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将他一脚踹翻。
“你——你——”易卿喘着粗气，“你是属狗的吗？”
“……”
说他属狗的真是一点没冤枉他，那晚他在易卿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一个星期才消下去。不过，他也没好多少，当场就被黑无常给挠了。
养猫千日，用猫一时啊！
一周之后，国奖名单在化院官网公示，易卿、许铀、李斯年、弥勒均位列其中。这个结果充分证明了李一的那套“谈恋爱让人智商降低”的理论是错误的，这一年李斯年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追许铀了，人家不照样拿国奖吗？
因为易卿和弥勒今年同时拿了国奖，鲁南屹很是高兴，当即放下狠话，今年他们组的团建就去香港迪士尼。
真是大出血啊！
这趟迪士尼之行鲁南屹本来也邀请了郁暮华，但临行前一天，他突然被院长叫去参加一个学术论坛，不得不取消了行程。
“没事，”易卿在电话那头安慰他，“三天后我就回去了。而且，你不来也挺好的，正好在家陪黑无常。”
“你心里就只有黑无常。”
易卿笑了：“你还跟自己儿子吃起醋了？”
“它才不是我儿子。”
“不是你儿子是你什么，侄子吗？”
“……”
“姐姐，快过来拍照了！”颜回朝她挥舞着米奇发箍。
“不跟你说了，小回叫我呢。你记住啊，这几天好好跟咱儿子培养感情。”她顿了顿，柔声说，“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嗯。”
爬黄山需要的是体力，在迪士尼玩儿需要的是耐心。别的不说，光这个排队，就够让人抓狂了。
一天下来，头晕眼花。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shopping的shopping，游玩的游玩，只有易卿在酒店睡觉。与其继续排队，不如与周公同游太虚。
这一游就游到了十一点。
她慢腾腾地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吃饭。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很好吃，她一个没忍住，就吃撑了。
好吧，这下不得不出去走走了。
这条街道离太平山顶很近，步行大约半小时。易卿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这儿楼层很高，建筑比较密集，路上的人流、车流都比较大。
过红绿灯的时候，她的目光被一个小孩子吸引。他骑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装，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棉花糖。那眼睛、鼻子、嘴巴……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郁暮华。
他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啊！”一个趔趄，易卿被撞翻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易卿头顶上方响起，他蹲下来，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易卿疼得龇牙咧嘴，她艰难抬头，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王悦把易卿从地上扶起来，神情尴尬：“易卿，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易卿拍拍身上的土，“我又不是块儿豆腐，没那么脆弱。”
王悦长舒一口气：“幸亏你没事儿，不然暮华得吃了我。”
这下，换成易卿尴尬了。她挠挠头：“您知道了？”
“嗯。”
“他告诉您的？”
“算……是吧。”
“嗯？”
“他不是用嘴告诉我的，是用他的行为。”
“……哦。”
“你来香港玩儿？”王悦问道。
“嗯。”
“暮华怎么没一起过来？”
“他临时有事走不开。”
“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我们课题组一起。”易卿笑着说，“快别说我了，王老师，您来香港出差吗？”
“不是。”他叹了一口气，“来哄女朋友。”
“什么？”上一次见他还单身来着，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
“别惊讶，说起来你们也认识，三年前，在成都，你们见过一面。”
成都……难道是……易卿瞪大了双眼：“是颜笑？颜回的姐姐？”
“嗯。”
易卿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这信息接二连三太刺激了，本来她还担心他知道了郁暮华跟她的事情会黯然神伤，没想到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还是她认识的！
不对，这么大的事颜回怎么从没有跟她提起过？她们天天一起做实验，颜回每天事无巨细地跟她“汇报”，大到她家门锁密码，小到家里狗狗掉了一颗牙齿，没有她不说的。有时候易卿都觉得自己要是去她家抢劫，绝对收获颇丰。
“王老师，这件事她家人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颜回不可能不告诉她。
“嗯，她说还想多玩儿几年，不想那么快定下来。”
这姐酷啊！真酷啊！易卿在心里由衷地赞叹。
“所以，您就生气了？”
“这不该生气吗？”
“……该。不过那应该她来哄您啊，怎么反倒您要来哄她呢？”
