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

    本约定好的补习,又因闻洋而耽误了进程。

    不断在教室和办公室去去回回了好几趟,见老华还在因闻洋的缺席又故意对逮住他的老任撒谎,被揭穿后连累于她被扣绩效这一系列的事大发雷霆,并完全看不到怒火慢慢褪去的迹象,故此在最后一次趴到办公室的门口窥听了几句回来后,檀郦终是将目光聚集到了陆兴宁的身上。

    因每次苦肉计屡试不爽,在跨过教室门槛的那刻,檀郦信心满满。

    不过,这回却让她栽了跟头,终是让她体验到了一回被陆兴宁严厉拒绝,瞬间跌落谷底的感觉。

    没给檀郦蓄力太久,看都没看一眼,待她硬挤出些许泪花湿润眼眶,抬手拽住陆兴宁的衣服的一角后,陆兴宁就立马表明了她的态度:“我不去!”

    可如此果决,也没将檀郦完全击溃。

    呆滞了几秒后,檀郦便恢复好了状态,随即就又伸手拽住山谷的石墙,妄想再用二三句话劝动陆兴宁陪她去赴学习的约。

    檀郦轻唤道:“宁宁……”

    随即又道:“你是不是碰到难题了?要不要跟我去……”

    大意昭然若揭,不用说完,陆兴宁也能猜出来。

    故此,没给檀郦说完话的机会,陆兴宁又趁快插话,再次表明了自己坚决的态度,“我不会去的,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今天我们把学习地点定在你最喜欢的汉堡店……”檀郦仍打算纠缠。

    见状,陆兴宁立马放下了笔,旋即马上起身,继而垂眸瞪着檀郦,直到她腾出空间让陆兴宁彻底离开座位。

    她不是想用最低劣的手段用消失来阻断来自檀郦的一切声音,她现在是想通过牺牲自己去救身陷于水火之中的闻洋,好让学习的计划回归正轨。

    其实,这挺难的,听到了通过门缝传出来的来自老华的骂声后,陆兴宁便害怕极了。

    不过,到最后经自己的一番鼓舞以及在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放平自己的心态后,陆兴宁还是勇闯了虎穴。

    轻轻叩了叩门,她就推开了门,紧接着就朝坐在左旁第二个位置的老华看去。

    “老师……”陆兴宁小声唤了唤,打断了正在对闻洋单面输出的老华。

    没等多久,感受到陆兴宁炽热的目光后,老华就立即朝着人看了过去。

    当然也没忘问道:“干什么?找我什么事?”

    听言,陆兴宁便上前了几步。

    待走至闻洋近旁时,她才开口说了她临时在脑中乍现,有百分之六十能够成功糊弄到老华的好主意。

    陆兴宁弱弱道:“老师,你还能留到几时?”

    “你要干嘛?”老华挑眉道。

    “我遇到了难题,可以麻烦您教我一下吗?”

    “哪里没懂?”

    陆兴宁陷入了沉默的漩涡。

    她可完全没料想到这一步。

    不过,她也挺幸运的,随意的移开一眼,竟让她在无意中瞧见了那摆在老华课桌上正摊开放着的书本,以及那赫然印在纸张最上端正中位的大大的向量二字。

    “向量!”陆兴宁大声答道。

    老华没有马上回答,抬眸看了看陆兴宁,又看了看不敢吭声的闻洋,最后用指头敲了敲几次桌面后,她才做了回应。

    “哪里不懂?题目呢?”

