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再见。”
卡卡伸手揽住妻子卡洛琳的腰，鼻尖擦着她脸庞，一个吻就要轻飘飘落下。
“噢，”卡洛琳偏头避开这个亲吻，她笑得很淡，“别闹，我得赶飞机了，有好几场秀需要我登场……卢卡和贝拉就交给你了亲爱的。”
怀里倏地空下来，卡卡怔怔地目送妻子开门离去的背影，手指蜷缩着放下。
卢卡不知什么时候起抱着足球站在楼梯上，怯怯对他喊了一句：“Papa？”
他走向儿子，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卢卡也学他，挨着他坐下，搂紧怀里的足球，一双纯净的眼睛望过来：“Mama又要走了？她只在这里待了一周……”
喉咙梗了一下，卡卡费力地笑着：“她的工作很忙，或许这个夏天就有时间陪我们。让我们等一等她，好吗？”
直觉却是告诉他往后这样的场景还会复现很多次。
一道裂缝已经横贯在他和卡洛琳的关系中，他试图拿什么东西填补这道空缺，可还是于事无补。他被迫眼睁睁地看着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马德里的晴空似乎无法照亮久久笼罩在卡卡心里的阴霾，坐在替补席上的他平静地看着队友们在绿茵场上带球奔袭，腹股沟的疼痛感不断嘲笑他的天真——
伯纳乌并不需要他。
需要他的大概就只有这里的饮水机。卡卡自嘲。
和他同坐替补席的本泽马拿胳膊肘捅了一下示意他，法国人仰起下巴指了一个方向让他看。
卡卡抬眼，呼吸蓦地乱了——
大屏幕里给了长镜头特写的人面容亦如多年前。伊比利亚半岛的和风吹拂她纯黑发丝，露出她清丽的脸。她的目光总让他想起还在意大利时去过的加尔达湖，清澈到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倒影。
明明她没有看镜头，卡卡却是下意识觉得她在看他。这个想法不知怎的竟让他心脏灼烧起来，他只好颇为狼狈地低头，直至终场哨声吹响，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往大屏幕看上一眼。
卡卡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描述与她之间的关系，又拿什么来描述这份如水中月镜中花的关系。
或许，圣西罗球场的初见是让他们命运发生交汇的起点。理智告诉他，没有十年前的惊鸿一瞥就不会有如今这一切；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愿意舍弃这份过往而斩断有她存在的当下和未来吗？
从米兰到马德里，从圣西罗到伯纳乌，一场持续时间长达十年的单向跟随，一段永远无法给出回应的沉重感情。
卡卡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每想起对方望过来的眼神，心脏像是被泡在深沉的海水里，又胀又涩。
他一直都知道卡洛琳并不如在媒体面前那样对自己抱有信心，尽管他总是告诉自己的妻子：“我永远不会违背在主的见证下对你的誓言。”
然而回应他的时常是那句淡淡的“我知道了”，叫人几乎快忘记了他们是一对爱侣这个事实。
“她实在是一个很狡猾的人。”卡卡偶尔这般想着，总和自己保持着过于恰到好处的距离，从来不做超出这份微弱关系之外的任何事情，有时连他都分不清楚对方是否真的如媒体写的天花乱坠那样对自己抱有别样情愫。
“Papa，今天我想听《小王子》。”
讲睡前故事时卢卡提出这个要求。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为三岁的儿子找出这本图画书。
“……我的花生命是短暂的，她只有四根刺可以保护自己，抵御世界，我却将她独自留在我的星球上了。”
“……人们早已忘了这个道理，可是你不应该将它遗忘。你必须永远对自己所驯服的东西负责。你要对你的玫瑰花负责。”
念完这段话，他的手指微微发颤，颇为仓促地往后翻了好几页。
“Papa,”卢卡从毛毯下露出一双眼睛来，问他，“小王子真的喜欢他的花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会把玫瑰独自留在星球上而不对她负责？”
似乎连同灵魂都轻轻颤了一下，他牵动嘴角笑得晦涩：“我认为他是喜欢他的花的，但是，亲爱的，小王子不只有他的花，他还有别的东西。”
卢卡的表情渐渐变得失落：“玫瑰真可怜，在这个星球上她只有小王子。”
“——好了亲爱的，”他替儿子把毛毯盖好，亲吻对方额头，“该睡觉了，主会祝福乖孩子好梦的。”
在把书收进书架前他低头看了一眼页面的内容，顿了好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放回离开。
然而那几行字在他离开房间后依旧牢牢印在脑海里：
