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七天，六天在校，早六晚十二，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有精力来这！”
秦主任从身边坐着的学生起始，一个又一个人的校服领被揪住，把人全拎起来后，最后一个站起来还敢抬头的同学被秦主任直接踢了一脚。
“这身校服就让你们来这糟蹋的吗？附中这些年，从来没有学生聚众网吧，还搞起赌博的！”
恨铁不成钢的秦主任，背着手看见路尽头缩头缩脑的肖安，他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回去，拎着肖安的耳朵，继续数落：“九年义务教育是光教会你记吃不记打吗？”
肖安.拉了波仇恨，没等有人一口气松完，秦主任矛头一转，直指在场所有附中学生：“公然聚众赌博是违法行为，他一嗓子喊出来，你们是不是觉得附中学生参与赌博还挺骄傲！？”
被提溜着耳朵的肖安面目扭曲，想抬手护着点又不敢，被秦主任一句‘再斯哈一句试试’，他彻底把疼给咽回去了。
“附中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还附中人，骄傲是吧，自豪是吧，附中学生的身份这么骄傲，这么自豪，也没见你们为自己那点分数发愁过！”
“你们知道什么是学生吗？！知道学生该干什么吗？！”
“我看，你们不知道。”
整间网吧几乎全是附中的学生，不论刚刚肖安聚众赌博的事，光是看着这群熊孩子穿着附中校服坐在这，秦主任都气得肝疼。
他叉腰扶额歇了片刻，被骂了一顿的学生噤声不语，连小动作都不敢做，全羞愧地低着头。
只有包间里还有人声，但里面的声音乱七八糟交叠，根本听不清有谁，秦主任不耐烦地问：“包间里是谁？”
小西门网咖这会子学生太多了，谁都装被问话的不是自己，回应秦主任的是包间里撕破嗓子喊得一句脏话。
“妈了个巴子，看老子今天不干.死你！”
肖安：“……”
众人：“………………”
好家伙……自求多福吧。
乖乖坐着的附中学生没有哪刻比现在更加默契，仅管他们的眼神并没有交流，但他们瞬间便达成了共识。
只要秦主任开门，他们前后门全开，一起把随便取得名字战队，卖了。
用学霸战队五人换这一屋子人自由，所有人都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就在所有人绷着神经，准备冲前后门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干翻全场，附中最强！同学们，我们赢……”
网吧里坐着的所有鹌鹑们集体扶额，一声又一声饱含可惜的叹息淹没在众鹌鹑的心口。
而让网吧里所有学生失望的何卓，半句话卡在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只剩一句‘卧.槽’直撞空白的大脑。
秦主任的脸不能仅仅用黑了来形容，他大吼道：“全给我去教导处！！！”
再无求生希望的众人一脸生无可恋地起身往外，十六七岁的年纪，男生的身高普遍都很高了，网吧霎时间变得又挤又吵。
拿下小组第一分的喜悦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包间里的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什么表情的都有。
还没等听清门外的动静，林诺干脆利落的把长款羽绒服塞给白术。
“随便找地放，等会儿我回来来拿。”
接着林诺便靠着身高优势，猫着腰窜向全开的后门。
看着李陆也想效仿，纪森安把人拽起来：“你185，合理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去教导处领罚吧？记大过咱们还怎么上兰埔大学？”李陆彻底绝望了，他完全懵了。
白术扶了扶眼镜，他的声音仍然很稳：“我们先串好词，免得学姐白溜出去。”
纪森安和白术太过镇定，李陆虽说心态已经崩了，但还保持了一点冷静，“那咱们怎么说？”
纪森安拿起外套，上面沾染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他一边低头翻手机，一边把来这的前因后果说得行云流水。
“秦主任问起来就说咱们和兰埔一中学生因为上次机器人大赛有些龃龉，私下约游戏定输赢，单人PK。”
纪森安继续低着头打字，他迈出门前转头看向李陆和白术，继续细化说辞：“肖安他们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所以尽量咱们先说。”
白术：“可以。”
李陆拍手称奇，感叹道：“上次咱们在赛场外和他们一中起了点冲突，秦主任是知道的，不愧是安哥，谎话一套又一套的。”
