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老板怎么会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含沙射影，然而生不出反驳的心思，因为偏生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弯弯的，澄澈的，眼睛里亮的像是藏了太阳，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或许你说的对吧。”他一声回答，然后就看见眼前的人儿离开了自己面前的书架，不见外地给自己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了书架一侧的柜台旁，摘下了脸上的假面，然后将假面收了起来，装进了自己斜跨的小包包里。
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貌，与他仅两步的距离，却是隔着一个书架，书架上堆满的书籍。
他撇开了视线，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摘下假面后，许诺言就静静地看着店主人从储藏室搬出一箱书籍，然后从中拿出几本，摞在一起后，往书架上置放。
阿正查来的资料，书店老板几乎活跃的地点就是这个书店。这么小的书店里，储藏室在靠近柜台的第一个书架的最里面。
整个书店都在视线里面，那么书店老板也是住在这里吗？可他能住在哪里？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有住宿的地方，才是正常么。
思虑间，许诺言发现自己所做的位置，柜台后面的墙，好像是道暗门？
也就是说这里面还有房间。
许诺言收回视线，将视线放在了眼前一排一排的书籍上。然后随手拿起收银台上放着的一本书，书名是《心理之谜》，北城心理学大师朝子奉的新书。
翻了几页，红唇却是不经意地轻启：
“既然知道，我是来确定你真实身份的，为什么不干脆装作不知道我是谁，然后演一出戏，让我更加坚信你没有任何问题，这样不是更好么？”
眼睛里没了刚才的不谙世事，而是沉静的如同深潭。
“哦？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呢。”店老板笑道，好像并不在意许诺言来查他的身份，甚至他，好像早就料到了她会来。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我？”许诺言说着透过书架的缝隙，看过去对面的人，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反应。
店老板没有敷衍她，手里的活儿没有放下，而人却是认真地回答她：
“你戴的假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你的眼睛，却没有做任何的伪装，所以这就是破绽。如果你面对的是不熟悉你的人，你这样的伪装，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可是，如果是对你熟悉的人呢，那么你这双眼睛，并不难辨认。”
“你是说你对我很熟悉？”许诺言快速抓住了这几个字，“可是，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明明我们才见过两面。一面是我五岁那年，还有一面就是上次在你“恰巧”路过，虽然打晕了我，但算是又救了我一次。”
其实眼睛没有做任何的伪装，也是她故意为之。
“不是打晕，是让你闻了药。”书店老板没有错过她口中的打晕了她这几个字，看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打晕了她。毕竟是当时的她对于他的出现，有几分惊愕，没有防备之下，才让他动手成功。
“哦，好吧，是否打晕了我这件事先不论，就只说，我的确只见过你两面！”
许诺言等着他的回答，这次他总不会说他的记忆力惊人，对见过哪怕一面的人都能精准复制出其面貌罢？能做到的这个的，目前她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小可。
怎料对方淡淡道，“是你只见过我几面。”
是你只见过我几面……
这句话的意思她只见过他几面，但是他却或许见过她很多次，只是她并不知道。
许诺言立马接道，“难道是我见过你几面，但你却见过我很多次？”
眼前书店老板的脸，的确是个中年男子的脸，可这张脸何尝不是跟她刚才一样，带的是张假面。
只是她已经摘下，而眼前这位却似乎与假面成了共生。
店老板不再说话，似是在默认她的疑问。
可是这并没有让许诺言停止追问，因为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说他见过她很多次，可是书店老板提到的这些，她并没有任何的印象。
“为什么你会见过我很多次呢？在我没有成为许氏首席之前，我基本上只在北苑和成林两个地方，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你就是经常出现在北苑或者出入过成林才是。所以你的身份到底是谁？”
既然对方不遮遮掩掩，许诺言也直截了当起来。
店老板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神里的坚定，似乎不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不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最后还是开口道：
