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扁看了堂哥一眼,不禁佩服他颠倒黑白的本事,心里偷偷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是曾经说过要平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肯定是站在自家人这边.

    孙扁内心很坚定,在一旁附和,说可以作证,堂哥所说绝无虚假.

    沈风天可不想方轮绅一句话就揭过偷尸体的事,马上出声:"尸体的事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换作是你,当面收走你的战利品,这不是故意挑衅吗?"

    这句话他是问方轮绅的,语气还算平和,不过说的斩钉截铁,没有让步的余地.

    沈稚闻可没他那么磨叽,直接来到孙家的战力品旁,手腕处镯子一闪,收走了全部战力品,就那么背着手站着,说了一句:"结果还没出来,孙家的战利品被我收了,我们反败为胜,认输吧孙英!"

    大伙都看了过来,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

    孙英像看傻子似的看他,道:"你在唱戏呢,多此一举."

    "快点拿出来!"孙扁义正词严的说道.

    方轮绅也劝道:"别激动稚闻,你何必耍脾气呢,大家都看着呢,别闹."

    沈仙只是在一旁静观,没发表任何意见,他知道四弟会有办法的.

    "诶,你有句话说对了."沈稚闻拍了拍手掌,似有赞赏之意,指着孙英道:"他就是把你当傻子,好糊弄,玩的你团团转呢,大傻子!"

    他直言不讳,就这样盯着方轮绅,想看他有什么表示.

    方轮绅欲言又止,强调道:"本裁判公平公正,绝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他是不是承认了收走尸体?你说说看."沈稚闻问道.

    方轮绅点头,这一点他听得很清楚.

    "既然承认有能者当仁不让,那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方式一模一样啊."沈稚闻又问.

    方轮绅道:"你这样不符合规矩."

    "对不符合规矩!"孙扁附和.

    孙英讥笑道:"你这样是脑子有问题."

    "规矩?什么规矩,刚才他没阻止是他没本事,怎么是没规矩呢?"沈稚闻反问道:"按他说的,我们之前没收走是没本事,现在收走是他的问题,关我什么事呢?是你任由他胡闹."

    孙英一点也不紧张,耸肩道:"现在狩猎已经结束了,你再搞这一出有什么用,自欺欺人吗?"

    方轮绅抬手打住了他,示意自己想一想.

    最后叹了口气,道:"是我考虑不周,孙英当面收走你们的战力品,的确不符合道义。这样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数量,你们孙家协商一下,陪回一些斑泽鹰给川家."

    他两边都不想得罪,让双方协商一下,互相让步.

    "让步,想都不要想."孙英很直接,不承认这种说法.

    孙扁骂道:"你听他忽悠呢,这小子的嘴漱过油,能说的很."

    方轮绅脸色冷了下来,道:“不想协商就听我的,别浪费我时间,老规矩!”

    所谓的老规矩是裁判有权决定战利品是否有效。

    这样一来的话,川家可能就反败为胜了,因为斑泽鹰不算进去,孙家没多少战利品,没有绝对的优势。

    “不行,他的可以无效,我姐的必须有效。”这次轮到沈稚闻提出反对。

    “给个理由,别一会一个样。”方力廷都不耐烦了。

    沈曼没想到弟弟会提起自己来,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会乱说什么。

    “理由只有一个,时间!”沈稚闻说到了关键。

    “时间?”方轮绅重复了一遍,想听他说下去。

    沈稚闻道:“中午!我姐已经在这个时间之前走了,证明她手里的斑泽鹰有效。”

    “而孙家的斑泽鹰无效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是中午过后才收集的尸体,于情于理都应该作废。”

    方轮绅望向一直没说话的孙果明,若有所思。

    沈风天诧异的看了四弟一眼,这小子行啊,倒没看出来观察的这么仔细。

    “你在放屁呢,我们早就到了。”孙扁忍不住了,在一旁叫骂。

    孙英恨不得一棍砸死这小子,道:"这个理由无效,没有什么一部分有效的先例,以前都是同一种类的奇兽作废,我们不服,这分明是向裁判要特权!"

