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愚人者愚人
1349
这一天正好是周日，对于高三生们来说这是一个相对悠闲的时间。上午的周测结束后，大家都像咸鱼一样跑到走廊上晾晒自己皱巴巴的灵魂。十点钟的太阳正合适，刚好是可以烤成双面金黄色的温度。
正当这时，谁也没想到忽然之间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这太阳也不躲不避，恰是东边日出西边雨。不少人觉得扫兴，便回教室去了。
我还站在走廊里，扫视四下，发现岳风流也还在这儿。他一个人立在16班门口，望着这太阳底下浩浩荡荡的雨，突然咧开嘴角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听见李息兮在我旁边如是说。
我想了想，发觉今天是四月一日。
1350
今年北煤热得早，这才刚进入四月份就热得不像话了，随之而来的是紧张的供电。该上晚自习的时候，北中的电力又不争气地断了，我们只能前往第二自习室——麦德客。
由于来得早，我们这一行人占据了麦德客整层二楼，颇有包场的意味。
“我感觉这样不太好吧？”王望舔完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雪顶咖啡的奶油后，有些惴惴不安地说。
“哪里不好？”叶凌傲漫不经心地问，目光还流连在去年腹黑省文综真题卷上。
“我们每人买了一杯饮料就这样占了人家一整层，还要呆到十点呢，感觉打扰人家经营了。”王望微微皱着眉头说，又把刚才沾过奶油的手指舔了一遍。
叶凌傲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王望，恍然大悟地说：“噢！我懂你的意思了，王爷！”
包括王望在内的若干人等疑惑地看着叶凌傲放下笔，走下一楼，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二楼。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全家桶和两支甜筒，笑着对王望说：“这样就好一点了吧，王爷？”
大家都笑了，王望却眼眶微微泛红。
1351
瓜分完叶凌傲请的全家桶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无意中一瞥，却瞧见岳风流紧抿着唇线，目光如炬，像是他研读《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时的神色。而他的桌上除了一套腹黑省历年语文高考作文题集锦之外，再无其他。
我靠近他，用手肘捅了捅他的手臂，问：“想什么呢，风流桑？”
没想到这一碰，岳风流猛然惊动起来，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如大梦初醒一般。末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说：“没事，只是觉得古典封建主义也有些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不能搞一刀切的做法。”
我刮了一眼他摊开的作文题集锦，上面正停留在前年的“请就传统文化复兴这一话题写作”这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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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完后，都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不是下行到了胃里而是上升到了脑里。岳风流却是最心不在焉的那个，目光时而逗留在隔壁的同学身上，时而掠过窗外迷离的夜景，时而又回到那本摊开的作文题集锦，还是那一页，还是那一篇话题作文。
王望把最后的甜筒也吃完后，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发现岳风流正用一种迷蒙的目光看着她，霎时间变得很不好意思，怯生生地说：“啊那……那个，主席你是不是也想吃呀？不好意思刚才忘了你的份，要不……要不我再去买一个甜筒？”
岳风流仍是用那样的目光看向王望，她更加心虚，又问：“那……那薯条？”
岳风流依旧不改颜色，王望一咬牙一跺脚说：“对主席应该要一个套餐才够的！”
这时，叶凌傲伸手在岳风流面前做钟摆运动十余下，岳风流才猛然惊醒般抬头疑惑地看着叶凌傲，问：“怎么了？”
明明是一件可怕的事，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而我顺着岳风流的目光看过去，越过王望的身影，是一张海报，《泰坦尼克号》3D版的公映。
1353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大家又变换了各种坐姿来灵魂出窍，岳风流却是第一个连坐也坐不住了的人，他突然站起来说：“各位同志，要不要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呀？”安鸡酉抬头问。
“《泰塔尼克号》。”岳风流坦然地说。
明明是一件好笑的事，大家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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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家又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叶凌傲笑得前俯后仰，直拍大腿说：“主席你太会开玩笑了，差点被你骗了呢！都忘了今天是愚人节了！”
“我是认真的。”岳风流微拧眉头，严肃地说。
然而，大家爆发出了更热烈的笑声。
王望几次张嘴想说话，但由于笑肌开合幅度过大，言语不能。
1355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我强忍着笑意问岳风流：“风流桑，《泰坦尼克号》集合了资本主义纸醉金迷腐朽堕落□□浪荡等多种应该坚决反对的元素，你怎么会想看呢？”
“不知道错的如何确信自己是对的？”岳风流反问。
