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并未完成主公的任务,还请主公责罚。”

    秦叶着一身素朴布衣,身后背着几本书,面目清秀,温润如玉,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书生。而在他的面前,却一排跪着九位黑色人影,虔诚且尊敬。只听他缓缓开口:“此事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算漏了,不曾想千幻魔女也跑到云家镇去了。你们没去追苏慕是对的,他的身法已大成,这普天之下,若非那些老怪物出世,并无一人能够追上他。”

    “可是,主公老十身死,此仇不得不报。”老九年纪与老十相仿,二人关系最为亲密。老二在一旁使眼色,示意让他不要说了。

    秦叶笑笑,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等我功成之日,就是你报仇之时。我知道你最重兄弟情义,但你一人去杀有苏慕保护的天命之女,你能及苏慕几分?若你们九人前去,也必是死。”

    “主公,你太高看他了。苏慕只能抵抗我们九兄弟的九九归一大阵,若老十还在,他定是无法抵抗十全十美。”老九想起老十死的惨样,眼圈一红。

    “他只能抵抗你们九九归一?若是他想,你们十人不是他一合之将!老九,我知道你重感情,但是因为你感情蒙蔽了双眼,怕也离死不久了。”秦叶仍是浅笑,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那苏慕在我们九兄弟合攻下都重伤……”老九心生不满,苏慕不过一刚出道的小毛头,有怎能及他们闯荡多年,若非老二拉住他,若非主公身份尊贵,他定要理论一番。

    “有些时候不到迫不得已一些手段是不会用的,那所谓的天命之女显然不值他这么做。至于重伤?在他那般人的眼中,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老九,你逾越了。”秦叶淡淡的声音中传来长居高位的威严,竟让面前九位铁骨铮铮的汉子连冒冷汗。

    “主公,老九年纪小,未免轻浮,但他对您忠心耿耿啊!”老二连忙说道。

    “请主公放老九一马,我们愿替他受罪。”八兄弟齐声说道。

    秦叶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你们对我忠心耿耿,若非如此你们早死了千万遍。你们兄弟情深,既然如此,就去秦林战场历练吧。”

    “谢主公放我们一马。”九兄弟起身,眼前没有了秦叶的影子。

    “二哥是我莽撞了,只不过去秦林战场,这惩罚太轻了吧。”老九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还有用处,如果我们没有用处,早就死了。”老二垂了垂眼眸,想起主公的无情,“我们今生只需将欠他的还了便是,以后都注意分寸点,我们之所以能活得下来,就是因为我们懂得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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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和叶倾歌在山洞里的日子过的比之前的日子还悠闲,在森林里打打猎,偶尔听听叶倾歌讲讲故事,听听苏慕聊聊天下奇事。叶倾歌全然未提苏慕在关键时刻不去救她的事,而苏慕也自然不会提。

    “你这样做便笨拙了,你体态轻盈,轻功又好,应该做得灵动点。”苏慕一手执剑,手臂翻动,剑光流转,衣衫翻飞。施剑的一幕仿佛从慢镜头再加快,渐渐让人看不清。

    叶倾歌在一旁目不转睛。自从经过上次刺杀事件,她便认识到幻术的弊端,她施术的时间太长,足以让别人杀她几遍。当然幻术修炼到高深地步,便无需结印,袖手一挥,便是一处幻境。不过为了自己小命的安全,还是学几招剑招好。叶倾歌听了他的讲解,手拿一根树枝,从最初的生涩,慢慢变得娴熟,最后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好看的像一幅画。

    苏慕点头,不愧是张天师和千幻魔女的唯一徒弟,悟性真是高。“光是有形还不行,练剑的意义是为了杀人,你这轻飘飘的怎么杀人?你现在所要练习的就是基本功。我先去打几只兔子,当午饭。”

    叶倾歌点点头,这树枝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根本没有丝毫重量,她的剑法不过是徒有其形。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苏慕的枪,可是苏慕的枪足足有一百二十斤,她别说是用了,连拿都拿不起。常听闻外面的武者双手有千斤力,体魄很是凶悍。可惜她在云家镇的时候,并未注意锻炼体魄,主要练习的还是天机术,幻术和轻功。天机术趋吉避凶,幻术对敌,轻功保命按理说这三种合在一起便保命是没有问题的。可若遇见想之前老十一样的刺客,快若闪电,她慌乱结印的速度恐怕不及。