“我说了她几句，她说我小肚鸡肠，要跟我分手，再去找个小鲜肉。”
“……”
酷毙了啊！啧啧啧，这就是吾辈楷模啊！
“你可别学她啊！”王悦幽幽地说，“暮华他不像我脸皮厚，你要是这样，他得伤心死。”
易卿失笑，这倒是，她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要死要活的了。如果她真像颜笑那样来一次，那还得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平山顶。山顶的凌霄阁由著名英国建筑师特里
﹒法雷尔设计，外形是十分独特的碗形，象征“拱手礼”。
凌霄阁有全景环绕的透明电梯，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香港，大有君临天下之感。初二那年暑假，她和李一来过这儿，震撼倒是震撼，不过真要说君临天下，那还真比不上景山公园。
“易卿，你要上去吗？”
易卿摇摇头：“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她不想再去排队了。
“君子所见略同。”王悦指了指后面的一处空地，“我们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易卿点点头。这儿地势开阔，虽然视野不如凌霄阁，但看夕阳足够了。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远方那轮火红的太阳。
“王老师，跟我说说他以前的事情吧。”
“你想听哪方面？”
“嗯……比如他有什么爱好？或者有什么特长？”他从来不告诉她自己的喜好，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什么技能，这让她很是好奇。
“爱好？还真看不出来。特长嘛，”王悦想了想，“他手工不错。”
“手工？”
“我在他家里见过一个水晶球，造型很别致，是他自己做的。”
水晶球？难道是……
“是不是一个葫芦形的水晶球，里面是灌篮高手全家福？”易卿问道。
“你也见过？”王悦很惊讶，两秒钟后，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送给你的吧？”
“……是。”
“怪不得我问他要，他不给我，”王悦笑着说，“原来是哄你的。”
“……”
“王老师，”易卿岔开话题，“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故事吗？比如上大学的时候谈没谈过女朋友？”
“没有。因为一些原因，他课外时间忙着去打工，哪有时间谈恋爱。”
打工？他还有这经历？
“之前您说他的家人全都去世了，是不是那个时候就……”
王悦面露难色，斟酌要不要开口。
“您要是为难就不用说了。”
“其实跟你说也没什么，”王悦笑笑，“你是他女朋友，告诉你也是应该的。”
“上大学那会儿他母亲已经去世了，具体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爸还在。但是他那个爸……”王悦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我记得是大二的时候吧，他因为肠胃炎在宿舍里晕倒了，我们也是上完课回来才发现。后来赶紧把他送到医院，说是肠梗阻，可能需要开刀，让他联系家里人。他死活不愿意，后来是辅导员根据入学信息找到了他家里的联系方式。”
“打过去才知道电话号码是邻居的，他们家连一部电话都没有。他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爷爷，身体也不好，没办法来北京。我们好说歹说，他爷爷才给了我们他爸的电话。我们按着那个号码打过去，向他爸说明了情况，结果人家说忙得很，没时间。”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爸突然联系我们，问我们在哪家医院。我们以为他良心发现了，结果他竟然是来找暮华要钱的！”
“当时暮华躺在病床上，特别平静，他让我从他书包里掏出一沓钱给了那个人。那些钱是他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就这样被他爸拿走了。暮华在医院躺了几天后就回学校了，我以为是钱的事情，就凑了一些给他，但他就是不愿意接受，我也就没再管了。”
“大四的时候，他请假回家给他爷爷处理后事，回来的时候人特别憔悴。我劝他节哀，他说这样也挺好的，死了就不受罪了。”
“毕业之后我们都去了美国，平常比较忙，联系得也比较少。快毕业的时候，我在医院偶然见到他，他当时脸色不太好，我怕他再出什么事儿，就死乞白赖地在他那儿住了一个月。”
“后来他去德国做博后，我回国参加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出差在机场见到他，还以为他提前回国了，结果他说他回来处理他爸的后事，马上就走了。至于怎么去世的，我没问过，估计他也不想说吧。”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当时让他联系家人他的反应那么大，怪不得他那么排斥医院、排斥手术，怪不得他从不跟她说大学的事情……
她的心揪着疼……特别疼……
“你别哭啊易卿”，看着旁边泪流满面的易卿，王悦手足无措，“万一暮华知道了，他得打死我。”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会的，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她知道，这些事情郁暮华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易卿，还好有你在他身边。暮华他，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你——你——”易卿喘着粗气，“你是属狗的吗？”
