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盛宴(2)
黄子昂看见突然被指认，桑乔看了他一眼，他仔细定住觉得眼前人有那么一丝熟悉问：“你是？”
女孩摘掉遮盖了大半边脸的黑框眼镜说：“你不认识我了？之前我们在废墟里见过。”
“我前几天刚去过废墟是真的，但是你……”黄子昂试探着说只见女孩又拿出纸巾把脸擦干净问：“现在呢？认出来了吗？”
“有点了。”黄子昂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突然紧张到口吃：“我靠，你你你是那个，小甲！”
女孩由满脸期待变成失望说：“我叫小乙。”
“啊……对对叫小乙。”黄子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介绍了桑乔后帮忙提起地上的行李说：“你怎么在这里啊，上次不是说要回去嫁人吗？”
他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要成家的样子。
听到这个，轮到小乙尴尬了，她笑笑说：“对不起啊，子昂哥，我骗你的，其实我还在上学呢，当时太害怕了。”
黄子昂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他当时被骗去废墟，在角落发现了脏兮兮的蜷缩成一团的小乙，觉得可怜就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她说自己需要一笔钱救命，独自来到废墟希望运气好能找到废墟能结核卖一笔好价钱。
不过他黄小爷心善，看在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原谅她了。
回来后小乙本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她主动开口：“对了子昂哥，你们怎么来主城了？”
“我们…来旅个游。”
小乙听到后疑惑了几秒但随即捧场道：“好啊，虽然我不知道主城有什么玩的，但起码这里空气挺清新的。”
“哈哈哈是啊。”
桑乔看着小乙的样子，问：“小乙，你现在去哪？”
小乙叹了口气：“哎，本来想着废墟能结核卖的钱能抵一阵房租的，但是最近边境居民迁移过来没地方住，房租一下涨了好几倍，他们出的钱又多，我就被赶出来了，现在也没地方住。”
“怎么能这样，太可恶了。”黄子昂替小乙感到不平，小乙摇头说道：“不怪她的，主城其实并不比外面轻松。”
黄子昂刚才的火焰突然消失了大半，想到他们就是要去阻止居民楼建立，有点不知所措。
“我准备像学校申请住宿，现在相比，那里是最便宜的住所了。”
“你现在在哪上学啊？”
“塔索。”
“你在塔索上学？”黄子昂提高了音量。
“对啊，怎么了。”小乙解释道：“不过我不是清理师啦，是负责对接工作的。”
“没事。”
世界好小。
耳边传来喇叭声，一辆车稳稳停在几人面前。
“车到了，子昂哥我先走啦，你有事记得来找我哦。”小乙上了车，黄子昂帮她把行李放上去。
车子缓慢发动，小乙按下车窗对着两人挥手：“子昂哥，桑乔姐，再见！”
“再见。”
那车转了几个弯消失在视野里，黄子昂有些惆怅说：“桑乔，我们现在怎么办？”
“刚才问了傻白甜，目前居民楼其实是由机器人在施工，而这些机器人都由中央枢纽控制，如果我们能找到并且毁掉，短时间内，这个工程只能延迟。”
“那枢纽在哪？”
“就在旁边的实验室里。”桑乔点开手表，将平面图投影在空中指着中心的建筑。
“居民楼整体是个环形，实验室方便支援各处，不过守卫很森严，我们要好好商量一番。”
“好。”
两人经过讨论，决定在月黑风高时动手，夜幕低垂，树影婆娑。
桑乔几乎要与树融为一体，她和黄子昂蹲在草丛附近，实验楼前站着人。
这时回来一个人，那人高挑的身影惹人注目，他穿着黑色风衣，走到门口对守卫说了几句就进去了。
桑乔盯着那个背影，心里有些疑惑，她明明看到今晚实验室不是江策值班。
“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江策。”黄子昂小声地问。
“应该吧。”桑乔敷衍道，“不过他今晚怎么来了。”
“从这走。”
他们绕到实验室后面，这里有个小门，恰好有两个工作人员出来，就成了天选之子。
黄子昂把昏迷的工作人员拖到一边，换上他们的衣服，上面还有塔索的标志。
实验室内，走道里空无一人，增添了一分凄凉。
桑乔和黄子昂根据指示牌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控制室。
“就是这个吧。”黄子昂压低声音问。
“没错。”
“那我们走吧？”
“等下，你不觉得这一路有些奇怪吗？太过顺利了。”
桑乔看着四周，这个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她摘下口罩说：“我觉得太蹊跷了。”
黄子昂听到桑乔的话想了想确实，塔索虽说只是个学校但毕竟在主城影响力还是很大，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我们现在还进去吗？”他问。
“进去。”
“……”
黄子昂对这人突然的转变感到奇怪但还是直接同意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控制室是需要指纹解锁的，两人看着电子屏上跳出一个感应区。
