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夏末气息还未散去,秋季的新学期开始得猝不及防。

    在家里过了一个惬意暑假的月退名一下子都有些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嘈杂环境。

    感觉自己像是某种对环境变换过于敏感的生物,会因为温度、湿度等等的变化而突然死掉的那种。

    还好在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中依然有个稳定的存在,让她不至于再次缩回自己的舒适圈。

    “喂,阿月。”

    上午最后一节课之前的那个下课,黑尾铁朗隔着过道对月退名说道。

    “下午小学那里有运动会。”

    “要一起去看吗?”

    月退名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她一向来对于这种人群聚集的事情敬谢不敏。

    再加上小学生的运动会……

    有意思在哪里?

    她有些搞不懂黑尾铁朗的兴致从何而来。

    “研磨可能会上场哦。”

    “诶?”

    这才令她有些意外。

    “研磨……他不是最讨厌出汗了吗?”

    “嗯。”

    黑尾铁朗幸灾乐祸地笑着,“听说是被强制要求报了名。”

    唔……

    强制报名什么的,听着就很痛苦。

    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小学的运动会主打的不就是‘亲子’和‘趣味’嘛,不过研磨妈妈说她可能抽不出时间。”

    “所以想请我们到时候去观战。”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月退名。

    “无论如何,我们姑且也可以算是哥哥和姐姐吧。”

    “所以,去吗,一起?”

    月退名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

    穿着小学校服的研磨见到两人时,不出所料地露出了一言难尽的丰富表情。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来的。”

    “妈妈真是多此一举。”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好啦。”

    “我们现在是以‘孤爪研磨同学的家人’的身份来的呢。”

    黑尾铁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等会儿在你的项目里可要好好表现啊。”

    “你的好~哥~哥~会好好给你录像的哦。”

    在他臂弯下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研磨左摇右晃的,却依然坚持输出自己的观点。

    “请不要做那种事情。”

    “会让我很伤脑筋的。”

    小学生的比赛更多的像是游戏。

    很快就轮到了研磨参加的那个项目。

    其实流程非常简单。

    绕着操场跑半圈之后,在工作人员手中抽个签,向在场的观众们借签上写着的物品,然后拿着这个物品跑过终点线就可以了。

    不算是完全拼体力的一个比赛。

    更多的是运气。

    月退名和黑尾铁朗看到研磨没什么干劲儿地落在后面,几乎是最后一个去抽签的选手。

    “我打赌他现在心里想的是‘要是能抽到游戏机就好了’。”

    一看他的表情就能把他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的黑尾铁朗了然地哈哈大笑。

    果然。

    研磨拿着那张纸条呆立在那里。

    “那孩子怎么了?”

    “不会是抽到什么为难的东西了吧?”

    身边有家长窃窃私语。

    只见他犹犹豫豫地往这边看过来。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跑过来拉着月退名就往终点冲去。

    工作人员看看手中的纸条,又看看研磨身边的月退名,脸上漾起了莫名的笑容。

    “恭喜过关。”

    他说。

    运动会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黑尾铁朗还在好奇研磨抽到的是什么。

    但研磨怎么都不肯开口。

    “反正只是一个游戏罢了。”

    他这么敷衍着,低着头的眼神却偷偷瞥了一眼月退名。

    后者只是安静地跟着他们的脚步走着路。

    阿月她应该是看见了吧。

    那张纸条上写的提示语。

    嘛。

    可能是有一点点突然和冒犯。

    但是月退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介意的样子。

    啊。

    刚刚那一瞬间,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研磨叹了一口气。

    明明还有其他更多的选择的。

    谁知道脑子一热……

    不过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嘛。

    他眼前再次闪过那张纸条上写的字——

    “好友的最珍贵之物”。

    *

    回到研磨家里的三个人各怀心事。

    月退名和研磨按照惯例窝到一边去打游戏了。

    黑尾铁朗决定要独自再次观赏刚刚运动会上的录像。

    “小黑,不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

    研磨有些无奈地说道。

    “才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黑尾铁朗指着画面中跌跌撞撞一齐跑向终点的两个人。

    “非常有活力。”

    他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最后是倒数第一哈哈哈哈哈哈。”

    这边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表示不想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研磨低声说道。

    “抱歉,阿月,那个东西……”

    “没事。”

    月退名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

    其实自己在看见那个提示语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研磨认为好友的最珍贵之物,是她。

    那个“好友”大约指的就是小黑吧。

    被朋友重视是很温暖的一件事情。

    在这种心情下,月退名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个事情告诉他们。

    可是爸爸说今天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

    最晚也不过就是下周一了吧。

    “那个……”

    她放下了游戏机,难得摆出一副认真谈话的架势。

    “怎么了?”

    黑尾铁朗和研磨对她这个模样也表示意外。

    她沉吟了一会儿,抛出一个接近于重磅炸弹的消息。

    “我要转学了。”

    “诶?”

    “下个学期吗?”

    月退名摇头,“下周。”

    录像播放到了尾声,主动暂停在了最后一秒。

    研磨的房间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突然?”

    黑尾铁朗甚至忘记了要将录像退回到初始状态。

    “是爸爸工作的缘故。”

    月退名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游戏机的屏幕。

    “不过这次妈妈会跟我们一起。”

    “离开东京吗?”

    “不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是离开日本。”

    直到月退名从研磨家告辞离开,黑尾铁朗也没有再说话。

    “不告诉她吗,小黑?”

    研磨缩着腿继续打着游戏。

    不要太关注小黑现在的状态。

    他大概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吧。

    “不了。”

    黑尾铁朗放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录像。

    “阿月她没有办法分辨我们之间的‘特殊’是不是喜欢。”

    “这个时候再说这个事情,也只是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而且挪威……是在欧洲吧。

    无论是横跨陆地还是海洋,都是距离日本非常远的一个国家。

    那是她即将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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