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全国高等学校柔道大会的神奈川县预选赛共持续三天。
镰仓高校柔道部的比赛几乎算得上一路都很顺利。
即使全是一年级作为正选首发，看起来也没有太掉链子。
大家的情绪多少都有些放松了下来。
荣仓星见一边给后辈们打气，一边也提醒她们后面的比赛只会更艰难。
“强队都集中在比赛后半程，千万不要以为前面两天的队伍就是全县的顶尖水准了。”
只有一个学校能代表神奈川县出战全国大赛。
她们一局都不能输。
不过后辈们好像状态还不错。
好几次都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比赛。
即使不太符合自己求稳的心态。
不过至少结果还不错。
之前还觉得月退这个做法太激进。
没想到是自己太紧张了。
镰仓高校柔道部参加比赛时几乎不动用替补，所以后辈们也没问替补安排了谁这个事情。
她们只知道两位前辈没有参加这次的预选赛。
一开始确实很紧张。
有种忽然被放养了的感觉。
虽然月退前辈和荣仓前辈依然在那里，但是比赛却要靠她们才能继续了。
“我有些手抖。”
赛前有人哭丧着脸求安慰。
“怎么办，我不会等会儿手滑抓不住对手吧？”
“镇定一点儿，前辈们在预选赛不出场，摆明了是信任我们啊。”
一个一向来在一年级中有些许威望的后辈沉稳地说道。
“她们都愿意把赌注压在我们身上，那我们就要好好赢下来才行。”
“说起来我听说这个阵容是月退前辈建议的诶。”
“哈？真的吗？”
大家纷纷表示不敢相信这个说法。
“荣仓前辈没有意见吗？”
明显这位才是柔道部的实际决策者啊。
“不清楚，但是这次确实是月退前辈的意思。”
“那前辈们为什么会忽然退居二线啊？”
有人脑子里闪过一个让人牙疼的猜测。
“不会是月退前辈又要转学吧？然后才在离开之前努力培养我们？”
“不会吧。”
大家面面相觑。
“明年她们就三年级了诶，这个时候转学很不现实吧。”
“就是，月退前辈一看就是要升学的啊。”
“可是……”
一个队员犹犹豫豫地绞着手中的毛巾。
“月退前辈的偏差值很高不是吗？”
“我有个在音驹的朋友告诉我，月退前辈在她们那里交流的时候，日常小测都在血洗音驹的二年级。”
“所以她转不转学，都不影响她升学这件事吧。”
“.…..”
“如果月退前辈真的转学，也只可能是为了黑尾君吧。”
有人幽幽地说道。
“要是真是这样。”
“比赛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一趟东京吧。”
说话的那个后辈脸阴森森的，捏得指关节咔咔作响。
“记得准备好麻袋。”
“我们好歹跟黑尾君还算有点交情，可以提前去问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
*
预选赛决赛现场。
镰仓高校的这一边气氛非常凝重。
这一局四分钟的比赛，时间仿佛一分一秒地被拉得很长。
原本比对方先胜一局的状态极有可能在第四局被打回原点。
场上的形式不容乐观。
对方的落手点一直在犯规的边缘徘徊。
一般观众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月退名她们一看就明白了。
“手真脏啊。”
对方应该是知道这一局是镰仓高校的赛点，一旦输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于是开始做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专挑某些疼痛感明显的位置下手。
在场边的选手们都能听到队友忍不住的闷哼。
“算了，下场吧。”
“还有一局的机会的。”
有后辈不忍继续看场上的队友受到这种折磨，朝场内喊道。
这次是没防备才被对手钻了空子。
疼痛感短时间内是缓解不了的，这一场肯定是悬的。
大概率不会再赢了。
就算继续坚持也只是增加痛苦而已。
但是下一场只要打起精神，肯定还是能赢的……
“我不！”
不料场内传来了一个倔强的声音。
镰仓高校的选手捂着手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绝对、绝对不认输。”
她咬着牙强忍着手臂的颤抖。
“尤其是在这种烂手段下。”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猝不及防地被压倒在地。
裁判马上上前示意四分钟到了。
只是预选赛的决赛而已。
只是全县内部的比赛而已。
居然被追到要打最后一局。
大家都很沉默。
第五局的后辈正要准备上场时，月退名喊住了她。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荣仓星见。
后者马上向裁判示意换人。
“诶？”
“怎么这么突然……”
后辈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月退名已经站起了身。
