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孟雨,也是孟虎。
或许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父亲,呵呵,对,我是恨他。
在我的幼年记忆里,我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妈妈,还有一个大忙人的爸爸,经常会在医院里加班。
我能感觉得到,父亲和母亲是很相爱的。虽然他们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吵架,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虽然我当时很小,但是却有些很深很深的印象!因为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记得我三岁生日的那天,爸妈因为一些小事又吵了起来。妈妈把我关在另一间房里,但是却掩藏不住他们争吵的声音,听着他们的声音,我害怕的躲在门口哆嗦着。
持续了好久,究竟多久我也不知道,然后安静了下来。很用力摔上门的声音,我知道爸爸或者妈妈有一个人离开了家。
我却不敢从墙角挪动一步,这次是我记忆中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或许大人们在吵架的时候,都忽略了身旁的孩子,以为他们还小,过两天就忘了,或者什么都不懂。可是他们不知道,小孩子很害怕这个,他们不了解为什么爸爸和妈妈,这个世界上最让他们放心,最亲近、相信的两个人居然会这样大吵,他们会没有安全感,很遗憾,我也是这样!
那夜我就蹲在角落里睡着了,睡了一夜,仿佛很长,又仿佛仅仅一眨眼的功夫。
当我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妈妈很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很安静,很安静。难道妈妈就这样躺了一夜吗?妈妈头发如瀑布一样滩在桌上,头发下面隐隐压着一张纸,我不识字,自然不会在意。
可是我饿了,我想要妈妈去给我找吃的。我握住妈妈垂下的手,却不如往日一样温暖,冰凉冰凉的 ……
“妈妈,妈妈,我饿了!我要吃荷包蛋!妈妈? ”我摇晃着妈妈的胳膊,可是妈妈却一动不动。
终于妈妈动了一下,却是被我拉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一颗紫色的耳钉从妈妈身上掉到地上。我扭头捡了起来,迅速装在口袋里,好像生怕被别人看到: “妈妈,你再不理我,我就不还给你了! ”
可是妈妈依然无动于衷,我实在是饿坏了,吃力的爬上妈妈腿上,扭转过妈妈的脸: “妈妈!我饿 ……了 ……”
我一下子从妈妈腿上摔了下来!因为漂亮的妈妈此刻却是另一副模样!妈妈脸色煞白,脸庞早有些扭曲的变形!眼睛几乎整个变成了白眼珠,仅有一点黑瞳在上方,仿佛曾经那样痛苦!嘴角还有一道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
从我记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血有恐惧感,所以我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对不起!
我坐在地上,屁股还有些痛,但是我却没有哭。我想我会哭的,可是却哭不出来!我是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傻傻地坐在地上,嘴巴张着看着妈妈的手!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听到有开大门的声音,我知道是爸爸回来了。我 “嗖 ”一下蹿进去我的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继续蹲在了昨天我睡了一觉的角落里,那里还有些温暖!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不感觉到肚子饿了!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这样惊慌失措,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妈妈的呵护下,现在妈妈突然那个样子!我抱着膝盖,牙齿不停地剧烈撞击着,身体好像很冷,不停的抖动着。从我的小床上拉过一个小被子裹在身上,可是还是冷,就像我触摸妈妈冰凉的手的那一刻,凉意瞬袭了全身。
屋外的爸爸先是抱怨了几声,然后好似在道歉,之后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爸爸突然大声痛哭了起来!我刚要恢复平静的身体再次剧烈抖动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剧烈!
爸爸哭了许久,然后走了出去,过了一天才回来。
妈妈下葬那天,爸爸哭得很伤心,回到家里瘫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妈妈留给他的那张纸上的遗言。
我在隔壁爷爷家里大吃了一顿,听到爸爸慢慢关上大门的声音,我不知道爸爸要去哪里!爷爷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笑着告诉我没事的,自己却背过身去抹掉忍不住的泪水。
后来,爸爸再也没有出现过,爷爷也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我就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学历不高,但却教会我认识了不少的字。
在我五岁那年,爷爷突然病了,每时每刻都会剧烈的咳嗽,有时还会咳出血来。村里很多人筹钱为爷爷看病,可是爷爷却没有拿,爷爷说:老病了,看不好了。
爷爷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在我快要六岁的时候,那一年,爷爷最终也没有熬过去。我看着爷爷已经不能醒来,再一次傻在了那里,我恨父亲,我恨他和妈妈吵架害死妈妈,然后丢下我不管,现在爷爷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有些叔叔伯伯劝我哭吧,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傻傻的、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听到他们说我傻了,说我该怎么活啊。
后来隔壁的叔叔将我带到他家里,他说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他说我父亲没少帮助他,是父亲把他从病重中拯救过来,而且帮助他垫付了手术费,一直想还给父亲,可是父亲一直没要。
他说要供我读书,就像自己儿子一样好。
叔叔的确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喜欢住在他家里。因为他的儿子总是偷偷欺负我,嘲笑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还说我是全家的克星!
