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刚好开饭，院子里摆了足足7桌。
易卿和李一对看一眼，无奈一笑。
“乖乖，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林蓁看到李一，脸笑成了一朵花。
“乖乖”本乖笑得人畜无害：“姥姥，这就来喽！”他拉着易卿进屋洗手，收拾完毕后坐到了最边上的那桌。
这一桌是“小孩儿桌”，在座的都是今天到场的叔叔阿姨的孩子。比如坐她左边的是林蓁学生陈子明的女儿陈诗怡，坐她对面的是卿远鸿下属亓裕的儿子亓枫。
“感谢各位光临寒舍，我深感荣幸！”林蓁坐在主位，缓缓开口，“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跟远鸿的朋友——易大山和黎星若夫妇，他们回国定居了，欢迎他们！”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易大山和黎星若站起来向大家表示感谢，并祝大家新年快乐。
现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易卿只有一个感受：她家的“表叔”队伍又壮大了。
中途，易来之带着她去挨桌敬茶。
易来之指着一对戴着红围巾的夫妻对易卿说：“这个是你秦叔叔和林阿姨，你小时候还当过他们的花童呢！”
易卿上前，露出甜甜的微笑：“秦叔叔林阿姨好。”
秦峰和林芝面容慈祥：“雪儿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叔叔阿姨。”易卿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是你李伯伯，小时候抱过你，你还尿了人家一身。”易来之在旁边哈哈大笑。
易卿面不改色，她的淑女形象不能崩不能崩。她回头看向李一，果不其然，这人已经在低头憋笑了。
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到胸前：“李伯伯好，祝您新年快乐！”
李明强也举过杯子：“谢谢雪儿，伯伯也祝你学业顺利。”
“这是你王阿姨。”
“王阿姨好。”
“这是你赵叔叔。”
“赵叔叔好。”
……
一顿饭下来，易卿喝了5壶茶，去了3趟洗手间。
送走了客人，李一拉她上楼。他倒了一杯水，从药箱里找出布洛芬：“张嘴。”
易卿乖乖照做。
李一把药放进她的嘴里，把杯沿贴在她的下唇。
她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了：“哥，晚饭不要叫我了。”她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了。
“好。”
李一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起身拉上了窗帘。
“哥。”
“嗯？”
“你快下去陪姥姥吧，她从昨天就开始念叨你了。”易卿揉了揉额头。
“先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李一伸手覆上她的脸。
很烫。
他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他向来拿她没办法。
吃饭的时候她的脸就有些红了，只不过她隐藏地很好，表现得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大家都没在意。敬完茶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呼吸已经变得很重了。
他当时觉察到不对劲，伸手摸了她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这个时候易卿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当然明白，她是不想在这个场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他重新给她量了体温，36.7℃。他长舒一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5点了。
好嘛，这足足睡了13个小时啊！
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饭桶，上面贴着一张纸条：醒来记得吃。易卿笑笑，打开了饭盒，里面是小米粥和蟹黄包。
她边吃边给手机开机，这时屏幕上冒出来一条微信未读，点开。
新年快乐
只有四个字，没有表情也没有标点符号。
她慢慢笑出声，是他的风格无疑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其中有好多新面孔。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点理解了爷爷奶奶为什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
初六，易卿跟随李一和卿立人回北京看望李轩堂。不巧的是，那天急诊有个手术，李轩堂被叫回医院了。在家待着也是无聊，李一索性带她去了前门。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那时候家里大人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陪伴他们，他们就只能自己玩儿。小时候的她很不喜欢前门，特别不喜欢。
“雪儿，敢不敢再骑一次。”李一把自行车推到易卿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是的，她在这儿学了6年的自行车，快学出阴影了都。
她接过车把，甩了李一一个白眼：“来就来，谁怕谁啊！”
李一双手抱胸，看着她越骑越远。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一转眼就长大了。
易卿回头对他大喊：“哥，看我骑得好吧？士别三日当——”
“小心！”李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跑去。
为时已晚。
“哐”地一声，易卿感觉天旋地转，随后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
“痛！”她眼眶里面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李一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好在是冬天，穿得厚，没伤着骨头。他把易卿扶起来，恢复了往日一贯的笑容：“郁老师，我们又见面了，我代雪儿跟您道歉。”