“你现在已经是许氏集团首席了，想必很多只有首席权限才能查看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吧。”
许诺言点头。
“那二十五年前对外声称已经停止的“归原计划”，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的，在接管成林后，我查阅了很多当年关于“归原计划”的资料，里面的研究文字，太过匪夷所思了。可我虽然是许氏首席，但是二十多年前，‘归原计划’忽然停止，有关的一些资料也被删除，导致在某一些问题上，资料显示空白。所以，关于“归原计划”，老板您知道的要远多于我吧？”
许诺言看着他，这些虽然是她的猜测，但是她明确的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还有秘密。阿正给出的那些调查结果，都只是表面的，是他想要他们看到的。
如果连追踪部都无法真正查清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很趣了。
这次换成书店老板问她，“你知道开启者么？”
开启者？
从店老板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许诺言一双黑色的眼睛微缩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来：
“你说的是当初主要负责归原计划的十位研究者么？在归原计划初启动时，这十位研究者的代号就是开启者。”
店老板颔首，“是的，这些开启者，里面有几位，你应该很熟悉。除了你熟悉的那几位，剩下的几位开启者，在归原计划停止后，全部消失匿迹。就连成林里都没有他们的档案记录，好像这几位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
他知道开启者，更知道二十五年前有关于其余六位研究者的资料，成林是空白的。
所以他现在的身份，阿正查到的资料也有可能是当初伪造的......
“你是其中的一位开启者？”，许诺言开口，“可据我所知，在我们得到的资料中，你进入电子科技公司时，’归原计划’已经停止了，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在此之前就参与了其中的实验。”
“我是或者不是，好像你都无法相信我吧？”店老板却是反问于她，“抱歉，许小姐，因为某些规定，我不能再透漏过多的东西了。”
对于许诺言的猜测既未否定也未肯定。
许诺言眼睛微缩，“的确，如果你说你就是其中一位开启者，那么你就需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可是关于能证明开启者身份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根本无法判断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这看似是个死局。
话说到这里，书店老板无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何必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呢，我不过是个开了一家总是赔钱的书店，偶尔出去远行，看看外面的世界，虚度一下剩余时光的生意人而已。”
许诺言却不打算就此止住，看似在认真地听他讲话，可是却忽地抬头，似笑非笑地望向他转了话题：
“老板，你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显老呢？明明我五岁那年就见过你，可是你这张脸，却只有三十岁的样子，是不是再过个几年，我就会比你老了......”
话刚说完，许诺言停顿了一秒，“哦，我忘了，你这张脸，可能不是你真实的面目呢。”
她用词是可能，可是语气却是十分肯定，他的脸就是戴了张假面。
一双黑眸一直盯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他眼睛里一丝一毫的变化。
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他戴了假面，她可能看不出来，可是眼神却是可以泄露很多东西。
哪怕这个眼睛也带了美瞳。
“没想到许小姐对我这张脸这么感兴趣啊，难道在许首席眼里，我不配拥有一张年轻的脸了。”
说话的店老板，有几分无奈地说笑。
“不不，您这张脸虽然看着像是三十几岁的样子，但真的要说起来，现在的人普遍会保养自己，比实际年龄看着年轻无可厚非。但是您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五岁那年，现在我都要老了，一看您，您还是这张脸，我是还能接受。可您难道就不担心周围的邻居觉得奇怪吗？”
况且她五岁那年，按照时间来推，眼前这个人那时应该是二十五岁的年纪。而且她问过安伯，萧行25岁时是什么模样，依照安伯的描述，他的样子应该比现在再年轻个十岁。
而且，那一天，父亲在南苑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了一些人在家里吃饭，安伯说那些人当中的确有萧行，当时参加宴会时他的样子是他二十几岁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那晚，她见到的却是现在模样的他？
