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武林风浪一时平息。

    罗喉回到西武林,决意重建天都,回复过往西武林荣光。

    命运的机轮始终在无形中轮转,西武林并非历史所写那般毫无情义。当年战乱,忠于罗喉一脉的人员落败,被主仇一脉的驱逐流放,败走远方。而他们先祖始终不忘罗喉斩杀邪天御武,拯救西武林的恩义,将传颂之歌一代代继下,如今后人中依旧有人信奉罗喉威名,追随而来。

    对此,衡太素没啥意见。有些人注定要做君王,何况那个人还是罗喉,一代枭雄,责任心与王权心并重的男人。

    只是她生性不爱拘束,三不五时就从天都跑路,到处找乐子,罗喉见状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故态复萌的人,趁着罗喉在处理天都事务的时候,从房间角落溜出,混在外交的人员里,一路混到了月族。

    是的没错,现在月族和天都建立了外交关系,世事之反复,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说起来作为月族王族的黄泉还在天都打工呢。说是要代替月族盯着罗喉,等他背叛月族之时,从背后给他一枪。

    呵呵,傲娇。

    衡太素对他的发言翻了个白眼,两人当场从天柱打到大厅,要不是罗喉及时插手把他俩往外丢,刚建好的天都就可以宣布享岁三日就被打穿的辉煌成就。

    月族的重建进度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大概是国内没人捣乱,路间小摊林立,百姓游走交往,一派和乐。

    身负长剑,又是面生之人,甫历战祸的月族人警惕非常。衡太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来到月族不过一炷香,就被过路百姓上报行踪,引来了月族的大将军苍月银血前来试探。

    在霹雳武林中,仰卧起坐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完全看编剧心情,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总之,刚复生的苍月银血目前并未与天都有交集,是以并不认识衡太素。

    衡太素同样,从没来过月族,对月族的事情并不了解,完全是偷溜出门的人身上自然没带天都的信物,面对月族将军强势逼问,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这样的行径更被对方肯定是别有目的之人。

    两人一追一逃到附近的林间,苍月银血眼见对方将要逃脱,手中绝煌银戟顿地,霎时飞雪逆冲,杀机逼命而来。

    “回雪天斩!”

    碎雪铺天盖地,一道无法抵挡的劲力夹在飞雪中,横斩破空,直直冲向衡太素后背。

    压力已逼在眼前,衡太素反应极快的旋身避过。只是刹那的停步,苍月银血已然追了上来,银戟疾挥,快而不狠,欲将贼人擒下。

    ‘铛’的一声,银戟去势顿止。

    衡太素反手抽出腰后逆浪,明锐的剑光,快如闪电。顷刻之间,落雪漫天翻飞,衡太素弯腰自他戟下滑开,身形交错,再回首,已是十招瞬过。

    “喂,我只是来逛逛,不犯法吧。”

    没听黄泉说月族境内有这么麻烦的人物啊,一身盔甲,难不成是她溜出天都的事情被发现了?

    糟了,她在这里动手,不会引发外交问题吧?

    苍月银雪不答,手中银戟越发不留情。

    “雪瀑银浪!”

    “剑月十二殇!”

    一戟如冰,一剑如华,招式相冲引发轰然巨力,方圆皆毁。

    衡太素数次欲逃,都被对方拦了下来。

    终于,这里的混乱引来了另一个人。

    “住手!”月族之王姗姗来迟,抬手一掌,介入两人之间。

    他先拦住了苍月银血,才回头对衡太素道:“衡姑娘在月族境内动手,是为何故。”

    终于来了个熟人,衡太素松了一口气,反手归剑入鞘,无奈道:“拜托下,是他先动手的好吗?我只是自卫。”

    对话中,苍月银血终于意识到对方并非宵小,同时将武器背在身后,静听衡太素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她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听黄泉道月族处有很多苦境没有的好酒,刚好闲来无事,就来这里逛逛,顺便品尝一下此地有名的美食罢了,没想到会引起月族将军怀疑。

    误会解开,幽溟邀请衡太素去月华古都做客,她觉得反正都被发现了,如果拒绝会让事情变得更奇怪,便答应了。

    三人前往月华古都。

    来的时候,她倒是好奇问了一下为什么会被发现的这么快,难不成他们国内的人都会记住每一个人的长相?