什么？！
郁老师？！
易卿抬眼一看，瞬间如坠冰窟。
她撞到人了，而那人好巧不巧就是郁暮华。
她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急忙道歉：“对……对不起，郁老师，我没……看到是您。您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郁暮华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说：“的确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像以前只知道哭。”
这让易卿陷入了迷惑：这是啥意思？她哪有在他面前哭过？
是她失忆了吗？
李一打断了她的思考：“郁老师，要不要我们送您去医院。”这个“们”字他特地加重了声音。
郁暮华跟李一四目相对，气氛降至冰点。
易卿打破沉默：“郁——”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郁暮华打断了她。
李一把易卿打横抱起：“没事的话那我们先走了。”
“哥，我不——”易卿在他怀里挣扎。
“别乱动，摔了我可不管。”
她终于老实了。
李一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抱着易卿转身离去。
“暮华，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王悦朝郁暮华走过来并递给他一瓶水。
郁暮华接过水，若有所思地说：“老王，如果你撞到了人，两年后你还能记得吗？”
王悦喝了一口水：“那得分怎么撞的。如果是开车撞的，那肯定记得；如果是走路撞的，估计就记不得了。”
“如果是骑车撞的呢？”
“如果是骑车嘛！”王悦摸了摸下巴，“这就说不好了，得看给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了。”
郁暮华望着前面已经消失的背影，苦笑一声：“走吧。”
王悦跟了上去，边走边说：“暮华，你问这干什么？是你撞了谁么？还是谁撞了你？”
郁暮华没有回答，他加快了脚步，把王悦甩在了后面。
王悦追上去：“你小子绝对有猫腻。”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开学了。
这学期易卿有三门课，郁暮华一节课都没有，俩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课题。
实验室在上学期基本搭好了，仪器和设备都已到位，虽然和鲁南屹的实验室没法比，但正常开展实验没问题。
郁暮华对实验的触觉很敏锐，每次易卿遇到了瓶颈他都能给出有针对性的指导意见，每次工作汇报鲁南屹都两眼放光，像是中了八百万。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这学期末课题就会有成果。
想到这里，心情都变得欢快起来了呢。
一天早上，易卿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去实验室，不知道她卡坏了还是门禁失灵了，无论如何她都刷不开实验室的门。
她又去试了隔壁仪器室，一下就刷开了。
她掏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物业回复说最近化学楼安保系统升级，新老系统没有衔接好导致部分实验室门禁失常，工程师已经在维护了，具体恢复时间待定。
推开仪器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郁暮华的背影，他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易卿走过去：“郁老师，早啊。”
“早。”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郁老师，我问过物业了，我们实验室的门禁修好时间未知。”
“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啊，既然恢复时间待定，您老就别在这儿坐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陷入了死一般地安静。
她快要透不过气了。
她鼓起勇气：“郁老师，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着，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再给您打电话。”
郁暮华揉了揉太阳穴：“嗯。”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朝前面栽了过去。
易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他：“郁老师，您没事吧？”
郁暮华定了定心神：“没事。”说完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不对，他今天有点反常。
她刚才扶他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冰凉。他脸色也不太好，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眼下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不会是昨晚通宵去蹦迪了吧？
人不服老是不行啊，想当年她软磨硬泡让李一带她去蹦迪，第二天她生龙活虎，跟没事儿人一样。
如今她少睡一个小时都不行，更别提郁暮华这个“老人家”了。
她在休息室待了好久，期间给物业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复都是等通知。
不是她不能等，是她的实验等不了啊！
前天晚上十点半开的反应，按照计划，今天早上十点半要关反应。前面对照组已经做了，时间变量要严格控制。如果反应时间控制不好，前面一个多月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她急得在阳台上走来走去，这时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这一排实验室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每间实验室的休息室都有一扇门通往阳台，但这扇门只能从里面打开。除了这扇门，休息室的窗户也对着阳台。她没有锁窗的习惯，所以现在从外面轻轻一推窗户就打开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易卿和李一对看一眼，无奈一笑。