“……”
说他属狗的真是一点没冤枉他，那晚他在易卿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一个星期才消下去。不过，他也没好多少，当场就被黑无常给挠了。
养猫千日，用猫一时啊！
一周之后，国奖名单在化院官网公示，易卿、许铀、李斯年、弥勒均位列其中。这个结果充分证明了李一的那套“谈恋爱让人智商降低”的理论是错误的，这一年李斯年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追许铀了，人家不照样拿国奖吗？
因为易卿和弥勒今年同时拿了国奖，鲁南屹很是高兴，当即放下狠话，今年他们组的团建就去香港迪士尼。
真是大出血啊！
这趟迪士尼之行鲁南屹本来也邀请了郁暮华，但临行前一天，他突然被院长叫去参加一个学术论坛，不得不取消了行程。
“没事，”易卿在电话那头安慰他，“三天后我就回去了。而且，你不来也挺好的，正好在家陪黑无常。”
“你心里就只有黑无常。”
易卿笑了：“你还跟自己儿子吃起醋了？”
“它才不是我儿子。”
“不是你儿子是你什么，侄子吗？”
“……”
“姐姐，快过来拍照了！”颜回朝她挥舞着米奇发箍。
“不跟你说了，小回叫我呢。你记住啊，这几天好好跟咱儿子培养感情。”她顿了顿，柔声说，“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嗯。”
爬黄山需要的是体力，在迪士尼玩儿需要的是耐心。别的不说，光这个排队，就够让人抓狂了。
一天下来，头晕眼花。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shopping的shopping，游玩的游玩，只有易卿在酒店睡觉。与其继续排队，不如与周公同游太虚。
这一游就游到了十一点。
她慢腾腾地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吃饭。这家酒店的自助餐很好吃，她一个没忍住，就吃撑了。
好吧，这下不得不出去走走了。
这条街道离太平山顶很近，步行大约半小时。易卿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这儿楼层很高，建筑比较密集，路上的人流、车流都比较大。
过红绿灯的时候，她的目光被一个小孩子吸引。他骑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装，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棉花糖。那眼睛、鼻子、嘴巴……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郁暮华。
他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啊！”一个趔趄，易卿被撞翻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易卿头顶上方响起，他蹲下来，小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易卿疼得龇牙咧嘴，她艰难抬头，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王悦把易卿从地上扶起来，神情尴尬：“易卿，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易卿拍拍身上的土，“我又不是块儿豆腐，没那么脆弱。”
王悦长舒一口气：“幸亏你没事儿，不然暮华得吃了我。”
这下，换成易卿尴尬了。她挠挠头：“您知道了？”
“嗯。”
“他告诉您的？”
“算……是吧。”
“嗯？”
“他不是用嘴告诉我的，是用他的行为。”
“……哦。”
“你来香港玩儿？”王悦问道。
“嗯。”
“暮华怎么没一起过来？”
“他临时有事走不开。”
“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我们课题组一起。”易卿笑着说，“快别说我了，王老师，您来香港出差吗？”
“不是。”他叹了一口气，“来哄女朋友。”
“什么？”上一次见他还单身来着，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
“别惊讶，说起来你们也认识，三年前，在成都，你们见过一面。”
成都……难道是……易卿瞪大了双眼：“是颜笑？颜回的姐姐？”
“嗯。”
易卿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这信息接二连三太刺激了，本来她还担心他知道了郁暮华跟她的事情会黯然神伤，没想到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还是她认识的！
不对，这么大的事颜回怎么从没有跟她提起过？她们天天一起做实验，颜回每天事无巨细地跟她“汇报”，大到她家门锁密码，小到家里狗狗掉了一颗牙齿，没有她不说的。有时候易卿都觉得自己要是去她家抢劫，绝对收获颇丰。
“王老师，这件事她家人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颜回不可能不告诉她。
“嗯，她说还想多玩儿几年，不想那么快定下来。”
这姐酷啊！真酷啊！易卿在心里由衷地赞叹。
“所以，您就生气了？”
“这不该生气吗？”
“……该。不过那应该她来哄您啊，怎么反倒您要来哄她呢？”
“我说了她几句，她说我小肚鸡肠，要跟我分手，再去找个小鲜肉。”
“……”
酷毙了啊！啧啧啧，这就是吾辈楷模啊！
