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暗卫被买走后就需听任买主差遣,但没人知道,他们被买走后,会有再为暗阁效忠一次的命运。

    按江湖规矩,这是严重违背了道义的,是会被那些高门大户甚至整个江湖追杀的。从暗阁置办暗卫的人非富即贵,万一被发现暗卫还在为暗阁做事,暗阁将不止是无法在江湖立足那么简单,所以这个情况很少发生。

    但,鹤云要做什么事,哪里会去在意这狗屁道义!

    从顾玲玲离开那天起,鹤云没坚持两天,就调查起了皇城的事,那边的动向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顾玲玲要探查什么事。

    在顾玲玲她们毫无头绪的时候,里泽已经通过庞大的暗卫关系网,为鹤云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顾鑫惨死的真相。

    葡萄汁液把里泽细细长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染成紫色,他用帕子擦了擦。魅惑的喉结滚动,把滑嫩可口的果肉吞咽下去后,他才悠悠开口。

    “老大,有消息了。”

    “嗯?”鹤云漫不经心地瞥了里泽一眼,让他继续说下去。

    里泽用青葱似的手将情报递了过去,由于长相妖媚,这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后,竟也显得有些魅惑。

    双唇启合,里泽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居然是这个草包!”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鹤云绝色的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做?”里泽好奇鹤云会如何处理这个事情,“就算是草包,她也确实将那个唤作顾鑫的女子杀害了。”

    她若是知道顾鑫遭遇的那些事,一定无法接受吧,鹤云心想。

    “你之前说大理寺卿云涵,和顾鑫关系匪浅?”他问里泽。

    “是的。”

    “就把消息透漏给这人吧。”鹤云顿了顿,思索了下才决定好怎么帮顾玲玲。

    里泽见他如此,不免发问:“你什么时候会管这些事了?以前你可从来不屑一顾的!”

    “你什么意思?”鹤云轻挑了下眉毛,语调高了一些。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喜欢上顾玲玲了?”里泽邪魅的面容微微带笑,语气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调笑,隐隐还夹杂了一两分肯定的语气。

    “怎么可能!还有一年多我可就要走了,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鹤云朗声回他。

    里泽一副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说的样子!

    鹤云有点想揍他,但想想回家还需要他帮忙,就算了!他转头看了眼在拿生肉逗隼的思璇。

    “思璇,你轻功最好了,帮老大送点礼!”

    一个长相呆萌的女孩站在敞开的轩窗前,左臂上立着一只猛禽,女孩还在拿生肉喂它,在鹤云这大大咧咧的人看来,居然没感到一点不适!

    连里泽都几度觉得思璇太过生猛!

    她喂完肉后,左臂轻轻往上一抬,隼借力挥动翅膀飞了出去,在空中盘旋。

    思璇不言不语地走上前接过了鹤云手中的密信,人影闪动一下,她已经离开了醉花楼,动身前往皇城。

    里泽看着她闪出房间,不禁咂舌,“你说,思璇老是这么不说话,人会不会变傻?”

    鹤云随意地往思璇消失的地方瞥了眼又把目光转回手中的葡萄上,“她不是经常和你们两个在一块嘛,你们带她多说说话!”

    “我就是一个道士,我哪敢啊,我又打不过她!”里泽俊美的丹凤眼微微上扬,褐色的眼瞳带着浑然天成的妖媚。

    鹤云不拘小节地半躺在矮脚案几后那方宽大的丝绒垫子上,他闻言笑笑。

    “怕不是你们话太多了,她插不进去嘴!?”

    正在郊外林间穿梭的思璇:“……”

    云涵最近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顾鑫的离去给了她一个重击,如果不把自己变迟钝一点,她怕她会疯掉。

    馨儿喜欢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她连在馨儿的灵堂上,都是把自己收拾干净整洁了的,衣服熨帖,头发束地一丝不苟。

    如果忽略她眼下的乌青和苍白憔悴的脸。

    再怎么着装得体,她都不会是以前那个神采飞扬,吸引馨儿的人了……馨儿若是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嫌弃她吧……

    她现在连馨儿走了多久都不知道,好像很久了,久到她的心再也拼凑不起来。好像又是昨天的事,顾鑫的衣服被抽打变得破碎,死气沉沉的模样犹在眼前。

    往事从她的脑中闪过。

    第一次见到馨儿的时候,她狡黠地像只狐狸,整个人俏皮灵动,还用椒粉捉弄自己。

    云涵再次碰到顾鑫的时候,是她去顾府找顾玲玲时。

    那时她肿起来的嘴巴刚恢复好,顾鑫在顾玲玲身边说笑着。云涵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云涵。顾鑫起先楞了下,很快,仍是笑意不减地看着云涵。

    云涵见状拉过顾玲玲,悄悄问她:“这小姑娘是谁啊?”