于是我回到自己家里来住,很感谢叔叔,他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搬回来,可是他对我始终很好,经常给我送来零食或者玩具。
待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叔叔要搬家,他想我一起来。可是我瞥了一眼他儿子傲慢和鄙视的眼神,我决定不去了。我不想让他永远嘲笑我。
我已经十二岁了,我能自力更生了,我厌倦了同龄人的嘲笑与鄙视。我想去一个没有人嘲笑我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已经忘记了是哪天了!我一个人走了一夜,走到了桃城县。这是一个在我看来很繁华的城市,我想我就在这里吧。
可是一切并不如我想的那样好,我不想告诉别人我的真实名字,我会告诉别人我叫孟虎。
连续饿了好几天,后来我会在饭店门口等着,看到别人吃完剩下走人后,不等服务员收拾,便冲过去大餐一顿。
因为这样,桃城的很多饭店都认识那时候的我,如一个乞丐,因为他们都不止一次的轰赶过我。
直到有一次,一家餐馆老板觉得我可怜,他说如果我留下来刷碗,端盘子什么的,他就可以每天让我吃饱。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什么,我只想能吃饱饭就好,而且我很感激他没有轰赶我。
后来我一直在这里待了三年,这算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吗?我已经十五周岁了,我看着周围的同龄人们可以一起聚餐,穿着各种名牌,我第一次对钱产生了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钱的存在,我不再仅仅是想吃饱饭了,我想要钱。餐馆老板每个月会给我二百多的零用钱,但是怎么会够用?
我从他那里偷偷拿了一千块钱,我想他一定不会注意吧。而且我已经给他干了三年了,几乎和白干一样,虽然我很感激他当初能收留我,但是我挪用一千块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会有摄像头将我的一举一动全部拍了下来。我被经理扭送到派出所,那是我第一次面对警察,由于我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钱,而且我才十五周岁,并没有怎么样。
老板那天正好回来了,他当着我的面狠批了经理一顿,他说他不管摄像头拍到了什么,但是他不相信我会那样!他将一千元交给我: “小虎,拿着,这是你应得的,这么些年你干的不错,我忽略了你已经到了需要钱的年纪了!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这些钱! ”
老板将钱塞进我的口袋里,我却不会再呆下去了。我感觉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对我产生戒备,甚至疏远,我受不了他们那种看贼一样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就和老板不辞而别,又一次睡在马路上。我愤怒的将那一千块钱撕得粉碎,丢在身旁的垃圾桶里,想起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就咬牙切齿,我发誓以后即使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再去偷!可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不管我发的誓言有多重,这一次偷窃的经历所产生的污点却被别人永久的记住了!
后来在一家酒吧门口,大堂经理决定让我试一试,做一名小服务生。或许我的人生从这时开始发生了一点改变吧。我将从地上捡起的那颗原属于母亲的紫色耳钉带在自己的耳朵上。我想,如果可以,我也想好好的!
在这里我第一次交到了朋友,一群所谓 “前卫 ”的人,他们不介意我背着个偷窃的污名,因为他们也都多多少少做过这样的事。他们并不觉得这样就可耻,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他们会将每月的工资全部用在抽烟、喝酒、打牌、泡吧,甚至赌博,□□ ……我也渐渐的沾染上了不少。
我学会抽烟,喝酒,打架,泡吧。但是我不会赌博,不喜欢去和女人睡觉!因为我受不了他们的眼神,尤其是赌徒赢了的时候和脱衣前的小姐们的眼神。我每次看到都有一种想要抽他们几个耳光的感觉!
后来我碰到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喜欢抽烟,但是她抽烟的动作却吸引了我;她喜欢喝酒,我不觉得喝酒有什么不对;她喜欢和其他的男人打情骂俏,我觉得那是她受过伤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她放心的男人!
