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叔,我能和川辽一起去吗?我也想去."关同凌司很认真地说.

    川厚天笑了笑,问道:"为什么你也想去呢?"

    关同凌司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我没去过老家,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沈雪阳怕这孩子想起伤心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没问题!我和你娘说一声."

    "真的吗?"关同凌司一听,耶出声来.

    刚才他低头只是鼻孔有些痒,可没有要哭鼻子的意思.

    大人想的太复杂了!

    笑声也感染了川辽,老太爷在一旁哄了很久,见他哭声渐止,似乎有戏.

    "我听你爹说,你最喜欢兽蛋了,我给你买,怎么样?"老太爷蹲在地上,绘声绘色地描述,手舞足蹈,面部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果然,川辽心中一动,止住了哭声,但还有点小倔强,不想说话,肉嘟嘟的小手时而握拳时而松开,东张西望,小身子扭来扭去,在听着凌司对着他耳朵小声说的悄悄话.

    老太爷为了哄孙子回家,可顾不上什么颜面,作势要让川辽"骑马",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整的川辽有点不好意思了,摇头拒绝,只是松了口,说凌司去他就去.

    关同凌司十分高兴,连着翻了几个跟斗,有雪阳姨姨帮忙说话,说服母亲大人不是问题!

    川庭五抱起自己的孙子亲了又亲,弄的川辽感觉像对着个大老虎似的,自己和小绵羊差不多.

    老太爷心里美滋滋,他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川厚天两夫妇也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庄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弄的人心惶惶,换个环境或许对川辽有好处.

    起码昆分屋域是老太爷说了算,守卫的力量也比这边要好,他们也不想川辽因为这次妖树的事情受到影响,留下童年阴影.

    另一方面来说,川辽也很少回老家,老人家想念孙儿,埋怨几句也正常,沈雪阳很久没见爹娘了,也想回去看看,照顾一下他们.

    两个小家伙吵吵闹闹,确定了要回去,自然少不了准备,兴高采烈地准备了一番,一股脑地塞进小书箱.

    "司儿,去那边要听话,对待老爷爷老奶奶要有礼貌,要像孝敬自己爷爷奶奶一样,知道吗?"

    杜夫人脾气好了不少,帮忙收拾行李,耐心地教导凌司.

    凌司坐在床沿上,端着黑乎乎的药,舀了口药汤递到老爹的口中.

    关同东来已经醒了过来,能坐起来,腿脚还有些无力,需要拐杖才能下床走动,整体恢复良好。

    多亏了鬼医的良药和庄主送来的蛇胆汁,关同东来感觉身体无大碍,他看着儿子这么用心地帮他喂药,心中一暖,简单地嘱咐了几句,摸了摸孩子的小手。

    凌司很听话,认真聆听父亲的教诲,不住点头。

    “行了,你去玩吧,我和你娘亲说几句。”

    凌司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没办法,他生性好动,坐不住。

    “这孩子···”杜夫人摇了摇头,露出一角微笑,回到床沿上,把头靠在丈夫滚烫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两人经此事后,倒是少了许多争吵,恩爱了不少。

    夜晚,两个小家伙在各自的小屋里,翻来覆去,一会拍拍蚊子,一会坐起来想事情,偶尔傻笑几声,兴奋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公鸡打鸣的时候,川辽就醒了过来,一骨碌爬起来,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蹑手蹑脚地洗漱了一番.

    等了一会,看见侍女起床了,爷爷还没睡醒,川辽干脆拿出浪刀,在院子里耍了一番。

    浪刀,以雀为影,以浪为形.

    鸟雀的图纹,浪花的形影把刀的轮廓勾勒了出来,刀脊上是鸟雀图纹,近刀刃处浪花翻腾。

    这件奇器刀叶狭长,刀脊浑厚.刀脊上的纹路很奇怪,有些纹路过于细小曲折,看得不甚仔细.凹凸的花纹随着光线的强弱还可以随意切换颜色.

    刀柄由黑色灵芝木所铸造,刀叶呈黄色.刀刃锋利无比,其上反射出一道道明亮光束.

    现在应该是卯时,天上还有汗毛细雨,整片天空还被黑布封锁,连月亮的光芒也透不出几分.

    川辽深吸口气,调整呼吸,提起精神,他已经很久没练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挥动.

    长刀出鞘,川辽握住刀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刀柄是木质的,比刀鞘要暖和许多.

    最简单的劈砍,动作没有之前那么流畅,整个手腕有种笨重的感觉.