    “在教室,我去拿。”

    说完,陆兴宁便立即快速冲回了教室。

    然后就横冲直撞跑到了座位的入口处,倾身掠过她摆在桌面上前几天买的那本高二数学专项练习题,快速地翻开几页找到向量训练下的带着五颗星的题目后,她就马上抱着东西冲回了办公室,替换出了挨训了将近三十分钟的闻洋。

    既然要救他,就要做好被他牵连到怒火的准备。

    不过,这本来也可避免的,只要不选那五星难题,她就能幸免于难了。

    但可惜世上可无后悔药,故此陆兴宁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挨骂式的严厉的教学方式。

    陆兴宁真是苦不堪言,身心俱疲。

    但好在时间不断地流淌,老华终归要回家歇息的。

    因一通家里人催促回家的电话后,陆兴宁终于脱离了险境。

    不过,她可不敢当着老华的面就开怀大笑。

    所以,在垂着头告别老华,退出办公室后,她才敢放任嘴角向上扬起一点,才敢趁机长吁一口气。

    陆兴宁回到了教室。

    随之就彻底地累瘫到了课桌上。

    陆兴宁又重重地喘了几口大气。

    “你跟檀郦是不是吵架了?”

    听言,陆兴宁便立马转动着眸子朝着声音跑来的方向看了看突然从其他地方赶来做到她正前方的声音的主人白云。

    “为什么要这么说?”陆兴宁问道。

    “她刚刚跟你说话,你怎么都不搭理她?”

    陆兴宁皱了皱眉,随之便努力回想着刚才回到教室的场面。

    她是听到了檀郦依稀说了什么,好像是宁宁,好像街上开了个拉面店,我们要不要……

    “你最近还对她特别冷淡。”

    陆兴宁瞪圆了眼睛,接着便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的白云问道:“你说我吗?对她冷淡?会吗?”

    一说完,等不及白云送来答案,陆兴宁便很努力地再次回忆着这几天与檀郦的种种。

    “你这几天总是落下檀郦一个人去别桌吃饭。”

    不知落下檀郦一人,她是主动撤出小分队,给温陆良让座。

    “你是不是有次体育课无缘无故地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那是因为檀郦要拉她去跟温陆良当面跟他商量学习地点,趁机好好炫耀一下……

    “你们真没吵架?”

    陆兴宁用力地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最近冷冰冰地对她,不主动跟她说话,也不认真附和她的话……难道是老华又跟你说了留……”

    “是你好感他,他好感她,你嫉妒她,才这样对她?”

    怎么可能!

    他可不会像温陆良那样搞区别对待,要非要说这属于冷淡,那她对待闻洋也是一视同仁的——当闻洋转头,她低头。当闻洋靠近,她跑开……

    “你是不是昨天又通宵追你那狗血剧了?”白云推醒了跟她过来就一直在张合着眼皮,没成功抵过倦意侵扰的白珍。

    白珍揉了揉惺忪的睡醒,嘴上也不忘咕哝着:“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刚才说梦话了。”

    “我说了什么?”白珍惊恐道,“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突然插嘴说,是你好感他,他好感她,你嫉妒她,才这样对她。我还以为你对宁宁说呢,可吓死我了,要是被谁听到告老师,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言,白珍便赶忙向陆兴宁看了过去。

    不过,她并不是打算道歉,也不打算关切几句,而是顶着一头的雾水,向陆兴宁询问起了原因:“我对你说这些话干嘛?”

    “你睡糊涂了?这话不是你自己要说的吗?你问宁宁干嘛?她怎么会知道理由。”

    虽说是为自己说话,但陆兴宁还是跟白云持了不同的意见。

    结合回忆细想一下,就能发现这当中的巧合之处。

    不知为何,陆兴宁深信这场乌龙大概是为了特意传讯给她而故意制造给她看的,目的是为了借白珍之口告诫她不要为了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因不甘心被朋友们捷足先登而冷落掉自己的那些好朋友吧。

    想到此,陆兴宁便释然了很多。

    一释然,她便觉得有些惭愧。

    越觉得惭愧,她就越发想要补偿。

    故此,在支起身子之后,她就立刻看向了斗嘴的两人,随即问道:“要跟朋友道歉的话,你们一般会送他们什么礼物?”