我想我可以做那个人!我开始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请我喝酒,她说她也喜欢我,我想这样就够了,我也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交心的伴侣了吧!
我说我们一起逃离这个灯红酒绿的圈子吧,这里不好,我们可以在外面好好生活。她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却笑了,边抽烟边笑: “你是情窦初开的小孩子吗?亏你在这个圈子还混迹了那么久!你以为爱情什么的真的有吗?你觉得它会比人还可靠吗?可笑,你有什么理由让我跟你离开这里! ”
她笑着揽住我的脖子: “我现在喜欢你,所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凭什么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明天或许我就会喜欢别人了! ”
她亲吻着我已经麻木了的嘴唇,我已经不会有感觉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所有人都无所谓了。
那夜她让我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我或许要感谢她,她教了我一个道理:两个人是朋友时我们是朋友,两个人是恋人时我们是恋人;一旦哪天有一个人不想了,那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也开始适应了这个圈子,一起打牌,抽烟,打架,唱K ……不去讨论感情,因为我们没有感情,在一起如果快乐那就是感情,如果不快乐那就什么也没了。这个圈子每天有人来,有人退,有人伤,有人死,有人发达,有人坐牢,我已经学会了适应所有,所有这一切!
是的,我身边有很多朋友,有的却叫不出名字;也有很多女人,有的都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因为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都愿意,我们都想要快乐,我们不觉得彼此有什么不对。
这是一个不被人理解,甚至是被人排挤的圈子,这个圈子不是什么□□,也不是什么非法组织,它没有危害到社会以及他人,它无罪!我以我小学毕业的水平给这个圈子起个名字,就如同这家酒吧的招牌一样:花花世界!
这个圈子,你来,就是朋友,你走,没人想你。我想我一直就在这个圈子里也好,反正我始终都是一个人,一个无依无靠的人。
或许是因为我从踏进来就没有试着去离开这个圈子,与其说没有,不如说我不敢!对,我就是不敢,这个圈子没人在乎我的身世,没人在乎我曾经偷窃,没人会给我不痛快,而如果我踏出这个圈子,人们的眼神就会让我厌恶。
不过有那么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生,一个怎样的女生呢?一个单纯得有点傻,一个善良得有点过火的女孩:小薇。
或许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父亲,呵呵,对,我是恨他。
在我的幼年记忆里,我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妈妈,还有一个大忙人的爸爸,经常会在医院里加班。
我能感觉得到,父亲和母亲是很相爱的。虽然他们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吵架,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虽然我当时很小,但是却有些很深很深的印象!因为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记得我三岁生日的那天,爸妈因为一些小事又吵了起来。妈妈把我关在另一间房里,但是却掩藏不住他们争吵的声音,听着他们的声音,我害怕的躲在门口哆嗦着。
持续了好久,究竟多久我也不知道,然后安静了下来。很用力摔上门的声音,我知道爸爸或者妈妈有一个人离开了家。
我却不敢从墙角挪动一步,这次是我记忆中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或许大人们在吵架的时候,都忽略了身旁的孩子,以为他们还小,过两天就忘了,或者什么都不懂。可是他们不知道,小孩子很害怕这个,他们不了解为什么爸爸和妈妈,这个世界上最让他们放心,最亲近、相信的两个人居然会这样大吵,他们会没有安全感,很遗憾,我也是这样!
那夜我就蹲在角落里睡着了,睡了一夜,仿佛很长,又仿佛仅仅一眨眼的功夫。
当我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妈妈很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很安静,很安静。难道妈妈就这样躺了一夜吗?妈妈头发如瀑布一样滩在桌上,头发下面隐隐压着一张纸,我不识字,自然不会在意。
可是我饿了,我想要妈妈去给我找吃的。我握住妈妈垂下的手,却不如往日一样温暖,冰凉冰凉的 ……
“妈妈,妈妈,我饿了!我要吃荷包蛋!妈妈? ”我摇晃着妈妈的胳膊,可是妈妈却一动不动。
终于妈妈动了一下,却是被我拉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一颗紫色的耳钉从妈妈身上掉到地上。我扭头捡了起来,迅速装在口袋里,好像生怕被别人看到: “妈妈,你再不理我,我就不还给你了! ”
可是妈妈依然无动于衷,我实在是饿坏了,吃力的爬上妈妈腿上,扭转过妈妈的脸: “妈妈!我饿 ……了 ……”
我一下子从妈妈腿上摔了下来!因为漂亮的妈妈此刻却是另一副模样!妈妈脸色煞白,脸庞早有些扭曲的变形!眼睛几乎整个变成了白眼珠,仅有一点黑瞳在上方,仿佛曾经那样痛苦!嘴角还有一道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
从我记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血有恐惧感,所以我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对不起!
