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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开篇大改了3遍终于凑合了,也该让男主上线了,中秋3天连更稍微填填土,也祝小伙伴们节日愉快。<hr size=1 />

    </div>  钱荼来到这座蜀山文武学校已经快一个月了,对乡镇落后地区的吃穿住行渐渐习惯,唯一的不满就是这里并不是她梦寐以求的教学舞台。

    钱荼就读于S市的H师大,是即将进入最后一年的大三学生。虽然是全国有名的师范大学,但年纪轻轻的学子们对于自己以后的目标总归会有各种茫然,这时钱荼从认识的师姐那接触到了教师支边的信息,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一来,有过支教经历的师范生有加分优势;二来,前辈们有关那些穷乡僻壤的所见所闻也深深吸引了她的心。闭塞的乡村、贫乏的知识、充满渴望的儿童……想一想就能激起年轻人的一腔鸡血,兼之钱荼天生好奇心旺盛又活跃,便毅然决然地准备在毕业后加入支教大军。

    但是她的老爹老娘却要将她的理想扼杀在摇篮之中。

    钱荼老家在生活悠闲的S省省会,钱爹钱娘经营着一家茶庄,颇有些闲钱,对于女儿的未来自有一番如意算盘:托人在老家安排工作,找门当户对的年轻人相亲,从此稳稳当当地生活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岂不美哉?谁知女儿竟然想去支教!先不说支教后什么时候能回来,爹娘只要一想到宝贝女儿要去那些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的鬼地方,就头皮发麻,立刻能构思出一部女儿遇人不淑、被人所骗、下落不明,最终客死异乡的惨剧,因此死活不在钱荼的志愿申请表上签字。

    为这事,钱荼不知花了多少电话费与她爹娘交涉,差点说废了她那条三寸不烂之舌。结果便是双方各退一步:爹娘同意她在这个暑假先在本省内找一个贫困地区的学校代课,如果她在“试用期”内表现良好,自保有余,那父母就同意她去支教。

    于是,钱荼就来到了这所位于洪雅县的蜀山文武学校,担任重点班的文化课老师。

    其实连洪雅县原本也不是钱荼的首选,别人都是人往高处走,可钱荼为了能更贴近以后支教的条件,偏偏要水往低处流。她在网上把S省所有市县的信息搜索了一遍,粗略排了个GDP倒数前十名,然后往这些地方的分管部门发了邮件。然而也不知道是对方觉得她不靠谱,还是那些地方不重视教育,明确回复她的学校没有几所。这其中最真挚最热情,由校长亲自来信邀请钱荼的,就是这所蜀山文武学校。

    好吧,虽然是文武学校,至少还有“文”的一面。但洪雅县毕竟不是真正的穷山恶水,所以在钱荼看来,蜀山就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落后地区——尤其是她带的这个重点班学生,完全没有一点“渴望走出大山”的憧憬。

    不过……那也是因为他们确实不是大山里的。

    叹了口气,钱荼抬头环视了一圈讲台下人数不足二十的学生。说起来,她带的这个重点班跟其他班级比,还真的很别具一格。

    蜀山文武学校的学生主要来自于周边的乡镇地区,学习不好没有好出路,便找这类学校,好歹有个一技之长。可钱荼这个重点班的学生却不是来自周边,而是来自五湖四海。南抵南疆北到东三省、东达沿海西至边陲,比她大学的生源还要杂烩。第二,这个班的学生并不是全日制,他们只在每年寒暑假来,于其说是学武,倒更像是参加一个假期集训营。第三,这个班的人数很少,且不分年级,学生年龄从小学到初中不等。总之钱荼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这个重点班到底“重点”在哪里?听其他班的老师八卦,进这个班似乎还不容易,她便估摸着这个“重点班”大概就是重点赚钱的。反正这世上不缺人傻钱多的家长,想要把孩子送到穷乡僻壤来忆苦思甜。

    不过钱荼好歹为人师表,不会在学生面前批判他们的父母人傻钱多,所以见大家都在乖乖写暑假作业,她便又低头看她的专业书去了。

    没错,钱荼这个文化课老师在重点班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监督学生们写假期作业。毕竟重点班的孩子只有假期才来,平时上的是正规中小学,接受国家统一义务教育,不需要钱荼再教一遍。因此只有当学生做不出题找她时,钱荼才带着大家一起做几个题。

    唉,真是没有百年树人的成就感!

    “老师,这道题怎么做?”就在钱荼感叹自己怀才不遇时,一个声音将她从专业书里拉出来。她抬头一看杵在自己眼前的板寸头男孩子,刚抖擞起来的育才之心又掉了回去。

    尽管学生上台请教是钱荼唯一能施展自己教师魅力的机会,可是面对一个总上台请教的“朽木”,再优秀的教师估计都没有多少激情了。

    “凤晓刚,你这是第几次上来了?”钱荼无奈地接过男孩子的作业簿,一看他空白的那道题,果然就紧挨着她刚替他解完的题后面。

    “你这道题前面的所有题几乎都是我帮你解的,再这样下去,到底是你写作业,还是我写作业?”钱荼板起脸,无奈地给小凤同学灌了一碗心灵鸡汤,“晓刚,像你这样题题不会做可很有问题啊!你现在不认真学习,将来怎么考初中高中?你家还是偏远地区吧,大老远来这一趟不容易,就算你不是为了自己努力学习,也该对得起花那么多钱送你来的父母吧。”

    凤晓刚,这名来自大西南一个苗族自治乡的小学五年级生,面对钱荼的苦口婆心,只是一个劲傻笑。然后操着一口乡土气息的普通话回答道:“钱老师,我阿爸没花钱,他只是送了很多东西。”

