对着方晴好说的。
方晴好听到他的声音，眼睛眨了下，身体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是没有盯着我看？”陈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还是没有发愣？”
周回的视线一直在陈或身上，她皱了下眉，陈或鲜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甚至都是一个会很少提问句的人，更别提此刻这样像是在逗弄着人玩。
她终于看向了旁边的方晴好，眼睛又大又圆，齐耳短发，乖巧中又带了几分傻气，看着不带一点攻击力。
方晴好注意到周回的视线，便更慌张了，她不知道梦想谷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知道陈或要带着她出去玩的时候，她是高兴的，可周回的意思是他们三个人会一起出去玩。
她捏紧自己的衣服边，又抬头跟陈或对视了一眼，她害怕人多的地方，也并不愿意和不熟悉的人一同外出。
不关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她都只想拒绝周回的提议，但是她不敢开口，只能呆呆看向陈或。
陈或直起腰，不知是不是看懂了方晴好眼神里的意思，他问周回：“现在还有票？”
周回以为他这话是感兴趣的意思，她连忙掏出包里早就准备好了的票：“前几天就买了，想着和你一起去玩。”
“但是——”周回看了眼手里的票又看向旁边的方晴好：“当时不知道你要把妹妹带上，所以我只买了两张票。”
方晴好听了周回的话，又看了眼她手里的票，她手上确实只有两张票，周回一直看着她，像是在等她主动说点什么。
方晴好不算个特别聪明的人，但却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往往其他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都能引发她的各种胡思乱想，虽然说是胡思乱想，但是其实每次她猜的都是对的。
她扯起嘴唇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以不去的。”
方晴好看到周回听了她的话后，嘴角弯起的弧度。
她就知道，她又猜对了。
周回收回眼神，再次看向陈或，她在等陈或点头，陈或也在看周回，他盯着周回手里的票看了几眼，随后便伸手抽走了周回手里的票：“票多少钱？”
周回以为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语气娇嗔：“对我这么客气，我不要钱，我要别的。”
“行。”陈或点头：“看中了什么，链接。”
陈或不算个对另一半特别上心的人，却是个大方的对象，周回往往想要什么，第二天东西必定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陈或拍了两下方晴好的后脑勺：“跟你周回姐道谢。”
陈或手上力道不重，方晴好却像是一时被他拍懵了：“啊？”
周回眼神诧异：“什么意思？”
陈或用行动解答了两个人的疑惑，他把手里其中一张票递给了方晴好。
“你把票给她干什么？”周回嘴角的笑意落下去，眼睛瞪大：“你要——和她一起去？”
听到周回问的话，陈或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方晴好低头看了眼陈或塞进她手里的票，下意识就想还给陈或。
陈或没把票挡回去，也没接她递过来的票，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方晴好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就僵住了，陈或收回眼神：“小姑娘来这么久，也没带她出去玩过。”
陈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周回的问题，但是这话一出来，就是默认了。
周回很明显不高兴了，她皱着眉看向陈或，压低声音：“票是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买的，你现在要拿着我买的票和别人出去玩？”
周回已经很刻意地压低声音了，但是毕竟三个人距离摆在那，再怎么压低声音，方晴好也能听到。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又往陈或的方向挪了点距离，陈或眼神都没移一下，手却能精准抓在她僵在半空中的手腕，他把人拉向他那边：“方晴好。”
陈或突然叫她的名字，方晴好抬头望去，陈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周回。
他在对着周回说话。
“不是别人。”他说。
“她是我带回来的人。”陈或冷声重复：“也不会是别人。”
周回听了他的话，彻底恼了：“陈或，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在跟你说票的事情！”
“今天，要么我们一起去玩。”周回现在情绪上头，也顾不上方晴好还在旁边了：“要么你就再也别跟我出去玩。”
“周回。”
陈或没有做她给出的选择题，他掀着眼皮：“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不用再多说什么，周回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不管她有没有加后面那句话，陈或今天都不会跟她一起出去。