桑乔调动手表的功能，在指纹选项找到江策的放上去感应，一个绿色对号弹出来，门应声打开。
“你怎么有这里人的指纹？”黄子昂看着桑乔的操作惊掉了下巴。
桑乔思考了一会说：“嗯……很早就备着了。”
黄子昂简直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桑乔推门而入，这是一个小房间，对面整面墙上挂满了显示屏，上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录像，记载了各个施工区的机器人情况和进度。
下面一排操作台上，绿色代码快速闪动，各类的大小按钮令人眼花缭乱，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事物。
“这么多，我们按哪个啊？”黄子昂走到操作台前试图读懂奇怪的符号。
“最简单的方法，每个试一遍。”
荧光映在桑乔脸上，她此刻眼神充满兴奋，配上绿色的色调，看上去确实很邪恶。
“你把你的反派特质收一收。”
桑乔听到莫名的控诉无辜道：“有吗？”
她快速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最上方的红色按钮上，“一般来说，开关都是这个吧？”
“有道理。”
她没有犹豫，伸手就要按下。
“那是自毁按钮，按下后不到一分钟，整个机器系统会立刻瘫痪。”
耳边响起冷冷的声音。
黄子昂听到后看着按钮道：“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他说完才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转过头看见不知何时江策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桑乔不为所动，像是早就知道一样说：“这不是正合我意。”
黄子昂看着两人，一个神情淡漠盯着桑乔的背影，但那眼神都快拉丝了，而桑乔，背对着江策，自顾自的斟酌，却又有点赌气的模样。
好诡异的场景。
黄子昂莫名想到了小学生吵架。
“为什么这么做？”江策突然开口，不知是不是桑乔的幻觉，她听出了哽咽。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几瞬间的肆意鲜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说你想重新看到春暖花开，想重新看到安居乐业，不想看到这么多人颠沛流离，不想看到世界仍然充满未知的硝烟。”
这些话深深刻在江策脑子里，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把桑乔的愿望记在心里，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与她共同守护生存的家园。
他主动请缨监工，努力创造着桑乔可能会满意的世界。
人是需要支柱的，江策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像行尸走肉，心里给桑乔留了一片柔软。
一个在黑暗里摸索的人，追逐着那盏明灯，若隐若现，犹如大海失去航向的轮船，风雨飘摇时，他也会失去目标。
就像现在，他好不容易摸到了那道光，转眼间就熄灭了，此刻的江策又迷茫了。
“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他问。
“我不知道以前跟你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叫桑乔，桑酒的女儿，不要再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她可能早已经死了。”
桑乔说完快速按下了按钮，屋内瞬间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屏幕全都变成了黑色，上面有规律地闪烁着感叹号，同时系统进入了倒计时。
【警报，警报，即将启动自毁装置】
刺耳的声音让黄子昂觉得头疼，他刚才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插不上一句话。
桑乔一身轻松朝门外走去，走到江策身边的时候，这人身躯似乎晃动了。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么？”
她留下这句话离去，身后的黄子昂紧紧跟上问：“他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可能天生不会动？”
“？我读书少，你别唬我。”
“好了好了赶紧走，一会人来了就不好逃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守卫的数量屈指可数，对阻止他们丝毫没有影响。
桑乔觉得自己猜不透江策此人，他的立场很模糊，似乎从来不为谁死心塌地，他于乱世中当了个清闲的局外人。
可偏偏就是局外人，与桑乔不是一路人，她有太多牵绊，做不到毫无顾忌。
