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验
青扈弟子大多居于东支脉屏翰峰，与碧元宫所在的凤仪峰隔了一个山头，有规模不一的各色院落。扈惜泠走到双腿发软，扈依滢才再用素雪心印，带她至一座僻静小院，匾额写着“寒英院”，进去修竹丛植，冷翠森森，正面便是高插的白石假山，遮住了屋室。
扈惜泠环顾四周，她受中医母亲影响，很会认植物。她本以为扈依滢住的地方一定冷如雪洞，想不到粗看下来，除了竹子是紫竹和凤尾竹，还有夹竹桃，菊花单认叶子就有四五种，只是眼下都未开，想来夏秋之际最是热闹。
扈惜泠感叹：“你这地方太美了，嘿嘿……和你人一样好看！我沾好大光啊。”
扈依滢避开她的目光，不冷不热道：“勿存杂念，影响修行。”
扈惜泠第n次套近乎失败，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师姐，你妈妈——我是说掌门，不会也跟你一起住吧？”
“掌门住回馨院，平日也多在碧元宫，不到这里。”
扈惜泠觉得以青扈山的气派，林家堡沈家堡根本不够看的，庆幸没多一人管头管脚之余，免不了同情高门大户亲情疏远。扈依滢帮她安置好，警告一堆门规，夜晚同榻而眠。
在青扈山的第一个晚上，扈惜泠引以为傲的睡眠质量居然不灵了，窗外变幻的月光云影像交织的人像，风摇翠竹的声音像隐秘的人语，似乎看见许多男女，走动交谈，一面来拉她，她忽而感到恬静幸福，忽而置身冷寂尴尬，正当寤寐间难受无比，看见秋心，伸手一抓，猛地惊醒，才意识到已经换新“室友”了。
但身边空无一人，扈依滢不在。
扈惜泠怪力乱神看得多，胆子其实挺小，害怕独自睡，等了好久不见人回来，试探道：“师姐？”仍没有回答，她待不住了，下床摸索着点灯。
“半夜不好好在床上待着做什么。”
冷不防一声异响，跟着扈依滢的声音，她就站在床边，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扈惜泠吓得叫出声，哪能反应师姐你不是也没好好在床上待着么。
“你去哪儿了……”
“莫非我做什么，需要知会你吗？”
扈惜泠道：“没有……我就是害怕……睡不着……想找你……”
扈依滢不知怎么，没有立即训人，问：“在想事情么？”
扈惜泠首先想到秋心，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然后是被扈晚暝收走的簪子，正犹豫怎么说，扈依滢道：“你不说，我倒有话问：琼华派早在三百多年前就毁于天火，你既无甚修为，又非西域人，如何脱口而出？”
扈惜泠早忘记白天随口的感叹：“不行么？知道多又不犯法！”
扈依滢道：“法也管不到这里。掌门尚且不担心，我疑你也没用……”她似在措词，目光却陡然尖锐：“只是我没有她那么容易接受，你最好老实交代，以前在什么地方，怎么会得到圣物来青扈山？”
扈惜泠被她气势所迫，忙道：“师姐你搞错了吧，我好端端在余杭打酱油，想拿那簪子换钱，就被抓来了啊……要说我以前在哪，你不一定相信？”扈依滢面色一沉，仿佛就要拿剑架她脖子上，扈惜泠赌咒发誓：“我没骗你！你信不信……穿越时空？”
这时，月亮拨开片云，清辉满照。不知是否这一缘故，扈依滢眉眼显得柔和了，抬手笼了笼头发，扈惜泠注意到她衣袖湿了，还沾了尘土：“为何不信……呵呵，好罢。”
第二天，扈依滢让扈惜泠换上最正式的一套衣服，带她去镜台湖。
镜台湖位于主脉第二峰明光峰上，被树林环抱，湖水平滑透明如镜，湖底有蓝、红、紫、绿、黄五色晶石，呈五角形分布，好似五簇鲜艳怒放的莲花，又像一座巨大的五灵法阵。相传那晶石是女娲补天时遗落，青扈山立派三百余年来，依托此石修炼，并制造仙杖，虽然离尘出世，仙术和冶炼在武林都赫赫有名。
扈惜泠听见有人喊“惜泠师妹”，是扈潇和扈澄，她们换的是家常的草绿绫棉裙，一走来就拉住她的手，笑得要融化：“恭喜惜泠师妹入门！我们有两三年没收过新弟子了，瞧瞧，从没见过像师妹门中装扮这么标致的人，我早说过师妹有机缘！”
