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天高任鸟飞
少顷。
老爷王令之缓缓走到了客厅，正眼都没看陈新一眼，缓缓坐在了王李氏旁的另一张座椅。
他身后跟着一胖一瘦的两位贴身护卫，默默站在王令之身后。
这两人毒辣的眼神注视着陈新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判断陈新的危险系数。
刹那间，两人双目微眯，对视了一眼之后，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
“这小子不简单。”
这一切，除了陈新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突然，王令之抬起了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敲击了桌面。
这敲击声清脆而富有节奏感，仿佛是一种命令的传递，弥漫开一种肃穆的氛围。
站在一侧的青梅会意，微微躬身，给王令之沏了一杯茶。
王令之显得很有耐心，他轻轻抿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想要赎身，可是带了足够的银钱？”
“你当年以二两银子卖进王家，赎身钱二十两，但你在王家呆了五年，每年王家都会给你发工钱，这样吧，算我做点好事，每年算你二两银子补偿王家，你只要拿出三十两银子就可以拿回赎身契。”
王令之平静开口，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一开口，赫然就是给陈新算好账。
此言一出，王李氏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默默不语。
陈新则是双目微眯，平白多出了十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先前他干死干活，每年也才一两银子两个大钱。
而如今，王令之一口气又给他增加了十两赎金。
换作先前的时候，陈新可是要不吃不喝干上八年多才能攒够十两。
这已经不是在算账了，而是在真真切切地为难陈新了。
陈新是有这个银子，但他不想平白无故当冤大头。
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爷，我在王家也有干活，并非只是吃白饭的，每年多算我二两是不是有些过了。”陈新深呼了一口气。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陈新！
“连你的人都是王家的财产，若是你觉得开价不合理，只管去衙门告我。”王令之轻轻笑道，直接无视陈新。
“没有足够的银钱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干活，别整天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念想，若是传出去，对我王家的声誉也不好。”
王令之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丝毫未将陈新放在眼中的姿态。。
实际上，王令之根本就不想让奴仆脱离奴户，对他而言，这些奴仆就是他的货物。
等到他们老了，干不动活，若是真存到了赎身的钱，王令之也不会拒绝他们赎身。
但真到那个地步，又没有赎身钱，继续留在王家也只会浪费米饭，王令之也会无情将他们贱卖黑市牙人，之后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诸如像陈新这本年轻的奴仆，还能干活好多年，他不可能让陈新赎身。
当年闹饥荒之时，王令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反正对他而言，奴仆不是人。
一旁的王令氏听闻之后，欲言又止，但也没有再次开口。
王令之才是真的一家之主，他的决定才是代表王家的态度。
陈新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王令之的卑鄙无耻。
这种情况若是去县衙也是无济于事，没有银钱打通关系，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陈新双拳紧握，眼眸的冷意越发浓郁，身体的力量也在不断涌现。
他真有种把王令之打死的冲动！
与此同时，王令之身后的两个护卫也是面色凝重，双目冰冷，早就锁定了陈新。
只要陈新胆敢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必将遭到两人的攻击！
陈新深呼了一口气，自然察觉王令之身后两人的气息。
“若是现在出手，我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得不偿失。”陈新缓缓平复心中的怒火，若是真出手杀了王令之，心头固然是爽快了，但也会挑起的不同阶级的矛盾，官府绝不可能让他活着，在此之后，陈新就要终生被官府通缉。
权衡利弊，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陈新并不想这么做。() ()
几乎呼吸间，陈新神色逐渐平静。
“可以。”
他等等看着王令之，语气之中未见丝毫波澜。
听到陈新的回答之后，王令之这才放下了茶杯，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陈新。
“你真有三十两银子，若是胆敢欺我，定饶你不得。”王令之眯眼，眼中充满了质疑之色。
陈新深深看了王令之一眼。这一眼冰冷刺骨，王令之只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猛兽盯住了，眼中惊疑不定！
随后，陈新收回目光，便从身上掏出了这段时间的银子。
他数了钱数后，递给了一旁侍立的青梅。
“老爷，是三十两银钱。”
青梅将碎银钱放在漆案上，恭敬说道。
王令之微微侧目，王李氏神色同样惊讶，若有深意看了陈新一眼说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三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想到陈新居然也能拿出来！