她这人很倔，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伊甸会没骗她，那她今日所做便是心之所向，倘若伊甸会骗了她，那她一定会亲手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女孩摘掉遮盖了大半边脸的黑框眼镜说：“你不认识我了？之前我们在废墟里见过。”
“我前几天刚去过废墟是真的，但是你……”黄子昂试探着说只见女孩又拿出纸巾把脸擦干净问：“现在呢？认出来了吗？”
“有点了。”黄子昂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突然紧张到口吃：“我靠，你你你是那个，小甲！”
女孩由满脸期待变成失望说：“我叫小乙。”
“啊……对对叫小乙。”黄子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介绍了桑乔后帮忙提起地上的行李说：“你怎么在这里啊，上次不是说要回去嫁人吗？”
他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要成家的样子。
听到这个，轮到小乙尴尬了，她笑笑说：“对不起啊，子昂哥，我骗你的，其实我还在上学呢，当时太害怕了。”
黄子昂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他当时被骗去废墟，在角落发现了脏兮兮的蜷缩成一团的小乙，觉得可怜就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她说自己需要一笔钱救命，独自来到废墟希望运气好能找到废墟能结核卖一笔好价钱。
不过他黄小爷心善，看在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原谅她了。
回来后小乙本来也挺不好意思的，她主动开口：“对了子昂哥，你们怎么来主城了？”
“我们…来旅个游。”
小乙听到后疑惑了几秒但随即捧场道：“好啊，虽然我不知道主城有什么玩的，但起码这里空气挺清新的。”
“哈哈哈是啊。”
桑乔看着小乙的样子，问：“小乙，你现在去哪？”
小乙叹了口气：“哎，本来想着废墟能结核卖的钱能抵一阵房租的，但是最近边境居民迁移过来没地方住，房租一下涨了好几倍，他们出的钱又多，我就被赶出来了，现在也没地方住。”
“怎么能这样，太可恶了。”黄子昂替小乙感到不平，小乙摇头说道：“不怪她的，主城其实并不比外面轻松。”
黄子昂刚才的火焰突然消失了大半，想到他们就是要去阻止居民楼建立，有点不知所措。
“我准备像学校申请住宿，现在相比，那里是最便宜的住所了。”
“你现在在哪上学啊？”
“塔索。”
“你在塔索上学？”黄子昂提高了音量。
“对啊，怎么了。”小乙解释道：“不过我不是清理师啦，是负责对接工作的。”
“没事。”
世界好小。
耳边传来喇叭声，一辆车稳稳停在几人面前。
“车到了，子昂哥我先走啦，你有事记得来找我哦。”小乙上了车，黄子昂帮她把行李放上去。
车子缓慢发动，小乙按下车窗对着两人挥手：“子昂哥，桑乔姐，再见！”
“再见。”
那车转了几个弯消失在视野里，黄子昂有些惆怅说：“桑乔，我们现在怎么办？”
“刚才问了傻白甜，目前居民楼其实是由机器人在施工，而这些机器人都由中央枢纽控制，如果我们能找到并且毁掉，短时间内，这个工程只能延迟。”
“那枢纽在哪？”
“就在旁边的实验室里。”桑乔点开手表，将平面图投影在空中指着中心的建筑。
“居民楼整体是个环形，实验室方便支援各处，不过守卫很森严，我们要好好商量一番。”
“好。”
两人经过讨论，决定在月黑风高时动手，夜幕低垂，树影婆娑。
桑乔几乎要与树融为一体，她和黄子昂蹲在草丛附近，实验楼前站着人。
这时回来一个人，那人高挑的身影惹人注目，他穿着黑色风衣，走到门口对守卫说了几句就进去了。
桑乔盯着那个背影，心里有些疑惑，她明明看到今晚实验室不是江策值班。
“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江策。”黄子昂小声地问。
“应该吧。”桑乔敷衍道，“不过他今晚怎么来了。”
“从这走。”
他们绕到实验室后面，这里有个小门，恰好有两个工作人员出来，就成了天选之子。
黄子昂把昏迷的工作人员拖到一边，换上他们的衣服，上面还有塔索的标志。
实验室内，走道里空无一人，增添了一分凄凉。
桑乔和黄子昂根据指示牌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控制室。
“就是这个吧。”黄子昂压低声音问。
“没错。”
“那我们走吧？”
“等下，你不觉得这一路有些奇怪吗？太过顺利了。”
桑乔看着四周，这个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她摘下口罩说：“我觉得太蹊跷了。”
黄子昂听到桑乔的话想了想确实，塔索虽说只是个学校但毕竟在主城影响力还是很大，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我们现在还进去吗？”他问。
“进去。”
“……”
黄子昂对这人突然的转变感到奇怪但还是直接同意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控制室是需要指纹解锁的，两人看着电子屏上跳出一个感应区。
桑乔调动手表的功能，在指纹选项找到江策的放上去感应，一个绿色对号弹出来，门应声打开。
“你怎么有这里人的指纹？”黄子昂看着桑乔的操作惊掉了下巴。