    "拿以前说事?"沈风天讥讽道:"以前你还穿开裆裤呢,现在都学会偷东西了."

    川家的人哄堂大笑.

    "你以为你是裁判呀,裁判最大."

    沈淑淑也忍不住,她个子不高,但会动脑子。

    她直接骑上羊驼,居高临下的指着孙扁和孙英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连川辽都没想到她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你个大无赖,只会欺负小姑娘,连时间都不记得,下次能不能带脑子?”

    沈淑淑样子可爱的像个布娃娃,但骂人也是相当有经验,一个脏字也没有。

    “停!”

    再这样下去耳朵都要生茧了!方轮绅听得很难受,两家人打起嘴仗来,比放鞭炮还要密集,他宁愿这两伙人马打一架.

    “你们孙家的人都坏透了!”沈淑淑气鼓鼓的补了一句,心里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她拨了拨额前的卷发,擦了把汗。

    这天气也太热了吧!

    方轮绅整理了一下思绪,冷静了下来,道:“我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谁?"

    "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家人都没意见.

    方轮绅看向一直躺在牛背上的孙果明,就他没说过话.

    "我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方轮绅走到他面前,问道.

    孙英没想到裁判会这样做,立马给了眼神孙果明,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孙果明点了点头,道:"我们确实是在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进去的,具体记得不太清楚."

    "如果要保留沈曼的,那我们的也要保留."孙扁松了口气,趁机插嘴.

    方轮绅心中了然,做出了所有斑泽鹰尸体作废的决定,理由是孙家做法不道义,沈曼的斑泽鹰由于没人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所以不予保留.

    沈稚闻忿忿不平,这方轮绅就是个糊涂精,这样一来,川家的胜算也没多大.

    因为刚才收孙家的战利品时,他发现了孙英有不少蓝灵狮.

    "稚闻,把孙家的战利品通通放出来吧,除了斑泽鹰."方轮绅说道.

    沈稚闻不情不愿的把战利品甩了出来.() ()

    孙扁赶紧上前清点,质问道:"蓝灵狮的呢?怎么被你吞了,快交出来!"

    沈稚闻抱起胳膊,歪着脑袋没有理他.

    "稚闻,还有什么事吗?"方轮绅见他这样,估计还要继续发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毕竟刚才问的蓝灵狮的事情双方都避而不谈,当中肯定有大问题.

    方轮绅首先发问:"孙英,你刚才说蓝灵狮怎么了,再说一遍."

    孙扁走过来,在堂哥耳朵边低声说了句话.

    孙英听罢,不动声色的说:"沈稚闻与我们联手,结果私自将企牛喂了蓝灵狮,引发狮群暴动,我们被迫逃走,绝对没有故意引祸一说."

    其实蓝灵狮不算也没关系,孙扁刚刚和他说了,没了也能赢,重量差距不明显而已.

    这句话让他也有了底气.

    沈仙一直都在静观其变,到目前为止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多数是和川辽肩膀上的食蚁兽说着话,好像不关他事的样子.

    沈稚闻最受不了这种混淆是非的话,他快步走到孙果明面前,直接把他揪了出来.

    孙果明明显受到了惊吓,脖子被衣领勒的发红.

    "你敢!"孙英欲上前去.

    孙扁一把抓住了沈稚闻手腕,喝道:"放手,你想打架是不是?"

    说罢,他直接张嘴,一口往手腕处咬去.

    沈稚闻怒目圆瞪,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也没说,挥出一拳,直接砸在孙扁鼻子上,弄得他马上见红.

    孙扁怪叫一声,像头被激怒的犀牛,低着头要找沈稚闻拼命.

    方轮绅拦腰抱住了他,免得他冲动.

    另一边方力廷也冲了过来,想要阻止沈稚闻进一步疯狂的举动,不料背后长棍当头打来,要是被命中,估计不死都脱一层皮.

    疯了这是!方力廷赶紧躲闪.

    沈稚闻巍然不动,长枪祭出,"咚"一声,挡住了孙英的长棍.

    现场局面更加混乱了,一个个手执奇器,怒目而视.

    "呼"

    一股股怪风平地升起,吹的飞沙走石,落叶如刀.