大家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渐渐地，传来叶凌傲抽动鼻翼的声音，安鸡酉抚着他的肩膀问：“凌傲同学，是风流同学说得太好令你动容吗？”
“不，是悲哀地发现理科生的辩证法都学得比我好。”叶凌傲说，又响亮地抽动了一下鼻翼。
1356
影院里，屏幕闪烁，观众沉默。
开场没多久，我流下了眼泪。花千秋惊呼：“小兰，你泪点这么低吗？只是看到男主角出场就开始为这注定的悲剧难过了吗？”
“你也试试戴两副眼镜看电影？”我擦干了眼泪，重新戴上自己的近视眼镜和影院的3D眼镜后说。
1357
电影播到一半，李息兮流下了眼泪。我惊呼：“败类，你泪点这么低吗？只是看到男女主角相爱就开始为这注定的悲剧难过了吗？”
“你试试明明有男朋友却跟一大群人来看爱情电影？”李息兮擦干了眼泪，重新戴上自己的近视眼镜和影院的3D眼镜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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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播完了，花千秋流下了眼泪。叶凌傲惊呼，感慨地说：“花哥，你泪点这么低吗？虽然说这就是个悲剧但是这样你就会难过了吗？”
“男主角帅哭了！”花千秋擦干了眼泪，把3D眼镜还给了影院工作人员。
1359
走出电影院，岳风流问我：“澄梓同志，我已经感受到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腐朽堕落了，可是你之前说的□□浪荡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好像被删掉了。”
“竟已□□浪荡到需要删节的地步？”岳风流惊呼。
我更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其实也还好，就是有点少儿不宜。”
花千秋听到了，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少儿不宜了？这样就少儿不宜了？”
“可能是情节太寡淡不宜让少儿观看以免浪费他们宝贵的学习时间。”叶凌傲戏谑地解释道。
“爷爷你好重口啊！”王望有些害羞地说。
叶凌傲却不以为然，双手抱臂义正辞严地说：“人类又不是草食动物，长期吃不到肉会引发战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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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王望一脸深沉。
“王爷怎么啦？是觉得结局太悲伤了吗？”花千秋拍了拍她的肩膀询问。
王望摇摇头，迷惑地说：“我只是在想，虽然他们奋不顾身的爱情很感人，可是这样真的对吗？奋不顾身的另一面是不是不负责任呢？”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很幼稚呀，花哥？”沉吟片刻，王望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花千秋。
而花千秋微笑了起来，摸了摸王望的头发说：“当你问它对不对的时候，你已经开始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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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叶凌傲一脸深沉。
“爷爷怎么啦？是觉得结局太悲伤了吗？”花千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
叶凌傲摇摇头，迷惑地说：“我只是在想，像男主角这样一穷二白的傻小子也能追到女神，是不是只要我努力了也能像他一样呢？”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很幼稚呀，花哥？”沉吟片刻，叶凌傲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花千秋。
而花千秋微笑了起来，拍了拍叶凌傲的后背说：“这种事情，主要是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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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岳风流一脸深沉。
“风流桑你怎么啦？是觉得资本主义实在是太腐朽堕落了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
岳风流摇摇头，迷惑地说：“我只是在想，原来和同志们一起看资本主义国家的电影是这样的感觉，电影里表达不同的观点，电影外也有不同的声音。而我过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然，自以为不然。这在你们看来是不是很可笑？”
“时至今日才发觉，时至今日已无多，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晚了呀，澄梓同志？”沉吟片刻，岳风流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我。
而我微笑了起来，望着岳风流的眼睛说：“或许我们都终将离散，但至少有一个人，还能够再同你一起看电影。只要你终于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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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愚人节自以为是的愚人，最终不过是愚弄了自己。
这一天正好是周日，对于高三生们来说这是一个相对悠闲的时间。上午的周测结束后，大家都像咸鱼一样跑到走廊上晾晒自己皱巴巴的灵魂。十点钟的太阳正合适，刚好是可以烤成双面金黄色的温度。
正当这时，谁也没想到忽然之间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这太阳也不躲不避，恰是东边日出西边雨。不少人觉得扫兴，便回教室去了。
