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
“诶？唐沅！好巧啊！”
不远处的林浮石骤然闻声回眸，见到是唐沅很是惊喜。
唐沅即便隔得有些远，但还是感觉那蹲在河边的人看见是她，眼眸似乎像小狗一样亮了起来。
林浮石还在说：“我在抓鱼，你要……”
后面的话并没有认真听，在看见林浮石如此有活力，唐沅已然确定此人无事。
看来这个人情今日是还不了了。
随后她坐了下来。
至于林浮石所说抓鱼……
唐沅略有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有干粮吗？
他抓鱼干什么？
只是略微生疑了片刻，唐沅也不多想。
在进食过后她便按照自己的规划盘腿打坐，休养生息顺带修行。
要不说这谒天门会建在云谒山上。
云谒山间清气充沛，相较于只是在山边修行，来到山中，唐沅感觉修行进度更快了。
体内真气隐隐成型，她闭上眼似是能在神识中看见那真气随筋脉流动的方向。
运转三个大周天后，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
唐沅心满意足地睁开了眼，准备上路。
只是……
她刚起身，便见不知何时林浮石已经坐在了她身边，还支起了一个火堆。
见唐沅睁眼，林浮石连连招手让她坐下。
“哎，唐沅，你先别走，我烤了鱼，马上就好，一起吃吧！”
林浮石盛情邀请，手中还在不停地翻烤。
也不知是这云谒山间的河水鱼肉鲜美，还是林浮石许是有几分手艺。
唐沅闻到了丝丝清甜鱼香。
微微凝眉，说实话，唐沅刚刚是吃过了干粮的。
她并不饿。
可，这味道让她蓦然想起了小时候。
她家乡靠水，小时候哥哥就总会带她去河边抓鱼，然后烤给她吃。
虽然和这个味道不像，因为哥哥总会把鱼烤糊。
焦涩的气味会四处蔓延。
但是她已经九年没有吃过烤鱼了。
鬼使神差的，唐沅没有转步离开，而是走到火堆边，坐了下来。
方才叫住唐沅的时候，林浮石本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他还以为唐沅会转头就走。
但见一脸冷漠的少女走近坐下后，林浮石松了口气。
还好没走。
方才唐沅来时他询问唐沅是否要一起吃鱼，却没见唐沅回答，于是他自作主张地抓了两人份的鱼。
唐沅要是走了就浪费了。
随后他拿起已经串在树枝上已经烤好了的一条鱼递给唐沅，几分腼腆。
“这条已经烤好了，你吃吧。”
唐沅并未推辞，伸手接过。
在此刻，两人默契地未说十日前的插曲，就像是普通同门，在这野外相遇一同用膳。
虽说唐沅在此前思虑过不该与林浮石再做接触。
不过这几日她已明晰林浮石心也有道，也不会无故不分轻重以俗事误她的道。
不然这十日间林浮石也不会与她形同陌路，只在今日偶遇才邀请一句。
并未强求与多言纷扰。
所以她在此刻毫无顾虑地接受了林浮石的邀请。
缘来而聚，散后陌路便可。
她相信林浮石会懂得这个道理。
而林浮石，从那日得知真相后还仍旧给她丹药之始，唐沅便已看出。
这人有点缺心眼的善心。
或许心大不记仇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痛苦。
小口咬在这已被林浮石用石片处理过鳞片内脏的烤鱼上，唐沅入口生甜。
这鱼肉很鲜嫩。
不似记忆中的味道是带着烤焦的苦涩味。
可，还是让她触动了几分心绪。
火堆因为是用着还带着些许水分的树枝燃烧的，冒着屡屡灰黑色的烟。
烟雾中，唐沅看着林浮石摇头晃脑仔细烤鱼的样子恍惚几分。
九年太久了，她都有点忘记曾经常给她烤鱼的哥哥的样子了。
唯一明晰的，是那日她回家，推门便见横尸满堂。
亲人们脸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她便是想把他们最后一面牢记心中都不能……
“嘶——”
心绪正在因前尘往事而涌动，心口微微一疼，好似气脉逆流一瞬，让唐沅截断思绪吃痛出声。
细细地抽气声不大，但林浮石还是耳尖听见，连忙顿了手中动作抬头关切。
“你怎么了？可是鱼刺卡着了？”