扈惜泠有些尴尬，扈潇麻利地摆摆手：“惜泠师妹还不知道吧，我们两个都是镜台湖执事弟子，等会就看你验灵。”
扈惜泠好奇：“验灵是什么，不会要考试吧！师姐都没给我讲。”
扈依滢正望着湖水出神，扈澄瞥她一眼，道：“惜泠师妹天资聪颖，一入门就能来验灵，抵得上她修炼好几年，怎不让人嫉妒？”
扈潇解释：“没那么麻烦，这湖底的晶石能验出人的五灵属性。咱们弟子入门先习剑，等有了根基，再习仙术，就要来验灵，是什么属性，仙杖也最好用相合的材料，以助融聚天地间的灵息，比如属水的可用羊脂白玉，属火的多需要赤铜矿……我看惜泠师妹轻盈灵动，眼睛明亮清丽，多半属风，要么就是属水……”
扈惜泠道：“好厉害！弟子们的仙杖都是你们造的吗？”
扈澄又瞥了眼扈依滢：“依滢师妹的不是，那时我俩还只铸过剑。谁让人家是这辈弟子第一个能用仙杖的呢，也难怪傲得很！人家是圣女，又是掌门千金，别人真是不平也没法子的！”
她不压低声音，扈惜泠不由抱歉，刚想问圣女是什么情况，扈潇道：“可我瞧也不好说。谁都看得出她资质平平，苦练罢了，这样的人真担得起我们这一代圣女么——”
“说够了？”
扈依滢霍地起身，扈惜泠更尴尬，好在她只是道：“请潇师姐和澄师姐准备正事，耽搁验灵才不好说谁是何心思。”
镜台湖中心有一座青鸟造型的石台，平展的两翼刚好能各站一人，岸边有曲折的白石通路，皆雕作雪花状。扈潇扈澄捧了一只荷叶琉璃盏和一把莲花冰玉刀过去放置好，回到岸边。扈依滢牵扈惜泠走上白石路，扈惜泠四望镜水澄鲜，如行空明，了无依傍，林中雾气尚萦绕，倒映湖底像摇曳的绸缎，自己也像包裹在一块沉厚的碧玉中。
扈依滢指点扈惜泠站到另一翼，与她面湖而跪，取出她的仙杖，是青紫色，细瘦有节，仿佛墨竹。她又取刀刺破五指，将血滴在杖头，伸杖入水，念动咒文。
扈惜泠看到杖头发出光亮，那一点血在水中竟未消溶，而是紧紧凝作一团，慢慢向黄色晶石游去，那团血最终被晶石吸收，黄色晶石闪耀一种如大地醇厚的光泽，跟着另外四色晶石皆受感应，紫、蓝、绿、红依次亮起，湖水传来轻微颤动。
扈依滢收手，取过琉璃盏，舀了一盏湖水同玉刀一并递给扈惜泠，见她没动，道：“愣着做什么，刺破五指滴到盏里。”
扈惜泠慌乱，咬牙打战闭眼比划好一会才忍痛下手，尽管情景肃穆，忍不住有滴血验亲的诡异感。扈依滢接过血盏，倒回湖里。
扈惜泠惊讶地看自己的血在水里乱了一阵，却是分作了五簇，源源不绝分别向五色晶石游去。
扈依滢张大眼睛，岸边扈潇扈澄也面露异色。许久，血同样被吸收，扈依滢余光复杂地看向扈惜泠，似乎想叫她离开。
毫无预兆地，平滑如镜的湖水碎成千片，五色晶石光芒大盛，五道水柱巨龙般冲向空中，挟裹了阳光的炫彩，扭合展开，仿佛绽放一朵硕大的莲花，五彩晶芒就在花瓣上交映生辉，鲜丽清洁，流光吐艳，铅华弗御。
那朵水莲花绽至最盛的一瞬，碎裂作霰雪漫天，以迅疾数倍的速度重重落回湖面，台上两人被一片飞溅的冰晶水雾包围隔绝，扈依滢急施辟水咒，抓住扈惜泠，发力跃回岸上。
水花没入湖面，荡漾着委顿的残漪。扈依滢脸上满是水痕，愈显艳丽，生气至极反而扬头带笑，向扈潇扈澄道：“她的仙杖要有五色晶石。今日之事，两位师姐应该有数！”
她带扈惜泠发动素雪心印，一阵雪花旋舞，回到寒英院。
雪花消散的一刻，扈依滢像耗尽了力气，握住仙杖倚着门。扈惜泠忙关切问怎么了，要扶她回房。
扈依滢甩开她：“多谢。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只能有一个。”
扈惜泠意外看到通融帮助的苗头，也意识到抉择摆到眼前：是问秋心，让师姐带她下山找朋友；还是问簪子，毕竟是自己回现代的唯一线索；至于刚才镜台湖那是怎么回事……
“师姐，我想下山！我还有一个朋友在余杭，一定担心我……”
扈依滢一愣，道：“我告诉过你，新弟子入门一个月内不得离山。”
