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魏如婳不敢置信地喊了声。

    这不是刀光还能是谁?

    他不应该在谢烨亭身边吗?

    怎么会在这?

    正与杀手厮杀的刀光听到魏如婳的这一声,扭过头去朝魏如婳点了点头。

    那两个杀手见刀光分心,相对视一眼,齐齐提剑朝刀光的左右刺去。

    魏如婳见状,心下大惊,惊慌地大声喊道:“小心!”

    刀光提剑抵住了左边来的寒刃,却将后背暴露在了另外一人的面前。

    “铮——”金属相碰撞的声响。

    “这种时候还走神。”剑影提剑替刀光挡下了那背后来的一剑。

    刀光没应话,冷着脸将手中剑朝杀手的心口刺去。

    那杀手来不及闪躲,被刀光一剑穿心。

    另外一人见同伴失手丢命,当即抽刀扭头就跑。

    剑影冷眼扫过,提剑朝前一掷——

    “呃——”那逃跑的黑衣人被一剑穿刺过后心,倒地不起,血涌不止。

    魏如婳悬到嗓子口的心总算咽了回去,朝外试探地走了两步,问向刀光:“刀光,你怎么在这,谢烨亭呢?”

    “回三姑娘的话,我是奉殿下的命令送消息去平阳的。”刀光将剑收入剑鞘之中,垂下头回道,“殿下他……”

    魏如婳听着着急,但见刀光和剑影身上都有伤,也不敢懈怠,只回头朝阿彩道:“阿彩,这次出来可带了伤药?”

    阿彩从一个小包袱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魏如婳,又继续翻找着绷带。

    “进来,把衣服脱了。”魏如婳瞥了一眼刀光和剑影,自顾地走进房间。

    刀光和身边的剑影对视一眼,没敢动,

    剑影更是出言道了声:“主子,这不合……”

    “你们伤成这样不上药,我心里过不去。”魏如婳从阿彩手中接过绷带,又回过头去看刀光和剑影。

    剑影抿唇,还是没动。

    刀光干脆直接背过身去不去搭理魏如婳。

    魏如婳看了看刀光,又看了看剑影,心里大致清楚了他们在顾虑什么,失笑:

    “我知你们是担心影响了我的清誉,只是这儿又没别的活人了,没什么好忧心的。”

    “姑娘,不若我来吧。”阿彩见局势僵持不下,出言解围,“奴婢和刀光剑影是一个地方训练出来的,算是个粗人,这些活计还是奴婢来吧。”

    魏如婳颔首,将手中的瓶瓶罐罐和绷带放在桌上,自顾地就背过身去坐在床上。

    刀光和剑影也知道魏如婳是担心他们的伤势,见魏如婳做了退步,也老老实实走进来上药。

    魏如婳瞧瞧瞥了一眼——刀光和剑影身上那触目惊人的伤口是一道又一道,若非他们二人穿着的是黑色的夜行衣,只怕是早就被鲜血染红了。

    夜色渐渐褪去,金乌自东方缓缓升起,金光照亮云霞,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

    刀光和剑影的伤包扎好后又在魏如婳的强制要求下休息小憩了许久,此时都恢复了些精气神。

    期间阿彩下楼查探过,这座客栈早就没了活人,那个中年妇人的尸体也在后院被找到,同样被找到的还有一具男尸和一个死婴。

    瞧着像是一家三口被一伙人要挟后杀人灭口。

    那些杀手的尸体和这三具尸体一起,已经被刀光带来的人清理干净,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魏如婳坐在屋内,闻着那久弥不散的血味,闭眼揉了揉脑袋,开口问道:“刀光,说吧,谢烨亭让你送什么消息去平阳?”

    刀光支支吾吾了许久,最后还是老实将实情说出:“东边打仗了,粮草眼看着要告急,殿下让我去平阳寻姚大人调集粮食……”

    魏如婳听着刀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这么快就打仗了?

    不过……

    粮草?

    魏如婳蹙着的眉放松了些,嘴角勾起了些弧度。

    这她可不少。

    “刀光,你既然要回平阳,那就拿着这个去南乡里找一个叫陈书书的姑娘调粮,她会明白的。”魏如婳取下右手上带着的镶金玉镯,递给刀光。

    刀光接过那玉镯,心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

    毕竟送消息的时间紧急,保不准前面还有什么意外发生。

    楼下传来几声呼喊,在催促着刀光下楼出发。

    “我该走了。”刀光再向魏如婳点头,看了眼剑影和阿彩,转身下楼。

    魏如婳看着刀光离去的方向许久,无奈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没来得及问谢烨亭人在哪啊。

    沉思半晌,她转头向阿彩和刀光吩咐道:“走吧,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刀光走时留了两匹马给他们,三人就着这两匹马一路朝东赶着,路上遇着村庄城镇就停下来歇歇脚。

    路边小摊上坐着不少赶路的人,但个个是衣裳破旧朝着西跑,鲜少有像魏如婳这样衣裳楚楚还一股脑往东的行人。

    魏如婳察觉到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在他们坐下后就不停打量着他们,不免心生警惕。

    那少年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颤着声音小声问了句:“姐姐,你们这是……要朝东去么?”