说完这句，林浮石又喃喃：“不对呀，我昨天吃过这鱼，它们好像没有刺……”
唐沅闻言，垂下眼眸掩盖方才因回忆而浮现的几丝仇恨，淡声回道：“我无事，这鱼没刺。”
“哦哦……”见唐沅这般说，林浮石收回视线接着烤鱼。
但……
手中一边拨弄着鱼肉不让它烤糊，一边隔着烟雾，林浮石又是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对面那慢条斯理吃着鱼肉的少女。
唐沅即便是在吃东西，她的模样也依旧是冷漠的。
好似并不是在品尝食物，而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女子，一言一行却好似一块屹立在冰川上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寂而淡漠。
与唐沅初见在受罚那日的情形林浮石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少女还任凭他如何言语都视他为无物。
这还是闲不住嘴的林浮石十几年来第一次碰上这般撬不开嘴的闷葫芦。
说实话，这人越是不理他，林浮石却越是想说。
他实在闷坏了。
且因为这十日来，林浮石发觉自己居然只和唐沅熟识一点。
初见时二十一位弟子中，林浮石还以为板着脸高冷无比的唐沅是最难接近的那一个。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觉得唐沅最亲切。
因为入门之日法阵内只有唐沅同他搭话，也只有唐沅告诉他衣着之错。
可前些日子林浮石一直都不敢寻唐沅。
林浮石怕自己误她修行了。
唐沅是个好人，好心的为他提醒过错处。
他可不能恩将仇报。
但没想到今日，唐沅竟会应邀与他同坐吃鱼。
几次张口，林浮石想同唐沅说点什么。
可一见唐沅那冷然的脸，林浮石又胆怯了。
其实……也不是非说不可。
不过唐沅真好看啊……
林浮石望得出神。
“你的鱼糊了。”清冷的嗓音响起，唐沅一双冷寂黑瞳隔着淡淡烟雾对上了林浮石的目光。
偷看人被抓了包，林浮石脩然红了脸，乱颤着睫毛慌乱移开眼去看手中的鱼。
什么时候被火舌包裹了他都没发觉。
果然糊了。
看来只能丢了重烤了。
林浮石抿了抿唇，一边拿起糊了的鱼准备丢在一边，一边小声道：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
“那条鱼别丢，给我。”
唐沅打断了林浮石欲盖弥彰的解释，向他伸出了手。
“可是这条鱼糊了。”林浮石握着还没丢出去的木枝，有些犹豫：“我再给你烤一条吧，很快的。”
唐沅没有多说，只仍旧伸着手：“给我。”
“好、好吧。”犹犹豫豫的，林浮石还是将手中的鱼递了过去。
山谷中的清风微凉，整片夹谷中只有河流的水声与燃烧木枝的噼啪轻响。
看着唐沅接过那条糊了的鱼再次吃起来，冰冷的神色间似乎因此有了些许松动。
似乎这条鱼比上一条还要好吃一些。
林浮石有几分疑惑：“这鱼糊了……更好吃吗？”
糊了的地方应当是苦涩极难入口的，为何唐沅吃着似乎毫无感觉？
“不好吃。”唐沅回答的很快，在烟雾之中的面容很是冷漠：“有点苦。”
但这点苦涩，却是她想了很久的味道。
也不如她忍恨的苦。
明明唐沅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可莫名的，林浮石却觉得唐沅似乎情绪不太对劲。
抿了抿唇，林浮石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他道：“对了，那颗强体丹你吃了没？”
将口中的鱼肉咽下，唐沅掀起眼皮看向林浮石，不答反问：“你是想要回去吗？”
“不是不是！”闻言连连摆手，林浮石挠挠头：“我是想，你要是没吃，我就劝你早点吃下，因为这些日不是锻体修行嘛，你早点吃了对你有好处的。”
“嗯，知道了。”唐沅闻言这才又垂了眼，冷淡道：“我已经吃了。”
“哦哦，那就好。”林浮石应声，随后瞧着唐沅已经将那烤糊的鱼吃完，而手中并不大的鱼又要烤好，他再度开口。
“唐沅，你还要……”
“我去河边洗漱一下。”
