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倒也没错,目前没有危险,但蒲洛米还是更加留意了四周。

    在蒲洛米细细观摩铺满室的花纹时,她发觉自己可能即将面临“水肺”失效的困境,技能都挺方便,但自身没足够的精神来支撑它们的使用。

    蒲洛米垂下了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未知总会到来,先破开当下的困境暂时就可以了。

    蒲洛米长呼一口气,躺到了正中央的石台上,而此刻,一道道花纹凹槽闪着暗红色的光,像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游走。

    按理说来,这种房间在锚点里被称作献祭房,每个正常运行的锚点都有,为的可能就是保个底让人活着出去,若非绝境,又怎么会有人选择献身让别人离开呢?

    蒲洛米的身体开始出现确切的裂痕,闭上了眼睛。

    哈哈,她怎么可能做出浪费生命这种事!

    看我一个鲤鱼打挺!

    蒲洛米从石台上“啪叽”摔下来了。

    残破的身体?只要她还是蒲洛米就不用怕!尽管需更加小心……

    那也没关系嘛!

    生路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呈现在蒲洛米面前的,是幽黑的新路――一条向上的螺旋式的楼梯。

    身体破败不堪的少女慢悠悠跨了一步,登上去。

    献祭者不会立刻死――这明显是常识,大概还有一天可活呢,放宽心来啥事没有。不过选择献祭的人嘛,基本都是个个残血,通常献祭之后,这个献祭者就没那个能被带出去的命了。

    甚至会出现多次献祭,给足了死者和提示的情况下,还能全灭呢哼哼。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明显不同于锚点的地方也有献祭房。

    可惜,还以为是隐藏房间呢。毕竟这种新模式的花纹也是第一次见。至于那幻象?大概是说她这么做就能有生路?类似新手教程吧,没任何不适的话这个猜想就会被证实。

    黑漆漆的上升路,让人不知尽头是否真的存在。

    蒲洛米走了不久就离开了水的环境,如果上面有出路,那么这就是一个什么来着?

    连通器,不合时宜的没有用处的知识。

    那照这样算还有挺久的,都怪自己放松了警惕,谁见过一棵老树弯下腰来伸直枝干就为把小小人类打飞啊。

    涨知识了。

    锚点和这里又有什么联系呢?蒲洛米摇摇头,不再去想。

    又过了漫长的时间,蒲洛米终于被刺眼的光照射到。她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适应了亮光后谨慎走了出去。

    说实在的这光也不怎么亮,是天光从瓦缝泄漏的一片施舍。

    是一个小寺庙,供奉着什么神佛妖魔吗?

    蒲洛米仔细观察了周围一圈,瞧见明明灭灭摇摆的火烛在清风的撩拨下舞动,新鲜的和腐烂的水果整整齐齐摆在案上,以及两个雕像。

    雕像是石头制成,一个刷了一层红色的漆,另一个刷了白漆,不过岁月侵蚀下剥落了部分,实话实说,不好看。

    既然贡品都很新,为什么不刷新漆呢?疑点重重啊。

    蒲洛米背对庙门,察看雕像,雕像的面部空白没有进行雕刻,保持着原先石头的坑坑洼洼,但服饰雕得却又甚是用心。

    一阵阴风吹过,火烛的焰倒向一边,正在翻一本族谱的蒲洛米搓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

    阴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尽管听不见,蒲洛米翻书的动作瞬间停滞。

    回头回了一半不到,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方似乎说了什么。

    蒲洛米心脏猛烈跳动着。

    一把刀迅疾地劈向了她的面庞。

    现在的她也算得上一个残血的小拖油瓶了,又是渴望队友到来的一天。让辅助单打敌军,这叫什么事。

    她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可怜的辅助啊。

    蒲洛米向后一个小翻滚!