到底她五岁那年见到的人是不是他？
还是说这世上有两个萧行，
成林里所有的假面，其购买者，使用者，均会实名认证。而眼前这位叫萧行的，他的假面，不是出自成林，可他的假面却又是他的面貌。
“或许你说的对吧。”他一声回答，然后就看见眼前的人儿离开了自己面前的书架，不见外地给自己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了书架一侧的柜台旁，摘下了脸上的假面，然后将假面收了起来，装进了自己斜跨的小包包里。
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貌，与他仅两步的距离，却是隔着一个书架，书架上堆满的书籍。
他撇开了视线，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摘下假面后，许诺言就静静地看着店主人从储藏室搬出一箱书籍，然后从中拿出几本，摞在一起后，往书架上置放。
阿正查来的资料，书店老板几乎活跃的地点就是这个书店。这么小的书店里，储藏室在靠近柜台的第一个书架的最里面。
整个书店都在视线里面，那么书店老板也是住在这里吗？可他能住在哪里？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有住宿的地方，才是正常么。
思虑间，许诺言发现自己所做的位置，柜台后面的墙，好像是道暗门？
也就是说这里面还有房间。
许诺言收回视线，将视线放在了眼前一排一排的书籍上。然后随手拿起收银台上放着的一本书，书名是《心理之谜》，北城心理学大师朝子奉的新书。
翻了几页，红唇却是不经意地轻启：
“既然知道，我是来确定你真实身份的，为什么不干脆装作不知道我是谁，然后演一出戏，让我更加坚信你没有任何问题，这样不是更好么？”
眼睛里没了刚才的不谙世事，而是沉静的如同深潭。
“哦？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呢。”店老板笑道，好像并不在意许诺言来查他的身份，甚至他，好像早就料到了她会来。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我？”许诺言说着透过书架的缝隙，看过去对面的人，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反应。
店老板没有敷衍她，手里的活儿没有放下，而人却是认真地回答她：
“你戴的假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你的眼睛，却没有做任何的伪装，所以这就是破绽。如果你面对的是不熟悉你的人，你这样的伪装，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可是，如果是对你熟悉的人呢，那么你这双眼睛，并不难辨认。”
“你是说你对我很熟悉？”许诺言快速抓住了这几个字，“可是，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明明我们才见过两面。一面是我五岁那年，还有一面就是上次在你“恰巧”路过，虽然打晕了我，但算是又救了我一次。”
其实眼睛没有做任何的伪装，也是她故意为之。
“不是打晕，是让你闻了药。”书店老板没有错过她口中的打晕了她这几个字，看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打晕了她。毕竟是当时的她对于他的出现，有几分惊愕，没有防备之下，才让他动手成功。
“哦，好吧，是否打晕了我这件事先不论，就只说，我的确只见过你两面！”
许诺言等着他的回答，这次他总不会说他的记忆力惊人，对见过哪怕一面的人都能精准复制出其面貌罢？能做到的这个的，目前她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小可。
怎料对方淡淡道，“是你只见过我几面。”
是你只见过我几面……
这句话的意思她只见过他几面，但是他却或许见过她很多次，只是她并不知道。
许诺言立马接道，“难道是我见过你几面，但你却见过我很多次？”
眼前书店老板的脸，的确是个中年男子的脸，可这张脸何尝不是跟她刚才一样，带的是张假面。
只是她已经摘下，而眼前这位却似乎与假面成了共生。
店老板不再说话，似是在默认她的疑问。
可是这并没有让许诺言停止追问，因为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为什么说他见过她很多次，可是书店老板提到的这些，她并没有任何的印象。
“为什么你会见过我很多次呢？在我没有成为许氏首席之前，我基本上只在北苑和成林两个地方，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你就是经常出现在北苑或者出入过成林才是。所以你的身份到底是谁？”
既然对方不遮遮掩掩，许诺言也直截了当起来。
店老板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神里的坚定，似乎不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不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最后还是开口道：
“你现在已经是许氏集团首席了，想必很多只有首席权限才能查看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吧。”