桑乔思考了一会说：“嗯……很早就备着了。”
黄子昂简直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桑乔推门而入，这是一个小房间，对面整面墙上挂满了显示屏，上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录像，记载了各个施工区的机器人情况和进度。
下面一排操作台上，绿色代码快速闪动，各类的大小按钮令人眼花缭乱，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事物。
“这么多，我们按哪个啊？”黄子昂走到操作台前试图读懂奇怪的符号。
“最简单的方法，每个试一遍。”
荧光映在桑乔脸上，她此刻眼神充满兴奋，配上绿色的色调，看上去确实很邪恶。
“你把你的反派特质收一收。”
桑乔听到莫名的控诉无辜道：“有吗？”
她快速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最上方的红色按钮上，“一般来说，开关都是这个吧？”
“有道理。”
她没有犹豫，伸手就要按下。
“那是自毁按钮，按下后不到一分钟，整个机器系统会立刻瘫痪。”
耳边响起冷冷的声音。
黄子昂听到后看着按钮道：“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他说完才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转过头看见不知何时江策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
桑乔不为所动，像是早就知道一样说：“这不是正合我意。”
黄子昂看着两人，一个神情淡漠盯着桑乔的背影，但那眼神都快拉丝了，而桑乔，背对着江策，自顾自的斟酌，却又有点赌气的模样。
好诡异的场景。
黄子昂莫名想到了小学生吵架。
“为什么这么做？”江策突然开口，不知是不是桑乔的幻觉，她听出了哽咽。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几瞬间的肆意鲜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说你想重新看到春暖花开，想重新看到安居乐业，不想看到这么多人颠沛流离，不想看到世界仍然充满未知的硝烟。”
这些话深深刻在江策脑子里，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把桑乔的愿望记在心里，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与她共同守护生存的家园。
他主动请缨监工，努力创造着桑乔可能会满意的世界。
人是需要支柱的，江策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像行尸走肉，心里给桑乔留了一片柔软。
一个在黑暗里摸索的人，追逐着那盏明灯，若隐若现，犹如大海失去航向的轮船，风雨飘摇时，他也会失去目标。
就像现在，他好不容易摸到了那道光，转眼间就熄灭了，此刻的江策又迷茫了。
“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他问。
“我不知道以前跟你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叫桑乔，桑酒的女儿，不要再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她可能早已经死了。”
桑乔说完快速按下了按钮，屋内瞬间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屏幕全都变成了黑色，上面有规律地闪烁着感叹号，同时系统进入了倒计时。
【警报，警报，即将启动自毁装置】
刺耳的声音让黄子昂觉得头疼，他刚才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插不上一句话。
桑乔一身轻松朝门外走去，走到江策身边的时候，这人身躯似乎晃动了。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么？”
她留下这句话离去，身后的黄子昂紧紧跟上问：“他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可能天生不会动？”
“？我读书少，你别唬我。”
“好了好了赶紧走，一会人来了就不好逃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守卫的数量屈指可数，对阻止他们丝毫没有影响。
桑乔觉得自己猜不透江策此人，他的立场很模糊，似乎从来不为谁死心塌地，他于乱世中当了个清闲的局外人。
可偏偏就是局外人，与桑乔不是一路人，她有太多牵绊，做不到毫无顾忌。
她这人很倔，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伊甸会没骗她，那她今日所做便是心之所向，倘若伊甸会骗了她，那她一定会亲手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