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的课程也会有结束的一天,说三天时间就是三天时间,当雷神站在她们面前说:“首先先恭喜大家完成了礼仪速成班,不错啊,一会儿你们到接待室去,那儿已经把慰问品为诸位准备好了。”话虽然这么说着,但完全听不出雷神有什么恭喜的语气,表情也是淡然极了,还没对李晓芸的神情热切呢。所有人的心里可能都在想:“黄鼠狼也有给鸡拜年的时候呢。”

    接待室里算是应有尽有了,看上去倒还正像是大发慈悲来之不易的奖励。梁早看着小蜜蜂笑着传达了雷神的话,姐妹们都很高兴,但她没有忽略小蜜蜂出门时瞬间收起的笑容,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她观察期整个接待室来,从基本家具到细节,梁早像是只在熟悉环境的小狗一样四处嗅嗅。

    果不其然,只等梁早前前后后观察了一圈,哨声就响起了,她们早该习惯在训练时教官们的“不守信用”。这一次的接待室之行果然就是一个“陷阱”,在姐妹们缝缝补补地说完自己所观察到的东西后,梁早见没有人再接话,便开始阐述起她们没有观察到的细节,其中着重说了那一缸瘦弱的金鱼:“鱼缸里一共有六条金鱼,四条黄色,两条黑色。”她顿了顿,眼神瞟向看不出神色的雷神,接着说:“其中一条比较瘦小的黑色金鱼很厉害,它会仰泳。”现场大部分人应该都听懂了梁早的言外之意,其中就包括小蜜蜂,在梁早的余光中可以瞥见他正在努力扼制住自己不受控制想要上扬的嘴角。

    为了加强大家的观察意识和警戒性,没有高跟鞋作伴的这两天风队的大家都在练习搜索前进以及排雷训练。而开着车从草丛里蹿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有两天没见的哈雷,与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一条威风凛凛的军犬以及它的训导员。“女士们,恭喜你们完成了排雷训练,我想问你们,在敌后活动,最害怕的是什么?”哈雷背着手问站在面前的一列女兵。地雷、坦克、绑架撕票,这些答案都让哈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走向帅气的军犬说:“AK,答案就在她们面前,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太小看你了。”AK也配合得叫了几声,像是在不满女兵们的目光短浅。

    大家似乎在疑惑为什么答案是军犬,而梁早却目不转睛地看向在车上的AK,心想:“它叫AK啊,好帅气的名字,好酷,好想摸摸看。”而总会把注意力不自觉多放一点在梁早身上的哈雷自然注意到了梁早的走神,他用力地咳嗽了一下,总算是把她的眼神从AK身上抢了回来,他看着梁早有些心虚又有些讨好的笑容,努力保持着在训练时的严肃,继续讲解着军犬的危险性。

    “一定要小心狗!”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句话时,哈雷的眼神钉在了梁早身上,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骷髅营中她说出的那句“我只是一条狗”,也的确,梁早和犬有一定的相似性,尤其是在搜索的能力上。“如果在敌后作战,我想问你们,怎样摆脱军犬的追踪?”这个问题抛出来,大家也各有各的想法,但是哈雷都说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于是梁早心里就有了答案,她也没藏着:“报告!”哈雷看向梁早,脸上带着笑意,等待她的下半句话,果然符合他的期待。梁早目光坚定,语气干脆:“最有效的办法是,杀了它!”此言一出,引起哗然,只有哈雷的脸上扬起了笑容,眼睛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自豪。

    杀人,对于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女孩儿来说都是陌生且敬而远之的话题。“不敢杀生的人举一下手。”哈雷的语气里带着无奈,整个风队,除了何璐和梁早,全部都举起了手。见状,哈雷都嘲讽地笑了出来,丢下一串大意是看不起她们的话失望地转身离去,只剩下原地发愣的女兵们。

    见气氛有些凝重,梁早率先开口:“我觉得吧,哈雷说的挺对的。”她看着姐妹们的眼神立刻举手摇了摇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客观地说,我们当兵扛枪不就是要杀人的吗?血与火的洗礼,不能只是我们的血吧。杀一个敌人等于救一个战友,我们的杀人就是等于救人啊,没什么好下不了手的吧。”

    梁早想得很通透,就像她之前跟哈雷说的那样,她是要当英雄的,像她爸爸妈妈那样的英雄。不论这身军装上染上的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只要祖国需要,只要人民需要,她会勇敢而坚定地扛起武器奋勇杀敌。

    这场话题有些沉重的讨论最后被雷神打断,换上常服后,坐上驶出军营的大巴车,最后停在了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内很安静,除了馆里的介绍人员,几乎没有人说话。可这沉默又震耳欲聋,同胞的哀嚎与嘶吼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从人们的胸膛中央穿过,没有人能平静地走出这里。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滚烫的热泪坠入尘埃中,留在那里,那是人们发自内心的哀悼。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军队,誓死保卫祖国!”在千千万万的遇难者同胞的英灵前她们铿锵有力地重温了入伍誓词,心中的那团火又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责任和使命,那就是穿着军装需要担负起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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