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其羽走出仁成医院时，只觉得不真实。
“杀人了。。。我们刚刚杀了个人。。。”她的嘴被林艳红捂上。
一双阴狠但妩媚的狐狸眼注视着她，林艳红重复着，“什么也没发生过。记住，什么也没发生过。”
晕头转向的凤其羽回了家。
心慌。
这是她唯一的感受。
林艳红、宋赢、还有赶来的男人、乃至于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她一种极其不靠谱的感觉，只要有一环出了差错，有人发现方仁成失踪、去他自己小医院调查、利用试剂发现血迹、一群人能通通落网。
凤其羽一个头两个大，林艳红却满不在乎，洗澡时甚至能传来她哼歌的声音，好开心。
凤其羽的内心在呐喊:
我怎么和他们这群人变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林艳红只裹着一条浴巾出了浴室。
她的身上没有了香水味，反而是沐浴露最洁净、温和的味道，她在凤其羽愣神的功夫勾住她的脖颈，乌黑柔顺的头发垂落在凤其羽在颈旁。
她看出了她的顾虑， “别怕，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你们真有那么厉害？”凤其羽的眼神仍然充斥着怀疑。
“当然。”林艳红信心满满，但是下一秒，她的声音又沉下来，“在确保你不会告密之前，你还暂时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哦。”
她被盯上了。
————
夏山溪嘴上说着笨死了，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但深夜因为宋赢的伤势担惊受怕的还是他。
她会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危险?她的伤口会不会再次开裂变成血滋拉呼的样子?
夏山溪彻夜难眠。
在床上折腾许久，他打开手机，听着手机报时两点，想她必定睡着了。
摸索着穿上假肢，夏山溪一步步走向客房。
在黑暗的家中，他如鱼得水，他精准找到客房的位置，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
他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
渐渐安心下来。
不过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她很好，你不用盯着她。”
撒旦这样说，夏山溪用沉默与其对峙。
“你能保护好她吗?”很久，夏山溪打破了寂静。
“她不用保护，我只是让她更强。”撒旦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她比你知道的还要厉害10000倍。”
夏山溪不屑地偏过头，任凭黑影逼近，“我从来没有小瞧她，只不过我更珍惜她。”
“别在我们办正事的时候碍手碍脚就好。”撒旦不由分说退了回去，带上了门。
夏山溪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半晌，他走回房间。
宋赢醒来时快十点了。
她缓缓支起身，环顾四周，反应过来这是夏山溪家里。
“他去帮你买早饭了，刚出门。”撒旦悠悠地说。
宋赢洗漱完，显得清醒了点。
“男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撒旦看她应该真睡醒了，开始抱怨，“小心最后他碍了你事。”
宋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不紧不慢开口，“有个奶妈不是还能派点用吗？”
“他最后真有用。”
“放心，他挺有用的。”
宋赢看了眼夏山溪房间的房门，拉开，她娴熟地从包里拿出白手套，戴上。
他是个摆放物件没什么规律的人，但宋赢还要尽量轻拿轻放，并且还原各物品的位置。
除了那副灌下毒酒的作品，还有在木柜里的一沓纸上，宋赢凭借画风认出这是临摹圣安德鲁的作品，一并拍照留下，转给林艳红。
她和林艳红特意为此开通了一个账号，账号的人设是个热爱艺术、相对孤僻奇怪的年轻男性，并将这几幅画作和对圣安德鲁的仰慕一起传达给他本人。
轻松做完这事，宋赢本想离开，但出乎意料，她敏锐地发现柜子里有个暗格。
这家伙还用得着这种东西？
宋赢和撒旦对视一眼，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出于职业素养、加上宋赢天天做些不正不紧的事，她极小心地观察了几眼，随后从暗格边缘轻轻的推开了它。
木板翻转，露出里面一块狭小的空间。
一本画册。
宋赢快吐血了，还以为他能藏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不藏宋赢才不在意、一藏她怎么想都觉得有鬼。
在心里道歉三遍后，她打开了画册。
于是，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本画册，全是她自己的样子。
比起他光明正大为宋赢画的那些画，这本画册，朴实得多，就是宋赢点点滴滴的生活记录。
初见的地下室、体育课上坐在杂物室的软垫上聊天、冬天裹得严严实实在座位上、火车上拆零食....到画石膏娃娃、抢了手杖跑路、打电脑游戏.....他们相遇的每一天，他好像都认真的记录。
画册里还夹着纸，像是日记，在他治疗的日子里，字迹潦草、歪歪扭扭地记录着。
爱意透过纸张，藏也藏不住。
“恋爱脑...”宋赢神色如常，将画册放回原位，又将暗格还原，关上柜门。
“这下问题更大了。”撒旦虽然只是个黑影，还能勉强看到他摇了摇头。
“有什么问题?”
