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冢牙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只是被告知有人在假冒宁次,对方很可能是日向一族的家伙。

    牙也是本着三分看热闹,六分来帮忙,一分逞英雄的心情跟佐助一起过来的。

    在他想象中,最多无外乎就打一架。

    大家都是同村忍者,还能闹出人命不成?

    这一刻,犬冢牙大声地咒骂着,却始终无法疏通胸中的郁结。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具尸体,牙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梦境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只是单纯地想帮助同级同伴而已,但这绝不代表着他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承担“参与杀害同村忍者”的罪责。

    况且,这根本就没必要啊!!

    对方已经被彻底控制住了,为什么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呢?

    现在好了,对方的身份,是自己识破的;

    人是他参与堵的;

    杀也是在自己的面前。

    就这么从头到尾参与下来,显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另一边,宇智波佐助用脚将尸体翻到正面,胸口的血污已经蔓延了一大片。

    随着此人的死亡,变身之术的维持也自动解除了。

    那死者苍白的脸庞,也终于变成了日向光的样子。

    “他果然是日向家的人!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杀人呢?!”

    犬冢牙紧张地四处观望着,生怕有人路过撞破了这一切。

    只见他双目赤红,口中不断地咒骂着:

    “老天爷,我真的是,靠!”

    “不要慌。”

    宇智波佐助淡淡说道。

    只见他低下头去,用日向光那亡者的衣襟,仔细地擦拭起了那柄“草剑月影”上所沾染到的血迹。

    “你也听到了,对方亲口承认,自己是大蛇丸的效忠者.”

    佐助一边擦剑,一边微笑着闲聊。

    “宇智波佐助!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犬冢牙怒目圆睁,尽力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他现在死无对证。单凭这么一句话,那在村内岂不是想杀谁杀谁?!”

    “那好,那我就说一个不开玩笑的版本。”

    宇智波佐助终于渐渐收起笑意。

    他一边俯身擦剑,一边语调平缓,慢慢讲述道:

    “今天上午,不知为何,日向一族派人假扮成宁次的样子,前来暗杀袭击我。

    “此时,忠于木叶的犬冢一族忍者犬冢牙路过此处,给出了及时的提醒,我才得以防备,幸免于难。”

    宇智波佐助擦干了那柄行凶的草剑,只见他又站直身子,将手中的“草剑月影”举了起来。

    对着窄巷外面的阳光仔细观察着。

    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宛如一条银色的溪流在剑身上流淌,先前的血污,已经被彻底擦拭干净了。

    只见宇智波佐助顿了顿,继续缓缓说道:

    “事出仓促,情况紧急,迫于自保,万般无奈之下,我最终不得不将袭击者即刻诛杀。”

    “你,犬冢牙,是我的救命恩人。”

    阳光下,宇智波佐助已经确认了“草剑月影”擦拭干净。

    他将武士剑收回腰间,抬起头来,第一次认真地直视着犬冢牙的眼睛,开口说道:

    “我的恩人,也就是火影大人的恩人。

    “而你所代表的,自然也就是犬冢一族。

    “这,不仅仅是你我之间的事情。

    “想清楚再回答。”

    “我”

    事出突然,犬冢牙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同伴。

    太多的信息铺面而来,犬冢牙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带着他的尸体去火影大楼,把刚刚我告诉你的‘事实’,转述给火影大人。

    “记住,要一字不落。”

    宇智波佐助扭头又看了一眼尸体的模样,平静地吩咐道。

    然而,另一边犬冢牙依旧是站在原地。

    只见他表情复杂,一言不发,显然是还在迟疑当中。

    见此,宇智波佐助继续说道:

    “还是说,你准备向大家说出实情?

    “你打算与我一同承担,这屠戮同村忍者的莫大罪名?”

    “宇智波佐助!”

    听到佐助这么说,犬冢牙顿时只觉得怒从心头起,大声说道:

    “我今天过来帮你,是拿你当作我的朋友!你”

    “我也是拿你当朋友!”

    宇智波佐助立刻大声回话道:

    “可是,你把这木叶当作什么?同舟共济、守望相助的过家家吗?!

    “若真是你想的那样,那为什么每一次战争来临的时候,你犬冢一族都死得人最多?!

    “为什么每一次论功行赏的时候,都是他日向一族先吃完,之后再交给你们去分那些残羹冷炙?