    魏如婳看着他,没有给予回应,反问道:“怎么了?”

    “我是从东边的屿厝村来的,当时有个看着很厉害的哥哥说,东边要打仗了,叫我们往西跑,所以……”少年见魏如婳误会,忙摆着手,局促地解释着。

    魏如婳的心震了震。

    很厉害的哥哥?

    东边?

    她猛地站起,打断了少年的话,焦急地问道:“你说的很厉害的哥哥,长什么样?”

    “我……我没看清……”少年被魏如婳的转变吓到,摆着手摇了摇头。

    阿彩听着也着急,走上前握住那小少年的手就催促了一句:“小弟弟,你再好好想想,那个哥哥长什么模样?”

    “看着很高,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少年咬着手指,努力思考着。

    魏如婳听着少年的描述,眯着眼坐回凳子上,手指不时在桌面上敲击着。

    虽然她不能确定这个少年所言真假,也不能从少年的话中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谢烨亭,但……

    她可以自己去看看。

    阿彩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只是再如何问,那少年都是哭丧着个脸再说不出来什么了。

    魏如婳起身,轻拍了拍阿彩的后背,安抚了几句后,又朝少年问道:“你说你是屿厝村出来的,可以告诉我们屿厝村怎么走吗?”

    “可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少年点点头,两只手不安地在身后攥着拳,目光坚定地看向魏如婳,“你们要带我一起去!”

    魏如婳眯眼,倒起了几分兴致,问道:“既然是在打仗的地方,你又为什么要回去?不怕死吗?”

    少年摇头,垂下脑袋闷闷地解释道:“我阿姐还在那,我不想她一个人。”

    “你阿姐?”阿彩不解。

    那少年点头,但无论他们再怎么问都不肯多说些什么。

    魏如婳无法,只得同意他同行。

    日升月落,少年的加入也为赶路的这一行人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铁蛋,还有多久到你家?”阿彩看着包袱里日渐少下来的干粮,皱了皱眉,问向少年。

    倒不是她心疼王铁蛋吃的那一份干粮,而是担心把魏如婳饿着。

    一路走来,魏如婳吃得是越来越少,本丰腴的小脸如今已经不知道瘦了几圈。

    魏如婳倒没觉得如何,只看着前头与剑影同骑的王铁蛋,陷入沉思。

    依着王铁蛋所言,再走一段路就到屿厝村了,只是如今他们的吃食也要耗尽,而目的地还不知在何处。

    魏如婳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无名信主人的下属。

    “快啦快啦!”王铁蛋回过头去应身后的阿彩,再转过头去看前方,忽然就呆滞在了原地——

    一片废墟。

    哪有什么村落,哪有什么阿姐。

    空气中弥漫着粉尘混杂着血的气息。

    呛鼻,让人恶心。

    “吁——”剑影勒了缰绳,皱着眉看着前方。

    阿彩也慢慢操纵着马儿停下脚步,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这……”

    王铁蛋猛地跳下马,朝一处废墟飞奔而去,眼泪止不住地流。

    魏如婳皱着眉,翻身下马也朝废墟走去。

    阿彩见状也急着下了马,想去拉魏如婳的手。

    这地方看着着实诡异。

    剑影也下了马,走至魏如婳身侧,时时警惕着周围。

    王铁蛋也不管那些锋锐的棱角划破他的手掌,只一味哭着扒拉那些大块的石块,口中喃喃着,“阿姐……阿姐……”

    魏如婳的脚踏在废墟上,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有些还未倒塌的房屋还在燃着火。

    这村子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被火炮轰过的样子。

    她弯下腰,扒拉开一块石块,底下还埋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小男孩。

    “阿姐!”王铁蛋吃力地挪开一块石头,在看见那熟悉的脸庞如今的模样,终是没忍住崩溃大哭。

    魏如婳看向王铁蛋——王铁蛋的怀中抱着一个面容与他很相似的女孩,女孩闭着眼,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她朝着王铁蛋走去,缓缓蹲下轻轻拍了拍王铁蛋的后背,安慰道:“逝者已逝……”

    王铁蛋就跟没听见一般,没有反应。

    魏如婳还想再安慰他些什么,但身后传来的动静叫她猛地回头,抽出袖中的匕首朝后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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