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超神,队友反水,即使善谋如魂天帝,也对此刻的劣势束手无策。

    千年谋划,毁于一旦。

    “萧族,当真是好运啊,都已经没落了千年,竟然还能翻盘。”

    即使到了这样不利的境地,魂天帝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束手就擒,但从三名九星斗圣的围剿中逃生又是不现实的,更何况还有个实力不明的萧淮。

    往日魂灭生等人传来的消息非常滞后,他们只说那萧家后人里出了两只体量稍大的蝼蚁,但依然毫无威胁性,唯一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那一块古玉可能会在这两人身上。

    再传来消息时,萧淮就已经是天府联盟之主、魂殿头号大敌了,据说实力至少也在六星斗圣左右。

    很好,没关系,又不是九星斗圣,高端的战局容不得水货,不过是炮灰罢了。

    直到他今日终于见到了萧淮真人。

    魂天帝:“……”

    你管这叫六星斗圣?我怎么看她保底斗帝啊。

    他聪明一世,就被这些拖后腿的蠢物给误了!但凡有一个人眼明心亮些呢,还是说这就是他将族人都当做血包工具人的报应?!

    他这辈子破的防都没有今天多。

    萧淮道:“虽然其他的远古种族也很碍眼,但还是你魂族更该死一些啊。”

    “中州那个,叫噬灵绝生阵,对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一群蝼蚁,若能为我成帝之路添砖加瓦,何足为惜!”

    魂天帝不曾想会听到这样的理由,不禁骇笑出声,毕竟在他看来,血祭中州是他成帝路上的最终一步,至于那些被血祭的人,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

    “你就算杀光所有人也和我没关系。”

    萧淮的语气和神态都很平静,甚至还微微带笑,她倒是挺欣赏魂天帝的,因而愿意多和他磨两句嘴皮子。

    “但是,能不能请你们这些借住在别人家的蝼、蚁,不要反客为主,破坏屋舍呢?”

    “你……”

    魂天帝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本以为自己只输在了错估人心、天命不佑,没察觉出虚无吞炎的心思,也错过了古帝洞府的机缘,才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但对方这话又是何意……难不成她还真把斗气大陆当成自己家了?

    “吾乃位面之灵、位面之主。”

    不理会魂天帝的失态,萧淮拍了拍手,面上的笑意突兀的消失,瞬息挂上了寒霜,变脸速度堪称一流。

    “好了,快去死吧,有事情会通知你的。”

    萧炎应萧玄的要求,放他出戒指见了这位宿仇最后一面。

    “萧玄!这不可能!你竟然还活着!”魂天帝的儒雅假面也绷不住了,“呵呵呵……这千年……这千年竟是一场笑话!”

    他步步为营,即使拼得自己重伤,也要让萧玄陨落,又蛰伏千年,谋夺古玉……到最后竟是一场空,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自始至终,他的种种谋划布局,对方都不曾放在眼里,他也只是一盘早晚要被解决掉的菜罢了。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为何萧族就这般好运!

    “他要自爆了。”

    烛坤皱起眉头,暗暗戒备,准备好抵挡或者跑路,毕竟是同级别的强者自爆,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淮的目光移向萧玄:“先祖可介意用魂天帝的躯体重生?若是介意,亦有别的办法。”

    萧玄看着魂天帝状似疯魔的模样,静默了一会儿,叹道:“躯体的事情,还要劳烦你另费心了。”

    多数魂族人已经被虚无吞炎吞噬,也许只有三两个逃脱,却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这个延续几千年的远古种族已经走到末路,可萧族还有未曾熄灭的火星,终有一日会再成燎原之势。

    “就让萧族与魂族的恩怨,终结于此吧。”

    这一日,斗气大陆小半的天空被血色侵染,爆裂的斗气滚滚而下,却又被消弭殆尽,未曾造成丝毫伤害。

    萧淮感受着天地之间浓郁了些许的能量,垂下眸子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对于魂天帝的临死反扑,她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感叹了一句——

    “君乃枭雄。”

    ……

    魂族与天府联盟的争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最终的结局同样令世人震惊。

    经此一役,天府联盟彻底奠定了霸主地位,来朝拜者不知凡几,就连那些高居云端的远古种族,也多有防备试探之举。

    萧淮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的一个甩手掌柜,处理完前头的事情,之后那些琐碎的安抚拉拢、施恩惩戒的事情,惯例都交给了联盟中的人去做,等闲是见不到她人影的。

    此时,雪宫之中暖香融融。

    日光透过琉璃窗,在纯白色的地砖上打下斑斓的光影。

    殿内分外明亮,更衬得那截呈九彩之色、鳞片质地如剔透宝石一般的粗壮蛇尾流光溢彩,不似活物,倒像是琉璃雕琢而成。

    那蛇人上身赤着,身材极为健硕,将怀里身量并不低的女子也衬得娇小了起来。

    能出现在寝宫里的,自然只有墨杜萨与萧淮。

    墨杜萨化作蛇人形态,两只手臂死死箍着怀里的人,只见他低下头,埋首于那鸦羽一般的长发中,深深吸了口气,眉目间都是沉沉的欲色。

    而被当做“食物”缠缚起来的人,此刻全身都在小幅度的痉挛抽搐,像是刚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一样,肌肉筋骨一时半会儿应是不听使唤了。