“或许，一般的路人会认为我的玫瑰——那一朵属于我的玫瑰花和你们是一样的。但她这一朵却比你们千万朵还要重要：因为我曾经亲自为她浇水；把她放置在玻璃罩下；把她置于屏风后面保护它；为她铲除一些毛毛虫；我倾听她的抱怨、自吹自擂甚至信口开河，哪怕她默默无语——只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花。”
但事实是他从未呵护过她，也永远无法拥有她。
拉莫斯和卡卡提起了他自己上午同罗婕的偶遇，话语里依然是没有掩藏的艳羡。
“我知道她一直很优秀，”卡卡在心里默默回答，“她不该为我停下脚步。”
他知道，追随她的人不会少，被那道纤细灵魂吸引的人也不会少，她又何尝不是某些人午夜梦回时念念不忘的玫瑰？然而报社记者们只看得见她和自己之间靠的很近实则始终平行的关系。
拇指落在那枚小小的点赞图标上，在快要接触到屏幕的那一瞬间惊醒，如惊弓之鸟立即抽离，犹疑良久最终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般放下。
——不能这么做。
“很惊讶05年产的无人机到现在依然有如此清晰的画质……”
卡卡盯着这行文字发呆，一些莫名的情绪在这个时候放肆伸出触角开始张牙舞爪。
“我究竟该如何在主面前忏悔自己对她的情感？”
他不止一次虔诚地想过这个问题，可惜最后收获的仍是满心煎熬。
负罪感像影子一直跟在他身边。
对妻子，对她，也对自己。
还是离开了马德里。
再度穿上那件熟悉的红黑条纹衫，再度踏上圣西罗球场的草皮的那个刹那，卡卡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对外界信息做出反馈的能力，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他，他的心跳仍会为每一次对自己的欢呼而加剧，他的血液仍会为每一次奔腾时疾风掀起的战栗而沸腾。
他只是被马德里的星光吸引太久而没能回忆起这些生动的、令人着迷的感觉。
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变的……他不经意转头掠过看台。想笑却蓦地发觉嗓子发哽鼻尖泛酸。
来自于她的有迹可循。
来自于她的别有用心。
“我早该明白的。”
卡洛琳依然选择离开自己。在卡卡沉默的尾声中，这段婚姻在某些人的期待中平滑地驶向了终结。
了解到很多事情的卢卡在母亲离开后显得很理智，拉着妹妹贝拉的手问他：“Papa，所以你会和Rose阿姨在一起吗？”
他愣在原地想了很久。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说不清。
搬到奥兰多后似乎以往的很多声音都远离了他，像逐渐淡去的汽笛鸣声，徒留耳膜上那点若有若无的残响。那些闪耀的、伤痛的过往化为覆在内心的柔软力量，真正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在这片美洲土地，见到她的机会多了起来。偶尔是去看同一场比赛，偶尔是出席同一场活动。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率先向前迈出那一步。
以为自己不会再胆怯，以为自己不会害怕直视那双远山薄雾般的眼睛，以为自己不会再度隐藏真正想法从而抓住咫尺的手。
卡卡捏紧手里的书页。
“她以绝美之姿行来，犹如夜晚，晴空无云，繁星灿烂；那最绝妙的光明与黑暗，均汇聚于她的丰姿与眼底，交织成如许温柔光辉，是浓艳的白昼所无缘看见。”
他仍感叹于命运的奇妙。明明给予了自己曾经美好的一切，又以另一种逐渐失去的方式消抹掉它；明明经过了很多、付出了很多才来到如今的局面，可再也提不起勇气往前哪怕一小步。
——直到对方释怀。
她来找自己要求合影时他就应该有这个预感的。又或许是因为他一直沉溺在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里，做着勇敢者的畅想，导致麻木了自我对真实的接收。
在这一刻，那双眼睛坚韧、温柔、有力量，比他以往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更加震撼人心，更加触及心灵深处。
“她一直比我勇敢。”卡卡这才发觉。
除了向此刻不愿看到的局面妥协，他已别无选择。就像她写的，时间扑面而来，他们终将释怀。
即便这并非他所想。
即便这违背他所愿。
“——主啊，为什么我会为这个结果感到如此心痛？”仿佛拿刀在心脏上重重划了一个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连带那份钻石般闪耀坚硬的情感，一同被强制逸散到别处，最后任由其湮灭。
叫他如何才能舍弃？如何才能释怀？
在他蕴了泪光的视野里，拜伦的诗行漂浮在空中：
时隔多年，