林浮石话未说完，唐沅便起身打断了他。
午间唐沅本就吃了干粮，现在又吃了两条鱼，已经饱了。
她并不打算再吃。
方才坐了那么一会儿被火堆烤了些汗出来，恰好旁边有河，唐沅想起这几日跑在路上出了不少汗。
她虽是知晓锻体修行会辛苦些无可奈何，但乍见有水，还是有些无法忍受身上黏腻。
于是索性打算就在此简单借着河水将身上露出来的肌肤都清洗一下。
唐沅起身便向着河边走去。
到了水边，她解下包裹放在一边避免意外掉落些什么入水。
随后躬身撩水。
这条河因着有些深，虽是清澈，但唐沅看不到底。
就在她撩水扑脸之时，忽的，她感觉身旁有一声异响。
急急睁眼，唐沅便只见一道青影从她眼前掠过，迅速沉入水底，便是连身形都没看清。
这是何物？
异形的出现让唐沅有几分警惕，而等她转眼扫视身侧，便发现异样了。
她方才放在脚边的包袱不见了。
唐沅：？
东西消失得有点突然，乍然间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其实自己没有把包袱放在这里。
只是刚愣一秒，下一刻，她听见身后一道急急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是林浮石。
“对了唐沅，我要提醒你一下，千万别把包袱和通灵镜放在水边，水里有专吃灵宝的护山灵兽！”
宗门通灵镜不算小，他们跑步之时将其放在怀中略有膈应，所以几乎大部分人都会把宗门通灵镜放进放干粮的包袱里。
林浮石手中拿着还没烤好的鱼匆忙赶来提醒唐沅他刚想起的事。
唐沅无言：……
“晚了，东西已经被吃了。”
说起这个，唐沅才想起来似乎从她见到林浮石开始，就没看见林浮石身边的包袱。
她算是知道了。
看起来林浮石的包袱似是已经被吃了所以才知此事。
难怪林浮石在此地待了一日还未离开，还抓鱼吃。
赶来的林浮石面上带着懊恼的自责也证明了唐沅猜测。
站在水边，现在都丢失了包袱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完蛋！
没有宗门通灵镜，他们接下来连该怎么走都不知道！
不远处的林浮石骤然闻声回眸，见到是唐沅很是惊喜。
唐沅即便隔得有些远，但还是感觉那蹲在河边的人看见是她，眼眸似乎像小狗一样亮了起来。
林浮石还在说：“我在抓鱼，你要……”
后面的话并没有认真听，在看见林浮石如此有活力，唐沅已然确定此人无事。
看来这个人情今日是还不了了。
随后她坐了下来。
至于林浮石所说抓鱼……
唐沅略有不解。
不是每个人都有干粮吗？
他抓鱼干什么？
只是略微生疑了片刻，唐沅也不多想。
在进食过后她便按照自己的规划盘腿打坐，休养生息顺带修行。
要不说这谒天门会建在云谒山上。
云谒山间清气充沛，相较于只是在山边修行，来到山中，唐沅感觉修行进度更快了。
体内真气隐隐成型，她闭上眼似是能在神识中看见那真气随筋脉流动的方向。
运转三个大周天后，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
唐沅心满意足地睁开了眼，准备上路。
只是……
她刚起身，便见不知何时林浮石已经坐在了她身边，还支起了一个火堆。
见唐沅睁眼，林浮石连连招手让她坐下。
“哎，唐沅，你先别走，我烤了鱼，马上就好，一起吃吧！”
林浮石盛情邀请，手中还在不停地翻烤。
也不知是这云谒山间的河水鱼肉鲜美，还是林浮石许是有几分手艺。
唐沅闻到了丝丝清甜鱼香。
微微凝眉，说实话，唐沅刚刚是吃过了干粮的。
她并不饿。
可，这味道让她蓦然想起了小时候。
她家乡靠水，小时候哥哥就总会带她去河边抓鱼，然后烤给她吃。
虽然和这个味道不像，因为哥哥总会把鱼烤糊。
焦涩的气味会四处蔓延。
但是她已经九年没有吃过烤鱼了。
鬼使神差的，唐沅没有转步离开，而是走到火堆边，坐了下来。
方才叫住唐沅的时候，林浮石本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他还以为唐沅会转头就走。
但见一脸冷漠的少女走近坐下后，林浮石松了口气。
还好没走。