    “送啥礼物啊,多此一举。都是朋友,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仍然是好朋友。”白珍率先答道。

    虽说是同卵双胞胎,虽说一同生活了多年,但白珍和白云的意见还是无法在第一时间就达成一致。

    就送歉礼这个问题,她们又产生了分歧。

    “肯定要送吧。”白云有理有据地质疑道:“每次都只是口头上说说,肯定会越来越觉得道歉的人敷衍,我觉得还是要送个小小的礼物表示一番的。”

    “那间礼品店终于开业了,据说种类齐全,包装精美,价格优廉,还能预约定制礼物,据说这两天还有新店开业六五折的折扣,你们要不要去?”

    为成功说服两人,白云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啊。

    虽说距离远些,甚至要超抵达距离家最近的公交站点好几站,但对于与闻洋一样,对新事物始终保持高度热情的白珍来说,这都不算事。

    所以,在一听完白云的那一长篇的诱惑后,白珍便忙急着表达了她的想法:“要去,要去!”

    解决了白珍,那便只剩下了话题的发起者了。

    嫌弃地看了一眼白珍那副不知情的样子,白云便立马收回目光,向陆兴宁看了过去。

    随后便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宁宁要去吗?在你家反方向。可能会赶不上你回来的末班车……”

    “我去!回不来的话我可以喊我爸来接我或者打车回去。”

    虽说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抵达了通往礼品店的公交站点,但不想阻碍还是虽迟但到。

    天无情地洒下了一场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大雨,浸湿了大地,也淋湿了几个倒霉蛋。

    没想因迟迟盼不来公交车,而急不可耐地跑到空地上翘首盼望远方的白珍竟然成了可怜的落汤鸡之一。

    虽说极度想去,但陆兴宁也没坏到让眼前这个小可怜冒着感冒的风险,被他人掩嘴嘲笑的命运陪着她去那不会在明日就消失不见的礼品店。

    不过,白珍好像丝毫不介意她那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远远瞅见缓缓驶来的公交车后,她还是兴奋地对公交车招了招手,接着还不忘跟已经完全没了要去的想法的两人提醒道:“来了,车来了~”

    “去完礼品店,要不去游戏厅再玩玩?”

    “我突然想起来我妈今早跟我说,我哥……邻居家的哥哥要带女朋友回家……他让我们全家上他那聚聚……”

    简直漏洞百出,但好在快速赶来的公交车没能给出太多白珍质疑的机会。

    而陆兴宁也争气,她也没给白珍停下思考的时间。

    支支吾吾地编完了离谱的理由后,她就又马上接上说道:“我今天可能不能跟你们去了,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们明天再去?”

    “你们的车来了。”陆兴宁又提醒道。

    见状,率先反应过来的白云便也立马跟着附和了一声:“行,那我们明天再约吧。拜拜,宁宁~”

    随后就赶忙将还在皱眉发愣的白珍推上了车。

    既然两个带路人已经远去,不识路的陆兴宁自然也没久留的必要了。

    于是,在目送着载着两人的公交车渐渐远去后,陆兴宁随之便伸手摸摸了自己的大书包的侧边袋。

    准备取出雨伞,再撑伞回家。

    但不想,因雨伞的不见的缘故,又因将电话手表落在家中,陆兴宁只能重改计划,傻傻地站在公交亭下,苦等着大雨转小雨,期盼着小雨转天晴。

    希冀未能如愿,但幸运女神还是给她送来了一个好人。

    一下公交车,在打开伞并抓到时不时朝他抛来目光,眼中尽是羡慕的陆兴宁后,好人便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认真地端详了她一番后,好人便很大方地给她递去了伞。

    陆兴宁迟疑了几秒。

    在见到穿着宽松西服,还未来得及重整凌乱领带的男人又撑开了另一把与他形象极度不匹配的印着可爱小猫咪的雨伞后,陆兴宁这才收下了那把花伞。

    “谢谢……”

    “369……”

    三百六十九元?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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