假若他日相逢，
我该以何贺你？
以沉默，
以眼泪。
卡卡伸手揽住妻子卡洛琳的腰，鼻尖擦着她脸庞，一个吻就要轻飘飘落下。
“噢，”卡洛琳偏头避开这个亲吻，她笑得很淡，“别闹，我得赶飞机了，有好几场秀需要我登场……卢卡和贝拉就交给你了亲爱的。”
怀里倏地空下来，卡卡怔怔地目送妻子开门离去的背影，手指蜷缩着放下。
卢卡不知什么时候起抱着足球站在楼梯上，怯怯对他喊了一句：“Papa？”
他走向儿子，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卢卡也学他，挨着他坐下，搂紧怀里的足球，一双纯净的眼睛望过来：“Mama又要走了？她只在这里待了一周……”
喉咙梗了一下，卡卡费力地笑着：“她的工作很忙，或许这个夏天就有时间陪我们。让我们等一等她，好吗？”
直觉却是告诉他往后这样的场景还会复现很多次。
一道裂缝已经横贯在他和卡洛琳的关系中，他试图拿什么东西填补这道空缺，可还是于事无补。他被迫眼睁睁地看着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马德里的晴空似乎无法照亮久久笼罩在卡卡心里的阴霾，坐在替补席上的他平静地看着队友们在绿茵场上带球奔袭，腹股沟的疼痛感不断嘲笑他的天真——
伯纳乌并不需要他。
需要他的大概就只有这里的饮水机。卡卡自嘲。
和他同坐替补席的本泽马拿胳膊肘捅了一下示意他，法国人仰起下巴指了一个方向让他看。
卡卡抬眼，呼吸蓦地乱了——
大屏幕里给了长镜头特写的人面容亦如多年前。伊比利亚半岛的和风吹拂她纯黑发丝，露出她清丽的脸。她的目光总让他想起还在意大利时去过的加尔达湖，清澈到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倒影。
明明她没有看镜头，卡卡却是下意识觉得她在看他。这个想法不知怎的竟让他心脏灼烧起来，他只好颇为狼狈地低头，直至终场哨声吹响，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往大屏幕看上一眼。
卡卡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描述与她之间的关系，又拿什么来描述这份如水中月镜中花的关系。
或许，圣西罗球场的初见是让他们命运发生交汇的起点。理智告诉他，没有十年前的惊鸿一瞥就不会有如今这一切；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愿意舍弃这份过往而斩断有她存在的当下和未来吗？
从米兰到马德里，从圣西罗到伯纳乌，一场持续时间长达十年的单向跟随，一段永远无法给出回应的沉重感情。
卡卡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每想起对方望过来的眼神，心脏像是被泡在深沉的海水里，又胀又涩。
他一直都知道卡洛琳并不如在媒体面前那样对自己抱有信心，尽管他总是告诉自己的妻子：“我永远不会违背在主的见证下对你的誓言。”
然而回应他的时常是那句淡淡的“我知道了”，叫人几乎快忘记了他们是一对爱侣这个事实。
“她实在是一个很狡猾的人。”卡卡偶尔这般想着，总和自己保持着过于恰到好处的距离，从来不做超出这份微弱关系之外的任何事情，有时连他都分不清楚对方是否真的如媒体写的天花乱坠那样对自己抱有别样情愫。
“Papa，今天我想听《小王子》。”
讲睡前故事时卢卡提出这个要求。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为三岁的儿子找出这本图画书。
“……我的花生命是短暂的，她只有四根刺可以保护自己，抵御世界，我却将她独自留在我的星球上了。”
“……人们早已忘了这个道理，可是你不应该将它遗忘。你必须永远对自己所驯服的东西负责。你要对你的玫瑰花负责。”
念完这段话，他的手指微微发颤，颇为仓促地往后翻了好几页。
“Papa,”卢卡从毛毯下露出一双眼睛来，问他，“小王子真的喜欢他的花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会把玫瑰独自留在星球上而不对她负责？”
似乎连同灵魂都轻轻颤了一下，他牵动嘴角笑得晦涩：“我认为他是喜欢他的花的，但是，亲爱的，小王子不只有他的花，他还有别的东西。”
卢卡的表情渐渐变得失落：“玫瑰真可怜，在这个星球上她只有小王子。”
“——好了亲爱的，”他替儿子把毛毯盖好，亲吻对方额头，“该睡觉了，主会祝福乖孩子好梦的。”
在把书收进书架前他低头看了一眼页面的内容，顿了好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放回离开。
然而那几行字在他离开房间后依旧牢牢印在脑海里：
