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安术将药端出之际,还是良知占据了胜利。

    只是时间很凑巧,在沈安术回来之前竹析就已经吃完了,并且在白知的催促下戴上了面纱。

    “对了,蜜饯还在里面,我过去拿。”说着沈安术又折了回去。

    等到沈安术再次回来时,看到的是竹析一直盯着那碗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戴着面纱似乎也不方便喝药,于是沈安术问道:“从一见面竹姑娘就戴着面纱,在下一直很好奇,姑娘为何一直戴着面纱?”

    “因为我脸上有道疤,恐会吓到别人,所以就一直戴着面纱。”

    什么?!

    这……不是她说的啊!

    “抱歉!”似乎是觉得自己揭了竹析的伤疤,沈安术表现得有些无措。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个毛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白痴,是不是你搞的鬼!】

    白知没有回答她,而“她”还在继续和沈安术说话:“我比较避讳在人前摘下面纱,若是沈公子有事可以先行离开。”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赶人了,或许真的是自己的话不合适,沈安术开始懊悔了。

    “那我就先走了。”走了几步后,像是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叮嘱道:“竹姑娘,你……别忘了喝药。”

    “竹析”点点头,直至沈安术完全离开,白知才解开了对竹析的控制,生怕她直接把面纱直接摘了。

    竹析十分愤怒地瞪着白知,而白知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竹析冷笑一声,【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

    【还有我刚吃完你就急着让我戴上面纱,我的脸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还想不想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竹析的质问,白知脱口而出,但是话刚说出口它就后悔了。

    竹析冷哼一声,【你威胁我?】

    白知知道自己刚刚确实是太过分了。

    【我……】

    随后竹析什么也没说,也没等白知说,只是将桌子上的那碗药一饮而尽,放下碗后连蜜饯都没吃,直接走了。

    白知本想跟上去,但竹析似乎猜到了,头都没回,直接道,【别跟着我!】

    站在门外的沈安术见竹析出来,他刚想上前说话,但竹析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竹姑娘这是……真的生气了吗……”

    沈安术向着竹析走时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进去。

    白知正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这次确实是它冲动了,它不该说那句话,但它不让竹析摘面纱也是为她好,毕竟那也是……

    算了,毕竟是自己说错了话,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道歉吧。

    “你没跟着竹姑娘一起走吗?”沈安术走到桌前抱起白知,白知也没排斥他,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你说竹姑娘是不是生气了?”沈安术问道。

    白知点点头。

    感觉到了回应,沈安术将白知抱至与自己视线持平,他看着白知的眼睛有些惊奇道:“你能听得懂我说话?”

    “你这双眼睛……”之前他并未注意过白知的眼睛,只是这看起来,和他曾见过的很是相似。

    只是……

    沈安术微微垂眸,或许只是相似而已。

    这只猫与竹姑娘几乎形影不离,如今她竟是连它都落下了,或许是真的很生气吧……

    白知也没在意沈安术的话,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一人一猫的理解不同,但还是达成了“竹析生气了”这一共识。

    “你知道竹姑娘喜欢什么吗?或许我们可以投其所好?”

    沈安术对着白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觉得竹姑娘会接受我的道歉吗?”

    “听说姑娘们都喜欢珠花胭脂什么的,你说竹姑娘会喜欢吗?”

    “你知道竹姑娘喜欢吃什么吗?”

    ……

    看着正滔滔不绝的沈安术,白知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了?”

    见白知一直没动静,沈安术突然笑了笑,不过是在笑他自己:“我跟你说什么,你又不会说话。”

    *

    独自一人出来的竹析,走到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的时候停下,扶住一旁的柱子,五官立刻扭作一团:“好苦!太苦了!”

    一碗药一口闷还不吃蜜饯当然潇洒,但是是真的很苦啊!

    本来走出门她就忍不住了,但看到沈安术还在那,就又生生忍了下来。

    她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装潇洒了!玩归玩闹归闹,不拿喝药开玩笑!

    就在她在与苦味作斗争时,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竹析身体瞬间僵直。

    “姑娘你这是不舒服吗?”