方才唐沅来时他询问唐沅是否要一起吃鱼，却没见唐沅回答，于是他自作主张地抓了两人份的鱼。
唐沅要是走了就浪费了。
随后他拿起已经串在树枝上已经烤好了的一条鱼递给唐沅，几分腼腆。
“这条已经烤好了，你吃吧。”
唐沅并未推辞，伸手接过。
在此刻，两人默契地未说十日前的插曲，就像是普通同门，在这野外相遇一同用膳。
虽说唐沅在此前思虑过不该与林浮石再做接触。
不过这几日她已明晰林浮石心也有道，也不会无故不分轻重以俗事误她的道。
不然这十日间林浮石也不会与她形同陌路，只在今日偶遇才邀请一句。
并未强求与多言纷扰。
所以她在此刻毫无顾虑地接受了林浮石的邀请。
缘来而聚，散后陌路便可。
她相信林浮石会懂得这个道理。
而林浮石，从那日得知真相后还仍旧给她丹药之始，唐沅便已看出。
这人有点缺心眼的善心。
或许心大不记仇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痛苦。
小口咬在这已被林浮石用石片处理过鳞片内脏的烤鱼上，唐沅入口生甜。
这鱼肉很鲜嫩。
不似记忆中的味道是带着烤焦的苦涩味。
可，还是让她触动了几分心绪。
火堆因为是用着还带着些许水分的树枝燃烧的，冒着屡屡灰黑色的烟。
烟雾中，唐沅看着林浮石摇头晃脑仔细烤鱼的样子恍惚几分。
九年太久了，她都有点忘记曾经常给她烤鱼的哥哥的样子了。
唯一明晰的，是那日她回家，推门便见横尸满堂。
亲人们脸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她便是想把他们最后一面牢记心中都不能……
“嘶——”
心绪正在因前尘往事而涌动，心口微微一疼，好似气脉逆流一瞬，让唐沅截断思绪吃痛出声。
细细地抽气声不大，但林浮石还是耳尖听见，连忙顿了手中动作抬头关切。
“你怎么了？可是鱼刺卡着了？”
说完这句，林浮石又喃喃：“不对呀，我昨天吃过这鱼，它们好像没有刺……”
唐沅闻言，垂下眼眸掩盖方才因回忆而浮现的几丝仇恨，淡声回道：“我无事，这鱼没刺。”
“哦哦……”见唐沅这般说，林浮石收回视线接着烤鱼。
但……
手中一边拨弄着鱼肉不让它烤糊，一边隔着烟雾，林浮石又是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对面那慢条斯理吃着鱼肉的少女。
唐沅即便是在吃东西，她的模样也依旧是冷漠的。
好似并不是在品尝食物，而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女子，一言一行却好似一块屹立在冰川上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寂而淡漠。
与唐沅初见在受罚那日的情形林浮石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少女还任凭他如何言语都视他为无物。
这还是闲不住嘴的林浮石十几年来第一次碰上这般撬不开嘴的闷葫芦。
说实话，这人越是不理他，林浮石却越是想说。
他实在闷坏了。
且因为这十日来，林浮石发觉自己居然只和唐沅熟识一点。
初见时二十一位弟子中，林浮石还以为板着脸高冷无比的唐沅是最难接近的那一个。
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觉得唐沅最亲切。
因为入门之日法阵内只有唐沅同他搭话，也只有唐沅告诉他衣着之错。
可前些日子林浮石一直都不敢寻唐沅。
林浮石怕自己误她修行了。
唐沅是个好人，好心的为他提醒过错处。
他可不能恩将仇报。
但没想到今日，唐沅竟会应邀与他同坐吃鱼。
几次张口，林浮石想同唐沅说点什么。
可一见唐沅那冷然的脸，林浮石又胆怯了。
其实……也不是非说不可。
不过唐沅真好看啊……
林浮石望得出神。
“你的鱼糊了。”清冷的嗓音响起，唐沅一双冷寂黑瞳隔着淡淡烟雾对上了林浮石的目光。
偷看人被抓了包，林浮石脩然红了脸，乱颤着睫毛慌乱移开眼去看手中的鱼。
什么时候被火舌包裹了他都没发觉。
果然糊了。
看来只能丢了重烤了。