    苍月银血闻言愣了一下,非常老实的解释:境内之人,月族将士多以面具罩面,女子则以薄纱掩面,并顺便问了一句是否要寻一块面纱给她。

    衡太素:……

    她好像在见面的时候有吐槽过罗喉遮遮掩掩不敢披露面貌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来着……四舍五入一下,这句话放在月族出身的黄泉身上一样合适,怪不得他当时反应那么大。

    她拒绝了对方的提议,苍月银血也不勉强,送他们回古都之后,就转身告别了。

    回到古都,天都的使者已经在等待,交给她一封信。

    信上没说什么,简单的写了一句:玩够就回来。

    罗喉亲笔。

    衡太素:……

    呵呵,她玩一年才会够。

    在月族晃了两天,期间黄泉回来过一趟,那时候衡太素才知道前日见到的苍月银血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是说你们兄弟的性格差别也太大了吧?

    大哥个性沉稳,小弟目测是个恋爱脑,而黄泉……是个傲娇怪。

    黄泉注意到衡太素嫌弃的眼神,没好气瞪她一眼,“喂,你什么意思?”

    “这么明显的嫌弃,你看不出来?”

    衡太素和黄泉惯来不对付,两人见面必会吵架,属于互相拆台的损友。今日亦然,说不到两句就开始动起手来。

    在天都很常见的场景,在月族中似乎不然。

    苍月银血看着自己仿佛变了一个画风的弟弟,有些愕然。

    黄泉啧了一声,率先停了手。

    以前没机会,但作为大哥内心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在外多年的弟弟,看了衡太素一眼,问道:“你们是朋友?”

    “她?你在说什么笑话?”

    “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和他做朋友。”

    两个声音同时否认,黄泉和衡太素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

    黄泉挽起袖子:“你什么意思?”

    衡太素冷笑一声:“和我做朋友是笑话?”

    噼里啪啦电闪雷鸣,安静不到三秒的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开始动起手来。拔枪抽剑,你来我往,不到片刻从房内打到房外。苍月银血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发了这么大的阵仗,欲想阻止,两个人同时喊着别插手然后却越打越远,直至消失。

    等终于离开苍月银血的视线,两人同时收起武器。

    衡太素抬手将滑落在肩头的碎发甩到身后,望了一眼古都的位置问:“到底是你大哥,干嘛这么避着他?”

    黄泉咋舌。他当然知道。

    以往的仇恨虽已放下,但做过的事情却不会消失。更何况独来独往惯了的黄泉,一时还没能习惯亲人之间的关心。

    不知道怎么面对,干脆避开。

    这种事情黄泉不会说出口,而深知他别扭性格的衡太素不会过多干涉,只是默契极佳的配合他脱身。

    “啰嗦。”黄泉不欲解释,遂带开话题,几分阴阳怪气的问:“管这么多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天都?”

    啧,被问到痛处就选择互相伤害吗?这家伙!

    黄泉还不知道衡太素和罗喉之间的事情,单纯是看不过衡太素天天没事到处晃,他却在天都忙得要死。

    衡太素同样恼怒的瞪了黄泉一眼,“我又不是武君的手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你管。”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黄泉敏锐依然,当下开口:“吾怎么觉得你在躲罗喉?”

    恼怒升级成恼羞成怒,衡太素抬脚欲踹黄泉,“烦死了,管好你自己的事。”

    踹了个空,黄泉敏捷躲过,狐疑看着衡太素:“安怎,被吾猜中了?”

    ……果然和这个人做不成朋友。

    衡太素白了他一眼,选择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落跑。

    留黄泉在原地猜来猜去,一个没猜中。

    不能怪黄泉没把事情往感情的方面想,毕竟说起感情参考对象,只有一个幽溟而已。而罗喉和幽溟虽然都为王者,性格上却丝毫没有相似之处,至少罗喉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为了感情挂心的人。

    别说黄泉,连衡太素都觉得他不像,所以当初她才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和罗喉开玩笑。可世事无常,偏偏这种谁都觉得不可能的事就是这么发生了。

    ——怎么看罗喉都是钢铁直男!还是直得不能再直的存在!

    谁知道老房子烧起来真的不得了,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除了跑路没有其他选择。

    衡太素戚戚然在月族躲了好几天,直到不能再拖,才偷偷回到天都。

    *

    天都。

    不复当初荒凉所在,如今建筑雄伟依然,却多了几分生机盎然之意。

    明月高悬,在夜色的薄雾中,芳草满地,松竹在风中轻轻摇摆,拂下一片霜白。

    衡太素轻手轻脚顺着墙角绕进小院,还没等推开大门,一道声音就从她身后响起了。

    “玩够了。”

    不知何时披上闇法之袍的罗喉,只身坐在院中,高大身形,几乎融入夜色。

    衡太素内心一惊,脚步下意识一转,立马就想动身逃跑。

    罗喉动也未动,轻轻一抬眼,就让已经往外走了一步的剑客停住了身形。

    “过来。”接近命令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心情如何。

    ……

    她开始想如果现在跑掉会有什么后果,但不管怎么想,大抵都不会是她想要的那种结果。

    是说本来就不是罗喉的对手,她并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是以在原地定了片刻,终于不得不转过身子,轻咳一声:“你还没休息啊。”