我还站在走廊里，扫视四下，发现岳风流也还在这儿。他一个人立在16班门口，望着这太阳底下浩浩荡荡的雨，突然咧开嘴角笑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听见李息兮在我旁边如是说。
我想了想，发觉今天是四月一日。
1350
今年北煤热得早，这才刚进入四月份就热得不像话了，随之而来的是紧张的供电。该上晚自习的时候，北中的电力又不争气地断了，我们只能前往第二自习室——麦德客。
由于来得早，我们这一行人占据了麦德客整层二楼，颇有包场的意味。
“我感觉这样不太好吧？”王望舔完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雪顶咖啡的奶油后，有些惴惴不安地说。
“哪里不好？”叶凌傲漫不经心地问，目光还流连在去年腹黑省文综真题卷上。
“我们每人买了一杯饮料就这样占了人家一整层，还要呆到十点呢，感觉打扰人家经营了。”王望微微皱着眉头说，又把刚才沾过奶油的手指舔了一遍。
叶凌傲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王望，恍然大悟地说：“噢！我懂你的意思了，王爷！”
包括王望在内的若干人等疑惑地看着叶凌傲放下笔，走下一楼，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二楼。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全家桶和两支甜筒，笑着对王望说：“这样就好一点了吧，王爷？”
大家都笑了，王望却眼眶微微泛红。
1351
瓜分完叶凌傲请的全家桶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无意中一瞥，却瞧见岳风流紧抿着唇线，目光如炬，像是他研读《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时的神色。而他的桌上除了一套腹黑省历年语文高考作文题集锦之外，再无其他。
我靠近他，用手肘捅了捅他的手臂，问：“想什么呢，风流桑？”
没想到这一碰，岳风流猛然惊动起来，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如大梦初醒一般。末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说：“没事，只是觉得古典封建主义也有些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不能搞一刀切的做法。”
我刮了一眼他摊开的作文题集锦，上面正停留在前年的“请就传统文化复兴这一话题写作”这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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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完后，都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不是下行到了胃里而是上升到了脑里。岳风流却是最心不在焉的那个，目光时而逗留在隔壁的同学身上，时而掠过窗外迷离的夜景，时而又回到那本摊开的作文题集锦，还是那一页，还是那一篇话题作文。
王望把最后的甜筒也吃完后，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发现岳风流正用一种迷蒙的目光看着她，霎时间变得很不好意思，怯生生地说：“啊那……那个，主席你是不是也想吃呀？不好意思刚才忘了你的份，要不……要不我再去买一个甜筒？”
岳风流仍是用那样的目光看向王望，她更加心虚，又问：“那……那薯条？”
岳风流依旧不改颜色，王望一咬牙一跺脚说：“对主席应该要一个套餐才够的！”
这时，叶凌傲伸手在岳风流面前做钟摆运动十余下，岳风流才猛然惊醒般抬头疑惑地看着叶凌傲，问：“怎么了？”
明明是一件可怕的事，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而我顺着岳风流的目光看过去，越过王望的身影，是一张海报，《泰坦尼克号》3D版的公映。
1353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大家又变换了各种坐姿来灵魂出窍，岳风流却是第一个连坐也坐不住了的人，他突然站起来说：“各位同志，要不要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呀？”安鸡酉抬头问。
“《泰塔尼克号》。”岳风流坦然地说。
明明是一件好笑的事，大家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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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家又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叶凌傲笑得前俯后仰，直拍大腿说：“主席你太会开玩笑了，差点被你骗了呢！都忘了今天是愚人节了！”
“我是认真的。”岳风流微拧眉头，严肃地说。
然而，大家爆发出了更热烈的笑声。
王望几次张嘴想说话，但由于笑肌开合幅度过大，言语不能。
1355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我强忍着笑意问岳风流：“风流桑，《泰坦尼克号》集合了资本主义纸醉金迷腐朽堕落□□浪荡等多种应该坚决反对的元素，你怎么会想看呢？”
“不知道错的如何确信自己是对的？”岳风流反问。
大家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渐渐地，传来叶凌傲抽动鼻翼的声音，安鸡酉抚着他的肩膀问：“凌傲同学，是风流同学说得太好令你动容吗？”
“不，是悲哀地发现理科生的辩证法都学得比我好。”叶凌傲说，又响亮地抽动了一下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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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里，屏幕闪烁，观众沉默。
