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刘嫣搞不懂父亲的想法。刘浩经常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是,他对柳风却明显是个例外。更奇怪的是,柳老爷明知如此,还总是满意地笑。

    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还是不明白大人间的做法。他们好像另有一套规矩。

    对于刘嫣的疑问,刘浩悄悄说:“穷人想有所作为,一定要真的很厉害。富家子弟,有太多帮衬,只要看似或据说很厉害就足够了。换句话,穷人和人约架,一定要亲力亲为;富家子弟才一瞪眼,奴才们疯狗似地扑上去咬,所以,只要让人听着或看着害怕就够了。”

    有了刘浩的默许,柳风疯得肆无忌惮。

    有次,刘嫣见柳风和小丫鬟秋菊鬼鬼祟祟地进入了房间,就悄悄跟了进去。

    两人四下瞧瞧,见没人,就轻轻关上门。

    刘嫣贴着门,拨开一条缝儿,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躲在桌子旁。

    两人进入内室,直接上床,拉上了帐子。

    刘嫣猜出大概要发生什么事,脸红烫心狂跳。

    可是,那对狗男女却毫不知耻地嘿嘿笑。

    “我让你摸我的,我也要摸你的。”这是柳风在说话,yin笑着。

    秋菊像是被人搔痒,咯咯笑,笑声发颤,兴奋夹杂着害怕。

    刘嫣再也不能忍受自己未来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床上胡闹,冲上去拉开帐子,大声喊着:“快来捉奸啊。”

    乌生进来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场闹剧太可笑,就提着剑出去了。

    听刘嫣说完他俩的无耻,刘浩笑了几声,对惊慌的两人说:“不用着急,慢慢穿。”

    柳风更害怕了,怯怯的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其实,我应该表扬你。处处留心皆学问。从小就有探索精神,不顾非议,勇于实践,这都是伟人应该具有的品质。啧啧,了不起啊……”刘浩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柳风被夸得脸红扑扑,秋菊则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刘浩转而训斥刘嫣道:“你窥探别人隐私,打扰别人探讨学问。”

    他揪着刘嫣的耳朵,把她拉了出去。

    在门外,刘嫣揶揄道:“有钱就是探讨学问,没钱就是耍流氓。”

    刘浩嘿嘿一笑,扔给她一句话:“你自己琢磨吧。”

    逢年过节,刘浩就教给柳风一套剑法,供他在亲朋好友面前表演用。

    刘嫣总试图找秋菊的茬儿,但苦无机会,只能骂句:这小蹄子心机太深。

    秋菊呢,不在深宅大院里受拘束,也乐得自在。

    乌生彻底变成了剑痴,吃饭时拿着剑,连睡觉都搂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到院子里对空气比划。

    日子就这么无惊无险地过着,时间像是停止了。

    刘嫣终于明白,要想接近柳风,必须要通过秋菊这关,于是,虽然心里怀着恨,但还是要装出满脸笑,拉着秋菊的手,喊一声“好妹妹”。

    秋菊也知道刘嫣的真实用心,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者,做仆人的,自然就会以笑对人,因此,也回一声“好姐姐”。

    柳风乐得有师姐相助。

    于是,刘嫣、柳风、秋菊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团体总是要找些事来做的,来凝聚团队中的力量。从共同的利益,研究出共同的目标,或者制造出一个共同的敌人。在这个院子里,乌生无疑最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捉弄乌生的主意,是柳风提出的。刘嫣听了,跃跃欲试。秋菊却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说:“乌少爷整日沉浸在剑术里,见我们总是可以快活得吃喝玩乐,心里一定很不甘,很苦闷。我们的目标不是捉弄他,而是帮他快活起来。”

    柳风不耐烦地说:“我们就是在欺负他。又能怎样!”

    秋菊怯怯地说:“恐怕师父不愿意。毕竟他是师父(她不是徒弟,却也这么称呼刘浩)最疼的徒弟。”

    柳风突然发火了:“我才是师父最疼的徒弟!”

    刘嫣在旁煽风点火道:“我爹说,他最疼柳师弟。”

    秋菊无奈地撇嘴道:“好吧。”

    见柳风急着动手,秋菊劝道:“我们要先试探师父的态度。不然,师父一旦发怒,后果不堪设想。师父应允,咱们就有了后盾。”

    柳风亲了下秋菊的小脸,夸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刘嫣气得冷哼一声,讲起了乌生因一句话要杀人全家的事,吓得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满意地看着两人惴惴不安,有把握地说:“咱们要隐秘,让他哑巴吃黄连。”