“你可别学她啊！”王悦幽幽地说，“暮华他不像我脸皮厚，你要是这样，他得伤心死。”
易卿失笑，这倒是，她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要死要活的了。如果她真像颜笑那样来一次，那还得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平山顶。山顶的凌霄阁由著名英国建筑师特里
﹒法雷尔设计，外形是十分独特的碗形，象征“拱手礼”。
凌霄阁有全景环绕的透明电梯，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香港，大有君临天下之感。初二那年暑假，她和李一来过这儿，震撼倒是震撼，不过真要说君临天下，那还真比不上景山公园。
“易卿，你要上去吗？”
易卿摇摇头：“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她不想再去排队了。
“君子所见略同。”王悦指了指后面的一处空地，“我们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易卿点点头。这儿地势开阔，虽然视野不如凌霄阁，但看夕阳足够了。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远方那轮火红的太阳。
“王老师，跟我说说他以前的事情吧。”
“你想听哪方面？”
“嗯……比如他有什么爱好？或者有什么特长？”他从来不告诉她自己的喜好，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什么技能，这让她很是好奇。
“爱好？还真看不出来。特长嘛，”王悦想了想，“他手工不错。”
“手工？”
“我在他家里见过一个水晶球，造型很别致，是他自己做的。”
水晶球？难道是……
“是不是一个葫芦形的水晶球，里面是灌篮高手全家福？”易卿问道。
“你也见过？”王悦很惊讶，两秒钟后，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送给你的吧？”
“……是。”
“怪不得我问他要，他不给我，”王悦笑着说，“原来是哄你的。”
“……”
“王老师，”易卿岔开话题，“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故事吗？比如上大学的时候谈没谈过女朋友？”
“没有。因为一些原因，他课外时间忙着去打工，哪有时间谈恋爱。”
打工？他还有这经历？
“之前您说他的家人全都去世了，是不是那个时候就……”
王悦面露难色，斟酌要不要开口。
“您要是为难就不用说了。”
“其实跟你说也没什么，”王悦笑笑，“你是他女朋友，告诉你也是应该的。”
“上大学那会儿他母亲已经去世了，具体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爸还在。但是他那个爸……”王悦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我记得是大二的时候吧，他因为肠胃炎在宿舍里晕倒了，我们也是上完课回来才发现。后来赶紧把他送到医院，说是肠梗阻，可能需要开刀，让他联系家里人。他死活不愿意，后来是辅导员根据入学信息找到了他家里的联系方式。”
“打过去才知道电话号码是邻居的，他们家连一部电话都没有。他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爷爷，身体也不好，没办法来北京。我们好说歹说，他爷爷才给了我们他爸的电话。我们按着那个号码打过去，向他爸说明了情况，结果人家说忙得很，没时间。”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爸突然联系我们，问我们在哪家医院。我们以为他良心发现了，结果他竟然是来找暮华要钱的！”
“当时暮华躺在病床上，特别平静，他让我从他书包里掏出一沓钱给了那个人。那些钱是他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就这样被他爸拿走了。暮华在医院躺了几天后就回学校了，我以为是钱的事情，就凑了一些给他，但他就是不愿意接受，我也就没再管了。”
“大四的时候，他请假回家给他爷爷处理后事，回来的时候人特别憔悴。我劝他节哀，他说这样也挺好的，死了就不受罪了。”
“毕业之后我们都去了美国，平常比较忙，联系得也比较少。快毕业的时候，我在医院偶然见到他，他当时脸色不太好，我怕他再出什么事儿，就死乞白赖地在他那儿住了一个月。”
“后来他去德国做博后，我回国参加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出差在机场见到他，还以为他提前回国了，结果他说他回来处理他爸的后事，马上就走了。至于怎么去世的，我没问过，估计他也不想说吧。”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当时让他联系家人他的反应那么大，怪不得他那么排斥医院、排斥手术，怪不得他从不跟她说大学的事情……
她的心揪着疼……特别疼……
“你别哭啊易卿”，看着旁边泪流满面的易卿，王悦手足无措，“万一暮华知道了，他得打死我。”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会的，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她知道，这些事情郁暮华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易卿，还好有你在他身边。暮华他，太苦了，真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