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和人说话有个特点，不正眼看人，我和她简单说了来龙去脉，她先是不说话，然后噼里啪啦怒气冲冲敲键盘，又过了几秒，她忽然把键盘在办公桌上一摔。
“干他妈什么吃的都。”
这话不知道是对着正用万连和她沟通的人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我平静地说，“筱姐，明天需要你去一趟财务室。”
顾筱抱臂斜眼，“资料呢？”
我说，“在财务室，先排个队。”
顾筱突然哼笑一声。
“哈，早上去排队，你当是菜市场买早点呢。早干什么去了，就差这么一会了，你是木头啊，你跟她们说让她们等会啊，晚点下班能死啊。”
她疾言厉色，整个三组其他人都眼睛盯着电脑，手中紧握鼠标，目不斜视。
“抱歉筱姐，是我考虑的不太周到。”
顾筱紧皱着眉头，极其不耐烦。
“开会！”
说完一群人立刻捧着笔记本涌入了其中一个会议室。
我呼出一口气，也跟在人群尾巴进去了。
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因此顺手带上了门。
顾筱坐在会议桌最前头，部门其中一个女孩在开电脑搞PPT，不知道怎么了投屏信号不太好使，女孩又匆匆地换了USB连接，这期间顾筱一直皱眉盯着她，搞得女孩愈发紧张。
顾筱：“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都是弱智啊还是脑残，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想转正呢，我看这种转了也那样，笨手笨脚的，怎么没把自己笨死？”
“我强调了多少遍，让提前测试好设备，你现在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明白吗？”
那个女孩看着很年轻，脸色也有些苍白，这么被她一说更加憔悴了。
她嗫嚅着解释，“因……因为前面一组刚用完，所以……”
顾筱冷眼一扫，“天天怎么那么多理由呢，你几岁了妹妹，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说完，那个小姑娘手一抖，眼泪扑倏倏滚下，啪嗒一声打在白色长桌边缘。
大家却好像习以为常似的一个个只忙着自己的事。
我主动帮她调试设备，好不容易连上了，又拨转转轮调整焦距。
顾筱根本没对着PPT说，而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开始骂人。
“孙峻、齐平平，你们两个脑子里一天想什么？我上周开会是不是说过每天日报要精确到小时，而且上午和下午都要在群里发。这周呢，还他妈要我天天像看着三岁小孩似的盯着你们是吧。”
两个人慌张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还有顾敏，你他妈上班没带脑子是吧，公司雇你来让你在这打瞌睡的，你昨天交上来的策划案有新突出点和亮点吗？公司养你们吃干饭是吧，一个狗屁策划案，我是不是说过三天时间就要交，你磨磨唧唧的给我拖到第四天。”
顾敏解释了一句，“那天晚上确实是高烧昏迷了，不然肯定会交的。”
“怎么不烧死你呢？”顾筱说了一句令我眉头一皱的话。
但顾敏反而没有什么反驳，只是低下了头。
顾筱环视一周，“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认清自己的位置。公司花的钱就是买你们命的，别以为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外面就发达了。你们都想学李明远啊，你们有人家有钱吗？别以为谁都能来蹭实习镀金了，打听打听市场形势，人是最贱的，别把家里娇生惯养那套带到公司里。”
“这个月全组的奖金取消，孙峻、齐平平这种工作态度我会向上反应，年底绩效打分你们就D吧，干成这样别想着年终奖了。还有你，这么能哭回去哭去，去给闹旱灾的地儿下点雨去，别浪费了。你出去吧，明天不用来了。”
顾敏嘴唇嗫嚅一下，拿着电脑出去了。
顾敏这么一走，PPT也就没了。
我看其他人屏幕上都有一份PPT，我想着应该是内部群发的，找了一圈没有，索性不找了。
其他人汇报了一圈目前工作进度，完事以后，会议室里安静万分。
顾筱拿笔尾巴不断在桌子上戳动，那个声音听得让人心烦。
“告诉你们，管理层的年中考评就要开始了，你们别以为和自己没关系，我要是这次被你们拖了后腿，谁都别想拿年终奖！”
一般在华美评级分为五档，从A-F。
但是一般拿D的，就处在人力部门的“危险”名单里，如果拿了F，就要面临调岗或者劝退。
不过，我心里很疑惑，顾筱未免太嚣张了，虽然一组的王维东也不怎么正常，可是好歹有个公事公办的态度。
而且我从没有听到王维东或者其他领导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手底下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臭骂。
之后她再说什么我完全没心思听，只是觉得才一天就已经很不适了，上下领导关系有时候会存在一点以权压人的现象，但是一个上司完全不尊重下属，总是从全方位侮辱、打压人格，那就说明这个人的人品有极大问题，像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妥协跟随的。
快散会的时候，我朝外走，顾筱在后面叫我去她工位。
