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之后,月退名关于要去哪里过暑假这件事情陷入了纠结中。

    月退妈妈的意思是,可以到挪威去玩一圈。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月退名十分怀疑她的说法。

    骗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弄得好像自己没有在挪威待过好几年似的。

    “你不知道带黑尾君和研磨一起来吗?”

    “他们好忙的,七月还有合宿呢。”

    “啊,还是那个排球社团的事情吗?”

    “是啊。”

    “那八月呢?”

    “八月春高开幕了,有预选赛。”

    “九月?”

    “.…..要上学。”

    “十月、十一月都要上学啊,那十二月……”

    “放假是在十二月下旬。”

    “那不就可以……”

    “但是一月初就是春高了。”

    “.…..”

    “搞什么?那不就是美好的青春里只剩下了排球吗?!”

    月退妈妈震惊到失声。

    “倒也不至于。”

    月退名好整以暇地安慰道。

    “青春的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阿名你和黑尾君已经是三年级了吧,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吗?”

    月退妈妈在遥远的半岛咋咋呼呼地喊着。

    “高中毕业和青春结束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啊啦啦,你的意思是跟黑尾君在一起永远都是十八岁吗?”

    不知道跳脱的母亲又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十八岁?

    月退名果断地指出了她话语中的一个疏漏。

    “我的生日在下半年呢,妈妈。”

    “啊啦,是吗?”

    某位母亲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抱歉啦,我忽然一下子忘记掉了呢。”

    你最好只是忽然忘记的啦。

    月退名已经不想再辩解什么了。

    习惯了。

    毕竟妈妈她也只是个三十六岁的孩子而已嘛。

    对了。

    这么算起来,她是在跟自己差不多的这个年龄就跟爸爸结婚了吧。

    “妈妈这么早结婚是为什么呢?”

    “诶?”

    月退妈妈难得跟不上自己女儿的思维。

    但是她在思考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

    “因为你爸爸是个很好的男人啊。”

    “跟他结婚也很正常吧。”

    “可是很早啊,那个时候你也才到法定年龄吧。”

    “何止啊,我那时可忙着训练什么的呢。”

    月退妈妈意犹未尽地回忆起了那个时光。

    “一开始不知道怀着你的情况下还去赛场跑了两圈呢。”

    “.…..”

    月退名忽然觉得自己还没出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阿名。”

    月退妈妈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虽然我自己一点都不后悔这么早跟你爸爸结婚又生下你这件事情。”

    “我们也知道自己不是好父母,还好阿名你一直也没长歪,我们都觉得很欣慰啦。”

    “但是太早结婚的副作用真的非常多哦。”

    “虽然黑尾君看着也很不错啦。”

    “不过人生啊,只有一次。”

    “妈妈生你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呢。”

    “所以阿名。”

    “要把自己的路走好了,再去想别的事情吧。”

    “嗯。”

    月退名能明白妈妈的意思。

    她看着一直不着调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有愧疚的啊。

    如果终其一生都要对自己的孩子怀有这种情感……

    “妈妈。”

    “我没什么需要你跟爸爸觉得对不起的地方。”

    “而且就算小时候很多东西都缺失了,但是后来小黑都有给到我。”

    “所以没关系。”

    “那就好,妈妈就知道黑尾君是阿名的人生中很重要的男人哦。”

    月退妈妈一扫刚刚的情绪,再一次欢快了起来。

    “不过阿名,你可能没懂妈妈的意思。”

    “我是在说。”

    “你跟黑尾君可不要突然有了孩子啊……”

    “妈妈!”

    *

    七月初,东京合宿。

    听说是枭谷学园发起的高校排球联盟。

    虽然才为期五天。

    但在这五天里,音驹高校将和别的其他学校进行高强度的轮战训练。

    “研磨没问题吗?”

    了解到这个消息的月退名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放心,不会让他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的。”

    “不过阿月只知道担心研磨,也不担心一下我吗?”

    黑尾铁朗笑着问道,但是听着倒没什么见怪的意思。

    “小黑你有什么需要被担心的吗?”

    她的反问也很理直气壮。

    “或者请你教我该怎么担心你比较好。”

    “怎么回事,阿月什么都要我教的吗?”

    他虽然笑意不减,但是说话的尾音微微变化。

    月退名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的脑子又开始注入什么废料了。

    “喂……”

    “阿月什么都要我教的话,就没什么乐趣了啊。”

    黑尾铁朗装出怅然的语气打断了她试图阻止自己的话语。

    “阿月也要自己好好学习的哦。”

    “明明是还不错的脑子呢。”

    “怎么可以偏科呢?”

    偏科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那种事情难道还是什么正经的学科课程吗?

    她想起某位周身盈满了不怀好意气息的叫作黑尾的同学在某些时刻的口出狂言。

    “再进去一点,阿月还行的吧?”

    “不用忍着的,家里没别人。”

    “阿月这里,这样可以吗?”

    他总是用问句的形式通知着自己接下去将会做的事情。

    表面上显得好像非常民主。

    但实际上称得上是一名极有掌控欲的“暴君”。

    “嘛,偶尔我也想要一些意料之外的快乐嘛。”

    “所以阿月可以背着我偷偷学的。”

    “我真的不会介意哦。”

    黑尾铁朗还在那边大放厥词。

    于是月退名一脸黑线地把拇指按在了挂断键上。

    结果他下一句话——

    “哦呀,阿月是不是准备要挂电话了?”

    他那种明显用来逗她的假装震惊的调调真的会令人火大起来。

    而且真是气人。

    他怎么好像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一样?

    “我没想挂电话。”

    才不会让小黑知道猜中了自己的想法呢。

    月退名挪开了手指,语气冷静地回复道。

    “这样啊。”

    黑尾铁朗恍然大悟一般。

    “原来阿月也很爱听我说这个啊。”

    “我知道了,那我……”

    他还没说完,那头忽然传来了“咔”的一声。

    黑尾铁朗看了看恢复界面的手机屏幕,笑出了声。

    还是恼羞成怒了啊,阿月。

    可是他心里并没什么愧疚和后悔之类的感觉。

    打破阿月那种冷静的状态,本身也是乐趣之一啊。

    啊~~真是可惜没有当面看到她的表情。

    一定也很有趣吧。

    “黑尾,你莫名其妙在笑什么鬼?”

    经过他身边的夜久卫辅露出嫌弃的表情。

    “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当心被抓进去哦。”

    “我们可不想自己的主将是一个吃牢饭的家伙。”

    “夜久,闭嘴。”

    黑尾铁朗走近他,眼皮下垂,视线毫不客气盯着对方的头顶。

    “混蛋,早就说了不要俯视我!”

    音驹自由人对着主将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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