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州扬着马鞭,带着苏韫瑜往过来时的方向走着。

    “你?我可不放心你骑马。”

    他抱的紧,苏韫瑜挣扎不开,只能放下手,嘴里说着:“真烦。”

    “你没事寻我做什么?我可没有精神去哄小娘子,还有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我都不知道。”

    苏韫瑜抬起眼瞧了他身旁的柳埥一眼,柳埥识相的骑上马跟上前方犹豫不决要过来的苏韫瑞,“韫瑞,我们不妨来比一场?”

    “哦,好阿。”苏韫瑞见状笑嘻嘻的同意。

    “没事不能找你吗?我可不是你把骨肉之情的哥哥想的那么坏。”苏韫瑜嘟着嘴,对着苏韫州呛着声。

    “哦?没事。没事,我把你交给春花她们。让人送你回去,不要来烦我。”苏韫州自认对于苏韫瑜这个妹妹的心思了如指掌,这会故意惹着她开口。

    她不会是来问阿娘给宋庚晔侍女的事情吧?

    “我可是你妹妹,你不能不管我。”苏韫瑜理直气壮地伸手捶着苏韫州的胸膛。

    “我还是你阿兄呢?这么对自己兄长?罢了,不是想骑马吗?我带你。”在苏韫瑜惊讶的声音下,苏韫州调转马头勒紧缰绳,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了。

    风在脸上吹拂着,不同于往日的和煦,他骑马的速度和苏韫瑜自己的悠闲不同。苏韫瑜只觉得脸被风吹有些疼,耳边是列列风声,“阿!苏韫州!停下......”

    苏韫州一路带着苏韫瑜往后面庄子外赶去,地处郊外本就人少跟本不用担心冲撞其他人的事。他玩的尽兴,心里对于苏韫瑜“不敬兄长”的事起着“坏心思”,见她大喊,眼神亮着直接带她越过众人。

    “放心他心里有数,你阿姐会没事的。”柳埥随手截下一段枝条,拿在手上,宽慰着苏韫瑞。

    苏韫瑞和苏韫瑜年岁相差不大,虽然是隔房的姐弟,关系比起苏韫州开也算不遑多让,此刻显得忧心忡忡。大兄那副凡事不放在心里的性子,他怕不小心伤了阿姐。

    “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一路走到永定河边,苏韫州才停下。苏韫瑜伸着手几乎是哆哆嗦嗦的整理着散乱在脸上的发丝,“你是高兴了,跟本不管我的死活。”

    哪想身后的人翻身下马,立在原地朗声道:“下来说话。”

    “不要。”方才苏韫州带着自己不觉得什么,现在他一走开。苏韫瑜坐在马上,试探着看着下方的位置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高......

    怎么办?好像下不去。

    但是堵着气不想找苏韫州帮忙,只能先拒绝他的意思。

    见她眼神飘忽,嘴里嘟囔着拒绝。

    苏韫州哪里不明白,直言道。

    “我不把你带过来,等会你准备怎么下马,差人给你找凳子吗?说自己会骑马,怎么上的去下不来?”

    “你管我。”苏韫瑜不想搭理他,坐在上方冲他做着鬼脸。

    “我是怕你摔了,到时候阿娘罚的肯定是我。罢了,谁让我是你阿兄。”苏韫州是彻底无奈了,对着苏韫瑜的放向张开手。

    “干嘛?我学过骑马的,不过时间长了点罢了。”苏韫瑜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着反驳他的话。

    “你真是和阿娘一样的性子。要么跳下来,要么我抱你下来。选一个?”

    春风阵阵吹拂着河边的绿柳,不时扫过苏韫瑜额角,一时有些痒痒的。苏韫瑜犹豫的伸手攥着缰绳,一会看看苏瑜州一会装作无事瞧瞧来时的那条路,巴望着有人来帮她。

    苏韫州忍不住轻叹一声,收回手双手插腰。她这个妹妹不愧是阿娘养出来了,两人的傲娇性子如出一辙。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我不选。”他越这样,苏韫瑜越想反着来,扬着和苏韫州相似度稍高的脸说道。

    小时候苏韫州是最像临安长公主的那个,比起苏韫瑜他的长相更加华贵艳丽;苏韫瑜则是偏向苏越的长相眉眼温和,柔软无害......

    长大时,大约是气度使然。苏韫瑜更有一种世家女子犹如温室花朵温和柔软,气质更像一朵待放的雍容牡丹,不容他人放肆。

    这样一来,两人气质像个十成十。

    阿娘时常打趣他们两兄妹,不愧是同胞兄妹越长越像。

    “麻烦。你难得等你庚晔哥哥来救你吗?”苏韫州自幼时起和苏韫瑜常用争吵,哪怕现在都有时候互相看不顾。私心里,苏韫州任然觉得自己妹妹无人能替代。

    嘴里说着麻烦,实际上他的眼神仍旧温和,直接上手把苏韫瑜从马上抱了下来。

    对于自己妹妹对宋庚晔的在乎,表面上和私下里苏韫州都不爽。谁是她亲哥阿?从小到大都在乎他,发生一点事都要来找自己问别人的事情。

    哪怕那人是自己表弟,苏韫州仍旧不爽。

    “苏韫州,我......”一定会找机会“收拾你。”