    罗喉嗯了一声,靠在扶手上半撑着脑袋,王者的姿态,沉稳非常,“别让吾说第二遍。”

    衡太素拖着脚跟,不情不愿的走进小院内。

    观望小院,除了罗喉坐着的那个位置,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坐。她走到罗喉面前几步远的位置停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四处张望:“时间不早,我去休息了。”

    “吾耐心有限。”

    再一次的警告,彻底打破衡太素的心底抱着的一丝侥幸。

    生气了,这个人绝对生气了。

    在心里连连叫苦的衡太素,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插手管玉秋风的事情。要是当时没管,她现在还是在江湖上四处晃荡的浪客一名,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的逃跑。

    “我这不是过来了,你到底……喂!”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的衡太素,刚到罗喉面前就被他拽住了手腕,当即往前一个踉跄,摔进王者怀里。

    她立马想起身,对方已经按住了她的腰,将其桎梏。

    几乎以斜靠的姿态坐在对方怀里的人,头发洒落在罗喉臂膀。她嘶了一声,某些不太妙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

    “这是在做什么!”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衡太素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离开,反而被越按越紧。

    眼见脱身无望,最后泄气选择放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败,甚至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叹了一口气,任凭罗喉取下她腰间碍事的长剑,化光收起。

    “明智的选择。”罗喉语气毫无波动的赞了一声,此刻只是穿着闇法之袍却并没有带面具的人,轻而易举的单手撑住她的腰背,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把玩着她腰间垂下的碎发:“月族玩的如何。”

    ……彼此心知肚明那根本不是去玩,只是躲人罢了。

    躲的还是这个现在抱着她的罪魁祸首。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至少明面上不可以。

    衡太素老实交代这几天在月族领地做了什么,看了什么风景,认识了什么人。恍如做工作报告,一板一眼,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罗喉一边听,偶尔应一声。

    她说到一半的声音顿止,终于忍不住吐槽道:“我说,非得要这样吗?堂堂武君罗喉,做这种像是大反派才会做的事情。”

    这像是什么话,虽然她自己觉得这样的对话如打工仔给老板做工作报告,可哪有躺在别人怀里做工作报告的,还是这种靠在别人臂弯的姿态,脚都碰不到地面。

    “哈。”罗喉睁开眼,没有否认她口中所言的反派行径,反而更过分的,手指上滑,指尖轻轻划过剑客的脸颊,“左右言他,你已经想好要如何解释了?”

    衡太素侧过脸,躲开冰冷的碰触,“什么解释,我需要解释什么吗?”

    “衡太素,”罗喉淡淡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姓,手指掐住她的下颌,垂下眼仔仔细细的看向她,淡淡向她陈述:“吾不喜欢你脱离吾之掌控的举动。”

    ……什么奇怪的掌控欲,太过霸道了吧。

    本来就不喜欢被桎梏的剑客,偏偏遇上了一个个性强势的王者。

    “有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本意只是想讲道理,根本没打算再度激怒王者的衡太素软下声音,轻声说:“……我,还不习惯。”

    在此之前,她向来独来独往自由行走江湖,亦从未想过会和他人有过这样亲密的关系。更何况她所倾心的人并不是同为行走江湖,自由自在的武者,而是一名掌控一国的王者,有无法抛下的家国。

    另一面,她不太习惯对方有时候过于强势的作风,特别是对方非常明显的要她表态的时候。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承诺,本就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责任,即使两情缱绻,她也无法轻易给出,更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

    没做好准备,不知如何面对,只好选择逃避。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偏偏,感情的另一方不是她能轻易敷衍的对象。罗喉的强势,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退路与犹豫。

    衡太素老实承认的态度,让罗喉身上的压迫感稍微淡了一些。他松开手,转而摸向剑客的耳后,捏着他赠与的发饰,不轻不淡开口:“你迟早要习惯。”

    金色的装饰,和以往不同。流溢华光的月珠,环绕着太阳一般的图腾,层层围绕。日月的光华交辉,藏在绸缎般乌黑的发丝中,更像一种烙印,一种被他人拥有的证明。

    丝丝缕缕的长发在指尖流淌,很快又滑落指缝之外。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不悦。

    衡太素沉默片刻,发现自己没办法回答他这句话,嘀咕一声,摆出惯常的耍赖大法,“我还有其他选择吗?真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以前的我何曾在同个地方停留过。”

    过分狡猾的回答,恰到好处的带了一丝妥协与真诚,让原本不悦的心情逐渐淡消。罗喉有些好笑的扶起快要打滚闹脾气的剑客,让她好好靠在肩头上,“你许久未陪吾欣赏夜色了。”