    “你住在哪?!住多大的地方?!他日向一族住在哪?!这公平吗?!”

    宇智波佐助此时,看上去像是动了真怒一般。

    只见他一手指着地上的尸体,一手拉住犬冢牙的胳膊,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但他的心中,却是心如止水般平静。

    佐助知道,情绪这东西,理应是用来影响他人,而不是左右自己。

    “我”

    这一边,犬冢牙呆呆地望着对方,又看向不远处尸体的方向。

    母亲犬冢爪那坚毅却疲惫的面容,在自己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来。

    看着宇智波佐助那紧皱眉头之下漆黑的眼睛。

    犬冢牙只觉得,一个从未思考过的世界维度,在自己面前正徐徐打开。

    “那,你呢?不跟我一起去吗?”

    半晌后,犬冢牙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宇智波佐助立即明白,犬冢牙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计划,差不多已经完全站到了自己的这边。

    有了牙的证词,再加上这具不会说话却胜似说话的尸体。

    自己在法理上,面对日向一族的正当性,又多了几分压倒性的优势。

    面对牙的问题,宇智波佐助没有立即回答。

    他只是望着日向一族领地的方向,缓缓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木叶,日向府邸,族长大宅。

    “中午过后,如果小姐还没回来,那你也不必再继续待在府中了!”

    大厅之上,日向日足正在大发雷霆。

    堂下,日向夏低头跪在地上。

    满脸都是畏惧之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作为日向家族的仆人,日向夏的任务就是花火小姐的看守。

    然而,那一天,花火小姐找到了自己,对自己讲述了关于绘里的一切,并表示不愿让无辜平民的鲜血,弄脏了日向一族的荣光。

    那天,花火小姐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坚定。

    她相信了这位未来的族长,希望能走出一条两全的道路。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了。

    日向夏颤抖着低着头,不知道等在自己前方的命运到底会是什么。

    大堂之上,正当日向日足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另外一名仆从自大门外面走了进来,大声喊道:

    “族长大人!”

    这名仆从的脚步不快,倒也没忘了日向一族的规矩。

    但整个人却显得十分慌乱,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颤抖。

    “什么事?”

    日向日足沉声问道。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隐隐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宇智波,那个名叫宇智波佐助的上忍终于来了,此时,他正在门外求见。”() ()

    仆人低头说道。

    果然,来了吗

    花火的失踪,会跟他有关系吗?

    日向日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最初的应对打算,开口说道:

    “你没有跟他说吗?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让他回去吧。”

    “可是,大人”

    然而,那仆人没再说话,而是低头趋步行至日向日足身边,将一个粉色的发卡,恭敬地呈到了族长手中。

    日向日足低头一看,脸色骤然变化,扶在扶手上的手掌也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

    他迅速探起身子,接过发卡,低头仔细辨认起来。

    毫无疑问,那正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日向一族的下一任族长继承者,日向花火的所有之物。

    随着进一步的核实观察,日向日足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让他进来吧。”

    日向日足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紧跟着,日足下令屏退左右,让包括日向夏在内的其他人统统离开。

    很快,偌大的族长大厅中,只留下日向日足一人坐于堂上。

    顿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大堂之上,日向日足心中不断计较着。

    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心中的想法阴晴不定。

    “一会儿生病,见不了人,一会儿又好了。

    “堂堂一族的族长,怎么净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愚蠢事情?”

    不多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日向日足抬眼望去,一位神采俊逸的黑发少年,缓步出现在了自己的大门门口。

    “宇智波,佐助,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女儿在对方手中,此时,又听到对方的直接羞辱,日向日足却依旧是毫不气恼。

    只见他端坐于高位之上,目光深邃地盯着堂下这个进入自己府中的少年,缓缓地开口说道。

    不能急。

    急,就落了下风。

    “怎么?让我自己倒茶?”

    另一边,宇智波佐助兀自走向一旁的太师椅上,自顾自坐了下来。

    只见他一边随意地翻动着身侧桌上的茶杯,一边不满意地大声嚷道。

    “来人!

    “看茶!”