    方力廷适时隔开了他们双方,免得真动起手来.

    银砾风暴其实是从银壳蜗牛嘴里吹出,只见满身晶莹如红玉的蜗牛在摆动触角,嘴里的缝隙透出一股股怪风,风中掺杂着银色物质.

    不一会,场上就安静了下来.

    方轮绅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长松了口气.孙英这厮,比牛的力气还要大!差点就拦不住他.

    做这种裁判就是窝囊!方家两兄弟脸上都不好看,显然要动真怒了.

    在赌桌上何曾受过这种鸟气!

    "你!取消参赛资格!"方轮绅动用了裁判的权利,直接踢他出局.

    沈稚闻不在乎,把头扭过一边去.

    孙果明在他身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方力廷一头冷汗,也指着孙英道:"你也是,敢打到裁判头上,取消资格!"

    他几乎是喊了出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孙英,那一棍下来,根本就没打算避开自己.

    疯子!这是方力廷得出的结论.

    孙扁不答应了,抗议道:"凭什么这样做,明明是这小子先动手,你这是在包庇!"

    他破罐子破摔,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方力廷立马就毛了,手指头快指到了孙扁的鼻尖上,骂道:"你问问你堂哥,看他是不是要连我一起砸!"

    孙英面无表情,不介意矛盾闹大,道:"谁让你挡道呢,本来就是打那个废物的."

    他一语双关,间接骂了方力廷是狗.

    方轮绅听的很清楚,本来就被孙英气得不轻,现在还敢说风凉话,骂道:"你们马上交了金贝滚蛋!我不想看见你们."

    什么玩意儿,连他弟弟都敢骂!不知死活.

    "我们是缺方珠的人吗,我们只是要个说法!他沈稚闻动我哥干什么,你问过他了吗?什么事都怪我们,岂有此理!"孙扁还在嘴硬,不肯示弱.

    还是小堂弟机灵,孙英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啪"

    方轮绅展开纸扇,十分烦躁的频繁摇动,自顾自的说了句话:"沈稚闻,你快点解释,这裁判我一刻都不想当了!"

    实在是麻烦的很!

    大量战利品的腐臭味吸引了许多苍蝇,不少猛禽在空中盘旋,试图分一杯羹.

    "赶紧把他们收起了,臭死了!"方轮绅快要抓狂了,他可不想被当做猎物.

    沈稚闻笑道:"这件事情由他解释最合适,你说吧."

    孙果明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出来,不敢望向另外一边,不用看也能想象到孙英慑人的目光.

    不过,事实上是怎么样的,还是要说清楚,不能随便冤枉别人.

    这也算是孙果明在狩猎时明悟的一个道理,做人嘛,要光明正大!

    当下,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认真回答方轮绅的提问.

    听罢,众人一时无语.

    沈稚闻没错吗?当然有,错在做事冲动,但他以身犯险,差点被企牛杀死,救了孙果明的命,功大于过.

    还好孙果明有良心,主动坦白,以身犯险救沈稚闻,还积极化解两家的矛盾.

    只是,有许多事情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人微言轻,有心无力.

    孙扁呢?说他有错,不单是临时反口,违背双方约定,还反口作假,帮助孙英说谎,行为相当恶劣.

    而罪魁祸首孙英,就大错特错了,仗势欺人,只字不提堂弟遇难的事情,根本不在乎沈稚闻的感受,利益至上,连沈淑淑遇害了也没帮忙,反而颠倒黑白,将自己的过错推的一干二净,把脏水往沈稚闻身上泼.

    这种行为连方家两兄弟也看不下去了.

    方轮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孙家的人敢来自家赌场,没有输到裤子都脱掉都不能出门.

    见孙英还在沉默,方力廷直接过去收取费用.

    "给!"孙英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驴着张脸,很不情愿让孙扁付账.

    方力廷觉得他的做法是相当恶心,没好气道:"你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他们七个人,你给四粒,又想耍什么花样?"

    "打发乞丐呢!怎么说你们孙氏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子孙."

    方轮绅见孙扁又想找茬,已经忍无可忍,直接撕开了脸皮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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