“情到深处，害人不浅。”撒旦故作老成。
“别犯病。”宋赢翻了个白眼走出房间。
“他要爱而不得喽。”撒旦接着说风凉话，“不过呢，如果他爱上一个正常人，或许还需要自卑，但是你这种严格意义上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和人几乎没有区别的半恶魔人，他都不用有这样的苦恼了。”
“和人几乎没有区别的半恶魔人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宋赢不满道，“我应该是超级厉害的半恶魔人promax。”
“有名无实。”撒旦回嘴。
宋赢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消失了。
同时，夏山溪打开了房门。
“你回来啦。”宋赢笑着望向玄关处，但还是以靠着沙发的懒散姿势。
夏山溪扔给她一袋kfc。
“早饭。”
“谢谢你!”宋赢出于礼貌问，“你吃了吗?”
“吃了。”夏山溪走到宋赢身前，“你还吃得下吗？昨天在那医院呆的我到现在都没胃口。”
“吃得下，你心理素质没我强。”宋赢取出里面的帕尼尼。
她才分给夏山溪一个眼神。
淡蓝色短袖，黑色短裤，身材比例极好。他腿长而白皙，不过右腿膝盖以下是合金的黑色假肢。
这是她第一次见。
“宋赢，吃完了去医院。”夏山溪突然开口。
“啊？”
“谁知道我那个玄乎的治疗术有没有真起效果了，把你拉去体检。”
“啊啊啊啊?你能不能稍微自信一点啊？”宋赢尖叫连连。
“我可不敢对我自己都不知道有的能力自信。”
“下午去!至少下午再去!我要回个宿舍!”宋赢讨价还价，“而且肯定没事的嘛!”
“反正今天肯定要去。”夏山溪难得的强硬。
“好吧。”
夏山溪跟去了她们学校，在食堂守株待兔了半天，终于在食堂人都走完之前把宋赢盼来了。
“我感觉今天必有大事发生!”宋赢兴奋地展示自己的衣服。
灰白色扎染吊带上衣、深灰色花苞裙，腰上斜斜的挂着根白色腰带，假发刘海，偏低的双马尾饰以不太夸张的黑色蝴蝶结。
“你别感觉，去体检有大事发生可不是什么好事。”夏山溪或许怕自己真说中了，想着说点轻松的，“你们二食堂还挺好吃的诶。”
“大一觉得好吃，大二就腻了。”
“这么容易变心？”
“当然，早该换换了!”她扭头，“小夏!收购我们学校的食堂!一个月大变样一次!”
“哈!?我可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
凤其羽没想到那个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男人，才是唯一正常的，以怀疑的精神质疑了玄学治疗的安全性，拉着宋赢来体检。
至于宋赢和林艳红，就完全没有验证过这样的玄学治疗术有没有副作用？!太太太太太不靠谱了!
还有更没想到的，那男人有一条漆黑锃亮的合金假腿。
最没想到的还是，宋赢的体检结果显示，她健康得不要再健康。
这无疑是在说，夏山溪将会成为医学界的神，但结果是夏山溪试着去治愈林艳红当时留下的伤口，毫无效果，凤其羽不死心，把自己手划破了再试，依然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夏山溪去碰了宋赢体检抽血时留下的细微针孔。
那天见过的白光一闪而过，针孔一下消失不见。
破案了，仅她有效。
也就是，当然无法为医学事业做出任何贡献。
大失所望。凤其羽气呼呼地走了。
林艳红为了让凤其羽“不离开她的视线”，等她下班。
“小凤啊，刚刚有个老人摔了，你去安抚下。”
绕开人群，她看见老妇人跪坐在地上，一位中年男子拉着她，“妈，别闹了!人都看着呢!”
“我真看见他了!我真看见我外孙了!”她急切地说，不像无理取闹，真像老糊涂了。
见状，凤其羽赶紧帮忙搀扶老妇人。
下一秒，老妇人却自己站了起来，腿脚不算利索，但急急忙忙向前走去。
她一点不像神志不清，穿过人群，笃定地对身后的中年人说，“我就说我真看见他了!真是我外孙!”
