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赌
陶昭南不可能只凭借自己的力量将骆禅檀搬回明府。
她找到了一个车夫，给了他几块碎银，让他帮忙。
看到受伤的男子还戴着面具，车夫有些许的犹疑，陶昭南将头上的珍珠珠钗拔下塞进他的手心。
“他是我的护卫，不是坏人，烦请你将我们送去明府。”
注意到车夫脸上的踌躇和犹疑，陶昭南向他解释。
“他脸上受了伤，这才戴着面具。”
在扬州，没人不知道明府。
明家家主是扬州州牧，掌管一州事务。
车夫对陶昭南的话半信半疑，但她出手阔绰，又不是要他将她们送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他将珠钗收进怀里，立刻上手去搬动地上的男人。
男人看着并不壮硕，可上手才发现他比想象中沉得多。
二人一起将人扶上载物的板车，车夫拉起板车往明府驶去。
陶昭南回来的时间比想象中得更晚，明济舟担忧她的安全，让明府的下人去寻她，自己在门口等她。
车夫拉着板车往明府门口来时，明济舟立刻就注意到了后头抱着一个人的陶昭南。
他快步上前：“陶姑娘。”
视线落在靠在她怀里的男人，又目移到男人腹部的匕首。
“这是……”
“明公子，抱歉。能否请人帮忙将他送到我的院子。”
明济舟常年在京城，又如何没听过“无面死神”的称呼，更心知那人不是旁人，就是毅亲王骆禅檀。
男人脸上的面具，以及同陶昭南亲昵的接触，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立刻联想到男人的身份。
他立刻叫来明府的门卫，让他们把男人送到陶昭南的院子。
明济舟看着她匆匆跟上，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忽然了然她一夜的魂不守舍的原因了。
当他看向拉车的车夫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寻常的冷静模样。
“抱歉，请你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
明济舟从钱袋里取出一大块的银子放进车夫手中，随即又恩威并施地警告道。
“我不希望听到有风言风语，否则……”
陶昭南本就给了不少的银钱，明济舟又给了车夫拉一年的车都挣不到的银两，他天降横财的同时亦不敢造次。
刚刚听那姑娘喊他“明公子”，这可是明府的公子，哪是他寻常百姓敢招惹得起的呀。
福祸相依，他要是不识相，指不定这钱就是他的棺材钱了。
“小的明白。”车夫点头哈腰，殷勤又怯懦。
明济舟盯着车夫佝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府，府门在他踏入的一瞬又合上。
陶昭南让人把骆禅檀放躺在她床上。
陶姑娘带回一陌生男子，还全然不顾女子名声将人带回己屋。
明家的下人们多少都听说了些明家主子想让大公子娶陶姑娘的意思，这会儿心里犯嘀咕，又不敢不听陶姑娘的话。
陶昭南的心思都在骆禅檀腹部的伤口上，自然没有察觉下人们怪异的目光。
下人们将人放下后就立刻离开了屋子，在屋外遇到随后跟来的大公子。
“今日之事不许出去多嘴，否则别怪我无情。”
明家下人都知道，大公子寻常对待下人都亲切温和，但是对下人犯错是绝不姑息的，手段更是严厉，生气时甚至比老爷还要可怕。
下人们应是，点头后在他严肃的注视下离开。
中医主张望闻问切，隔着面具不易观察，陶昭南上手摘下了骆禅檀脸上的面具。
面具之下，骆禅檀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头发。
陶昭南从不否认骆禅檀的样貌生得俊美，却也因为他此时的模样而愣住。
此时的骆禅檀，竟有种诡异的美感，像极了聊斋里的妖孽。
她静下心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难怪方才他往自己耳边呼气的时候就热得不正常。
怕是一直都烧着。
骆禅檀正昏迷着，自然看不见陶昭南狠狠剜了他一眼。
她没好气地拉过他的手臂搭脉，却是愈搭眉头皱得愈紧，余光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不解。
虽说她给他的药恢复他的武功之后会伤身，可到底不该让身子亏损得如此厉害。
这才过去多久，他的脉搏就已经堪比老人了。
照这样下去，他连五六年的时日都没有了。
“陶姑娘，方便吗。”门外传来叩门声。
明济舟放心不下，在她院子里左右踱步了许久才上前敲门。
在明府当差的门卫也是聪明的，将陶昭南和那陌生男子送回院里时，离开刻意没将门关上。
就免得有人说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败坏门风。
屋门敞着，明济舟还是敲了门。