    小辅助颤抖恐惧不敢发一言。

    才怪,蒲洛米干脆利落转身面对对方,流露出疑惑和不好意思的神情,反手拔出了那把贯穿贡台的长刀。

    哎呀,人家听不见你说话也无法回话呢。

    那就只好让你的血液告诉你答案吧~

    面前的是人,不是怪物。一个中老年模样的男子,看起来挺纯朴和蔼,面容和善。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再放松警惕,万一这大叔和老树一样坑她呢对吧。

    男子眯眼笑起来,蒲洛米也眯眼笑起来。

    真的好的很。

    男子又抽出一把匕首。

    她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多敌人。

    对方迅疾地向她劈了过来,蒲洛米用右手拿刀抵挡了几下后右手几乎像镜子般就要碎掉,于是乎她用尽力气把他踹飞了。

    他抓住墙壁站了起来,伴随着抖落的墙皮,他伸手拽了几根草往蒲洛米这边丢。

    就那么恰好砸中了烛台上的火苗。

    火没有因这些异物而熄,而是越燃越旺。

    这就是增加可燃物所带来的影响?蒲洛米一惊,不假思索地扔了几根热烈燃烧的火烛过去。

    金光闪闪地,爆炸了。谁家火烛还有爆炸这一技能啊,是她见识短浅了。

    蒲洛米趁着烟雾,摸到了门口。凭借有烟无伤定律,那人肯定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她要赶紧跑,千万不能留在原地仰头哈哈大笑。

    迈出没几步的脚缩了回来。

    不是,大哥你怎么上来的?路呢?

    被你吃了还是被我吃了?

    无他,仅仅是因为庙外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路面,底下能很清楚看见缭绕的云雾和水幕。

    焦味散至门口,蒲洛米看着烟雾中逼近的人影,还是走了出去,死死贴着墙往边上走,好不容易绕到了庙后,对方也逐渐接近自己,蒲洛米没那么多时间耗了,看着底下有一棵大树,她咬咬牙跳了下去。

    若是她回头看的话,定能发觉刚才那人脸上露出的恐惧,惊慌,以及几近扭曲的痛苦。

    蒲洛米准确跳到了树上,伴随她的是浑身的剧痛和头脑的发昏。

    再向上看时,那人早已不见身影,也让蒲洛米确信了:无路可下,他本来就在上面。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她,但!

    几根竹篙撑起来一片石头做的厚平台再加庙和人?

    是她孤陋寡闻了抱歉,换谁敢相信啊?再说她不是靠螺旋楼梯上去的吗?你又去哪儿啦?

    脑袋好沉。

    这树,也有问题。

    蒲洛米不敢再耽误下去,她从树上缓缓溜下去,却被根根白色麻绳绊住了,左右无人,蒲洛米一蹬腿再次“啪叽”摔了一跤。

    幸好没有人见识到她这副样子,她在常人前可靠的很呢。

    *57601号宇宙,暗眠星域中。

    “哥!”

    头上扎了两个大大的丸子的女孩坐在沙发上,盯着莹蓝色的面板,一脸不可思议。

    “直播页面上找到噗噗姐了!”

    高马尾长发少年一看,就是蒲洛米摔下来的画面,他无语揉了揉南度的头发。

    “哈哈,她不知道在直播吧。”这么说着,他翻了自己面板,找到蒲洛米的直播间,开始录屏。

    “噗噗姐才从之前那个废弃锚点里出来吗?”南度一脸不可思议,“可是,层已经开幕两个月啦?”

    “她有办法,你先把直播间分享给祝姐她们,我这边还有事处理――都是蒲洛米该做的。”

    咬牙切齿。

    *梭鲁哈夫山村内

    蒲洛米对外界发生的啥也不知道,她拍拍身上的灰,大胆抬头看了树一眼。

    这树蹭掉了她身上的血,她身上裂痕本就不明显,这下几乎是看不出来。

    系了好多白色的麻绳,还怪好看的,话说之前那树……

    蒲洛米先向后撤退了十米。

    ……是不是系满了红色的麻绳?