    “啊?”顾玲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懵,“这是我堂妹。”

    说着顾玲玲喊了一声馨儿,“这是我的好友云涵”随后她又对云涵介绍馨儿:“她叫顾鑫。”

    '

    “涵姐姐好!”顾鑫笑着和云涵问好。

    云涵眉毛轻扬,颇有深意地看着她,“馨儿妹妹好,很高兴认识你!”

    后来云涵从顾玲玲那里了解到了一些顾鑫的事情。

    顾鑫是西燕城顾家嫡女,爹爹因为生她时难产而撒手人寰,她的母亲受到刺激,在顾鑫十二岁那年辞世。

    顾鑫成为遗孤,顾府大权旁落,被外戚掌控。她住在自家的顾府,反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每日举步维艰,朝不虑夕,但她乐观开朗,对所有人都很好。

    几个月前顾鑫还在女皇的寿宴上喜笑颜开地和她说话,拥抱,亲吻,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顾鑫比顾玲玲更爱经商一点,她觉得能够让别人认可自己的商品很是有趣。

    云涵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扇柄上挂着一条红色丝线制成的扇坠,缕缕丝线交织缠绕,令人遥想不已。

    顾府是制首饰卖首饰的大商户,这扇坠是顾鑫在铺子里和里面师傅学着亲手做的。

    她把她制成的第一个饰品送给了云涵——她心爱的人。

    云涵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摩挲着扇坠上圆润的珠玉,它温润有方,在月光下带有独特的光泽。

    她把它想象成顾鑫羊脂般娇嫩的柔荑……

    房间内灯火昏暗,周遭环境安静的不像话,院内连个候着侍奉的下人也没有,此时她根本不复人前的淡漠。她双眼通红,后牙槽紧咬,她将书案上的东西一扫而净,物品落地和砚台打碎的声音响起,一摞古籍和笔墨砚台悉数落到地上。

    那根本不是那人柔软细长的手!

    可她只有这个扇坠了……她只有它了……

    这日云涵照常下朝,回到府内书房。

    书案上的东西早就在昨日被她扫落在地,地上一片狼藉,没有她的吩咐,不会有下人敢进她的书房打扫。

    她一眼就看到了书案上的异常,空荡荡的桌面只有一封信静静地放置在那。

    她到桌案前,用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封信,整个信封只有右下角处有个复杂的圆形符文,此外再没有更多的信息。

    她拆开信封将信纸取出,很快地阅览了一遍。

    看完后,她的手有点颤抖,手指用力捏着信纸,信纸被捏地皱起,她的嘴唇紧紧抿着,眼里尽是嗜血寒光……

    书房内的灯光中,烛火在云涵眼中跳动,光投射在她脸上,睫羽下一片阴影。房梁因烛火闪动而明灭不定,一只小飞虫在上面来回旋绕,它没有注意到梁柱间正在结网的蜘蛛……

    几番飞来绕去的冲撞,终是撞到了那个网上,它振翅奋力挣扎,但却被死死黏住,无法挣脱。

    又过了三个月,天气转眼入冬。

    云千雪和顾玲玲在洛城那么久总算有了交集,两人偶尔也能碰到。

    但顾玲玲心里藏着事,她们最多也就是碰面了打打招呼,从不相约外出游玩,生意上的事两人也不聊。云千雪不知道顾玲玲天天都在忙什么,她的心情总是很阴郁,有时候想邀她一起出门散散心,她也都是拒绝的。

    顾玲玲不愿意多言,云千雪也不便多问。

    不过她们时不时会一同回皇城,一是处理家族一些必要的生意,第二也是确定云涵不会做什么蠢事。顾玲玲虽然在顾鑫离去的事情上对云涵有所怨言,但她知道这不是云涵的错,毕竟这个事情发生后云涵也很痛苦。

    云涵那突然古井无波的态度让她们担心,她的情绪太过死寂。

    好在这么久了云涵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她们现在也减少了去皇城的次数。

    “女皇身子越来越差了,皇城现在恐怕是一片混乱!”茶馆二楼雅间内,世女南晚舟感叹。

    “再怎么动荡也与我们无关,再说了,你一个闲散世女怕什么?”

    茶楼里鹤云不以为意地说着,头也没抬,坐在椅子上,身子依靠在旁边的窗柩上,无聊地用手指勾卷着长发玩。他想,古人这么长的头发,可真够烦人的!

    南晚舟看他神色厌厌,然后没忍住又往对面的酒楼看去,顾玲玲在对面看他们近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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