我坐在地上,屁股还有些痛,但是我却没有哭。我想我会哭的,可是却哭不出来!我是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傻傻地坐在地上,嘴巴张着看着妈妈的手!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听到有开大门的声音,我知道是爸爸回来了。我 “嗖 ”一下蹿进去我的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继续蹲在了昨天我睡了一觉的角落里,那里还有些温暖!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不感觉到肚子饿了!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这样惊慌失措,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妈妈的呵护下,现在妈妈突然那个样子!我抱着膝盖,牙齿不停地剧烈撞击着,身体好像很冷,不停的抖动着。从我的小床上拉过一个小被子裹在身上,可是还是冷,就像我触摸妈妈冰凉的手的那一刻,凉意瞬袭了全身。
屋外的爸爸先是抱怨了几声,然后好似在道歉,之后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爸爸突然大声痛哭了起来!我刚要恢复平静的身体再次剧烈抖动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剧烈!
爸爸哭了许久,然后走了出去,过了一天才回来。
妈妈下葬那天,爸爸哭得很伤心,回到家里瘫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妈妈留给他的那张纸上的遗言。
我在隔壁爷爷家里大吃了一顿,听到爸爸慢慢关上大门的声音,我不知道爸爸要去哪里!爷爷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笑着告诉我没事的,自己却背过身去抹掉忍不住的泪水。
后来,爸爸再也没有出现过,爷爷也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我就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学历不高,但却教会我认识了不少的字。
在我五岁那年,爷爷突然病了,每时每刻都会剧烈的咳嗽,有时还会咳出血来。村里很多人筹钱为爷爷看病,可是爷爷却没有拿,爷爷说:老病了,看不好了。
爷爷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在我快要六岁的时候,那一年,爷爷最终也没有熬过去。我看着爷爷已经不能醒来,再一次傻在了那里,我恨父亲,我恨他和妈妈吵架害死妈妈,然后丢下我不管,现在爷爷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有些叔叔伯伯劝我哭吧,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傻傻的、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听到他们说我傻了,说我该怎么活啊。
后来隔壁的叔叔将我带到他家里,他说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他说我父亲没少帮助他,是父亲把他从病重中拯救过来,而且帮助他垫付了手术费,一直想还给父亲,可是父亲一直没要。
他说要供我读书,就像自己儿子一样好。
叔叔的确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喜欢住在他家里。因为他的儿子总是偷偷欺负我,嘲笑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还说我是全家的克星!
于是我回到自己家里来住,很感谢叔叔,他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搬回来,可是他对我始终很好,经常给我送来零食或者玩具。
待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叔叔要搬家,他想我一起来。可是我瞥了一眼他儿子傲慢和鄙视的眼神,我决定不去了。我不想让他永远嘲笑我。
我已经十二岁了,我能自力更生了,我厌倦了同龄人的嘲笑与鄙视。我想去一个没有人嘲笑我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已经忘记了是哪天了!我一个人走了一夜,走到了桃城县。这是一个在我看来很繁华的城市,我想我就在这里吧。
可是一切并不如我想的那样好,我不想告诉别人我的真实名字,我会告诉别人我叫孟虎。
连续饿了好几天,后来我会在饭店门口等着,看到别人吃完剩下走人后,不等服务员收拾,便冲过去大餐一顿。
因为这样,桃城的很多饭店都认识那时候的我,如一个乞丐,因为他们都不止一次的轰赶过我。
直到有一次,一家餐馆老板觉得我可怜,他说如果我留下来刷碗,端盘子什么的,他就可以每天让我吃饱。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什么,我只想能吃饱饭就好,而且我很感激他没有轰赶我。
后来我一直在这里待了三年,这算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吗?我已经十五周岁了,我看着周围的同龄人们可以一起聚餐,穿着各种名牌,我第一次对钱产生了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钱的存在,我不再仅仅是想吃饱饭了,我想要钱。餐馆老板每个月会给我二百多的零用钱,但是怎么会够用?