听见门外明济舟的声音，陶昭南想着这是在明府，她将人带回来，到底不能瞒着明济舟。
“请进。”
明济舟这才进屋，走近看见没有面具遮掩的男人的真容，他也不意外。
“他这是……”明济舟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称呼骆禅檀，“怎会受伤。”
陶昭南总不好在明济舟面前说，他这是自己往身上捅刀子。
“大抵是遇到仇家了，我撞见他受伤，不好不管。”
陶昭南抬头对上明济舟的视线，轻声对他道歉：“抱歉，又给你惹麻烦了。”
今夜不知听陶昭南说了多少句道歉。
“无事，医者仁心，应该的。”
他问起骆禅檀的伤势：“他伤得重吗。”
比起骆禅檀腹部的伤口，陶昭南更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未老先衰。
陶昭南沉默了一会儿，说：“情况不大好。”
明济舟也看得出骆禅檀脸色不佳，侧目扫见陶昭南不经意流露出的担忧神色。
情真意切，恐怕她都不自知。
“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在明济舟的帮忙下，陶昭南拔出了他腹中的匕首，痛感让昏迷的骆禅檀也不禁皱眉躬身。
取了烈酒消毒，又赶忙给伤口上了止血粉，缠上细布。
伤口在腹部，陶昭南只能让明济舟扶起骆禅檀，让骆禅檀靠在明济舟身上，她才方便环过他的腰后缠绕细布。
双臂环过骆禅檀的腰，她方才惊觉骆禅檀的腰竟比一些女子还要纤细几分。
但是腰上块垒分明，倒是并不瘦弱。
她细心包好细布，取了帕子帮他擦拭脸上发热出的汗水，从脸颊到脖颈，再往下，她的手却顿住了。
一旁的明济舟瞧见，出声解了她的难题：“我来帮他擦吧。”
陶昭南踌躇着，明济舟是世家公子，让他动手，难免不妥。
“不如去唤下人来吧。”
“没事。”
明济舟主动接过她手上拧干的帕子，说：“时辰已经不早了，早些弄好你也能早些休息。”
说完，明济舟拿帕子帮骆禅檀擦拭，陶昭南在一旁瞧了两眼，见他手上动作细致，也放下心来。
“你让阿朗取件我的衣服来吧。”
陶昭南这里定然是没有供男子更换的衣裳，也是借口支开她。
她一个女子在场，到底不方便。
陶昭南了然，出门去寻阿朗。
骆禅檀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明。
睁眼是陌生的环境，骆禅檀五感灵敏，鼻端嗅到熟悉的气味，立即知晓这是陶昭南的住处。
一刻悬着的心安放回胸腔，可支起身子环顾四周，却没有瞧见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影。
陶昭南和明济舟忙活了一夜，几乎是一夜未眠，一大早就去给明大人和明夫人请罪。
她跪在地上：“民女私带外人入府，民女自知有罪，请明大人、明夫人责罚。”
明济舟是天快亮才回的自己院子，阿朗也是在门口守了一夜，就是为了保全陶昭南的名声。
陶昭南理解明济舟的良苦用心，明家人上下待她不薄，她理应来赔罪的。
明夫人上前扶起她来：“好孩子，你救人心切，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就是你的这份善心，你才能救下老夫人和露盈。”
事情终归是没有宣扬开，对明家也没有影响。
只是明夫人大概不会再想着让陶昭南做儿媳了。
明济舟的夫人，是明家未来的女主人，必须要识大体、顾大局。
原先以为陶昭南出身宫中，应是个十分有分寸的。
明夫人叹了口气，陶昭南也趁此提出过两日就离开扬州。
这一次，明夫人没再反对。
明济舟得知陶昭南去见父亲母亲，又赶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前去。
“母亲。”
明大人去忙公务，只有明夫人在府里。
明夫人瞧见儿子着急忙慌地赶来，心知他对陶昭南并非无意。
“当时我对你说的话，你便当没听过吧。”
“你告假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准备回京了吧。”
明济舟的许多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是轻嗯一声。
“母亲，其实昨日她已与我讲明，她本就无意嫁给我的。”
明夫人轻愣，多少有些意外会有女子不愿嫁给自己的儿子。
“既是如此，也便罢了。”她再抬眸看向明济舟。
明济舟明白母亲眼里的意思，说：“母亲，新帝登基不久，正是儿子建功立业的时候。”
“婚姻之事，尚不着急。”
明夫人想说的话被他先出言推却，她又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陶昭南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见骆禅檀还睡着，伸手又把了一回他的脉。
收手的那瞬，忽然被人抓着。
她对上他睁眼的双目，眼底是浓郁化不开的不舍。
“陶昭南。”他唤她。