纪森安没再回头，套上外套跟着其他人往外走了。
“学婊怎么了？怎么去了十五班之后，听不得咱们夸他了？”李陆不太明白，他挠了挠头。
白术看了一眼前面的纪森安，“你夸的有问题。”
李陆：“？”
他以前还夸过纪森安是学婊中最婊的狗，也没见他生气……十五班是有什么魔力吗？
网咖外已经站了好几排的学生，秦主任绷着脸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门向里张望。
“磨蹭什么！出来！”
纪森安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低着头，但后颈骨节凸出的一块，似不屈服的山丘。
秦主任看清最后一个人是纪森安后，他皱起了眉，恨铁不成钢道：“二十二个人，二十个都是A班的，你们A班这次能耐了！”
乌泱泱一众人被秦主任赶鸡似的赶回了学校，夕阳的光被身后的建筑一点点吞噬，黑夜即将裹紧大地。
一如这群小鸡仔当下的处境。
从小西门进附中会经过操场，红色塑胶跑道围着大片草坪。
“我靠！老夏怎么还没回去？！”
哪怕隔着段距离，何卓也能通过背影认出站在塑胶跑道边上的是他们A班班主任夏霁丘。
“离了个大谱，这也能活？”
李陆和所有A班学生：“……”
他妈就很离谱！
白术看清跟着老夏身边的只有赵砚和阚耀时，默默松了口气。
纪森安本是低着头赘在所有人身后，漫不经心走着的，可何卓的声音仿若深水炸弹，荡出不小的动静。
他侧首看了不远处一眼，眉梢微微一挑，无波无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
夏霁丘气得外套拉链都拉开了，他对着黑脸的秦主任点了点头：“秦主任，这俩是我在后门抓到的。”
秦主任看清站在夏霁丘身后的是教务处常客赵砚和阚耀后，新一波的怒意又冲上了头。
“又有你俩！全校发生什么破事都有你俩！凑凑凑！A班人堆就那么香？！非要上杆子凑！”
“……也没有次次都有我俩啊。”赵砚掀了掀嘴皮子，小声反驳。
站得远一些的秦主任没听见，夏霁丘转头看了赵砚一眼，他没看那一波学生，看了看表：“秦主任，这些兔崽子，您打算怎么办？”
语气很不好，像是满肚子火没处发。
秦主任干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明白夏霁丘的意思，夏老师看着气得比他还厉害，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给他看罢了。
聚众网吧，还搞起了赌博，二十四个人中有二十个人是A班的学生，还有一个是从A班故意考出去的。
满打满算，二十四个人，二十一个都是A班的，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事，秦主任打死都不信。
但时间点太不对了，这会儿不仅是周六，还是快晚上七八点的周六，而从附中去市里的末班车是晚上八点。
不论公交，总不能这个点把人家长叫来学校吧，这来回路程，怕是折腾到十二点也没个头。
夏霁丘皱着眉，几步走到人堆里，挨个踢了一脚。
“站直了！一会儿好好收拾你们！”
冬天的傍晚黑得很快，跑道旁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在偌大的操场上堆挤在一起。
秦主任和他的影子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小夏，几点了？”
刚准备上脚踢最后一个人，夏霁丘收回脚，转身道：“七点四十八了，主任。”
“把你们班人名记下来，下周一再说！”秦主任说完，转身往前走，经过赵砚身边，突然侧首大吼道：“赶不上公交就给我睡学校！”
赵砚被吼的一激灵，他侧倾撞在了阚耀身上，还没站稳便被阚耀握住手腕带着向小西门跑。
跑了两个，剩下的二十一个小鸡仔也跟着脱缰狂奔，一时间，操场到小西门这段路，热闹极了。
“不走？”秦主任走远后，夏霁丘把没踹出去的一脚补在了纪森安的小腿上。
纪森安和之前被踢的人一样，配合着站不稳向前迈了一步。
夏霁丘又踹了一脚，皮笑肉不笑地嘲讽：“你能耐了，都去了十五班，还逮着我们A班人祸害？”
纪森安也不躲，受了两脚后，整个人的状态才放松下来，“您冤枉我也得有个度吧，夏老师。”
夏霁丘没心情跟他掰扯，他对着坐在足球门边的人招了招手：“阿落。”
过了好几秒，背对着两人坐着的封落才转过身，隐匿在阴影里的一张脸瞧不清神态。
夏霁丘抬高手，又开口催了一句。
“过来，咱们回家。”
“好，来了。”封落慢吞吞地背上书包，再慢吞吞向着这边走。
足球门到塑胶跑道距离不算远，路灯把封落的影子拉得格外长，额前上翘起的发丝也在影子上瞧得分明。
