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奔跑的胡义,根本没理会身后跟着众人乱七八糟的声音,冲进打着火把的担架队伍,想要找到苏青,还得一个一个寻。

    好几个用步枪绑腿临时扎的担架,火把下看不大分明,好在,抬着的苏大干事的担架就在第五个位置。

    这个笨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受伤了,应该没那么冷了吧?

    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一连串问题涌入脑子里,胡义感觉头有些痛,原本想进山找她,没想到,却在这里,终于火把微弱光线里,凭感觉找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眼前担架上的那位,胸部明显要鼓得多。

    苏青微眯着眼,看到一黑影来到担架前,不用想就知道是胡义来,那神态与走路姿势,太熟悉。

    几分钟前,半仙过来时神神叨叨絮絮念着,跟担架兵得瑟的时候,她就知道来的是九连的兵。

    但这个辎重兵她并没见过,所以也没招呼,倒是抬担架的兵说了一句要小心有个重要伤员的时候,半仙才不禁打量了苏青的面孔。

    然后兵跟兵们的交谈很简单,却很高效,担架兵知道来人是独立团的,自然骄傲的说了勇敢的苏青干事,以前曾是独立团的政工干部。

    半仙在独立团呆了这么久,哪还不知道独立团曾经有个指导员叫苏青,并且从大嘴罗富贵那里,隐约知道苏干事跟胡义关系好象不一般。

    这事当然得先汇报,才有了眼前一幕。

    担架上,份口很痛,豆大汗珠顺着脸颊往两侧淌,也不知道,到底“他”在不在,带着期望,终于看见那个走路都与一般人不样的身影。

    胡义挺拔的身影呆呆地站在担架旁,有些发愣,这样的见面,他好象有点手足无措。

    直到身后一个手电筒亮了起来,盖过火把光辉,刺眼的手电筒光后,看到一头得瑟的小辫在晃动,苏青脸色因为疼痛而苍白,眉头紧绷,晕黄的手电光线下,没一丝血色。

    漂亮的嘴唇微微挑了挑,努力挤出一丝声音,却是:“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哎呀,狐狸去师里找你,嘿嘿,我们跟着山里转了一圈,这不,下午又刚收拾了几个小鬼子,听到枪声就来了。”

    “得赶紧离开这里!”苏青用劲的挤出一丝呐呐的声音。

    “苏青姐,你怎么受伤了,嘿嘿,有我在,你尽管放心?”丫头并没理会苏青的建议:“伤得重不重?”

    “”

    “听说你不是在补充团么?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倒是解了胡义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尴尬。

    最先冲到苏青面前的,是使出吃奶力气终于赶上来的丫头。

    胡义因为先并不知道苏青在哪个担架上,不得不在战士们打着的火把微光下,愣是一个个找,误了时间。

    虽然丫头跑得没胡义快,但胡义愣神的功夫,终于被丫头抢了先,情况很明显,苏青伤的不轻,说话都困难。

    胡义眉头皱在一起,忽然觉得这丫头咋就那么碍事呢!第一次想把打着手电筒那头小辫踹开。

    心里一惊,赶紧摇摇头,苦笑,自己怎么会有想踹丫头这样疯狂的想法?

    苏青终于无奈从胡义身上收回目光,皱着眉头,声音蚊子一般:“丫头别担心我没事”

    丫头一脸不耐烦:“都受伤了,不担心怎成,伤在哪?”() ()

    苏青闻言,又把目光往站在担架边的胡义扫视过去,然后注视,皱着眉头无语。

    “你倒是说啊,到底伤在哪,是背后还是哪?”

    “没事...已经...包扎了。”苏青不得不再次努力挤出声音。

    “呃,是枪伤还是弹片伤?”丫头并没放弃,腰间缠着那么大,像个棕子般,谁知道伤在哪?如何受伤。

    胡义在旁边一直愣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他那小眼瞪的灯笼一般,想要看清苏青到底哪受伤,不知道是哪个蠢货缠的绷带,缠那么多绷带。

    从来到担架旁,胡义连一个字说话的机会都还没有找到

    “到底伤得重不重?”丫头没管苏青是否回答,还没放弃。

    “苏干事腹部被鬼子手雷爆炸弹片划伤,还开枪打死一个鬼子,打伤一个……”旁边补充团一个班长见苏青说话困难,忍不住,赶紧把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胡义听着班长说话,再次愣了一下,这女人胆量倒还真不小,随即皱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苏青那缠着腹部的绷带上,凑近了一步,抢过丫头手上的电筒,转头对那个说话的班长:“弹片取出来没有?你确定是划伤?”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苏干事自己说的。”

    “那,你们的卫生员干什么吃的?”胡义冰冷的声音让战士打了个寒颤。

    “没有,我们卫生员牺牲了,苏姐自己缠的绷带,刚走没多远...你们就来了。”班长嚅嚅回答。

    胡义想了想,自已带的队伍里,何根生也没在,对那战士盯了眼,下定决心,要立即取弹片,宜早不宜迟!

    “丫头,你去找骡子,让他弄点酒精过来。”胡义脑子高速旋转,骡子身上除了带着他的宝贝家当,医药箱是常备,这回自己赶鸭子上架,得准备亲自动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胡义对抬担架的两个半仙班的战士狠狠的命令。

    战士们闻言一阵小跑,很快来到山坡下与队伍汇合。

    胡义正努力回忆军校里学的那一丁点自救及救护知识,自己也曾经受过的伤不少,好几回都是自己缠绷带,久伤成良医,也曾给那些受伤的兄弟缠过不少绷带,进战地医院也见识过医生麻利的手术过程。

    听说过的那些医生无数次治伤的唠叨证明,现在必须先消毒,然后把弹片取出来,不然的话,时间长了,伤口感染,十个活不了一个!

    很多伤兵都是因为在战场上无法及时手术,感染后而失去生命。

    希望,还能来得及。

    苏青被放在一块平地上,胡义上前,直接就要把那缠在腹部衣服外的绷带解开。

    苏青大惊,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要阻挡胡义的手。

    一个小小的动作,疼痛传来,眉毛乱颤。

    胡义愣了一下,没理会,转身从刚到场的罗富贵手里,接过医药箱,麻利地打开,从箱子里面提出上面的格子,从下层掏出一个瓶小子,丫头手电立晃动照着,胡义看了一眼上面的酒精两字,再从格子里捏了卷绷带,展开一段,打开将玻璃酒精瓶子,倒在绷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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