倏地，他笑了。
“你还是心软了。”
她找到了一个车夫，给了他几块碎银，让他帮忙。
看到受伤的男子还戴着面具，车夫有些许的犹疑，陶昭南将头上的珍珠珠钗拔下塞进他的手心。
“他是我的护卫，不是坏人，烦请你将我们送去明府。”
注意到车夫脸上的踌躇和犹疑，陶昭南向他解释。
“他脸上受了伤，这才戴着面具。”
在扬州，没人不知道明府。
明家家主是扬州州牧，掌管一州事务。
车夫对陶昭南的话半信半疑，但她出手阔绰，又不是要他将她们送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他将珠钗收进怀里，立刻上手去搬动地上的男人。
男人看着并不壮硕，可上手才发现他比想象中沉得多。
二人一起将人扶上载物的板车，车夫拉起板车往明府驶去。
陶昭南回来的时间比想象中得更晚，明济舟担忧她的安全，让明府的下人去寻她，自己在门口等她。
车夫拉着板车往明府门口来时，明济舟立刻就注意到了后头抱着一个人的陶昭南。
他快步上前：“陶姑娘。”
视线落在靠在她怀里的男人，又目移到男人腹部的匕首。
“这是……”
“明公子，抱歉。能否请人帮忙将他送到我的院子。”
明济舟常年在京城，又如何没听过“无面死神”的称呼，更心知那人不是旁人，就是毅亲王骆禅檀。
男人脸上的面具，以及同陶昭南亲昵的接触，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立刻联想到男人的身份。
他立刻叫来明府的门卫，让他们把男人送到陶昭南的院子。
明济舟看着她匆匆跟上，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忽然了然她一夜的魂不守舍的原因了。
当他看向拉车的车夫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寻常的冷静模样。
“抱歉，请你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
明济舟从钱袋里取出一大块的银子放进车夫手中，随即又恩威并施地警告道。
“我不希望听到有风言风语，否则……”
陶昭南本就给了不少的银钱，明济舟又给了车夫拉一年的车都挣不到的银两，他天降横财的同时亦不敢造次。
刚刚听那姑娘喊他“明公子”，这可是明府的公子，哪是他寻常百姓敢招惹得起的呀。
福祸相依，他要是不识相，指不定这钱就是他的棺材钱了。
“小的明白。”车夫点头哈腰，殷勤又怯懦。
明济舟盯着车夫佝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府，府门在他踏入的一瞬又合上。
陶昭南让人把骆禅檀放躺在她床上。
陶姑娘带回一陌生男子，还全然不顾女子名声将人带回己屋。
明家的下人们多少都听说了些明家主子想让大公子娶陶姑娘的意思，这会儿心里犯嘀咕，又不敢不听陶姑娘的话。
陶昭南的心思都在骆禅檀腹部的伤口上，自然没有察觉下人们怪异的目光。
下人们将人放下后就立刻离开了屋子，在屋外遇到随后跟来的大公子。
“今日之事不许出去多嘴，否则别怪我无情。”
明家下人都知道，大公子寻常对待下人都亲切温和，但是对下人犯错是绝不姑息的，手段更是严厉，生气时甚至比老爷还要可怕。
下人们应是，点头后在他严肃的注视下离开。
中医主张望闻问切，隔着面具不易观察，陶昭南上手摘下了骆禅檀脸上的面具。
面具之下，骆禅檀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头发。
陶昭南从不否认骆禅檀的样貌生得俊美，却也因为他此时的模样而愣住。
此时的骆禅檀，竟有种诡异的美感，像极了聊斋里的妖孽。
她静下心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难怪方才他往自己耳边呼气的时候就热得不正常。
怕是一直都烧着。
骆禅檀正昏迷着，自然看不见陶昭南狠狠剜了他一眼。
她没好气地拉过他的手臂搭脉，却是愈搭眉头皱得愈紧，余光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不解。
虽说她给他的药恢复他的武功之后会伤身，可到底不该让身子亏损得如此厉害。
这才过去多久，他的脉搏就已经堪比老人了。
照这样下去，他连五六年的时日都没有了。
“陶姑娘，方便吗。”门外传来叩门声。
明济舟放心不下，在她院子里左右踱步了许久才上前敲门。
在明府当差的门卫也是聪明的，将陶昭南和那陌生男子送回院里时，离开刻意没将门关上。
就免得有人说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败坏门风。
屋门敞着，明济舟还是敲了门。
听见门外明济舟的声音，陶昭南想着这是在明府，她将人带回来，到底不能瞒着明济舟。
“请进。”
明济舟这才进屋，走近看见没有面具遮掩的男人的真容，他也不意外。