陈新闻言停直了身子，一脸平静说道：“赎身钱已经给了，还请还我赎身契和开具户籍证明。”
王令之闻言，瞥了陈新一眼道：“阿周去账房拿他的卖身契过来。”
他对着大厅门口的位置吩咐了一声，很快管家周伯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多时，管家周伯恭敬拿了卖身契放在王令之面前。
“笔墨。”王令之点了点头，吩咐道。
青梅立即快步走出，很快拿来了笔墨。
王令之当着众人的面，拿起毛笔，在卖身契后迅速提字。
很快他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接着，他伸手从怀中拿起了一枚印章。
这枚印章由上等玉石制成，通体雪白，印章的底部还刻着王令之的名讳。
他拿起印章，迅速盖了上去。
随后，王令之看都不看陈新一眼，随意扔下陈新的卖身契后，起身离去。
“拿着证明，离开王家，王家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
他这一走，王李氏也跟着起身，两名侍卫也立即紧紧跟了上去。
青梅看着陈新，眼眸中闪过担忧之色，但场合不对，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跟着王李氏离去。
王令之进了房间，面色阴沉得可怕。
王家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陈新一人。
陈新目光古井无波，走到卖身契前，缓缓低身拿起自己的卖身契，心中浮现出复杂又解脱的滋味。
他缓缓站了起身。
这一刻。
他不再是王家的奴仆了。
陈新感觉到自己轻盈无比，身上的无形枷锁好似突然消失了。
接下来，只要在衙门脱去奴籍，自立户籍。
他便是堂堂正正的黎国平民，拥有自由出入县城的自由，而非大户人家畜养的私奴。
“自此，天高任我飞！”
陈新喃喃自语，挺直了身躯，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再次扫了一下四周，眼中透出一股冷意。“王令之...”
片刻后，陈新堂堂正正走出客厅。
这一次，陈新不再低垂着头，而是昂首挺胸，整个人透出一股神采飞扬之感。
他走出内院，一路上不少丫环奴仆看到陈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陈新没有理会，他一路穿行，回到了倒置房。
好在先前的两把短剑和柴刀都放在了锻造铺中，陈新也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
他把身上的奴仆衣裳退下之后，换上了李芸娘给他缝制的衣裳，而后缓缓走出了倒置房。
陈新一路穿行，路过了练功庭院。
适时，一声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站住。”
闻言，陈新浑身微颤，转身望向身后。
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奴仆，哀嚎不断。
王成一身黑色修身练功服冷冷看着自己：“见我为何不行礼，给我过来与本少爷练练手。”
陈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露出一缕冷笑，大步朝着王成走去。
“收点利息先......”
老爷王令之缓缓走到了客厅，正眼都没看陈新一眼，缓缓坐在了王李氏旁的另一张座椅。
他身后跟着一胖一瘦的两位贴身护卫，默默站在王令之身后。
这两人毒辣的眼神注视着陈新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判断陈新的危险系数。
刹那间，两人双目微眯，对视了一眼之后，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
“这小子不简单。”
这一切，除了陈新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突然，王令之抬起了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敲击了桌面。
这敲击声清脆而富有节奏感，仿佛是一种命令的传递，弥漫开一种肃穆的氛围。
站在一侧的青梅会意，微微躬身，给王令之沏了一杯茶。
王令之显得很有耐心，他轻轻抿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想要赎身，可是带了足够的银钱？”
“你当年以二两银子卖进王家，赎身钱二十两，但你在王家呆了五年，每年王家都会给你发工钱，这样吧，算我做点好事，每年算你二两银子补偿王家，你只要拿出三十两银子就可以拿回赎身契。”
王令之平静开口，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一开口，赫然就是给陈新算好账。
此言一出，王李氏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默默不语。
陈新则是双目微眯，平白多出了十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先前他干死干活，每年也才一两银子两个大钱。
而如今，王令之一口气又给他增加了十两赎金。
换作先前的时候，陈新可是要不吃不喝干上八年多才能攒够十两。
这已经不是在算账了，而是在真真切切地为难陈新了。
陈新是有这个银子，但他不想平白无故当冤大头。
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爷，我在王家也有干活，并非只是吃白饭的，每年多算我二两是不是有些过了。”陈新深呼了一口气。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陈新！
“连你的人都是王家的财产，若是你觉得开价不合理，只管去衙门告我。”王令之轻轻笑道，直接无视陈新。
“没有足够的银钱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干活，别整天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念想，若是传出去，对我王家的声誉也不好。”
王令之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丝毫未将陈新放在眼中的姿态。。