许诺言点头。
“那二十五年前对外声称已经停止的“归原计划”，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的，在接管成林后，我查阅了很多当年关于“归原计划”的资料，里面的研究文字，太过匪夷所思了。可我虽然是许氏首席，但是二十多年前，‘归原计划’忽然停止，有关的一些资料也被删除，导致在某一些问题上，资料显示空白。所以，关于“归原计划”，老板您知道的要远多于我吧？”
许诺言看着他，这些虽然是她的猜测，但是她明确的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还有秘密。阿正给出的那些调查结果，都只是表面的，是他想要他们看到的。
如果连追踪部都无法真正查清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很趣了。
这次换成书店老板问她，“你知道开启者么？”
开启者？
从店老板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许诺言一双黑色的眼睛微缩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来：
“你说的是当初主要负责归原计划的十位研究者么？在归原计划初启动时，这十位研究者的代号就是开启者。”
店老板颔首，“是的，这些开启者，里面有几位，你应该很熟悉。除了你熟悉的那几位，剩下的几位开启者，在归原计划停止后，全部消失匿迹。就连成林里都没有他们的档案记录，好像这几位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
他知道开启者，更知道二十五年前有关于其余六位研究者的资料，成林是空白的。
所以他现在的身份，阿正查到的资料也有可能是当初伪造的......
“你是其中的一位开启者？”，许诺言开口，“可据我所知，在我们得到的资料中，你进入电子科技公司时，’归原计划’已经停止了，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在此之前就参与了其中的实验。”
“我是或者不是，好像你都无法相信我吧？”店老板却是反问于她，“抱歉，许小姐，因为某些规定，我不能再透漏过多的东西了。”
对于许诺言的猜测既未否定也未肯定。
许诺言眼睛微缩，“的确，如果你说你就是其中一位开启者，那么你就需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可是关于能证明开启者身份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根本无法判断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这看似是个死局。
话说到这里，书店老板无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何必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呢，我不过是个开了一家总是赔钱的书店，偶尔出去远行，看看外面的世界，虚度一下剩余时光的生意人而已。”
许诺言却不打算就此止住，看似在认真地听他讲话，可是却忽地抬头，似笑非笑地望向他转了话题：
“老板，你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显老呢？明明我五岁那年就见过你，可是你这张脸，却只有三十岁的样子，是不是再过个几年，我就会比你老了......”
话刚说完，许诺言停顿了一秒，“哦，我忘了，你这张脸，可能不是你真实的面目呢。”
她用词是可能，可是语气却是十分肯定，他的脸就是戴了张假面。
一双黑眸一直盯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他眼睛里一丝一毫的变化。
一个人的面部表情，他戴了假面，她可能看不出来，可是眼神却是可以泄露很多东西。
哪怕这个眼睛也带了美瞳。
“没想到许小姐对我这张脸这么感兴趣啊，难道在许首席眼里，我不配拥有一张年轻的脸了。”
说话的店老板，有几分无奈地说笑。
“不不，您这张脸虽然看着像是三十几岁的样子，但真的要说起来，现在的人普遍会保养自己，比实际年龄看着年轻无可厚非。但是您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五岁那年，现在我都要老了，一看您，您还是这张脸，我是还能接受。可您难道就不担心周围的邻居觉得奇怪吗？”
况且她五岁那年，按照时间来推，眼前这个人那时应该是二十五岁的年纪。而且她问过安伯，萧行25岁时是什么模样，依照安伯的描述，他的样子应该比现在再年轻个十岁。
而且，那一天，父亲在南苑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了一些人在家里吃饭，安伯说那些人当中的确有萧行，当时参加宴会时他的样子是他二十几岁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那晚，她见到的却是现在模样的他？
到底她五岁那年见到的人是不是他？
还是说这世上有两个萧行，
成林里所有的假面，其购买者，使用者，均会实名认证。而眼前这位叫萧行的，他的假面，不是出自成林，可他的假面却又是他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