    两人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

    刘浩听了秋菊义正辞严的请求后,黑着脸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笑着答应了。

    三人被他阴沉的脸唬得不敢说话,看到他笑了才敢跟着傻乎乎地笑。

    “师父,最近有人送我爹了一些南方的极品茶叶。我让秋菊明天带来些。”柳风凑近刘浩,笑着低声说道。

    刘浩拍拍柳风的肩膀说:“你是最有孝心的徒弟。”

    过了刘浩这关,接下来就要制定策略了。在三人中,刘嫣是最了解乌生的,因此,制定计划的任务非她莫属。

    几天后,刘嫣三人依照刘浩的吩咐外出办事。

    将近中午时,秋菊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还没进院子,秋菊就高声嚷嚷:“师父,师父,少爷和小姐被人扣留了。”

    刘浩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在酒店里,我们三个正在聊天。突然来了一伙陌生人。他们叫住了我们,要我们还钱。少爷和小姐自然不答应。双方就开始动手。结果对方太强。我寻了个机会才跑出来的。”秋菊的话到了末尾有些灰心丧气。

    刘浩转过脸对正在挥剑的乌生说:“乌生,你去把他们救回来吧。”

    乌生顺从地应了一声,就跟着秋菊走了。

    两人到了酒店时,店里已经一片狼藉。一群人围着看战后的情景。

    秋菊急切地问酒店老板:“人呢?”

    酒店老板往东一指,说:“去满春楼了。”

    秋菊撒腿往满春楼跑,乌生在后面紧跟着。

    满春楼是柳城最大的ji院,是柳城标志性建筑之一。遇到问路的,当地人的回答是,满春楼往东一百米,或,满春楼往北走。满春楼荟萃了柳城最精英的ji女,满春楼的头牌更是难以逾越的高峰。假如有人说:“我到满春楼,睡的是头牌。”其他人就知道面前这位是柳城数一数二的人物。

    秋菊和乌生直闯进了满春楼,守护们持棍退在一旁伺机而动。

    秋菊小鹿般地蹿进楼里。

    乌生跟着冲进去,却看不到秋菊的身影,觉得有点儿蹊跷。

    门吱呀几声全关上了,近百位娇媚的ji女穿着彩衣涌向乌生。

    刘嫣三人躲在楼上的一个房间。

    刘嫣透过门缝儿往外看,秋菊气喘吁吁地,柳风紧张地捂着她的嘴。

    乌生闻不惯脂粉气,连打几个喷嚏。

    ji女们yin声轻叫着。

    乌生觉得浑身发热,面红耳赤地抽出剑威胁道:“谁敢近前一步,我杀了她。”

    ji女们纷纷娇笑,依旧贴近乌生。头牌离乌生最近。

    乌生剑指着头牌,怒目而视。

    头牌的手像条蛇,灵活地游过剑,咬住了乌生的手。乌生脸涨红了,退后一步,贴在了门上。头牌脸贴着乌生的脸,手往他的□□摸去。

    乌生一个激灵,把头牌推倒在地。头牌却躺在地上摆了个妩媚的造型,娇滴滴地说:“这位爷好粗暴哟。奴家最爱你这个类型。”

    乌生提着剑,被追了几个来回,边跑边喊着刘嫣三人的名字。

    三人笑得肚子疼。

    门“哐”一声开了,刘浩坏笑着走了进来,随便坐在一张桌子旁,呷了口茶,捏了几粒花生米,慢悠悠地说:“乌生,只会杀人是没有用的。不同的对手,你要有不同的解决方法。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冷静。你这么被追着跑,实在太丢人了。”

    乌生跳到一张桌子上,大声问道:“我该怎么办?”

    “对她们来说,什么东西比你更有吸引力?”刘浩又在卖关子。

    “银子。”乌生恍然大悟。

    刘浩点点头,拿出一锭银子在人前晃了晃,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把,扔到了二楼。

    ji女们立即潮水般地涌向了二楼。

    刘浩高声对乌生说道(故意让刘嫣三人听到的):“设陷阱害你的人藏在楼上,你怎么快速找到他们?”

    乌生想了想,冲ji女们喊道:“让你们围住我的人,身上有更多的银子。你们谁能找到他们,谁就可以得到他们身上的银子。我为你们做主。”

    ji女们像是疯了,开始一间间地搜查。

    柳风拉开房门往外跑,回身指着刘嫣和秋菊,大喊道:“有银子的在那儿呢。”

    事后,秋菊感慨道:“师父太大方了,居然扔出一大把银子。”

    刘浩笑了,问正在挥剑的乌生:“乌生,我扔出去的是什么?”

    乌生停顿了一下,说:“师父扔的是碟子里的花生米。”

    刘嫣三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色。

    这次失败了不打紧,三人虽然明白了师父的用意,但也知道师父的确没有明确反对,因此,就本着与人同乐的精神,制定并执行了一系列捉弄乌生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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