开场没多久，我流下了眼泪。花千秋惊呼：“小兰，你泪点这么低吗？只是看到男主角出场就开始为这注定的悲剧难过了吗？”
“你也试试戴两副眼镜看电影？”我擦干了眼泪，重新戴上自己的近视眼镜和影院的3D眼镜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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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播到一半，李息兮流下了眼泪。我惊呼：“败类，你泪点这么低吗？只是看到男女主角相爱就开始为这注定的悲剧难过了吗？”
“你试试明明有男朋友却跟一大群人来看爱情电影？”李息兮擦干了眼泪，重新戴上自己的近视眼镜和影院的3D眼镜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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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播完了，花千秋流下了眼泪。叶凌傲惊呼，感慨地说：“花哥，你泪点这么低吗？虽然说这就是个悲剧但是这样你就会难过了吗？”
“男主角帅哭了！”花千秋擦干了眼泪，把3D眼镜还给了影院工作人员。
1359
走出电影院，岳风流问我：“澄梓同志，我已经感受到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腐朽堕落了，可是你之前说的□□浪荡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好像被删掉了。”
“竟已□□浪荡到需要删节的地步？”岳风流惊呼。
我更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其实也还好，就是有点少儿不宜。”
花千秋听到了，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少儿不宜了？这样就少儿不宜了？”
“可能是情节太寡淡不宜让少儿观看以免浪费他们宝贵的学习时间。”叶凌傲戏谑地解释道。
“爷爷你好重口啊！”王望有些害羞地说。
叶凌傲却不以为然，双手抱臂义正辞严地说：“人类又不是草食动物，长期吃不到肉会引发战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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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王望一脸深沉。
“王爷怎么啦？是觉得结局太悲伤了吗？”花千秋拍了拍她的肩膀询问。
王望摇摇头，迷惑地说：“我只是在想，虽然他们奋不顾身的爱情很感人，可是这样真的对吗？奋不顾身的另一面是不是不负责任呢？”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很幼稚呀，花哥？”沉吟片刻，王望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花千秋。
而花千秋微笑了起来，摸了摸王望的头发说：“当你问它对不对的时候，你已经开始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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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叶凌傲一脸深沉。
“爷爷怎么啦？是觉得结局太悲伤了吗？”花千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
叶凌傲摇摇头，迷惑地说：“我只是在想，像男主角这样一穷二白的傻小子也能追到女神，是不是只要我努力了也能像他一样呢？”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很幼稚呀，花哥？”沉吟片刻，叶凌傲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花千秋。
而花千秋微笑了起来，拍了拍叶凌傲的后背说：“这种事情，主要是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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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岳风流一脸深沉。
“风流桑你怎么啦？是觉得资本主义实在是太腐朽堕落了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
岳风流摇摇头，迷惑地说：“我只是在想，原来和同志们一起看资本主义国家的电影是这样的感觉，电影里表达不同的观点，电影外也有不同的声音。而我过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然，自以为不然。这在你们看来是不是很可笑？”
“时至今日才发觉，时至今日已无多，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晚了呀，澄梓同志？”沉吟片刻，岳风流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我。
而我微笑了起来，望着岳风流的眼睛说：“或许我们都终将离散，但至少有一个人，还能够再同你一起看电影。只要你终于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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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愚人节自以为是的愚人，最终不过是愚弄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