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颊孔雀顿时感觉脑袋眩晕无比,失去奇力的它,也渐渐感到浑身乏力,它努力撑开眼皮,百兽图的图案令它内心生出一丝明悟。

    原来是它。

    它初登舞台之时,曾感觉台上有道目光锁定了它。它观察了百兽图,找不出破绽,望向扶栏,更加眼花缭乱,万千道目光投射过来,如何分辨?内心想法只好作罢。

    如果它可以坚决一点,相信自己的直觉,放弃表演,未必会落入陷阱。

    舞台上紫色纹络更加深邃,显得玄奥无比,吸收了众兽体内的奇力,它显得更加神秘,竟然生出一条条紫色雷电,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百兽图重新亮起,此时变幻出一个大家无比熟悉的图案。

    青色的牛头花纹出现。

    巨大的虚影破台而出,形成一片光幕,笼罩了整个舞台,升上了空中。

    一条青色的细链出现在银颊孔雀黑乎乎的鱼鳞般的羽毛上,缠绕住它的脖子,紫色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青色铁链相继缠绕在奇兽们的足上,还在拼死抵抗的奇兽随着铁链的出现,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不得不败下阵来。

    阵阵悲鸣响彻舞台。

    它们想不明白身份是如何暴露的,一步一步地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

    舞台上紫色雷电肆虐,重重雷鸣下凝聚出一个个雷电牢笼,“滋啦滋啦”的声音里,电光交织,把众兽牢牢锁住。

    众官兵合力之下,汇聚奇力,百兽图中牛头花纹逐渐凝实大放光华。

    一息间,舞台上身影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块毫无生气的琉璃砖。

    “庄主有令,关闭城门,缉拿逃犯,兽会结束。”伴随着一支携带烈焰的穿云箭窜上半空,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人们方如梦初醒般讨论起来,那青色的牛头不正是庄主的坐骑吗?

    那位转世成功的庄主大人在百姓心目中不仅道行高深,而且勤政于民,深受百姓拥护和爱戴。

    为什么呢?

    一来,他是庄上近千年来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祖籍就在出雄庄。

    二来,在他接任庄主职位期间,赈灾放粮,鼓励生产,打开了琉璃砖的销路,百姓安居乐业,民众暴乱的事情少有发生,在整个凡都一百八十个庄域中,子民幸福指数排名前十。

    按国土地域大小,凡都属于一个小国都,不过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地方太小,不能称之为“国”,只能称之为“都”,都号为“凡”。

    而地域由大到小划分,凡都统属六个郡域,六个郡域下分三十六个屋域,三十六个屋域再细化为一百八十个庄域。

    而川辽他们所处位置正是红澜郡茗录屋出雄庄。

    一个长治久安的庄域,无形中也显露出了庄主的能力。

    本次兽会正是一次官民合作的成功案例,龙凤阁负责联络拉拢奇兽,提供相应的场所,官兵以治安为由布置陷阱,将逃犯银颊孔雀一众奇兽一网打尽。抓捕的时机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正是银颊孔雀召唤百兽后,奇力衰退之时。众兽齐现舞台,雷电牢笼适时出现,将一众党羽围困收押。不必调运粮草,派兵围剿,只须适当地因势布局,引君入瓮,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逮捕逃犯,既不劳民伤财,又让民众享受了兽会的乐趣,一举两得。

    此时,来宾们猜到了庄主的用意,方如梦初醒,这样的庄主谁不爱戴呢?

    银颊孔雀一众奇兽的身份被楼下官兵张贴出来,群众们把一楼围得水泄不通。

    逃犯,意味着他们背负着命案,杀人夺宝、劫杀官府人员、残害忠良等无恶不作的行径,让百姓恐惧,制造社会不安的乱象。他们伪造不同的身份,流窜于偏僻的庄域,行踪不定。

    银颊孔雀众兽按官府所示官文,仅所记载在册的案件就已经张满了两堵墙,民众愤而气之,唾骂满天。

    沛匡众人见兽会发生如此变故,也无意让孩童久留于此,外面灯火涌动,人影绰绰,官兵们在四处搜捕残余党羽,为免多生事端,匆匆打道回府。

    员家两兄弟本意就此别过,但禁不住两个小孩的挽留,同意在他们府上落脚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关同凌司响亮的哭声翻过墙院,钻进了川辽的耳中,把半晕半睡的川辽弄醒了。

    关府内。

    杜夫人简直气炸了,手里拿着不知名的奇兽尾巴,关同凌司跪在地板上,腿上伤痕累累,皮肤上渗出点点血斑。

    “说,还是不说!”杜夫人寒声道。

    关同凌司涕泪满面,委屈地喊道:“真的是朋友给的!”