把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到了被其他人扶着过来第四场比赛的后辈头上。
“月退前辈……”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
“你已经发挥得很好了。”
月退名伸手隔着毛巾在她脑袋伸手拿过揉了揉。
“休息吧。”
第五局比赛开始了。
*
“那个是镰仓高校的主将吧？”
观众席上有人边看比赛边讨论。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都只是有技？”
“镰仓高校的主将最拿手的不是一本完结比赛吗？”
“对方的实力难道能比肩这样的全国级别选手吗？”
“还是说状态不好？”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只是看上去攻击性没以前那么强而已。”
“确实，对手好像都没怎么得到技巧分数。”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终于在比赛的最后几秒，月退名以一个绞技逼迫对手拍垫投降。
而此时，四分钟倒计时正巧结束。
镰仓高校毫无悬念地拿下这一局。
大家欢呼着拥抱在一起，而武藤教练则一脸严肃地把月退名叫了过来。
“小月，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从小练习柔道就是自己启蒙的，完全能够一眼就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
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拿一本的。
但她都故意放过了。
连压垫时都卡着不到一本的秒数。
甚至最后都用起了绞技。
这种她常年懒得用的因强迫对手窒息而投降的技术。
简直算得上毫不掩饰的报复。
“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
武藤教练的语气使旁边的队员们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有人试图上前打圆场，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习练柔道需互相尊重。”
月退名低声回答。
“所以你刚刚做到了吗？”
“没有。”
“这不是武道精神，小月。”
武藤教练背着手站在弟子面前。
“无论对手先前做了什么。”
“无论你心里有怎样的愤怒。”
“站在场上的时候，比赛就只是比赛。”
“绝不能夹杂私怨。”
“更不能是你以实力折磨对方的理由。”
“所以唯独你的这次胜利，我不想恭喜你。”
镰仓高校柔道部的比赛几乎算得上一路都很顺利。
即使全是一年级作为正选首发，看起来也没有太掉链子。
大家的情绪多少都有些放松了下来。
荣仓星见一边给后辈们打气，一边也提醒她们后面的比赛只会更艰难。
“强队都集中在比赛后半程，千万不要以为前面两天的队伍就是全县的顶尖水准了。”
只有一个学校能代表神奈川县出战全国大赛。
她们一局都不能输。
不过后辈们好像状态还不错。
好几次都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比赛。
即使不太符合自己求稳的心态。
不过至少结果还不错。
之前还觉得月退这个做法太激进。
没想到是自己太紧张了。
镰仓高校柔道部参加比赛时几乎不动用替补，所以后辈们也没问替补安排了谁这个事情。
她们只知道两位前辈没有参加这次的预选赛。
一开始确实很紧张。
有种忽然被放养了的感觉。
虽然月退前辈和荣仓前辈依然在那里，但是比赛却要靠她们才能继续了。
“我有些手抖。”
赛前有人哭丧着脸求安慰。
“怎么办，我不会等会儿手滑抓不住对手吧？”
“镇定一点儿，前辈们在预选赛不出场，摆明了是信任我们啊。”
一个一向来在一年级中有些许威望的后辈沉稳地说道。
“她们都愿意把赌注压在我们身上，那我们就要好好赢下来才行。”
“说起来我听说这个阵容是月退前辈建议的诶。”
“哈？真的吗？”
大家纷纷表示不敢相信这个说法。
“荣仓前辈没有意见吗？”
明显这位才是柔道部的实际决策者啊。
“不清楚，但是这次确实是月退前辈的意思。”
“那前辈们为什么会忽然退居二线啊？”
有人脑子里闪过一个让人牙疼的猜测。
“不会是月退前辈又要转学吧？然后才在离开之前努力培养我们？”
“不会吧。”
大家面面相觑。
“明年她们就三年级了诶，这个时候转学很不现实吧。”
“就是，月退前辈一看就是要升学的啊。”
“可是……”
一个队员犹犹豫豫地绞着手中的毛巾。
“月退前辈的偏差值很高不是吗？”
“我有个在音驹的朋友告诉我，月退前辈在她们那里交流的时候，日常小测都在血洗音驹的二年级。”
“所以她转不转学，都不影响她升学这件事吧。”
“.…..”