封落依然在龟速前进，纪森安收回视线，敛起的桃花眼眼尾闪过一点光，接着他侧转头，颈间的喉结微动。
“夏老师，方便搭个车吗？”
秦主任从身边坐着的学生起始，一个又一个人的校服领被揪住，把人全拎起来后，最后一个站起来还敢抬头的同学被秦主任直接踢了一脚。
“这身校服就让你们来这糟蹋的吗？附中这些年，从来没有学生聚众网吧，还搞起赌博的！”
恨铁不成钢的秦主任，背着手看见路尽头缩头缩脑的肖安，他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回去，拎着肖安的耳朵，继续数落：“九年义务教育是光教会你记吃不记打吗？”
肖安.拉了波仇恨，没等有人一口气松完，秦主任矛头一转，直指在场所有附中学生：“公然聚众赌博是违法行为，他一嗓子喊出来，你们是不是觉得附中学生参与赌博还挺骄傲！？”
被提溜着耳朵的肖安面目扭曲，想抬手护着点又不敢，被秦主任一句‘再斯哈一句试试’，他彻底把疼给咽回去了。
“附中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还附中人，骄傲是吧，自豪是吧，附中学生的身份这么骄傲，这么自豪，也没见你们为自己那点分数发愁过！”
“你们知道什么是学生吗？！知道学生该干什么吗？！”
“我看，你们不知道。”
整间网吧几乎全是附中的学生，不论刚刚肖安聚众赌博的事，光是看着这群熊孩子穿着附中校服坐在这，秦主任都气得肝疼。
他叉腰扶额歇了片刻，被骂了一顿的学生噤声不语，连小动作都不敢做，全羞愧地低着头。
只有包间里还有人声，但里面的声音乱七八糟交叠，根本听不清有谁，秦主任不耐烦地问：“包间里是谁？”
小西门网咖这会子学生太多了，谁都装被问话的不是自己，回应秦主任的是包间里撕破嗓子喊得一句脏话。
“妈了个巴子，看老子今天不干.死你！”
肖安：“……”
众人：“………………”
好家伙……自求多福吧。
乖乖坐着的附中学生没有哪刻比现在更加默契，仅管他们的眼神并没有交流，但他们瞬间便达成了共识。
只要秦主任开门，他们前后门全开，一起把随便取得名字战队，卖了。
用学霸战队五人换这一屋子人自由，所有人都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就在所有人绷着神经，准备冲前后门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干翻全场，附中最强！同学们，我们赢……”
网吧里坐着的所有鹌鹑们集体扶额，一声又一声饱含可惜的叹息淹没在众鹌鹑的心口。
而让网吧里所有学生失望的何卓，半句话卡在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了，只剩一句‘卧.槽’直撞空白的大脑。
秦主任的脸不能仅仅用黑了来形容，他大吼道：“全给我去教导处！！！”
再无求生希望的众人一脸生无可恋地起身往外，十六七岁的年纪，男生的身高普遍都很高了，网吧霎时间变得又挤又吵。
拿下小组第一分的喜悦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包间里的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什么表情的都有。
还没等听清门外的动静，林诺干脆利落的把长款羽绒服塞给白术。
“随便找地放，等会儿我回来来拿。”
接着林诺便靠着身高优势，猫着腰窜向全开的后门。
看着李陆也想效仿，纪森安把人拽起来：“你185，合理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去教导处领罚吧？记大过咱们还怎么上兰埔大学？”李陆彻底绝望了，他完全懵了。
白术扶了扶眼镜，他的声音仍然很稳：“我们先串好词，免得学姐白溜出去。”
纪森安和白术太过镇定，李陆虽说心态已经崩了，但还保持了一点冷静，“那咱们怎么说？”
纪森安拿起外套，上面沾染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他一边低头翻手机，一边把来这的前因后果说得行云流水。
“秦主任问起来就说咱们和兰埔一中学生因为上次机器人大赛有些龃龉，私下约游戏定输赢，单人PK。”
纪森安继续低着头打字，他迈出门前转头看向李陆和白术，继续细化说辞：“肖安他们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所以尽量咱们先说。”
白术：“可以。”
李陆拍手称奇，感叹道：“上次咱们在赛场外和他们一中起了点冲突，秦主任是知道的，不愧是安哥，谎话一套又一套的。”
纪森安没再回头，套上外套跟着其他人往外走了。
“学婊怎么了？怎么去了十五班之后，听不得咱们夸他了？”李陆不太明白，他挠了挠头。