“杀人了。。。我们刚刚杀了个人。。。”她的嘴被林艳红捂上。
一双阴狠但妩媚的狐狸眼注视着她，林艳红重复着，“什么也没发生过。记住，什么也没发生过。”
晕头转向的凤其羽回了家。
心慌。
这是她唯一的感受。
林艳红、宋赢、还有赶来的男人、乃至于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她一种极其不靠谱的感觉，只要有一环出了差错，有人发现方仁成失踪、去他自己小医院调查、利用试剂发现血迹、一群人能通通落网。
凤其羽一个头两个大，林艳红却满不在乎，洗澡时甚至能传来她哼歌的声音，好开心。
凤其羽的内心在呐喊:
我怎么和他们这群人变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林艳红只裹着一条浴巾出了浴室。
她的身上没有了香水味，反而是沐浴露最洁净、温和的味道，她在凤其羽愣神的功夫勾住她的脖颈，乌黑柔顺的头发垂落在凤其羽在颈旁。
她看出了她的顾虑， “别怕，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你们真有那么厉害？”凤其羽的眼神仍然充斥着怀疑。
“当然。”林艳红信心满满，但是下一秒，她的声音又沉下来，“在确保你不会告密之前，你还暂时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哦。”
她被盯上了。
————
夏山溪嘴上说着笨死了，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但深夜因为宋赢的伤势担惊受怕的还是他。
她会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危险?她的伤口会不会再次开裂变成血滋拉呼的样子?
夏山溪彻夜难眠。
在床上折腾许久，他打开手机，听着手机报时两点，想她必定睡着了。
摸索着穿上假肢，夏山溪一步步走向客房。
在黑暗的家中，他如鱼得水，他精准找到客房的位置，小心地将门打开一条缝。
他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
渐渐安心下来。
不过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她很好，你不用盯着她。”
撒旦这样说，夏山溪用沉默与其对峙。
“你能保护好她吗?”很久，夏山溪打破了寂静。
“她不用保护，我只是让她更强。”撒旦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她比你知道的还要厉害10000倍。”
夏山溪不屑地偏过头，任凭黑影逼近，“我从来没有小瞧她，只不过我更珍惜她。”
“别在我们办正事的时候碍手碍脚就好。”撒旦不由分说退了回去，带上了门。
夏山溪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半晌，他走回房间。
宋赢醒来时快十点了。
她缓缓支起身，环顾四周，反应过来这是夏山溪家里。
“他去帮你买早饭了，刚出门。”撒旦悠悠地说。
宋赢洗漱完，显得清醒了点。
“男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撒旦看她应该真睡醒了，开始抱怨，“小心最后他碍了你事。”
宋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不紧不慢开口，“有个奶妈不是还能派点用吗？”
“他最后真有用。”
“放心，他挺有用的。”
宋赢看了眼夏山溪房间的房门，拉开，她娴熟地从包里拿出白手套，戴上。
他是个摆放物件没什么规律的人，但宋赢还要尽量轻拿轻放，并且还原各物品的位置。
除了那副灌下毒酒的作品，还有在木柜里的一沓纸上，宋赢凭借画风认出这是临摹圣安德鲁的作品，一并拍照留下，转给林艳红。
她和林艳红特意为此开通了一个账号，账号的人设是个热爱艺术、相对孤僻奇怪的年轻男性，并将这几幅画作和对圣安德鲁的仰慕一起传达给他本人。
轻松做完这事，宋赢本想离开，但出乎意料，她敏锐地发现柜子里有个暗格。
这家伙还用得着这种东西？
宋赢和撒旦对视一眼，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出于职业素养、加上宋赢天天做些不正不紧的事，她极小心地观察了几眼，随后从暗格边缘轻轻的推开了它。
木板翻转，露出里面一块狭小的空间。
一本画册。
宋赢快吐血了，还以为他能藏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不藏宋赢才不在意、一藏她怎么想都觉得有鬼。
在心里道歉三遍后，她打开了画册。
于是，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本画册，全是她自己的样子。
比起他光明正大为宋赢画的那些画，这本画册，朴实得多，就是宋赢点点滴滴的生活记录。
初见的地下室、体育课上坐在杂物室的软垫上聊天、冬天裹得严严实实在座位上、火车上拆零食....到画石膏娃娃、抢了手杖跑路、打电脑游戏.....他们相遇的每一天，他好像都认真的记录。
画册里还夹着纸，像是日记，在他治疗的日子里，字迹潦草、歪歪扭扭地记录着。
爱意透过纸张，藏也藏不住。
“恋爱脑...”宋赢神色如常，将画册放回原位，又将暗格还原，关上柜门。
“这下问题更大了。”撒旦虽然只是个黑影，还能勉强看到他摇了摇头。
“有什么问题?”