开完会三组人都整整齐齐坐那加班，这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顾敏也没走。
顾筱手指在桌沿上敲打两下，语气嚣张，“我告诉你，这文件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必须给我搞定了。不然，明天你就趁早滚蛋。”
我平静地转身，去工位收拾东西装包。
顾筱有点楞住了，大概她很少遇到当面和她叫板的，这点在她手底下人身上的那种极为逆来顺受的行为中就能体现出来。
“你，什么意思？大家都在这加班，你要走？”
我说，“你不是让我想办法吗？”
顾筱眉头一挑，“怎么着，你有办法？”
我没说话，直接背着包走了。
*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去财务室排队，然后过一会我和财务总监一起回了三组。
顾筱正好上厕所回来，一看到财务总，态度都变了180度，不知道的是吃了什么回春丹，语气邃然软和了。
“哎呀，赵姐，你怎么有空过来啦。”
赵申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们组着急审批，我前一阵都出差，组里的事都是雨欣帮着管的，她年轻，一下子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领导围过去不知道怎么办好，都说着急，这不是我刚回来就来救火了。”
顾筱忙给她拉椅子，赵申摆摆手。
“不用了。”她指了指我刚刚放下的一摞文件。
“文总说了，不要简单问题复杂化。我们财务部毕竟是后勤部门，相当于整个公司的大管家，你说我们当然是要给大家行方便的，所以你们直接把电子文件备份好，其余扫描上传，我们直接线上办理，有问题挨个找，也不用总去我们那排队了。”
顾筱连忙一拍手，附和道，“还得是文总啊，真是难得的好领导，帮了大忙了，真是下面的小年轻不会做事啊赵姐，你看你手底下的也那样吗？”
说着那眼神直往我这瞟，我实在是懒得理，直接回工位了。
赵申意味深长地说，“也别这么说，招人还是看合适，俗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新人都得调教。”
说完她离开了，顾筱送人送到了电梯口。
回过头来，到了自己工位又开始摔摔打打。
过一会，突然叫我。
“哎，我合同呢？”
我故意当听不着。
“奚漱茵，叫你呢，聋了？”
“啊？”
我有些无辜，“姐，你不指名道姓我也不知道你叫谁啊。”
说着我一摊手，“这十几号人呢。”
“呵呵，你别给我装，我问你我合同呢？”
“什么？”
“压在你这摞文件底下的合同！财务应该盖完章了的。”
我顿了一下，毕竟那些文件我送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但因为公司的文件夹都是传统的浅蓝和松绿色，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不是有拿错的或者和财务那边的文件混一起的。
“要不再找找？”
“找个屁！现在都几点了，我正急着给客户那边做确认呢！这合同非常重要，你务必找出来。”
我说，“着急的话再打一份，我去盖章。”
“哪那么容易，那上面是有好几个分管领导签字的！我告诉你，这个可涉及到海外的重要客户，你要是找不出来，导致这次线上签约搞砸，有你好果子吃。”
我说，“线上签约不就是走个流程吗？真正的审核难道不是提前完成的？”
“你懂什么，客户那边要求严格，现场签约前还要组织专家二次复审，我这可是几个亿的大项目，全组就指着这一笔呢，你别是从二组那看了他们办的展会，想来搞砸我的生意吧。”
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打错了，居然会这么想。
“这样，我先去财务那找一找，丢肯定不会丢，你也找找办公桌，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说完我就去了财务室，去完回来，我和她说。
“没有，你这边呢？”
顾筱抱臂坐那，晲了我一眼。
“你说呢？”
“还有多长时间开始？”
“二十分钟。”
我说，“这样，姐你把名单打出来，我……”
“领导今天都不在，你不可能挨个签全了。”
我说，“之前的文件不是都审核过吗，这份只是差个签名，找几个人签了不就得了么？”
“你胆子不小啊，还敢伪造领导签名。”
“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至少可以赌国外对汉字签名不熟悉，或者你实在不想，那这几个亿的生意也干脆别做了。”
“当然我也不会不请示，我立刻就给文总打万连电话，他只要不在飞机上就能接到。”
顾筱瞪大化着浓黑眼线的眼睛，“你疯啦？你是一个小专员，敢直接call大领导，你这是越级你知不知道。”
“我只知道文总主管整个海外业务部，要不然你打，你是经理，不算越级。”
顾筱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十几秒，然后她一咬牙伸手一指。
“你再去财务找找。”
我这次听话去了，因为我知道回来一定会解决的。
果然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顾筱桌上多了一个摊开的崭新松绿色文件夹，里面就是“丢失”的合同。
三组的人员补充很快，昨天的顾敏貌似被开除了，今天就来了一个和她年级差不多的小男生，但是这个男生更内敛，也不说话，再加上顾筱的军事化管理，他的名字我们都还不知道，最后还是从万连的工作群里了解的。