实际上，王令之根本就不想让奴仆脱离奴户，对他而言，这些奴仆就是他的货物。
等到他们老了，干不动活，若是真存到了赎身的钱，王令之也不会拒绝他们赎身。
但真到那个地步，又没有赎身钱，继续留在王家也只会浪费米饭，王令之也会无情将他们贱卖黑市牙人，之后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诸如像陈新这本年轻的奴仆，还能干活好多年，他不可能让陈新赎身。
当年闹饥荒之时，王令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反正对他而言，奴仆不是人。
一旁的王令氏听闻之后，欲言又止，但也没有再次开口。
王令之才是真的一家之主，他的决定才是代表王家的态度。
陈新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王令之的卑鄙无耻。
这种情况若是去县衙也是无济于事，没有银钱打通关系，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陈新双拳紧握，眼眸的冷意越发浓郁，身体的力量也在不断涌现。
他真有种把王令之打死的冲动！
与此同时，王令之身后的两个护卫也是面色凝重，双目冰冷，早就锁定了陈新。
只要陈新胆敢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必将遭到两人的攻击！
陈新深呼了一口气，自然察觉王令之身后两人的气息。
“若是现在出手，我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得不偿失。”陈新缓缓平复心中的怒火，若是真出手杀了王令之，心头固然是爽快了，但也会挑起的不同阶级的矛盾，官府绝不可能让他活着，在此之后，陈新就要终生被官府通缉。
权衡利弊，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陈新并不想这么做。() ()
几乎呼吸间，陈新神色逐渐平静。
“可以。”
他等等看着王令之，语气之中未见丝毫波澜。
听到陈新的回答之后，王令之这才放下了茶杯，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陈新。
“你真有三十两银子，若是胆敢欺我，定饶你不得。”王令之眯眼，眼中充满了质疑之色。
陈新深深看了王令之一眼。这一眼冰冷刺骨，王令之只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猛兽盯住了，眼中惊疑不定！
随后，陈新收回目光，便从身上掏出了这段时间的银子。
他数了钱数后，递给了一旁侍立的青梅。
“老爷，是三十两银钱。”
青梅将碎银钱放在漆案上，恭敬说道。
王令之微微侧目，王李氏神色同样惊讶，若有深意看了陈新一眼说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三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想到陈新居然也能拿出来！
陈新闻言停直了身子，一脸平静说道：“赎身钱已经给了，还请还我赎身契和开具户籍证明。”
王令之闻言，瞥了陈新一眼道：“阿周去账房拿他的卖身契过来。”
他对着大厅门口的位置吩咐了一声，很快管家周伯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多时，管家周伯恭敬拿了卖身契放在王令之面前。
“笔墨。”王令之点了点头，吩咐道。
青梅立即快步走出，很快拿来了笔墨。
王令之当着众人的面，拿起毛笔，在卖身契后迅速提字。
很快他停下了手中的毛笔，接着，他伸手从怀中拿起了一枚印章。
这枚印章由上等玉石制成，通体雪白，印章的底部还刻着王令之的名讳。
他拿起印章，迅速盖了上去。
随后，王令之看都不看陈新一眼，随意扔下陈新的卖身契后，起身离去。
“拿着证明，离开王家，王家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
他这一走，王李氏也跟着起身，两名侍卫也立即紧紧跟了上去。
青梅看着陈新，眼眸中闪过担忧之色，但场合不对，她也不敢多说什么，跟着王李氏离去。
王令之进了房间，面色阴沉得可怕。
王家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陈新一人。
陈新目光古井无波，走到卖身契前，缓缓低身拿起自己的卖身契，心中浮现出复杂又解脱的滋味。
他缓缓站了起身。
这一刻。
他不再是王家的奴仆了。
陈新感觉到自己轻盈无比，身上的无形枷锁好似突然消失了。
接下来，只要在衙门脱去奴籍，自立户籍。
他便是堂堂正正的黎国平民，拥有自由出入县城的自由，而非大户人家畜养的私奴。
“自此，天高任我飞！”
陈新喃喃自语，挺直了身躯，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再次扫了一下四周，眼中透出一股冷意。“王令之...”
片刻后，陈新堂堂正正走出客厅。
这一次，陈新不再低垂着头，而是昂首挺胸，整个人透出一股神采飞扬之感。
他走出内院，一路上不少丫环奴仆看到陈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陈新没有理会，他一路穿行，回到了倒置房。
好在先前的两把短剑和柴刀都放在了锻造铺中，陈新也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
他把身上的奴仆衣裳退下之后，换上了李芸娘给他缝制的衣裳，而后缓缓走出了倒置房。
陈新一路穿行，路过了练功庭院。
适时，一声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站住。”
闻言，陈新浑身微颤，转身望向身后。
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奴仆，哀嚎不断。
王成一身黑色修身练功服冷冷看着自己：“见我为何不行礼，给我过来与本少爷练练手。”
陈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露出一缕冷笑，大步朝着王成走去。
“收点利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