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羲独自回了主院。

    她迫不及待地进了屋。

    刚一进屋,就听到了细微的□□声。

    房中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进来,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

    “哪里不舒服?“姬玄羲把手置于他的额头上,发现全都是冷汗。

    床上的人却不发出声音,好似睡着了一般。

    “沈星辰!本王再同你说话!”姬玄羲微怒道。

    “没…没有不舒服。”沈星辰的声音都在颤抖。

    姬玄羲无奈,把手探向他的肚子,把温和的内力输进去,试探地问道:“是肚子不舒服,对吗?”

    “是。”沈星辰点头道。

    “你再坚持一个时辰半,天很快就亮了,到时候就有大夫过来。”姬玄羲道。

    她知道眼下沈星辰的身子,只能靠慢慢调养,一时急不得。

    过了一会儿,沈星辰就感觉腹部的痛楚一下子就缓和下来许多。

    可他却没有丁点睡意。

    “王上?“

    “你先休息。”姬玄羲道,她知道这种痛楚一般是一阵一阵的。

    沈星辰道:”星辰已经好多了,不敢再扰王上。等天明了,还请王上将我送回衡泌院。”

    “你只管在主院好好休养。”姬玄羲道。

    沈星辰垂眸不语。

    姬玄羲则走到桌前,握笔书写。

    把一个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

    沈星辰左右睡不着,把视线放在姬玄羲身上。

    这般在夜深人静时看着王上,是他从前最大的愿望。

    如今却也不欢喜。

    他轻轻自嘲一笑。

    时光流逝,总有不同。

    过了良久,姬玄羲停笔。

    她走到沈星辰面前,在床边坐下。

    “你既不睡,不妨为本王解惑。”姬玄羲道。

    沈星辰淡淡一笑,淡漠道:“知无不言。”

    “本王还是不解,你这般聪慧,怎么会让这些刁奴欺上头来。”姬玄羲问道。

    “聪慧?王上实在过奖。”沈星辰道。

    他若聪慧,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京城人人皆道他愚昧蠢笨,倒也不无道理。

    姬玄羲听他自嘲,却不回答,也不怒,只是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沈星辰叹了口气。

    “王上,星辰以为是王上的命令。”沈星辰轻轻地道。”

    府中下人这般不守规矩,以下犯上,在京城也是头一份,他又怎么不会认为是王上的命令。

    姬玄羲闻言一怔,是啊,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忍耐下人以下犯上,种种不平。

    这时候的她想起了她从郑州归来时,他来到主院之事。

    当时的他,怕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跪到她面前来,来求他解惑。

    现在想来他问的除了禁令,自己因何不让他行使王君之权和指令下人苛待他吧。

    只是他问的太过隐晦,问的太过小心翼翼,而自己又因他不管王府内务,满心怒火,连缘由都不问就对他出声问责。

    甚至还道要赐他和离书...她记得他的眼睛一瞬间就失去了光采,说话间也语无伦次。

    当时还不觉得,可如今才明白让他一样克制理智的少年失态成那般,那样东西是有多么的让他在乎。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昏聩连前因后果都不曾查清就对他匆匆问责。

    对一个区区王府总管的信任竟多过对她的王君。

    她大错特错,有今日之果,何不是当日之因呢。

    姬玄羲沉痛的闭了闭眼。

    一步错,步步错!

    她想若是沈星辰刚开始便掌了权,后面的一切将截然不同,可惜凡事皆无如果。

    她一错二犯,查出沈星辰有孕之时,又因滔天怒火,连那所谓的奸妻都不曾查出来,就匆匆将他定罪。

    她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今日却是让万千思绪飘上头来。

    终究是她太过亏欠眼前的人儿。

    是自己一手让他那对灿若星辰的眼眸彻底暗淡无光。

    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沈星辰柔顺的头发。

    姬玄羲开口道:“本王不知。”

    这声不知并非是推卸责任,她犯的错永远都抹除不掉。

    只是她想告诉他这些事情非她所愿。

    她起先是想着借用着禁令好好敲打这个王君,去去他的傲气,让他日后多安分守己些,仔细管理王府,替她守好后方。

    可她绝不曾想要夺他权,以至于让下人都欺到他头上来。

    沈星辰对她的了解也仅限她人口中的传言罢了,不然凭他的聪慧,又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

    反之,她也如此,若能对他多些了解,她用又怎么会用禁令敲打他,让他一开始就失了他的锐气。

    她轻轻的抚摸他的脸,眼中都是怜惜。

    沈星辰则不语,他看着她的王上。

    他以前最大的愿望便是得王上温柔相待,如今总算是得到了,他却感到眼中酸涩。

    总有什么是挽回不了的。

    沈星辰努力地将眼中的酸涩压下去。

    他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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