“干他妈什么吃的都。”
这话不知道是对着正用万连和她沟通的人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我平静地说，“筱姐，明天需要你去一趟财务室。”
顾筱抱臂斜眼，“资料呢？”
我说，“在财务室，先排个队。”
顾筱突然哼笑一声。
“哈，早上去排队，你当是菜市场买早点呢。早干什么去了，就差这么一会了，你是木头啊，你跟她们说让她们等会啊，晚点下班能死啊。”
她疾言厉色，整个三组其他人都眼睛盯着电脑，手中紧握鼠标，目不斜视。
“抱歉筱姐，是我考虑的不太周到。”
顾筱紧皱着眉头，极其不耐烦。
“开会！”
说完一群人立刻捧着笔记本涌入了其中一个会议室。
我呼出一口气，也跟在人群尾巴进去了。
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因此顺手带上了门。
顾筱坐在会议桌最前头，部门其中一个女孩在开电脑搞PPT，不知道怎么了投屏信号不太好使，女孩又匆匆地换了USB连接，这期间顾筱一直皱眉盯着她，搞得女孩愈发紧张。
顾筱：“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都是弱智啊还是脑残，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想转正呢，我看这种转了也那样，笨手笨脚的，怎么没把自己笨死？”
“我强调了多少遍，让提前测试好设备，你现在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明白吗？”
那个女孩看着很年轻，脸色也有些苍白，这么被她一说更加憔悴了。
她嗫嚅着解释，“因……因为前面一组刚用完，所以……”
顾筱冷眼一扫，“天天怎么那么多理由呢，你几岁了妹妹，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说完，那个小姑娘手一抖，眼泪扑倏倏滚下，啪嗒一声打在白色长桌边缘。
大家却好像习以为常似的一个个只忙着自己的事。
我主动帮她调试设备，好不容易连上了，又拨转转轮调整焦距。
顾筱根本没对着PPT说，而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开始骂人。
“孙峻、齐平平，你们两个脑子里一天想什么？我上周开会是不是说过每天日报要精确到小时，而且上午和下午都要在群里发。这周呢，还他妈要我天天像看着三岁小孩似的盯着你们是吧。”
两个人慌张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还有顾敏，你他妈上班没带脑子是吧，公司雇你来让你在这打瞌睡的，你昨天交上来的策划案有新突出点和亮点吗？公司养你们吃干饭是吧，一个狗屁策划案，我是不是说过三天时间就要交，你磨磨唧唧的给我拖到第四天。”
顾敏解释了一句，“那天晚上确实是高烧昏迷了，不然肯定会交的。”
“怎么不烧死你呢？”顾筱说了一句令我眉头一皱的话。
但顾敏反而没有什么反驳，只是低下了头。
顾筱环视一周，“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认清自己的位置。公司花的钱就是买你们命的，别以为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外面就发达了。你们都想学李明远啊，你们有人家有钱吗？别以为谁都能来蹭实习镀金了，打听打听市场形势，人是最贱的，别把家里娇生惯养那套带到公司里。”
“这个月全组的奖金取消，孙峻、齐平平这种工作态度我会向上反应，年底绩效打分你们就D吧，干成这样别想着年终奖了。还有你，这么能哭回去哭去，去给闹旱灾的地儿下点雨去，别浪费了。你出去吧，明天不用来了。”
顾敏嘴唇嗫嚅一下，拿着电脑出去了。
顾敏这么一走，PPT也就没了。
我看其他人屏幕上都有一份PPT，我想着应该是内部群发的，找了一圈没有，索性不找了。
其他人汇报了一圈目前工作进度，完事以后，会议室里安静万分。
顾筱拿笔尾巴不断在桌子上戳动，那个声音听得让人心烦。
“告诉你们，管理层的年中考评就要开始了，你们别以为和自己没关系，我要是这次被你们拖了后腿，谁都别想拿年终奖！”
一般在华美评级分为五档，从A-F。
但是一般拿D的，就处在人力部门的“危险”名单里，如果拿了F，就要面临调岗或者劝退。
不过，我心里很疑惑，顾筱未免太嚣张了，虽然一组的王维东也不怎么正常，可是好歹有个公事公办的态度。
而且我从没有听到王维东或者其他领导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手底下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臭骂。
之后她再说什么我完全没心思听，只是觉得才一天就已经很不适了，上下领导关系有时候会存在一点以权压人的现象，但是一个上司完全不尊重下属，总是从全方位侮辱、打压人格，那就说明这个人的人品有极大问题，像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妥协跟随的。
快散会的时候，我朝外走，顾筱在后面叫我去她工位。
开完会三组人都整整齐齐坐那加班，这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顾敏也没走。