“如果月退前辈真的转学，也只可能是为了黑尾君吧。”
有人幽幽地说道。
“要是真是这样。”
“比赛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一趟东京吧。”
说话的那个后辈脸阴森森的，捏得指关节咔咔作响。
“记得准备好麻袋。”
“我们好歹跟黑尾君还算有点交情，可以提前去问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
*
预选赛决赛现场。
镰仓高校的这一边气氛非常凝重。
这一局四分钟的比赛，时间仿佛一分一秒地被拉得很长。
原本比对方先胜一局的状态极有可能在第四局被打回原点。
场上的形式不容乐观。
对方的落手点一直在犯规的边缘徘徊。
一般观众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月退名她们一看就明白了。
“手真脏啊。”
对方应该是知道这一局是镰仓高校的赛点，一旦输了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于是开始做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专挑某些疼痛感明显的位置下手。
在场边的选手们都能听到队友忍不住的闷哼。
“算了，下场吧。”
“还有一局的机会的。”
有后辈不忍继续看场上的队友受到这种折磨，朝场内喊道。
这次是没防备才被对手钻了空子。
疼痛感短时间内是缓解不了的，这一场肯定是悬的。
大概率不会再赢了。
就算继续坚持也只是增加痛苦而已。
但是下一场只要打起精神，肯定还是能赢的……
“我不！”
不料场内传来了一个倔强的声音。
镰仓高校的选手捂着手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绝对、绝对不认输。”
她咬着牙强忍着手臂的颤抖。
“尤其是在这种烂手段下。”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猝不及防地被压倒在地。
裁判马上上前示意四分钟到了。
只是预选赛的决赛而已。
只是全县内部的比赛而已。
居然被追到要打最后一局。
大家都很沉默。
第五局的后辈正要准备上场时，月退名喊住了她。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荣仓星见。
后者马上向裁判示意换人。
“诶？”
“怎么这么突然……”
后辈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月退名已经站起了身。
把一条干净的毛巾盖到了被其他人扶着过来第四场比赛的后辈头上。
“月退前辈……”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
“你已经发挥得很好了。”
月退名伸手隔着毛巾在她脑袋伸手拿过揉了揉。
“休息吧。”
第五局比赛开始了。
*
“那个是镰仓高校的主将吧？”
观众席上有人边看比赛边讨论。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都只是有技？”
“镰仓高校的主将最拿手的不是一本完结比赛吗？”
“对方的实力难道能比肩这样的全国级别选手吗？”
“还是说状态不好？”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只是看上去攻击性没以前那么强而已。”
“确实，对手好像都没怎么得到技巧分数。”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终于在比赛的最后几秒，月退名以一个绞技逼迫对手拍垫投降。
而此时，四分钟倒计时正巧结束。
镰仓高校毫无悬念地拿下这一局。
大家欢呼着拥抱在一起，而武藤教练则一脸严肃地把月退名叫了过来。
“小月，你刚刚在做什么？”
她从小练习柔道就是自己启蒙的，完全能够一眼就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
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拿一本的。
但她都故意放过了。
连压垫时都卡着不到一本的秒数。
甚至最后都用起了绞技。
这种她常年懒得用的因强迫对手窒息而投降的技术。
简直算得上毫不掩饰的报复。
“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
武藤教练的语气使旁边的队员们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有人试图上前打圆场，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习练柔道需互相尊重。”
月退名低声回答。
“所以你刚刚做到了吗？”
“没有。”
“这不是武道精神，小月。”
武藤教练背着手站在弟子面前。
“无论对手先前做了什么。”
“无论你心里有怎样的愤怒。”
“站在场上的时候，比赛就只是比赛。”
“绝不能夹杂私怨。”
“更不能是你以实力折磨对方的理由。”
“所以唯独你的这次胜利，我不想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