    “朋友?认识还没一天就说是朋友,还送你银贝,你当我好糊弄是不是?”杜夫人扬起手中的兽尾,兽尾在阳光下闪耀着明亮的光泽。() ()

    在关同凌司眼中,显得巨大无比。

    他瞳孔一缩,汲着鼻涕颤抖地说:“我没有撒谎!”

    一段风声突兀响起,尾巴一闪而过。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关同凌司捂着伤口蜷缩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吼叫:“川辽!川辽救我!救命啊!”

    小小的身躯在地上不停地磨蹭。

    川府。

    沈雪阳听着侍女的禀告,眉头微皱。

    小川辽似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吓得跟打鼓似的,有一头小鹿砰砰乱撞,靴子还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沈雪阳示意他过来身边。

    “娘,早啊。”小川辽扬起脸。

    沈雪阳看着眉清目秀的孩儿,心里一股暖意流淌。

    小家伙似乎长高了呀!跑得比之前更加快了。

    阳光打在他乌黑的头发上,清风拂过,亮出了几根金灿灿的毛发,川辽仰着头,肉嘟嘟的脸蛋白里透红,笔直的眉毛下护着一双汪汪的大眼睛,塌塌的小鼻子,圆嘟嘟的小嘴咧笑开来,露出一排微黄的小牙齿,他抬高手臂,想要娘亲抱抱。

    沈雪阳一把把他抱住,柔声地说:“听说你昨天和凌司赢了几枚银贝?”

    小川辽在娘亲臂弯上东张西望,指着对门关府,说:“是呀,娘亲,我们快去,我听到凌司喊我了。”

    沈雪阳蹙眉:“你们没有当小偷吧?”

    小川辽摆摆手:“是玩游戏赢的,那个人叫古力久久,他还带着仆人出门,很威风的呢!”

    母子俩漫步而入,此刻关同凌司如见救星,挣扎着在地上起来,一瘸一瘸地走过来。

    杜夫人看见他们进来了,脸色稍缓,扔掉那条又细又长的尾巴,叉起腰说:“雪阳,你们来得正好,这小子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银贝,整整四枚!”

    关同凌司摇着川辽胳膊,有气无力地说:“快说啊,川辽,我快被我娘打死了。”

    小川辽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在四楼玩游戏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解释后,杜夫人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恐龙蛋呢?”杜夫人问。

    “姨姨,我拿过来。”小川辽道。

    院子里,一枚粉红色的兽蛋显得很特别,红色的点状莹华不时从蛋壳表面散发,一层粉红色的薄膜包裹着,形成一层保护层。

    “这枚蛋不常见。”杜夫人指出特别之处。

    关同东来和另外几人在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朗朗笑声响起,脸庞淌着汗水,显然是晨起切磋了一番。

    正是沛匡、川厚天还有员家兄弟。

    “哟,哪来的恐龙蛋。”员铁抬手一指。

    关同凌司屁颠颠地跑去老爹身边,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恐龙蛋,分很多种。”员穿说道。

    有的是灰色,有的是白色,有的遍布花纹,有的半黑半白,根据颜色来辨别种类。

    粉色恐龙蛋属于变异的品种,在恐龙一族属于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没有强壮的躯体,没有锋利的牙齿,只有粗长的颈部和庞大的双翼,像天上的白鹤一般,能够飞行,简称翼龙。

    这类恐龙兽蛋在兽宝店往往要一枚金贝,贵得令人乍舌。

    按实力来估量,它们实力并不强大,只是数量稀少,加上无良商家利用这一点炒作,才有了如此夸张的价格。

    “那这枚蛋怎么不会飞呀?”川辽悄悄地拉了拉娘亲的裙角,小声地问。

    一旁的关同凌司挤了挤眼睛,道:“急什么,等它破壳就行了。”

    员铁继续补充:“每天用奇力孵化两个时辰,半年后你们就能看见小翼龙了,不过,”他顿了顿,刮了刮两个小家伙的鼻子,叮嘱道:“不能提前弄烂蛋壳,弄烂了它会死掉的。”

    两个小家伙缩了缩脖子,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眨了眨大眼睛,心想:为啥员铁叔叔会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小家伙对生活有了期待。

    面对一枚兽蛋,他们内心是感奋的,有空的时候,就会拿出兽蛋。白天,艳阳高照,他们小心地放在小石凳中间的小坑,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兽蛋看得出神,有时候会用手作叶子状帮它挡住阳光,有时候趁着下雨天,偷偷地把兽蛋捂在怀里,相约在池塘边见面,把兽蛋扔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浪花;晚上,他们会把兽蛋放在掉下来的鸟窝里,给它找到了舒适的家,轻声地呼唤着小翼龙,把兽蛋举起来,借着月光,观察蛋壳里面的动静,然后给小翼龙讲讲小故事,讲庄上的趣事,有时候也会因为帮小翼龙起名字而冷战几天,互相见面连招呼都不打,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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