    “我……”听声音不是主角,竹析瞬间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回答道:“我没事。”

    那人似乎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竹析然后又问道:“看姑娘的衣着似乎不是我千谷山的弟子吧?”

    “我是前些天因重伤来千谷山的。”竹析回答。

    “似乎是听说我们千谷山来了位重伤修养的姑娘,原来就是你啊。”那人恍然大悟,随后又道,“不过姑娘既然重伤在身,还是要注重休息,等伤势好些再出来吧。”

    他似乎是以为竹析刚刚是伤势复发?

    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竹析点点头答:“多谢,我会注意的。”

    瞧瞧人一陌生人都知道关心她的伤势,白痴那个家伙还威胁自己!

    真是气死人了!

    这次她一定要晾白痴好几天,让它明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竹析是想着等白知主动来道歉,然后自己再嘲讽它,然后它再道歉,自己再嘲讽,来回几次后自己再大度地原谅,让它也知道知道自己是不是好惹的,但是随后几天它竟都跟在主角身边,如果不是主角来给她送药白知跟着他来,自己还不知道!

    好好好,投靠主角了是吧!抱上主角大腿了是吧!恢复主角原本的轨迹后就把自己丢一边了是吧!

    呃……

    虽然恢复主角原本轨迹的不是她,但是自己好歹也是被白知带过来的,它当然要负责到底!

    竹析越想越气,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杯子狠狠砸到桌子上,仿佛那只杯子就是白知,然后对着杯子恶狠狠道:“很好白痴!你要是明天还不回来,以后再也不用回来了!”

    另一边的白知突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想它吗?

    它甩了甩头,没再放在心上,继续在崖边寻找着。

    突然,一株印象中的草药出现在它眼前,那是沈安术曾给它看过的,就是这株了!于是它立刻通知沈安术——

    “喵~喵~”

    听见叫声,沈安术立刻向白知走过去,不过两人的距离有些远,在沈安术走到白知身边前,一只老虎听见声音先于沈安术几步来到了白知身边。

    不过白知喜于找到药草,并未发觉身边的危险。

    “快走!”沈安术冲着白知大喊,同时也凝结手中术法向老虎身上打去。

    不过这老虎似乎同寻常的老虎不同,速度远高于寻常老虎。

    术法虽然打到了老虎身上,但并未让老虎停下。

    白知虽然可以逃离,但这样的话,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药草就会被老虎毁掉。

    在老虎冲它过来之际,白知只能努力将药草拔出来。但不知是因为它是只猫还是这药草确实难拔,它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眼见老虎就要扑到它身上。

    或许是死亡的威胁,在老虎即将扑到它身上时,药草终于拔出来了。

    就在它准备逃离之际,老虎的爪子打到了它身上,它的背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白知吃痛,喵了一声。

    不过好在此时沈安术已经来到了它身边将它从老虎身边救下。

    沈安术一手抱着白知一手凝诀将老虎击退。

    “你怎么样了!”沈安术将白知放下查看它的伤口。

    白知伤口旁白色的毛已经被血液浸红,伤口仍在流血。

    沈安术突然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带着白知来了,自己一个人来找顶多是多找一会儿,也不至于会让它受伤,而且本来自己就令竹姑娘生气了,这下还让她的猫受伤了!

    本来当时他是准备将这猫给送回竹姑娘身边的,但它一直不肯,就只能先让它跟着自己了。

    不过竹姑娘看到好像也没反对,也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了。

    好在他之前也学过药理,颇懂些止血之道。

    现在白知身上的血虽然止住了,但伤口还是要处理。

    白知的伤口是横向的,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医师的恶趣味,敷好药后用纱布给它从腹部绕着裹了一圈,还在它背上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白知自己自然是看不见的,若是看得见,它又怎么让那医师如愿。

    沈安术抱着他安抚道:“你受伤了,接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喵!喵!”不行!反对!

    它惹竹析生气,作为道歉,自然要去,怎么能全都让沈安术代劳!

    沈安术当然听不懂白知的话,但是通过它的反应也能猜到,它还是要跟着自己去。

    “知道你与竹姑娘感情好,但你现在受伤了,要好好养伤。”沈安术颇有些无奈,但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自己惹了竹姑娘生气,最后还要让她的猫来帮自己准备道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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