“情到深处，害人不浅。”撒旦故作老成。
“别犯病。”宋赢翻了个白眼走出房间。
“他要爱而不得喽。”撒旦接着说风凉话，“不过呢，如果他爱上一个正常人，或许还需要自卑，但是你这种严格意义上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和人几乎没有区别的半恶魔人，他都不用有这样的苦恼了。”
“和人几乎没有区别的半恶魔人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宋赢不满道，“我应该是超级厉害的半恶魔人promax。”
“有名无实。”撒旦回嘴。
宋赢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消失了。
同时，夏山溪打开了房门。
“你回来啦。”宋赢笑着望向玄关处，但还是以靠着沙发的懒散姿势。
夏山溪扔给她一袋kfc。
“早饭。”
“谢谢你!”宋赢出于礼貌问，“你吃了吗?”
“吃了。”夏山溪走到宋赢身前，“你还吃得下吗？昨天在那医院呆的我到现在都没胃口。”
“吃得下，你心理素质没我强。”宋赢取出里面的帕尼尼。
她才分给夏山溪一个眼神。
淡蓝色短袖，黑色短裤，身材比例极好。他腿长而白皙，不过右腿膝盖以下是合金的黑色假肢。
这是她第一次见。
“宋赢，吃完了去医院。”夏山溪突然开口。
“啊？”
“谁知道我那个玄乎的治疗术有没有真起效果了，把你拉去体检。”
“啊啊啊啊?你能不能稍微自信一点啊？”宋赢尖叫连连。
“我可不敢对我自己都不知道有的能力自信。”
“下午去!至少下午再去!我要回个宿舍!”宋赢讨价还价，“而且肯定没事的嘛!”
“反正今天肯定要去。”夏山溪难得的强硬。
“好吧。”
夏山溪跟去了她们学校，在食堂守株待兔了半天，终于在食堂人都走完之前把宋赢盼来了。
“我感觉今天必有大事发生!”宋赢兴奋地展示自己的衣服。
灰白色扎染吊带上衣、深灰色花苞裙，腰上斜斜的挂着根白色腰带，假发刘海，偏低的双马尾饰以不太夸张的黑色蝴蝶结。
“你别感觉，去体检有大事发生可不是什么好事。”夏山溪或许怕自己真说中了，想着说点轻松的，“你们二食堂还挺好吃的诶。”
“大一觉得好吃，大二就腻了。”
“这么容易变心？”
“当然，早该换换了!”她扭头，“小夏!收购我们学校的食堂!一个月大变样一次!”
“哈!?我可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
凤其羽没想到那个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男人，才是唯一正常的，以怀疑的精神质疑了玄学治疗的安全性，拉着宋赢来体检。
至于宋赢和林艳红，就完全没有验证过这样的玄学治疗术有没有副作用？!太太太太太不靠谱了!
还有更没想到的，那男人有一条漆黑锃亮的合金假腿。
最没想到的还是，宋赢的体检结果显示，她健康得不要再健康。
这无疑是在说，夏山溪将会成为医学界的神，但结果是夏山溪试着去治愈林艳红当时留下的伤口，毫无效果，凤其羽不死心，把自己手划破了再试，依然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夏山溪去碰了宋赢体检抽血时留下的细微针孔。
那天见过的白光一闪而过，针孔一下消失不见。
破案了，仅她有效。
也就是，当然无法为医学事业做出任何贡献。
大失所望。凤其羽气呼呼地走了。
林艳红为了让凤其羽“不离开她的视线”，等她下班。
“小凤啊，刚刚有个老人摔了，你去安抚下。”
绕开人群，她看见老妇人跪坐在地上，一位中年男子拉着她，“妈，别闹了!人都看着呢!”
“我真看见他了!我真看见我外孙了!”她急切地说，不像无理取闹，真像老糊涂了。
见状，凤其羽赶紧帮忙搀扶老妇人。
下一秒，老妇人却自己站了起来，腿脚不算利索，但急急忙忙向前走去。
她一点不像神志不清，穿过人群，笃定地对身后的中年人说，“我就说我真看见他了!真是我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