“乖乖，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林蓁看到李一，脸笑成了一朵花。
“乖乖”本乖笑得人畜无害：“姥姥，这就来喽！”他拉着易卿进屋洗手，收拾完毕后坐到了最边上的那桌。
这一桌是“小孩儿桌”，在座的都是今天到场的叔叔阿姨的孩子。比如坐她左边的是林蓁学生陈子明的女儿陈诗怡，坐她对面的是卿远鸿下属亓裕的儿子亓枫。
“感谢各位光临寒舍，我深感荣幸！”林蓁坐在主位，缓缓开口，“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跟远鸿的朋友——易大山和黎星若夫妇，他们回国定居了，欢迎他们！”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易大山和黎星若站起来向大家表示感谢，并祝大家新年快乐。
现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易卿只有一个感受：她家的“表叔”队伍又壮大了。
中途，易来之带着她去挨桌敬茶。
易来之指着一对戴着红围巾的夫妻对易卿说：“这个是你秦叔叔和林阿姨，你小时候还当过他们的花童呢！”
易卿上前，露出甜甜的微笑：“秦叔叔林阿姨好。”
秦峰和林芝面容慈祥：“雪儿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叔叔阿姨。”易卿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是你李伯伯，小时候抱过你，你还尿了人家一身。”易来之在旁边哈哈大笑。
易卿面不改色，她的淑女形象不能崩不能崩。她回头看向李一，果不其然，这人已经在低头憋笑了。
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到胸前：“李伯伯好，祝您新年快乐！”
李明强也举过杯子：“谢谢雪儿，伯伯也祝你学业顺利。”
“这是你王阿姨。”
“王阿姨好。”
“这是你赵叔叔。”
“赵叔叔好。”
……
一顿饭下来，易卿喝了5壶茶，去了3趟洗手间。
送走了客人，李一拉她上楼。他倒了一杯水，从药箱里找出布洛芬：“张嘴。”
易卿乖乖照做。
李一把药放进她的嘴里，把杯沿贴在她的下唇。
她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了：“哥，晚饭不要叫我了。”她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了。
“好。”
李一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起身拉上了窗帘。
“哥。”
“嗯？”
“你快下去陪姥姥吧，她从昨天就开始念叨你了。”易卿揉了揉额头。
“先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李一伸手覆上她的脸。
很烫。
他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他向来拿她没办法。
吃饭的时候她的脸就有些红了，只不过她隐藏地很好，表现得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大家都没在意。敬完茶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呼吸已经变得很重了。
他当时觉察到不对劲，伸手摸了她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这个时候易卿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当然明白，她是不想在这个场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他重新给她量了体温，36.7℃。他长舒一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5点了。
好嘛，这足足睡了13个小时啊！
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饭桶，上面贴着一张纸条：醒来记得吃。易卿笑笑，打开了饭盒，里面是小米粥和蟹黄包。
她边吃边给手机开机，这时屏幕上冒出来一条微信未读，点开。
新年快乐
只有四个字，没有表情也没有标点符号。
她慢慢笑出声，是他的风格无疑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其中有好多新面孔。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点理解了爷爷奶奶为什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
初六，易卿跟随李一和卿立人回北京看望李轩堂。不巧的是，那天急诊有个手术，李轩堂被叫回医院了。在家待着也是无聊，李一索性带她去了前门。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那时候家里大人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陪伴他们，他们就只能自己玩儿。小时候的她很不喜欢前门，特别不喜欢。
“雪儿，敢不敢再骑一次。”李一把自行车推到易卿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是的，她在这儿学了6年的自行车，快学出阴影了都。
她接过车把，甩了李一一个白眼：“来就来，谁怕谁啊！”
李一双手抱胸，看着她越骑越远。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一转眼就长大了。
易卿回头对他大喊：“哥，看我骑得好吧？士别三日当——”
“小心！”李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跑去。
为时已晚。
“哐”地一声，易卿感觉天旋地转，随后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
“痛！”她眼眶里面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李一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好在是冬天，穿得厚，没伤着骨头。他把易卿扶起来，恢复了往日一贯的笑容：“郁老师，我们又见面了，我代雪儿跟您道歉。”