原本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更生气也可能是更难过，但是此刻她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前段时间在酒吧。
那会，她刚听说陈或分手了，当时便立下豪言壮语：“一周，我要拿下他。”
当时瘫在卡座上的陈含言听了她的话，憋不住笑：“不用一周，一天你就能拿下。”
“陈或好追的很。”陈含言这话只说了一半。
后半场的时候，陈含言把陈或叫来了，几杯酒下肚，周回借着酒劲靠近他：“分手了怎么也不见你难过。”
陈或灌了自己一口酒，灯光晦暗，周回看不清他的表情：“应该难过什么？”
周回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唇触上他刚碰过的地方，她接着把酒杯里剩余的酒喝完：“没什么应该难过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她仰着头，脸上带着红晕，看上去像是醉了，眼神直勾勾：“你看我怎么样？”
陈含言说陈或喜欢乖的，那晚，她使尽浑身解数，在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的酒吧，扮演了一整晚乖乖女的角色。
陈或盯着她看了半晌。
“挺乖的。”
后来果然如陈含言所说，不到一天，她和陈或就在一起了。
现在她又想起了陈含言说的那句话，陈或好追得很。
确实好追，只要够乖，不需要好感，也不需要喜欢，他就能答应和你在一起。
之前她还不理解陈或为什么喜欢乖的，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他不需要一个会对他撒娇，和他闹小脾气的女朋友，他只是需要一个会对他绝对臣服的女性伴侣，支持他的一切选择，顺从他的一切决定，周回感觉自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她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她一直盯着陈或的眼睛，极力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出点什么，陈或的眼型很漂亮，可以说那是一双周回所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只是平淡地注视着人，都似在含情脉脉地说着情话。
此刻，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情感。
周回转身的时候，回想起的是第一次她见到陈或的时候，少年穿着黑白的赛车服，风吹动他的头发，扬起他的衣摆，热烈得像是在为他欢呼，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她所在的观众席方向。
或许从一开始，那双眼睛里便什么都没有。
方晴好看到周回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了，莫名有些慌张，她走近陈或，扯了下他的衣摆：“小哥，周回姐姐走了。”
陈或没什么反应。
方晴好继续扯他的衣摆：“你不去追吗？”
“追什么？”陈或扯住方晴好的衣服帽子，把人往反方向拉走：“吃不吃棉花糖？”
这话题转得太快，方晴好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陈或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把人扯到卖棉花糖的小摊前。
“白色的行不行？”陈或问。
“不要白色的。”方晴好下意识回答。
陈或扭头看她一眼：“那你自己选。”
方晴好还想在说周回的事情，但是明显陈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淡淡看着方晴好，她就怂了。
方晴好故意没接他的目光，她犹豫了会儿，指着旁边那个红色的说：“我...想要那个。”
余光忍不住看向他的酒红色夹克。
“那就那个。”
老板重新给她卷了一个红色的棉花糖，方晴好拿在手里时，圆鼓鼓的一个，风一吹就像要吹掉的样子，于是她只能一只手举着，另一只手虚扶着。
陈或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吃过？”
方晴好摇头，她们那个小地方没有卖这个的，她刚才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有个女生手里拿着，盯着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方晴好学着刚才那个女生的样子，捏起一点含进嘴里。
甜甜的，一放入口中就化了。
方晴好舔了下唇周的糖渍，注意到陈或在看她，陈或手中空空：“小哥，你怎么不买？”
陈或收回视线：“我又不是小姑娘。”
方晴好再次撕出一点棉花糖，举到陈或面前：“小哥，你尝尝。”
她忍不住出神，不管是在现实还是电视上，她见过别人弯腰，谄媚的，恭敬的，唯独没见过陈或这般极具压迫感。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只眼神闲闲看着人，便让人不自觉紧张。
周回没有陈或那么耐心，方晴好还在出神时，她便仰头看向陈或提议道：“这几天梦想谷好像有活动，我在网上刷到还挺热闹，要不我们去那？”