    得,合着送礼就不是花钱?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心灵鸡汤在不开窍的榆木脑袋面前失效,又不能真放任落后学生继续落后下去,钱荼只好拿起粉笔敲了敲黑板:“来来,大家抬起头来,我们看看凤晓刚这道题怎么做。”

    话才起个头,底下有人不乐意了:“老师,凤小刚就是个猪兜!老让我们看他的题,完全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钱荼不知道“猪兜”是什么意思,但猜到大约又是人身攻击。因为说话的这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跟凤晓刚总是处处不对付。

    “陈赛儿,那你上来做。”钱荼一挑眉毛,将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叫上来做题。陈赛儿来自沿海发达经济区,穿着十分时尚,与朴实无华的凤晓刚对比强烈。两人是同桌,也一样是五年级,但前者学习水平明显在凤晓刚之上。就见陈赛儿三两下解完了凤晓刚的二次元方程,末了冲对方得意一笑:“傻狍子,就只会玩虫子,你行不行啦?”

    凤晓刚还在笑,却忽然不知从哪掏出条毛毛虫,手一抬就甩在陈赛儿身上:“那你看看我的虫子好不好玩啊。”

    “啊!扑街啦你!”陈赛儿一声尖叫,炸毛了似的抓住自己的裙子猛抖,好不容易把毛毛虫从裙摆上抖下来。她犹自惊魂未定,再一看凤晓刚的笑脸,顿时柳眉倒竖,抓起一盒粉笔就朝他砸去。

    凤晓刚像猴子一样灵活,一闪身跳下了讲台,陈赛儿追在后面,两人围着同学和课桌打起了游击战。这可比写作业好玩多了,班里立时鸡飞狗跳,加油的、叫好的,热闹的如同老北京天桥。钱荼伸手扶额,这种马戏基本每隔几天就在班上上演一次,重点班的学生们学武术不见得比普通班认真,逞勇好斗的爱好却比普通班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好,坐好。”她象征性地把黑板擦在讲台上拍了几下,警告声理所当然地淹没在一群熊孩子的汪洋大海里。钱荼只好将目光投向讲台下第一排的一名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在喧嚣的教室中还在安静写作业的男孩。

    “班长,维持一下班级纪律。”命令下完,她熟练地一缩身躲到讲台下面,紧接着空中扬起一片银芒,沸反盈天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好跟你们讲话不听,非要逼老师动手你们才听话是不是?每天都被你们这么闹,你们换位思考一下,老师我累不累?辛苦不辛苦?如果不是为了你们的前途着想,我犯的着这么辛苦吗?你们说!还忍不忍心破坏课堂纪律?”

    片刻之后,钱荼从讲台后重新站起来,不出所料地看见大半学生中招倒地不起。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思想教育,完全忽略了自己十分忍心用麻药对付这一帮小兔崽子,以及他们不能开口与她对质的事实。

    接着,她转头问班里唯一还好端端站着的、戴着酒瓶底眼镜的、斯文乖巧的班长唐言:“这次是几分钟?”

    “3分钟后他们就能动了。”正上初二的唐班长颇为自豪,“您不用担心,这次的麻药很轻。”

    “很好。”钱荼点了点头,表扬了班长作为老师代理人的积极配合,然后手一伸,“上缴。”

    唐言自豪的表情迅速垮塌,一脸委屈道:“老师,明明是你让我帮你维持班级秩序的!”

    然而钱老师无赖的炉火纯青,还过河拆桥地倒打一耙:“但是我反对用暴力解决问题。”见班长满脸不甘不愿,她又强调了一句,“拿来,要不然我就告诉兰老师去。”

    “兰老师”这三个字好似一个紧箍咒,一直负隅顽抗的唐言至此皱了皱眉头,终于恋恋不舍地上交了一个小口袋。钱荼接来一看,果不其然又是一袋子牛毛似的细针,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别看她目前对付这帮学生还算游刃有余,其实钱荼很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到底都在接受什么教育?她以前没接触过武术学校,可武校学生除了会些功夫外,难道还会耍蛇、摸骨、跳大神,或没事乱扔绣花针吗?就比如这班长唐言,已经先后被她没收了三袋银针了,听说他家是开中药铺的,莫非唐家父母是要把自家儿子培养成针灸大师?

    到底是这班里专收牛鬼神蛇,还是她太孤陋寡闻了?钱荼狠狠揉了揉太阳穴,不被人察觉地叹息一声。

    最后,以凤晓刚、陈赛儿两个惹事的为首,全班写检查。检讨他们无组织无纪律藐视课堂的错误,威胁统统都是一句——不写的我就告诉兰老师去。

    就这样借着“兰老师”的大旗,钱荼把课堂纪律维持到了中午。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立刻作鸟兽散,钱荼也夹着她的专业书,踏着轻松的脚步,飘飘然地朝后山走去。

    她前往的是后山教职工宿舍的最东头,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也是老校长的家。考虑到钱荼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远道而来义务教课,老校长本着招贤纳士的热心,没有安排她跟一群五大三粗的武师共住宿舍,而是好意让她住在自己家。不仅包住,还包一日三餐。

    于是这天中午,钱荼也准时望见了小院子里的了了炊烟;闻到风中一股似有似无的鲜辣味道。这味道成功刺激了她的味蕾,让她在分泌唾液的同时小跑着奔进小院,正好遇到一个青年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小荼师妹,回来的正好。”对方冲她笑道,温文尔雅,像初春的桃花般让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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