什么？！
郁老师？！
易卿抬眼一看，瞬间如坠冰窟。
她撞到人了，而那人好巧不巧就是郁暮华。
她顾不上腿上的疼痛，急忙道歉：“对……对不起，郁老师，我没……看到是您。您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郁暮华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说：“的确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像以前只知道哭。”
这让易卿陷入了迷惑：这是啥意思？她哪有在他面前哭过？
是她失忆了吗？
李一打断了她的思考：“郁老师，要不要我们送您去医院。”这个“们”字他特地加重了声音。
郁暮华跟李一四目相对，气氛降至冰点。
易卿打破沉默：“郁——”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郁暮华打断了她。
李一把易卿打横抱起：“没事的话那我们先走了。”
“哥，我不——”易卿在他怀里挣扎。
“别乱动，摔了我可不管。”
她终于老实了。
李一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抱着易卿转身离去。
“暮华，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王悦朝郁暮华走过来并递给他一瓶水。
郁暮华接过水，若有所思地说：“老王，如果你撞到了人，两年后你还能记得吗？”
王悦喝了一口水：“那得分怎么撞的。如果是开车撞的，那肯定记得；如果是走路撞的，估计就记不得了。”
“如果是骑车撞的呢？”
“如果是骑车嘛！”王悦摸了摸下巴，“这就说不好了，得看给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了。”
郁暮华望着前面已经消失的背影，苦笑一声：“走吧。”
王悦跟了上去，边走边说：“暮华，你问这干什么？是你撞了谁么？还是谁撞了你？”
郁暮华没有回答，他加快了脚步，把王悦甩在了后面。
王悦追上去：“你小子绝对有猫腻。”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开学了。
这学期易卿有三门课，郁暮华一节课都没有，俩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课题。
实验室在上学期基本搭好了，仪器和设备都已到位，虽然和鲁南屹的实验室没法比，但正常开展实验没问题。
郁暮华对实验的触觉很敏锐，每次易卿遇到了瓶颈他都能给出有针对性的指导意见，每次工作汇报鲁南屹都两眼放光，像是中了八百万。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这学期末课题就会有成果。
想到这里，心情都变得欢快起来了呢。
一天早上，易卿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去实验室，不知道她卡坏了还是门禁失灵了，无论如何她都刷不开实验室的门。
她又去试了隔壁仪器室，一下就刷开了。
她掏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物业回复说最近化学楼安保系统升级，新老系统没有衔接好导致部分实验室门禁失常，工程师已经在维护了，具体恢复时间待定。
推开仪器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郁暮华的背影，他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易卿走过去：“郁老师，早啊。”
“早。”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郁老师，我问过物业了，我们实验室的门禁修好时间未知。”
“嗯。”
嗯是个什么意思啊，既然恢复时间待定，您老就别在这儿坐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陷入了死一般地安静。
她快要透不过气了。
她鼓起勇气：“郁老师，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着，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再给您打电话。”
郁暮华揉了揉太阳穴：“嗯。”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朝前面栽了过去。
易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他：“郁老师，您没事吧？”
郁暮华定了定心神：“没事。”说完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不对，他今天有点反常。
她刚才扶他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他的手，冰凉。他脸色也不太好，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眼下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不会是昨晚通宵去蹦迪了吧？
人不服老是不行啊，想当年她软磨硬泡让李一带她去蹦迪，第二天她生龙活虎，跟没事儿人一样。
如今她少睡一个小时都不行，更别提郁暮华这个“老人家”了。
她在休息室待了好久，期间给物业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复都是等通知。
不是她不能等，是她的实验等不了啊！
前天晚上十点半开的反应，按照计划，今天早上十点半要关反应。前面对照组已经做了，时间变量要严格控制。如果反应时间控制不好，前面一个多月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她急得在阳台上走来走去，这时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这一排实验室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每间实验室的休息室都有一扇门通往阳台，但这扇门只能从里面打开。除了这扇门，休息室的窗户也对着阳台。她没有锁窗的习惯，所以现在从外面轻轻一推窗户就打开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