“他这是……”明济舟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称呼骆禅檀，“怎会受伤。”
陶昭南总不好在明济舟面前说，他这是自己往身上捅刀子。
“大抵是遇到仇家了，我撞见他受伤，不好不管。”
陶昭南抬头对上明济舟的视线，轻声对他道歉：“抱歉，又给你惹麻烦了。”
今夜不知听陶昭南说了多少句道歉。
“无事，医者仁心，应该的。”
他问起骆禅檀的伤势：“他伤得重吗。”
比起骆禅檀腹部的伤口，陶昭南更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未老先衰。
陶昭南沉默了一会儿，说：“情况不大好。”
明济舟也看得出骆禅檀脸色不佳，侧目扫见陶昭南不经意流露出的担忧神色。
情真意切，恐怕她都不自知。
“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在明济舟的帮忙下，陶昭南拔出了他腹中的匕首，痛感让昏迷的骆禅檀也不禁皱眉躬身。
取了烈酒消毒，又赶忙给伤口上了止血粉，缠上细布。
伤口在腹部，陶昭南只能让明济舟扶起骆禅檀，让骆禅檀靠在明济舟身上，她才方便环过他的腰后缠绕细布。
双臂环过骆禅檀的腰，她方才惊觉骆禅檀的腰竟比一些女子还要纤细几分。
但是腰上块垒分明，倒是并不瘦弱。
她细心包好细布，取了帕子帮他擦拭脸上发热出的汗水，从脸颊到脖颈，再往下，她的手却顿住了。
一旁的明济舟瞧见，出声解了她的难题：“我来帮他擦吧。”
陶昭南踌躇着，明济舟是世家公子，让他动手，难免不妥。
“不如去唤下人来吧。”
“没事。”
明济舟主动接过她手上拧干的帕子，说：“时辰已经不早了，早些弄好你也能早些休息。”
说完，明济舟拿帕子帮骆禅檀擦拭，陶昭南在一旁瞧了两眼，见他手上动作细致，也放下心来。
“你让阿朗取件我的衣服来吧。”
陶昭南这里定然是没有供男子更换的衣裳，也是借口支开她。
她一个女子在场，到底不方便。
陶昭南了然，出门去寻阿朗。
骆禅檀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明。
睁眼是陌生的环境，骆禅檀五感灵敏，鼻端嗅到熟悉的气味，立即知晓这是陶昭南的住处。
一刻悬着的心安放回胸腔，可支起身子环顾四周，却没有瞧见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影。
陶昭南和明济舟忙活了一夜，几乎是一夜未眠，一大早就去给明大人和明夫人请罪。
她跪在地上：“民女私带外人入府，民女自知有罪，请明大人、明夫人责罚。”
明济舟是天快亮才回的自己院子，阿朗也是在门口守了一夜，就是为了保全陶昭南的名声。
陶昭南理解明济舟的良苦用心，明家人上下待她不薄，她理应来赔罪的。
明夫人上前扶起她来：“好孩子，你救人心切，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就是你的这份善心，你才能救下老夫人和露盈。”
事情终归是没有宣扬开，对明家也没有影响。
只是明夫人大概不会再想着让陶昭南做儿媳了。
明济舟的夫人，是明家未来的女主人，必须要识大体、顾大局。
原先以为陶昭南出身宫中，应是个十分有分寸的。
明夫人叹了口气，陶昭南也趁此提出过两日就离开扬州。
这一次，明夫人没再反对。
明济舟得知陶昭南去见父亲母亲，又赶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前去。
“母亲。”
明大人去忙公务，只有明夫人在府里。
明夫人瞧见儿子着急忙慌地赶来，心知他对陶昭南并非无意。
“当时我对你说的话，你便当没听过吧。”
“你告假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准备回京了吧。”
明济舟的许多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是轻嗯一声。
“母亲，其实昨日她已与我讲明，她本就无意嫁给我的。”
明夫人轻愣，多少有些意外会有女子不愿嫁给自己的儿子。
“既是如此，也便罢了。”她再抬眸看向明济舟。
明济舟明白母亲眼里的意思，说：“母亲，新帝登基不久，正是儿子建功立业的时候。”
“婚姻之事，尚不着急。”
明夫人想说的话被他先出言推却，她又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陶昭南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见骆禅檀还睡着，伸手又把了一回他的脉。
收手的那瞬，忽然被人抓着。
她对上他睁眼的双目，眼底是浓郁化不开的不舍。
“陶昭南。”他唤她。
倏地，他笑了。
“你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