陈或挑了下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嘴角漾了点笑意：“你准备盯着我发愣多久？”
这话是对着方晴好说的。
方晴好听到他的声音，眼睛眨了下，身体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是没有盯着我看？”陈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还是没有发愣？”
周回的视线一直在陈或身上，她皱了下眉，陈或鲜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甚至都是一个会很少提问句的人，更别提此刻这样像是在逗弄着人玩。
她终于看向了旁边的方晴好，眼睛又大又圆，齐耳短发，乖巧中又带了几分傻气，看着不带一点攻击力。
方晴好注意到周回的视线，便更慌张了，她不知道梦想谷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知道陈或要带着她出去玩的时候，她是高兴的，可周回的意思是他们三个人会一起出去玩。
她捏紧自己的衣服边，又抬头跟陈或对视了一眼，她害怕人多的地方，也并不愿意和不熟悉的人一同外出。
不关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她都只想拒绝周回的提议，但是她不敢开口，只能呆呆看向陈或。
陈或直起腰，不知是不是看懂了方晴好眼神里的意思，他问周回：“现在还有票？”
周回以为他这话是感兴趣的意思，她连忙掏出包里早就准备好了的票：“前几天就买了，想着和你一起去玩。”
“但是——”周回看了眼手里的票又看向旁边的方晴好：“当时不知道你要把妹妹带上，所以我只买了两张票。”
方晴好听了周回的话，又看了眼她手里的票，她手上确实只有两张票，周回一直看着她，像是在等她主动说点什么。
方晴好不算个特别聪明的人，但却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往往其他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都能引发她的各种胡思乱想，虽然说是胡思乱想，但是其实每次她猜的都是对的。
她扯起嘴唇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以不去的。”
方晴好看到周回听了她的话后，嘴角弯起的弧度。
她就知道，她又猜对了。
周回收回眼神，再次看向陈或，她在等陈或点头，陈或也在看周回，他盯着周回手里的票看了几眼，随后便伸手抽走了周回手里的票：“票多少钱？”
周回以为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语气娇嗔：“对我这么客气，我不要钱，我要别的。”
“行。”陈或点头：“看中了什么，链接。”
陈或不算个对另一半特别上心的人，却是个大方的对象，周回往往想要什么，第二天东西必定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陈或拍了两下方晴好的后脑勺：“跟你周回姐道谢。”
陈或手上力道不重，方晴好却像是一时被他拍懵了：“啊？”
周回眼神诧异：“什么意思？”
陈或用行动解答了两个人的疑惑，他把手里其中一张票递给了方晴好。
“你把票给她干什么？”周回嘴角的笑意落下去，眼睛瞪大：“你要——和她一起去？”
听到周回问的话，陈或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方晴好低头看了眼陈或塞进她手里的票，下意识就想还给陈或。
陈或没把票挡回去，也没接她递过来的票，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方晴好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就僵住了，陈或收回眼神：“小姑娘来这么久，也没带她出去玩过。”
陈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周回的问题，但是这话一出来，就是默认了。
周回很明显不高兴了，她皱着眉看向陈或，压低声音：“票是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买的，你现在要拿着我买的票和别人出去玩？”
周回已经很刻意地压低声音了，但是毕竟三个人距离摆在那，再怎么压低声音，方晴好也能听到。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又往陈或的方向挪了点距离，陈或眼神都没移一下，手却能精准抓在她僵在半空中的手腕，他把人拉向他那边：“方晴好。”
陈或突然叫她的名字，方晴好抬头望去，陈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周回。
他在对着周回说话。
“不是别人。”他说。
“她是我带回来的人。”陈或冷声重复：“也不会是别人。”
周回听了他的话，彻底恼了：“陈或，你到底懂不懂我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在跟你说票的事情！”
“今天，要么我们一起去玩。”周回现在情绪上头，也顾不上方晴好还在旁边了：“要么你就再也别跟我出去玩。”
“周回。”