“或许，一般的路人会认为我的玫瑰——那一朵属于我的玫瑰花和你们是一样的。但她这一朵却比你们千万朵还要重要：因为我曾经亲自为她浇水；把她放置在玻璃罩下；把她置于屏风后面保护它；为她铲除一些毛毛虫；我倾听她的抱怨、自吹自擂甚至信口开河，哪怕她默默无语——只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花。”
但事实是他从未呵护过她，也永远无法拥有她。
拉莫斯和卡卡提起了他自己上午同罗婕的偶遇，话语里依然是没有掩藏的艳羡。
“我知道她一直很优秀，”卡卡在心里默默回答，“她不该为我停下脚步。”
他知道，追随她的人不会少，被那道纤细灵魂吸引的人也不会少，她又何尝不是某些人午夜梦回时念念不忘的玫瑰？然而报社记者们只看得见她和自己之间靠的很近实则始终平行的关系。
拇指落在那枚小小的点赞图标上，在快要接触到屏幕的那一瞬间惊醒，如惊弓之鸟立即抽离，犹疑良久最终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般放下。
——不能这么做。
“很惊讶05年产的无人机到现在依然有如此清晰的画质……”
卡卡盯着这行文字发呆，一些莫名的情绪在这个时候放肆伸出触角开始张牙舞爪。
“我究竟该如何在主面前忏悔自己对她的情感？”
他不止一次虔诚地想过这个问题，可惜最后收获的仍是满心煎熬。
负罪感像影子一直跟在他身边。
对妻子，对她，也对自己。
还是离开了马德里。
再度穿上那件熟悉的红黑条纹衫，再度踏上圣西罗球场的草皮的那个刹那，卡卡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对外界信息做出反馈的能力，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他，他的心跳仍会为每一次对自己的欢呼而加剧，他的血液仍会为每一次奔腾时疾风掀起的战栗而沸腾。
他只是被马德里的星光吸引太久而没能回忆起这些生动的、令人着迷的感觉。
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变的……他不经意转头掠过看台。想笑却蓦地发觉嗓子发哽鼻尖泛酸。
来自于她的有迹可循。
来自于她的别有用心。
“我早该明白的。”
卡洛琳依然选择离开自己。在卡卡沉默的尾声中，这段婚姻在某些人的期待中平滑地驶向了终结。
了解到很多事情的卢卡在母亲离开后显得很理智，拉着妹妹贝拉的手问他：“Papa，所以你会和Rose阿姨在一起吗？”
他愣在原地想了很久。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说不清。
搬到奥兰多后似乎以往的很多声音都远离了他，像逐渐淡去的汽笛鸣声，徒留耳膜上那点若有若无的残响。那些闪耀的、伤痛的过往化为覆在内心的柔软力量，真正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在这片美洲土地，见到她的机会多了起来。偶尔是去看同一场比赛，偶尔是出席同一场活动。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率先向前迈出那一步。
以为自己不会再胆怯，以为自己不会害怕直视那双远山薄雾般的眼睛，以为自己不会再度隐藏真正想法从而抓住咫尺的手。
卡卡捏紧手里的书页。
“她以绝美之姿行来，犹如夜晚，晴空无云，繁星灿烂；那最绝妙的光明与黑暗，均汇聚于她的丰姿与眼底，交织成如许温柔光辉，是浓艳的白昼所无缘看见。”
他仍感叹于命运的奇妙。明明给予了自己曾经美好的一切，又以另一种逐渐失去的方式消抹掉它；明明经过了很多、付出了很多才来到如今的局面，可再也提不起勇气往前哪怕一小步。
——直到对方释怀。
她来找自己要求合影时他就应该有这个预感的。又或许是因为他一直沉溺在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里，做着勇敢者的畅想，导致麻木了自我对真实的接收。
在这一刻，那双眼睛坚韧、温柔、有力量，比他以往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更加震撼人心，更加触及心灵深处。
“她一直比我勇敢。”卡卡这才发觉。
除了向此刻不愿看到的局面妥协，他已别无选择。就像她写的，时间扑面而来，他们终将释怀。
即便这并非他所想。
即便这违背他所愿。
“——主啊，为什么我会为这个结果感到如此心痛？”仿佛拿刀在心脏上重重划了一个口子，鲜血喷涌而出，连带那份钻石般闪耀坚硬的情感，一同被强制逸散到别处，最后任由其湮灭。
叫他如何才能舍弃？如何才能释怀？
在他蕴了泪光的视野里，拜伦的诗行漂浮在空中：
时隔多年，
假若他日相逢，
我该以何贺你？
以沉默，
以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