白术看了一眼前面的纪森安，“你夸的有问题。”
李陆：“？”
他以前还夸过纪森安是学婊中最婊的狗，也没见他生气……十五班是有什么魔力吗？
网咖外已经站了好几排的学生，秦主任绷着脸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门向里张望。
“磨蹭什么！出来！”
纪森安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低着头，但后颈骨节凸出的一块，似不屈服的山丘。
秦主任看清最后一个人是纪森安后，他皱起了眉，恨铁不成钢道：“二十二个人，二十个都是A班的，你们A班这次能耐了！”
乌泱泱一众人被秦主任赶鸡似的赶回了学校，夕阳的光被身后的建筑一点点吞噬，黑夜即将裹紧大地。
一如这群小鸡仔当下的处境。
从小西门进附中会经过操场，红色塑胶跑道围着大片草坪。
“我靠！老夏怎么还没回去？！”
哪怕隔着段距离，何卓也能通过背影认出站在塑胶跑道边上的是他们A班班主任夏霁丘。
“离了个大谱，这也能活？”
李陆和所有A班学生：“……”
他妈就很离谱！
白术看清跟着老夏身边的只有赵砚和阚耀时，默默松了口气。
纪森安本是低着头赘在所有人身后，漫不经心走着的，可何卓的声音仿若深水炸弹，荡出不小的动静。
他侧首看了不远处一眼，眉梢微微一挑，无波无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
夏霁丘气得外套拉链都拉开了，他对着黑脸的秦主任点了点头：“秦主任，这俩是我在后门抓到的。”
秦主任看清站在夏霁丘身后的是教务处常客赵砚和阚耀后，新一波的怒意又冲上了头。
“又有你俩！全校发生什么破事都有你俩！凑凑凑！A班人堆就那么香？！非要上杆子凑！”
“……也没有次次都有我俩啊。”赵砚掀了掀嘴皮子，小声反驳。
站得远一些的秦主任没听见，夏霁丘转头看了赵砚一眼，他没看那一波学生，看了看表：“秦主任，这些兔崽子，您打算怎么办？”
语气很不好，像是满肚子火没处发。
秦主任干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明白夏霁丘的意思，夏老师看着气得比他还厉害，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给他看罢了。
聚众网吧，还搞起了赌博，二十四个人中有二十个人是A班的学生，还有一个是从A班故意考出去的。
满打满算，二十四个人，二十一个都是A班的，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事，秦主任打死都不信。
但时间点太不对了，这会儿不仅是周六，还是快晚上七八点的周六，而从附中去市里的末班车是晚上八点。
不论公交，总不能这个点把人家长叫来学校吧，这来回路程，怕是折腾到十二点也没个头。
夏霁丘皱着眉，几步走到人堆里，挨个踢了一脚。
“站直了！一会儿好好收拾你们！”
冬天的傍晚黑得很快，跑道旁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在偌大的操场上堆挤在一起。
秦主任和他的影子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小夏，几点了？”
刚准备上脚踢最后一个人，夏霁丘收回脚，转身道：“七点四十八了，主任。”
“把你们班人名记下来，下周一再说！”秦主任说完，转身往前走，经过赵砚身边，突然侧首大吼道：“赶不上公交就给我睡学校！”
赵砚被吼的一激灵，他侧倾撞在了阚耀身上，还没站稳便被阚耀握住手腕带着向小西门跑。
跑了两个，剩下的二十一个小鸡仔也跟着脱缰狂奔，一时间，操场到小西门这段路，热闹极了。
“不走？”秦主任走远后，夏霁丘把没踹出去的一脚补在了纪森安的小腿上。
纪森安和之前被踢的人一样，配合着站不稳向前迈了一步。
夏霁丘又踹了一脚，皮笑肉不笑地嘲讽：“你能耐了，都去了十五班，还逮着我们A班人祸害？”
纪森安也不躲，受了两脚后，整个人的状态才放松下来，“您冤枉我也得有个度吧，夏老师。”
夏霁丘没心情跟他掰扯，他对着坐在足球门边的人招了招手：“阿落。”
过了好几秒，背对着两人坐着的封落才转过身，隐匿在阴影里的一张脸瞧不清神态。
夏霁丘抬高手，又开口催了一句。
“过来，咱们回家。”
“好，来了。”封落慢吞吞地背上书包，再慢吞吞向着这边走。
足球门到塑胶跑道距离不算远，路灯把封落的影子拉得格外长，额前上翘起的发丝也在影子上瞧得分明。
封落依然在龟速前进，纪森安收回视线，敛起的桃花眼眼尾闪过一点光，接着他侧转头，颈间的喉结微动。
“夏老师，方便搭个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