顾筱手指在桌沿上敲打两下，语气嚣张，“我告诉你，这文件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必须给我搞定了。不然，明天你就趁早滚蛋。”
我平静地转身，去工位收拾东西装包。
顾筱有点楞住了，大概她很少遇到当面和她叫板的，这点在她手底下人身上的那种极为逆来顺受的行为中就能体现出来。
“你，什么意思？大家都在这加班，你要走？”
我说，“你不是让我想办法吗？”
顾筱眉头一挑，“怎么着，你有办法？”
我没说话，直接背着包走了。
*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去财务室排队，然后过一会我和财务总监一起回了三组。
顾筱正好上厕所回来，一看到财务总，态度都变了180度，不知道的是吃了什么回春丹，语气邃然软和了。
“哎呀，赵姐，你怎么有空过来啦。”
赵申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们组着急审批，我前一阵都出差，组里的事都是雨欣帮着管的，她年轻，一下子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领导围过去不知道怎么办好，都说着急，这不是我刚回来就来救火了。”
顾筱忙给她拉椅子，赵申摆摆手。
“不用了。”她指了指我刚刚放下的一摞文件。
“文总说了，不要简单问题复杂化。我们财务部毕竟是后勤部门，相当于整个公司的大管家，你说我们当然是要给大家行方便的，所以你们直接把电子文件备份好，其余扫描上传，我们直接线上办理，有问题挨个找，也不用总去我们那排队了。”
顾筱连忙一拍手，附和道，“还得是文总啊，真是难得的好领导，帮了大忙了，真是下面的小年轻不会做事啊赵姐，你看你手底下的也那样吗？”
说着那眼神直往我这瞟，我实在是懒得理，直接回工位了。
赵申意味深长地说，“也别这么说，招人还是看合适，俗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新人都得调教。”
说完她离开了，顾筱送人送到了电梯口。
回过头来，到了自己工位又开始摔摔打打。
过一会，突然叫我。
“哎，我合同呢？”
我故意当听不着。
“奚漱茵，叫你呢，聋了？”
“啊？”
我有些无辜，“姐，你不指名道姓我也不知道你叫谁啊。”
说着我一摊手，“这十几号人呢。”
“呵呵，你别给我装，我问你我合同呢？”
“什么？”
“压在你这摞文件底下的合同！财务应该盖完章了的。”
我顿了一下，毕竟那些文件我送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但因为公司的文件夹都是传统的浅蓝和松绿色，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不是有拿错的或者和财务那边的文件混一起的。
“要不再找找？”
“找个屁！现在都几点了，我正急着给客户那边做确认呢！这合同非常重要，你务必找出来。”
我说，“着急的话再打一份，我去盖章。”
“哪那么容易，那上面是有好几个分管领导签字的！我告诉你，这个可涉及到海外的重要客户，你要是找不出来，导致这次线上签约搞砸，有你好果子吃。”
我说，“线上签约不就是走个流程吗？真正的审核难道不是提前完成的？”
“你懂什么，客户那边要求严格，现场签约前还要组织专家二次复审，我这可是几个亿的大项目，全组就指着这一笔呢，你别是从二组那看了他们办的展会，想来搞砸我的生意吧。”
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打错了，居然会这么想。
“这样，我先去财务那找一找，丢肯定不会丢，你也找找办公桌，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说完我就去了财务室，去完回来，我和她说。
“没有，你这边呢？”
顾筱抱臂坐那，晲了我一眼。
“你说呢？”
“还有多长时间开始？”
“二十分钟。”
我说，“这样，姐你把名单打出来，我……”
“领导今天都不在，你不可能挨个签全了。”
我说，“之前的文件不是都审核过吗，这份只是差个签名，找几个人签了不就得了么？”
“你胆子不小啊，还敢伪造领导签名。”
“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现在至少可以赌国外对汉字签名不熟悉，或者你实在不想，那这几个亿的生意也干脆别做了。”
“当然我也不会不请示，我立刻就给文总打万连电话，他只要不在飞机上就能接到。”
顾筱瞪大化着浓黑眼线的眼睛，“你疯啦？你是一个小专员，敢直接call大领导，你这是越级你知不知道。”
“我只知道文总主管整个海外业务部，要不然你打，你是经理，不算越级。”
顾筱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十几秒，然后她一咬牙伸手一指。
“你再去财务找找。”
我这次听话去了，因为我知道回来一定会解决的。
果然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顾筱桌上多了一个摊开的崭新松绿色文件夹，里面就是“丢失”的合同。
三组的人员补充很快，昨天的顾敏貌似被开除了，今天就来了一个和她年级差不多的小男生，但是这个男生更内敛，也不说话，再加上顾筱的军事化管理，他的名字我们都还不知道，最后还是从万连的工作群里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