林浮石抿了抿唇，一边拿起糊了的鱼准备丢在一边，一边小声道：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
“那条鱼别丢，给我。”
唐沅打断了林浮石欲盖弥彰的解释，向他伸出了手。
“可是这条鱼糊了。”林浮石握着还没丢出去的木枝，有些犹豫：“我再给你烤一条吧，很快的。”
唐沅没有多说，只仍旧伸着手：“给我。”
“好、好吧。”犹犹豫豫的，林浮石还是将手中的鱼递了过去。
山谷中的清风微凉，整片夹谷中只有河流的水声与燃烧木枝的噼啪轻响。
看着唐沅接过那条糊了的鱼再次吃起来，冰冷的神色间似乎因此有了些许松动。
似乎这条鱼比上一条还要好吃一些。
林浮石有几分疑惑：“这鱼糊了……更好吃吗？”
糊了的地方应当是苦涩极难入口的，为何唐沅吃着似乎毫无感觉？
“不好吃。”唐沅回答的很快，在烟雾之中的面容很是冷漠：“有点苦。”
但这点苦涩，却是她想了很久的味道。
也不如她忍恨的苦。
明明唐沅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可莫名的，林浮石却觉得唐沅似乎情绪不太对劲。
抿了抿唇，林浮石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他道：“对了，那颗强体丹你吃了没？”
将口中的鱼肉咽下，唐沅掀起眼皮看向林浮石，不答反问：“你是想要回去吗？”
“不是不是！”闻言连连摆手，林浮石挠挠头：“我是想，你要是没吃，我就劝你早点吃下，因为这些日不是锻体修行嘛，你早点吃了对你有好处的。”
“嗯，知道了。”唐沅闻言这才又垂了眼，冷淡道：“我已经吃了。”
“哦哦，那就好。”林浮石应声，随后瞧着唐沅已经将那烤糊的鱼吃完，而手中并不大的鱼又要烤好，他再度开口。
“唐沅，你还要……”
“我去河边洗漱一下。”
林浮石话未说完，唐沅便起身打断了他。
午间唐沅本就吃了干粮，现在又吃了两条鱼，已经饱了。
她并不打算再吃。
方才坐了那么一会儿被火堆烤了些汗出来，恰好旁边有河，唐沅想起这几日跑在路上出了不少汗。
她虽是知晓锻体修行会辛苦些无可奈何，但乍见有水，还是有些无法忍受身上黏腻。
于是索性打算就在此简单借着河水将身上露出来的肌肤都清洗一下。
唐沅起身便向着河边走去。
到了水边，她解下包裹放在一边避免意外掉落些什么入水。
随后躬身撩水。
这条河因着有些深，虽是清澈，但唐沅看不到底。
就在她撩水扑脸之时，忽的，她感觉身旁有一声异响。
急急睁眼，唐沅便只见一道青影从她眼前掠过，迅速沉入水底，便是连身形都没看清。
这是何物？
异形的出现让唐沅有几分警惕，而等她转眼扫视身侧，便发现异样了。
她方才放在脚边的包袱不见了。
唐沅：？
东西消失得有点突然，乍然间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其实自己没有把包袱放在这里。
只是刚愣一秒，下一刻，她听见身后一道急急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是林浮石。
“对了唐沅，我要提醒你一下，千万别把包袱和通灵镜放在水边，水里有专吃灵宝的护山灵兽！”
宗门通灵镜不算小，他们跑步之时将其放在怀中略有膈应，所以几乎大部分人都会把宗门通灵镜放进放干粮的包袱里。
林浮石手中拿着还没烤好的鱼匆忙赶来提醒唐沅他刚想起的事。
唐沅无言：……
“晚了，东西已经被吃了。”
说起这个，唐沅才想起来似乎从她见到林浮石开始，就没看见林浮石身边的包袱。
她算是知道了。
看起来林浮石的包袱似是已经被吃了所以才知此事。
难怪林浮石在此地待了一日还未离开，还抓鱼吃。
赶来的林浮石面上带着懊恼的自责也证明了唐沅猜测。
站在水边，现在都丢失了包袱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完蛋！
没有宗门通灵镜，他们接下来连该怎么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