    再次被他抱在怀里,苏韫瑜直接不挣扎了。等人把自己放下,立刻鼓着脸颊,气呼呼的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

    “得了吧,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小时候偷偷在背后骂我笨哥哥,我都没时常找你麻烦。”苏韫州屈起手指趁机敲着苏韫瑜的额头,神色莫测的笑道。

    好疼。

    苏韫瑜皱起眉毛,伸手捂着额头,“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瞅着他。

    谁说,没有找麻烦。偷吃她的小点心,还去告状!以前骂他笨哥哥,是因为觉得苏韫州确实笨笨的。现在看来,苏韫州精明的像只猴子。

    “哎呀,天气真好。没准以后,我能出来钓个鱼。”苏韫州没在管她,背着手沿着岸边走着眼神看着周围的山水。

    苏韫瑜想起之前吹了一路的风,连忙提着裙角凑到岸边察看着水里的倒影。

    这样一看可不得了,先前出门做的头发散了,妆容也有些乱,头发间甚至留着不知何时沾染上的绿叶。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苏韫瑜念叨着苏韫州之前神色莫测的笑,连忙弯下身捧起一捧清水清洗着脸上的点点灰尘,整理着仪容。

    取下发间的钗环,苏韫瑜不会繁杂的挽发,只是简单编了一个垂在身侧的发辫。

    才放松下来,捧着脸关注河水倒影出的眉眼弯弯的小女娘。

    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笑起来更衬得灵动娇俏。

    “怎么我是你亲哥,他是你亲哥?这么关注宋庚晔,来找我打探他最近在做什么?”头顶处传来一阵声音,苏韫州坐在粗壮的柳树枝上,单手撑在下巴上一条腿登在树枝处,端的是肆意风流的模样。

    “你是猴子吗?现在都会上树了。”

    他说话阴阳怪气,苏韫瑜也毫不想让,伸着手试图够着苏韫州的衣角将他拽下来。原地蹦蹦跳跳许久,那人都稳稳坐着甚至嘴角始终噙着笑。

    像是在观摩养的狸奴。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苏韫瑜觉得不太符合礼仪,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后,跺脚离开:“你最幼稚,我才懒得管你。”

    “你庚晔哥哥沉溺在温柔乡里,才是懒得管你这个小女娘。现在只有我这个哥哥,才是最关心你的人喽。小渺渺,惹我生气,可没人能护着你喽......”

    苏韫州仿佛越知道什么,越往苏韫瑜敏感的地方说。那样“幸灾乐祸”的声音,惹得苏韫瑜不爽的撇着嘴瞪他又无可奈何。

    看着对方和自己相似的脸,苏韫瑜愈发觉得他很欠揍。看来从他哪里,是没法知道庚晔哥哥的事情了。

    或许,她真的要自己去和庚晔哥哥说吗?

    现在仔细一想,她觉得哥哥之间是不同的。当初她说,都是哥哥哪里不一样?

    现在已经后悔了,赌气地想着苏韫州根本比不上宋庚晔。

    苏韫瑜对着苏韫州冷哼一声,拍着裙子上的灰尘就像着来时的路走去。视线越过周围的河水、田埂、树木时......

    脑海里忍不住像着,阿兄抱她的感觉,也和庚晔哥哥不一样阿。

    见到宋庚晔时,会忍不住的紧张,心脏如同小鹿一样不受控制;见到苏韫州,则是很平常的感觉甚至想要和对方吵架;庚晔哥哥抱自己时,会止不住的脸红,仿佛要陷入他那一双暗色的眸子;见到哥哥,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苏韫瑜想着,要是哥哥成婚她绝不可能会如同那日听闻宋庚晔要娶呈魏公主时,一般心慌像数不尽的棉花压在心头。

    总的来说,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是不一样的。

    上次宋庚晔带自己骑马,与今日截然不同。

    记忆里,那日迎着秋风,坐在马背上的矜贵少年向她伸着手,眼眸没有对外人的冷若冰霜唯有温和:“渺渺也想试试吗?”

    裹着披风的少女轻点着头,眼神亮晶晶的点着头,伸手搭上他的手。

    宋庚晔将她护在怀中,不让她沾染到分毫秋风落叶,甚至让人拿来弓箭,将她行猎骑马。

    少年的胸膛暖烘烘的,给予她不同于凄冷的秋别样的温柔。

    “下次我们定能一同射猎?渺渺要和我一起对吗?别忘了这个约定。”

    脑海里闪过这句话,苏韫瑜原本略显低沉的目光顿时晶亮。

    对了,还有射猎的约定。

    借着它,不就可以去庚晔哥哥哪里试探一下吗?

    “喂,你不会是想自己走回去吧?那多远,我来带你回去。”

    听见背后苏韫州喊声,苏韫瑜回头瞪他一眼后,转过身。苏韫州正盼望着苏韫瑜回来,见她转头心里想着大概有戏。

    正欣喜着,妹妹最多傲娇,绝不是很叛逆的性子。

    她才不会傻到用走回去,来“对付”自己。

    结果定睛一看,那丫头当着他的面伸手捂住了耳朵。

    表示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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