    ……这个事情不该怪她。

    算了,吐槽这个也没用,衡太素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下你可不能说空荡荡的天都,别有一番韵味了。”

    如今的天都,早非以往的天都。

    不变的,只有身边始终陪伴左右的人。

    罗喉没有说什么,安静下来的神色看起来还算愉快。衡太素难得和顺的靠在他怀中,头发蹭过对方垂落在身前的长发,金红色的长发混入丝丝缕缕的乌黑,她犹豫片刻,试探性的将手放在他的胸口。

    心跳声在掌下,和缓的跳动着。

    象征着生命的鼓动,是还活着的证明。

    这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世上最美妙的音律。

    衡太素不自觉弯起嘴角,轻声微笑。

    月色无声,唯有一片霜白落下人间,簌簌摇动的树枝,夜风将落叶带落枝头,朝着如镜的湖水飞去。

    朦胧间,她感到有手抚上了她的发丝,冰冷依旧的温度,来回的蹭着耳后的位置,发饰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微响。

    “在想什么?”他问。

    “你的手很冷。”惯常抱怨了一句,靠在他肩头的人却没有躲开的意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他的头发,好一会儿才开口:“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罗喉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示意她开口。

    其实这件事,她想问很久了,不过以往没有合适的时机,她不知如何开口。

    “你……”声音出口,又顿住。

    说实在的,除了没有合适的时机,更多的是她不知该如何去问。况且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再回头问这个事有点傻。

    到底是心底的好奇战胜了窘迫,她勉强维持淡定的语气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那句玩笑当真的?”

    几分意料之外,又不是那么意外的话题。

    那时候的情景,两人关系看似贴近实则无比遥远,毫无信任亦无任何交心之处。她实在不明白,罗喉这样个性的人,分明知道那句话是借口,或者是针对他个性而故意说出口的设计,后来为何会顺水推舟,害她一时的失策,变成永远失策。

    这个答案并不难回答。

    小院中的野草,不知何时开了小小的白花,柔弱摇曳的花瓣,引来蝴蝶落足。

    他神色平淡,看指尖流淌的发丝缠绕着每一寸,似黑色的湖水。

    “见你的第一眼。”凝滞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一时间,眼前的画面仿佛回至大殿中,相互错眼的一瞬。

    空旷安静的幽长走道,腰负长剑的剑客披着一身月光走来,半束起的长发被风吹起,抬起的眼没有恐惧亦没有退缩,安静的看着历史上曾浓重着墨的暴君罗喉。

    明锐亮起的剑光,划破沉重空气,毫不犹豫的挥向他。

    不是因为仇恨,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个算不上承诺的话语。仅仅如此,她便能做出以命相搏的决定,对方随性而为的行径令他生了兴趣,好奇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事实上,接触之后,她的种种行为无一令自己意外,意外中却也随之生了更多的好奇。

    不管所谓的倾心那是有心设计的话语,亦或者是故意为之的挑衅,都不重要。

    既然说出了许诺,自然要付出相对的代价,即使他要的代价是衡太素本身。

    衡太素久久哑然。

    所以说,当时她就不该管玉秋风的事情,没管的话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她苦着一张脸,颇有几分埋怨的声调,幽幽吐槽他:“武君你的眼光……”真的很奇怪。

    正常人能看上她这种破性格吗?

    罗喉笑了一声,捧起掌中一怀明月。未尽的话语,绵软的呼吸,被王者尽数噙入唇齿之间。

    夜色依旧。

    过后的衡太素依旧保持着隔三差五偷溜的习惯,每次跑路,被气到的只有黄泉。

    毕竟有一个善于旷工的同僚,是每个打工人的噩梦。

    后面有风言风语传出,说衡太素和罗喉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本来这事大家都当玩笑开,直到发现谣言中的两人都没否认的意思,众人这才惊悚的发现所谓的谣言可能是真相。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谁都不知道。君曼睩作为中间才知情的人,对罗喉道了一句恭喜,而刀无心因为至今还没被罗喉同意和君曼睩成亲,心情极度差劲,对于此事的做法是——给衡太素一本苦境旅游手册。

    然后被罗喉没收了。

    衡太素对此毫无反应,只是旷工的记录又添了一笔。

    最后才知情的黄泉怒掀了桌子,这班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他要去找旷工狂人衡太素麻烦。

    今日的天都依旧热闹非凡,剑光枪影来回交错,刚建好的大门又惨遭摧毁。

    因此,黄泉被罚了半个月薪资。

    而衡太素?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在天都看到这名旷工狂人出现,大概是又旷工了。

    衡太素:……这次真不是。

    今日依旧趴在床帐中没能爬起来的衡太素,发誓再和黄泉在天都打起来,她就是猪。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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