    先前没怎么管,她想大概是祈福一类的,在经历了小庙中的事后,她只能说很信神?好多当地的习俗,碰见这种很麻烦的说。

    如果蒲洛米这时知道面板的话,估计她会看到她的某个数值在疯狂“-1”。

    但她不知道。

    地上有点湿,蒲洛米琢磨琢磨,在这种地方住会不会得风湿。

    不远处有间略旧的房子,墙上的墙皮脱落不少,露出里面乌青色的砖头,苔藓肆意爬行着。

    蒲洛米走前去,敲敲门,里面的人将门拉开一条缝,似乎是见眼前人无害后把门开了一半说了什么。看少女指耳朵表示听不见,老爷爷把门整个拉开让她进去坐坐。

    房子不小,如果是老爷爷一个人住的话。

    老爷爷进房间拿了纸笔,用颤抖的手写了什么,蒲洛米在旁微笑看着,看见老爷爷用的还是看起来就很老的牌子,真怀旧啊。

    连房子都没通电。

    老爷爷写完后把纸递给蒲洛米,蒲洛米一看见上面写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转瞬间,蒲洛米又笑说着:“没事没事,老爷子还好着嘛。”

    老爷爷应了一声,想到少女听不见,又点点头笑着。

    蒲洛米说了句谢谢,起身和老人挥手告别,跨出了老爷爷家的小院子。

    尘封的干草和镰刀,堆积的木柴和石子,盛满水的缸,一条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像困在山里的人一样。

    木柴中略微有些动静,但应该不至于藏一个人,谁会困在这种地方啊。

    蒲洛米手心攥紧了那张泛黄的纸,手指染上了一些劣质的墨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莹蓝光围绕她,少女目光如炬。

    她可不喜欢这种被蒙的感觉。

    准确来说,是非、常、讨、厌!

    纸条上写的是:

    你又来了?要去找大夫看看吗?

    哈哈哈哈哈,“又”?蒲洛米出门后又看见面前闪烁的面板,被耍了。

    『触发――‘$*#’⒋√≤氵%扌?』

    乱码乱码,又是乱码!

    不过没有关系,她会解决一切。

    身体的破裂别人是看不见的,自己的状态只有自己知道。

    沿着山路走,又遇到第二个房子,崭新,红漆,门把手表面都镀了铜,在光下闪闪动人。

    蒲洛米抬头看着封闭了山村的密云重重叠叠堆在附近,但是光一直保持着该有的亮度。

    不过现在还是要把心里浮现的假设证实一下。

    或许是自己丧失了之前的记忆?

    蒲洛米叩门,开门的人是一个约三十岁的高瘦男子,梳着四六分头,身穿比较时髦的西装。

    一开门,屋里的湿气让蒲洛米怀疑屋主不留神会在家里溺亡。

    年纪轻轻,可别得风湿了。

    “你又来了啊,”屋主从上衣口袋捞出张纸条抖了抖,“给自己纸条,这事我还真头次见,没下一次了吧。”

    蒲洛米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读了唇语回话道:“没事没事,真是麻烦您了诶。”

    屋主送走了做出奇怪行为的少女后,打开了电视机,看是广告,拿起遥控器切了台,切到了人人熟知的新闻台。

    口中嘟囔着:“奇怪,网没坏啊。”

    “怎么播的还是昨儿个的新闻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嘛,一座村世代信邪什么教而全村遇害?都新时代了,好歹信神也要信好神啊,信红鱼神就没这事嘛。”

    “好端端的。”

    LED灯发出白光,打在男子头顶,男子关了电视,躺在皮质沙发上打了个盹。

    蒲洛米没走远,她贴在半开的玻璃窗下看着男人的自言自语,看见男人睡着后轻轻起身离去。

    还见到了电视机热情提供的信息,不赖嘛。

    稍看了一眼,给自己的纸条上的确是自己的字迹,写了挺多,蒲洛米看着从庙处流下来的一条水幕,坐了在它旁边。

    完全抖开纸条,蒲洛米认真看起了这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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