    还是大伯说得对,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父知道.() ()

    川辽在调整发力,努力适应这种动作,长时间不练,整个上半身,肩膀好像压着石头,胸膛像是积聚着一股闷气,沉郁不散.

    他在尝试,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找回那种平衡的感觉.

    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淌了下来,滴在湿漉漉的院子里.浪刀很重,也很长,在不能动用奇力的情况下,想多练一会都不容易.

    很快,川辽就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是握不住了.

    长刀脱手,镗锵锵地掉在地上,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

    侍女听到动静,吃了一惊,快步走来,关心小少爷有没有受伤.

    川辽摇头表示不碍事,拿过锦帕擦了擦汗,坐在凳子上歇息.

    大伯说过,腰胯腿之间就像一条绳子,相互连结,力量从下到上再通过手臂手腕甚至小到指节发出,缺一不可.

    "力量就好像一块布条,放松时柔软,随便戳一下就有个破洞。当它凝聚在一起时,就像一根拧紧的绳子,结实、牢固、团结,坚不可摧。"

    川辽脑海中出现了川红栗曾经说过的话,他在思索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步伐做对了,手上的动作有点慢,力气还是比较小···”

    川辽掰着小指头,自己在反省有哪些问题,拍了拍手,拾起地上的浪刀,继续苦练基本动作。

    还是边练边想吧!

    这次练的时间比刚才长一点,呼吸逐渐能调整过来,心绪也没有那么毛躁了。

    他慢慢加快了挥刀的速度,试图通过这种快节奏找回熟悉的感觉。

    结果,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张大嘴巴不断哈气。

    “真累,或许要慢一点,都快没力气了。”川辽自语。

    大伯说每天劈砍一千次,现在才砍了两百多个,离目标还远着呢!

    川辽径直来到厨房,找了杯水喝,看着杯中的自己,忽然想到了很关键一点。

    上身和下肢配合不好!这个问题大伯曾经批评过他,开玩笑说他屁股老是拖后腿,实际上是转胯动作太慢,力量传导不太流畅。

    多亏大伯不止一次强调过这个问题,靠川辽自己想,猴年马月也想不出来。

    "应该是这样,再试试看."

    川辽捡起浪刀,将动作放慢,注意自身发力,慢慢感受大伯所说的流畅感.

    一次、两次、二十次、五十次······

    川辽手都麻了,汗水从毛孔冒出流向刀柄,感觉粘粘的,要握不住了。

    他还想坚持一下,这次似乎发力比刚才要好,多练了十五个。

    “停下来。”

    大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顺便拿过他手上的浪刀。

    “大伯,早!”川辽看见大伯来了很开心,小脸红彤彤的。

    川红栗摸了摸他的大脑袋,用袖子帮他擦掉汗水,指出了不足之处:“刚才的练习我看了,动作还是很僵硬,不懂得放松。”

    放松?好像之前也说过,但是川辽忘记了。

    “应该怎么做?”川辽认真的请教,挺起了胸膛,跃跃欲试,想要从大伯手中拿过浪刀。

    川红栗道:“别急着练,先理解我说的话。”

    “嗯,好,快开始吧!”川辽洗耳恭听

    川红栗知道他性子急,举了个例子。他拿起一块石头,放在川辽手上,问他什么感觉。

    “有点沉。”川辽如实回答。

    “那长时间拿着这块石头,怎样做才不会累呢?”

    “很简单啊。”川辽掂量掂量轻重,把石头抛起来,右手换左手,来回重复,玩半天都行.

    “嗯,不错,将石头抛起来,如果一直捏着石头能不能抛起来?”川红栗问。

    川辽摇头,看着大伯,让他继续说下去.

    "石头抛起来的时候手会轻松很多?"

    "是呀,接住之后又觉得重了."川辽认真回答.

    "重是因为你用力了对不对?"川红栗开始演示,教导川辽如何在练习基本刀法时做到灵活自如,张弛有道.

    川辽听的很仔细,努力做好每一个步骤.

    "这里、还有肩膀不能锁死!不是手臂发力。"

    川辽咬着牙坚持,因为得知大伯等下要回衙门处理公务。

    川红栗耐心地教导:“力量由下到上,到了手臂就传递不上去了,这样挥刀的速度慢,力度也小。”

    他点出了关键,拍拍川辽的肩膀,示意放松点,然后握住川辽的手腕,道:“把手臂的力量送到这,知道吗?今天要学会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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