    “这样就受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办?想来会更辛苦啊。”他凑在她耳边道。

    好一会儿,萧淮才皱着眉眼,凶巴巴道:“滚开……你疯了,别当蛇了,做狗去吧。”

    人类形态时已经很是难挨了,他今日竟还化作了蛇人形态,众所周知,蛇人是很天赋异禀的种族,不但赢在了数量上,甚至还有倒刺。

    恐怖如斯。

    墨杜萨不但不反思,反而捉住她的手,颇为挑衅的轻咬了一口,冷笑道:“怎么,他咬得,我咬不得?”

    “墨杜萨,”他今日的反常有了解释,萧淮静静看了他半晌,耐下性子询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墨杜萨呼吸一滞,胸膛起伏的节奏明显乱了起来,看着那双沉静又漂亮的眼睛,他有些狼狈地撇过头去,萧淮只能看到他唇瓣微动,却还是没说话。

    “我从前的时候,没想过会和这些情情爱爱沾上边,总觉得一个人更自在些。”

    在旁人情窦初开,看一眼心上人就会脸红的年纪,她无缝进入嫌弃所有人愚蠢的中二期,不知破碎了多少少男心。

    萧淮前后还只谈了两个呢,场面都这样令人窒息了,真难想象那些处处留情的人是如何应对的。

    “事情发展到如今,也是我没有处理好的缘故。”

    萧淮叹了口气,推推他的手臂想要坐起来,那坚硬的臂膀却纹丝不动。

    “你不必顾虑什么,即使我们分开了,你依然是萧潇的父亲,总归不会影响到其他。”

    分开总好过心里头闷着难受,再逐渐变成沉疴,最后还是逃不过情分耗尽互相折磨,何苦呢。

    墨杜萨咬牙切齿,看着这个两句话就摆烂要一拍两散的小混蛋,恼怒道:“可见是心心念念的旧情人回来了,所以才要这么迫不及待的甩掉本王!”

    “那你倒是说你究竟如何才能不生气啊!我都让你弄成这样子了,还要听你阴阳怪气,你还想怎么样?!”

    两个人互相瞪视,谁也不肯让步。

    墨杜萨看着她眼中蒙上了水泽,不知是气狠了还是难过了,只觉得心都跟着软塌了一半。

    “不然呢?难道要我成全你们两个双宿双飞?还是要我兴高采烈的和旁人分享我的妻子?!”

    纵然接受了与旁人共享爱人的事实,可他又不是泥塑木雕,怎会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可萧寻于她而言又是那般重要,骄傲的墨杜萨蛇王也会没有信心,在两人之间他会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既然不想放手,那就势必要做出退步。

    “倘若今日是萧寻,你会这般轻易地就与他恩断义绝吗?”

    “你这么不情愿,当日装什么贤良大度啊。”她无奈道。

    墨杜萨道:“若我和萧寻闹起来,一定要你选一个,难道你会选择我?”

    “如果是那样。”萧淮只觉得心累,这种不能用武力解决的感情纠纷能不能死远点,“我谁都不会选。”

    她是有点选择困难症,但更擅长一刀切,那样的情况下,和两个人都断了才是她会做出的事情。

    还有墨杜萨话里话外的……卑微?妒忌?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她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非要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一定要她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说那些腻死人的话才算数呗。

    “你都登堂入室了多少年了,还要跟我掰扯这些有情没情的,这么多年白睡了?你颅内有疾啊。”

    想了想,她又迟疑道:“我平时对你……有那么差么?”

    墨杜萨叫她劈头盖脸一顿嘲讽,心情反而好起来了,为她亲昵的态度,也为话语里隐含的意思。

    他蹭着她的面颊道:“你对我最差劲了。”

    萧淮反思了一秒,而后智商回归,伸手重重扯了一下墨杜萨的头发。

    她阴恻恻道:“这才叫差劲,今日就算说开了,要是还敢对我阴阳怪气,说一个字我就薅你十片鳞片。”

    墨杜萨静默一瞬,还是选择如实相告:“别动,又……了。”

    萧淮瞬间羞恼:“你少得寸进尺。”

    “哦。”墨杜萨凑近她,低声道,“那以后只有我和那家伙,不好吗?”

    “不好,我还要三夫四侍,后宫三千。”她赌气道。

    “但今天只是我一个,你就已经这般受不住了。”

    “闭嘴。”

    她柳眉倒竖:“往日叫你说几句中听的,跟锯嘴葫芦一样,上了床倒是什么不正经的都……”

    剩下的话语尽皆淹没在了唇齿中。

    ……

    萧炎有事来雪宫寻萧淮,迎面却碰上了刚从宫殿中出来的墨杜萨。

    对方眉眼间全然是餍足之色。

    他们互相点头算作寒暄,擦肩而过时,萧炎却在墨杜萨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幽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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