陈或没有做她给出的选择题，他掀着眼皮：“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不用再多说什么，周回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不管她有没有加后面那句话，陈或今天都不会跟她一起出去。
原本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更生气也可能是更难过，但是此刻她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前段时间在酒吧。
那会，她刚听说陈或分手了，当时便立下豪言壮语：“一周，我要拿下他。”
当时瘫在卡座上的陈含言听了她的话，憋不住笑：“不用一周，一天你就能拿下。”
“陈或好追的很。”陈含言这话只说了一半。
后半场的时候，陈含言把陈或叫来了，几杯酒下肚，周回借着酒劲靠近他：“分手了怎么也不见你难过。”
陈或灌了自己一口酒，灯光晦暗，周回看不清他的表情：“应该难过什么？”
周回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唇触上他刚碰过的地方，她接着把酒杯里剩余的酒喝完：“没什么应该难过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她仰着头，脸上带着红晕，看上去像是醉了，眼神直勾勾：“你看我怎么样？”
陈含言说陈或喜欢乖的，那晚，她使尽浑身解数，在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的酒吧，扮演了一整晚乖乖女的角色。
陈或盯着她看了半晌。
“挺乖的。”
后来果然如陈含言所说，不到一天，她和陈或就在一起了。
现在她又想起了陈含言说的那句话，陈或好追得很。
确实好追，只要够乖，不需要好感，也不需要喜欢，他就能答应和你在一起。
之前她还不理解陈或为什么喜欢乖的，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他不需要一个会对他撒娇，和他闹小脾气的女朋友，他只是需要一个会对他绝对臣服的女性伴侣，支持他的一切选择，顺从他的一切决定，周回感觉自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她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她一直盯着陈或的眼睛，极力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出点什么，陈或的眼型很漂亮，可以说那是一双周回所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只是平淡地注视着人，都似在含情脉脉地说着情话。
此刻，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情感。
周回转身的时候，回想起的是第一次她见到陈或的时候，少年穿着黑白的赛车服，风吹动他的头发，扬起他的衣摆，热烈得像是在为他欢呼，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她所在的观众席方向。
或许从一开始，那双眼睛里便什么都没有。
方晴好看到周回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了，莫名有些慌张，她走近陈或，扯了下他的衣摆：“小哥，周回姐姐走了。”
陈或没什么反应。
方晴好继续扯他的衣摆：“你不去追吗？”
“追什么？”陈或扯住方晴好的衣服帽子，把人往反方向拉走：“吃不吃棉花糖？”
这话题转得太快，方晴好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陈或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把人扯到卖棉花糖的小摊前。
“白色的行不行？”陈或问。
“不要白色的。”方晴好下意识回答。
陈或扭头看她一眼：“那你自己选。”
方晴好还想在说周回的事情，但是明显陈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淡淡看着方晴好，她就怂了。
方晴好故意没接他的目光，她犹豫了会儿，指着旁边那个红色的说：“我...想要那个。”
余光忍不住看向他的酒红色夹克。
“那就那个。”
老板重新给她卷了一个红色的棉花糖，方晴好拿在手里时，圆鼓鼓的一个，风一吹就像要吹掉的样子，于是她只能一只手举着，另一只手虚扶着。
陈或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吃过？”
方晴好摇头，她们那个小地方没有卖这个的，她刚才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有个女生手里拿着，盯着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方晴好学着刚才那个女生的样子，捏起一点含进嘴里。
甜甜的，一放入口中就化了。
方晴好舔了下唇周的糖渍，注意到陈或在看她，陈或手中空空：“小哥，你怎么不买？”
陈或收回视线：“我又不是小姑娘。”
方晴好再次撕出一点棉花糖，举到陈或面前：“小哥，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