    “打到几只兔子,还网到几条鱼,这下还可以吃烤鱼了。”苏慕一手提着活蹦乱跳兔子,另一手拿着一网,网里的鱼长长的,在水里自在的游着。

    叶倾歌看见那鱼眼放精光,快步走上前去,从他手里夺过。“这鱼是梭子,只生活在最纯净的水里,没想到这里竟然见到。”叶倾歌笑眯眯的,梭子她只在云家镇看到过,这种鱼对环境要求严格,肉质极其鲜美,“这么好的梭子给你烤简直是毁了,梭子最好的做法是做汤。”

    苏慕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又不认识这鱼,何况我只会烤东西。”他自是比不过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的叶倾歌。

    叶倾歌手脚麻利的架好灶,把大锅放在上面,再取来干柴捏了个印就升起了火。她将网里的水倒入锅中,梭子生活在这水里,这水也一定很甘冽。“梭子做汤不应放太多调料,原汁原味最好。”

    而在另一旁苏慕也架好烤架,将两只兔子剥皮洗净,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比起叶倾歌这边的清淡来说,苏慕手中调料不断洒在烤兔上,双手连连翻飞,一人弄好几个兔子也没焦。

    不一会,烤兔便烤成金黄色,芳香四溢。叶倾歌的汤也弄好了,变成了乳白色,味道醇厚。

    “看来我们今天中午吃大餐了。”苏慕将烤好的烤兔递给叶倾歌。

    “没想到你的烤兔这么棒。”叶倾歌大快朵颐,带着油脂的烤兔配上原味的鱼汤,好吃到爆。

    苏慕也盛了一碗汤来喝,“我当兵的时候最多便是在山林中穿行而过,这烧烤的技术也是从那时练成的。我常常抱怨行军没有调料,现在我都随身带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吃一顿。”

    叶倾歌一顿,没再说话,继续埋头狂吃。就算再怎么艰辛,苏幕也不是她能同情的。

    半晌,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咀嚼食物的声音和山林里的蝉鸣。

    “你说我们如果能在这座山,这片林过一辈子也不错。”

    叶倾歌愣住,没想到苏慕竟会说出这种话。她也有一种欲望,想在这与世无争的山林和他一起生活。她强力抑制住这种欲望,说道:“毕竟你是苏慕,我是叶倾歌。”

    那个惊才艳艳的晋国二皇子苏慕,那个身不由己的天命之女叶倾歌。

    不是不想,是不能。

    苏慕笑了笑,她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和敏锐,永远知道分寸,永远能看清局势。

    叶倾歌不语,她的确羡慕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若她真的想,她早就在云家镇过一辈子了。可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不甘心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毫无意义。她更想回去,回到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虽然她来到这里十年,已经忘记了好多关于那里的一切。只记得那是一个关于物质,关于科技的世界。可是她还是想回到那里,看看她的朋友,看看她的父母。

    而这里,不属于她。

    苏慕不懂她,她也不会懂苏慕。

    “早就听闻你们天机一脉与众不同。”苏慕的眼睛深邃的像一汪不见底的潭水,没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天机一脉最不同的地方,便是能窥测天机,看破一角未来。”叶倾歌把野兔和鱼汤解决完了。她知道苏慕来到云家镇请他们这一脉出山必定不是来玩的。她天机一脉虽以智谋过人,但比起面前这个少年,她显然太嫩了。而她最有价值的地方,便是能堪破未来。

    “若是如此你可知你以后的成就?”

    “我们一脉的弊端就是不能看自己的未来。”叶倾歌摇摇头,要是能看自己早看了。

    “那你帮我看看我的吧。”苏慕内心忽然有一种冲动,想突破封锁的冲动。

    只见叶倾歌眼睛里闪过万道光彩,竟深邃的可怕,让人无法直视。她站在历史的旁边,想看看苏慕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却看见一片混沌,看不到一点东西。这种情况她第一次遇见,努力运功,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

    “噗”一口鲜血自她嘴里喷出,眼睛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我看不到。”她空洞的看着他,他到底是谁?

    “看不到么?看不到也好。”苏慕闭眼,看不到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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