我从他那里偷偷拿了一千块钱,我想他一定不会注意吧。而且我已经给他干了三年了,几乎和白干一样,虽然我很感激他当初能收留我,但是我挪用一千块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会有摄像头将我的一举一动全部拍了下来。我被经理扭送到派出所,那是我第一次面对警察,由于我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钱,而且我才十五周岁,并没有怎么样。
老板那天正好回来了,他当着我的面狠批了经理一顿,他说他不管摄像头拍到了什么,但是他不相信我会那样!他将一千元交给我: “小虎,拿着,这是你应得的,这么些年你干的不错,我忽略了你已经到了需要钱的年纪了!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这些钱! ”
老板将钱塞进我的口袋里,我却不会再呆下去了。我感觉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对我产生戒备,甚至疏远,我受不了他们那种看贼一样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就和老板不辞而别,又一次睡在马路上。我愤怒的将那一千块钱撕得粉碎,丢在身旁的垃圾桶里,想起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就咬牙切齿,我发誓以后即使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再去偷!可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不管我发的誓言有多重,这一次偷窃的经历所产生的污点却被别人永久的记住了!
后来在一家酒吧门口,大堂经理决定让我试一试,做一名小服务生。或许我的人生从这时开始发生了一点改变吧。我将从地上捡起的那颗原属于母亲的紫色耳钉带在自己的耳朵上。我想,如果可以,我也想好好的!
在这里我第一次交到了朋友,一群所谓 “前卫 ”的人,他们不介意我背着个偷窃的污名,因为他们也都多多少少做过这样的事。他们并不觉得这样就可耻,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他们会将每月的工资全部用在抽烟、喝酒、打牌、泡吧,甚至赌博,□□ ……我也渐渐的沾染上了不少。
我学会抽烟,喝酒,打架,泡吧。但是我不会赌博,不喜欢去和女人睡觉!因为我受不了他们的眼神,尤其是赌徒赢了的时候和脱衣前的小姐们的眼神。我每次看到都有一种想要抽他们几个耳光的感觉!
后来我碰到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喜欢抽烟,但是她抽烟的动作却吸引了我;她喜欢喝酒,我不觉得喝酒有什么不对;她喜欢和其他的男人打情骂俏,我觉得那是她受过伤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她放心的男人!
我想我可以做那个人!我开始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请我喝酒,她说她也喜欢我,我想这样就够了,我也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交心的伴侣了吧!
我说我们一起逃离这个灯红酒绿的圈子吧,这里不好,我们可以在外面好好生活。她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却笑了,边抽烟边笑: “你是情窦初开的小孩子吗?亏你在这个圈子还混迹了那么久!你以为爱情什么的真的有吗?你觉得它会比人还可靠吗?可笑,你有什么理由让我跟你离开这里! ”
她笑着揽住我的脖子: “我现在喜欢你,所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凭什么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明天或许我就会喜欢别人了! ”
她亲吻着我已经麻木了的嘴唇,我已经不会有感觉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其他的所有人都无所谓了。
那夜她让我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我或许要感谢她,她教了我一个道理:两个人是朋友时我们是朋友,两个人是恋人时我们是恋人;一旦哪天有一个人不想了,那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也开始适应了这个圈子,一起打牌,抽烟,打架,唱K ……不去讨论感情,因为我们没有感情,在一起如果快乐那就是感情,如果不快乐那就什么也没了。这个圈子每天有人来,有人退,有人伤,有人死,有人发达,有人坐牢,我已经学会了适应所有,所有这一切!
是的,我身边有很多朋友,有的却叫不出名字;也有很多女人,有的都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因为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都愿意,我们都想要快乐,我们不觉得彼此有什么不对。
这是一个不被人理解,甚至是被人排挤的圈子,这个圈子不是什么□□,也不是什么非法组织,它没有危害到社会以及他人,它无罪!我以我小学毕业的水平给这个圈子起个名字,就如同这家酒吧的招牌一样:花花世界!
这个圈子,你来,就是朋友,你走,没人想你。我想我一直就在这个圈子里也好,反正我始终都是一个人,一个无依无靠的人。
或许是因为我从踏进来就没有试着去离开这个圈子,与其说没有,不如说我不敢!对,我就是不敢,这个圈子没人在乎我的身世,没人在乎我曾经偷窃,没人会给我不痛快,而如果我踏出这个圈子,人们的眼神就会让我厌恶。
不过有那么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生,一个怎样的女生呢?一个单纯得有点傻,一个善良得有点过火的女孩: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