    日向日足表现出了惊人的耐性。

    宇智波佐助虽然十分无礼,对方却也没有任何二话。

    只见,一位来自日向分家的白眼侍女走了上来。

    同日向夏一般,身穿统一的黑色打底,白色围裙的女仆制服。

    只见她恭敬地给宇智波佐助倒茶之后,又习惯性地退至一旁。

    此时堂上,日向日足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个手势,那女仆便立刻知晓主人是什么意思。

    紧跟着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恭敬地退下了。

    “训练有素,如臂使指。”

    宇智波佐助看着女仆离去的背影,心中颇有感慨。

    只听他好似赞许一般说道:

    “关起门来,日向族长对于宅内的一切掌控与调教,果然是,令人叹为观止。”

    “大,有大的难处。这一点,我的好朋友,你的父亲宇智波富岳恐怕会深有同感。”

    久经木叶朝堂之上,以及与族内长老之间斡旋的日向日足,其养气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此时,面对宇智波佐助的话里话有话,日向日足不慌不忙,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反击。

    只听他继续淡淡说道:

    “但好在祖宗积德,留下了精妙的管理制度。另外,我日向一族的孩子们,生性上也都比较安稳听话。

    “如今,也还算是看得过去吧!”

    提及自己的父亲宇智波富岳,已经是令宇智波佐助十分不爽。

    至于其第二句,什么“祖宗积德”,什么“孩子听话”,话里话外,显然都在暗示自己,宇智波一族的灭族,纯属是咎由自取。

    念及此,宇智波佐助不由得心头怒火乍起。

    同时忍不住在心底感慨。

    面前这个老家伙,虽然,实力上跟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对手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但其阴阳怪气的嘴上功夫,却远不是此前的那些诸如“我爱罗、宇智波带土、大蛇丸”等人所能比拟的。

    然而正如前面所说,情绪这东西,理应是用来影响他人,而不是左右自己。

    很快,在钢之意志的帮助下,宇智波佐助又一次恢复平静,只听他淡淡说道:

    “听话,调教,掌控.

    “相比这日向一族的族长大位,我倒是建议,您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去处。”

    “哦?是哪里?”

    口舌上占了上风,日向日足心中难免得意,此时更是放松了警惕,随口问道。

    顺着佐助的话语,日足心中忍不住暗想,这木叶隐村当中,难道真的还有比我日向族长更好的位置吗?

    就算那火影的大位,也未必就真的强于我现在的处境。

    “你,应该去犬冢一族养狗。”

    宇智波佐助冷着脸,沉声说道:

    “亏你日向一族还号称是木叶第一大族,可在你的治下,一个个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手持村内‘最多人口’,‘血继限界’两大利器。

    “然而每一个日向一族的忍者,无论是宗家也好,分家也罢,人人都只是按部就班,得过且过。

    “在什么狗屁‘命运’的旗号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此死板的治理手段,你也就是个养狗的材料罢了。”

    听闻此言,日向日足明显一愣。

    但很快,他又一次恢复了正常,微笑说道:

    “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当然了,在犬冢一族养狗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日向一族对我来说,可以更加地海阔天空嘛。

    “再说了,不管是族长的位置,还是养狗的忍者,说到底,也都是为了木叶的利益在共同努力。

    “你说呢?宇智波,佐助?”

    日向日足微笑着望着佐助,完全不接他提出的讨论议题,一副温暖和煦的无耻模样。

    他压根不屑于与佐助讨论任何东西。

    佐助可以进来的唯一理由,就是那个粉色的发卡而已。

    然而,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就说明你也同样有着谈判诉求。

    既然有着谈判诉求,那么,自己的女儿就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另一边,看到对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宇智波佐助同样在心中暗暗地点了点头。

    懂了。

    论耍阴谋诡计,论阴阳怪气,论没皮没脸。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是这个老东西的对手。

    只见,宇智波佐助站了起来,随手把喝了一半的茶杯拿起,如同棒球投手一般,狠狠地将茶杯掷到了日向日足的面上。

    猝不及防之下,日向日足依靠其本能侧过脑袋。

    茶杯呼啸而过,贴着他的耳朵向后飞了过去。

    “哗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茶杯狠狠地撞击在了日足身后的白墙之上。

    原本圆润光滑的瓷面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日向日足本能回头望去,残留的茶水飞溅,一部分水污,刚好溅到了他的脸上。

    冲击之下,日足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撞击之下,一道浅浅的小坑顿时出现在那墙壁之上。

    剩余的茶水则沿着墙面流下,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日向日足飞快地擦了擦眼睛,扭过头来,抬眼望去。

    逆着光,只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门口的位置,冲自己大声喊道:

    “你他娘的,竟敢在茶里面给老子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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