扈惜泠急道：“可是我真有事！我们本来还打算去仙灵岛——”
扈依滢皱眉，看向四周：“休要再提。白天也有规戒堂的弟子各处巡逻，你要失言妄行被罚吗？”
扈惜泠显然没懂她言外之意，满腹失望牢骚，所以两天后，扈依滢拿给她一柄崭新的剑，称“由我带你去余杭办事”时，惊讶之余真正接受这小师姐了。
扈惜泠环顾四周，她受中医母亲影响，很会认植物。她本以为扈依滢住的地方一定冷如雪洞，想不到粗看下来，除了竹子是紫竹和凤尾竹，还有夹竹桃，菊花单认叶子就有四五种，只是眼下都未开，想来夏秋之际最是热闹。
扈惜泠感叹：“你这地方太美了，嘿嘿……和你人一样好看！我沾好大光啊。”
扈依滢避开她的目光，不冷不热道：“勿存杂念，影响修行。”
扈惜泠第n次套近乎失败，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师姐，你妈妈——我是说掌门，不会也跟你一起住吧？”
“掌门住回馨院，平日也多在碧元宫，不到这里。”
扈惜泠觉得以青扈山的气派，林家堡沈家堡根本不够看的，庆幸没多一人管头管脚之余，免不了同情高门大户亲情疏远。扈依滢帮她安置好，警告一堆门规，夜晚同榻而眠。
在青扈山的第一个晚上，扈惜泠引以为傲的睡眠质量居然不灵了，窗外变幻的月光云影像交织的人像，风摇翠竹的声音像隐秘的人语，似乎看见许多男女，走动交谈，一面来拉她，她忽而感到恬静幸福，忽而置身冷寂尴尬，正当寤寐间难受无比，看见秋心，伸手一抓，猛地惊醒，才意识到已经换新“室友”了。
但身边空无一人，扈依滢不在。
扈惜泠怪力乱神看得多，胆子其实挺小，害怕独自睡，等了好久不见人回来，试探道：“师姐？”仍没有回答，她待不住了，下床摸索着点灯。
“半夜不好好在床上待着做什么。”
冷不防一声异响，跟着扈依滢的声音，她就站在床边，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扈惜泠吓得叫出声，哪能反应师姐你不是也没好好在床上待着么。
“你去哪儿了……”
“莫非我做什么，需要知会你吗？”
扈惜泠道：“没有……我就是害怕……睡不着……想找你……”
扈依滢不知怎么，没有立即训人，问：“在想事情么？”
扈惜泠首先想到秋心，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然后是被扈晚暝收走的簪子，正犹豫怎么说，扈依滢道：“你不说，我倒有话问：琼华派早在三百多年前就毁于天火，你既无甚修为，又非西域人，如何脱口而出？”
扈惜泠早忘记白天随口的感叹：“不行么？知道多又不犯法！”
扈依滢道：“法也管不到这里。掌门尚且不担心，我疑你也没用……”她似在措词，目光却陡然尖锐：“只是我没有她那么容易接受，你最好老实交代，以前在什么地方，怎么会得到圣物来青扈山？”
扈惜泠被她气势所迫，忙道：“师姐你搞错了吧，我好端端在余杭打酱油，想拿那簪子换钱，就被抓来了啊……要说我以前在哪，你不一定相信？”扈依滢面色一沉，仿佛就要拿剑架她脖子上，扈惜泠赌咒发誓：“我没骗你！你信不信……穿越时空？”
这时，月亮拨开片云，清辉满照。不知是否这一缘故，扈依滢眉眼显得柔和了，抬手笼了笼头发，扈惜泠注意到她衣袖湿了，还沾了尘土：“为何不信……呵呵，好罢。”
第二天，扈依滢让扈惜泠换上最正式的一套衣服，带她去镜台湖。
镜台湖位于主脉第二峰明光峰上，被树林环抱，湖水平滑透明如镜，湖底有蓝、红、紫、绿、黄五色晶石，呈五角形分布，好似五簇鲜艳怒放的莲花，又像一座巨大的五灵法阵。相传那晶石是女娲补天时遗落，青扈山立派三百余年来，依托此石修炼，并制造仙杖，虽然离尘出世，仙术和冶炼在武林都赫赫有名。
扈惜泠听见有人喊“惜泠师妹”，是扈潇和扈澄，她们换的是家常的草绿绫棉裙，一走来就拉住她的手，笑得要融化：“恭喜惜泠师妹入门！我们有两三年没收过新弟子了，瞧瞧，从没见过像师妹门中装扮这么标致的人，我早说过师妹有机缘！”
扈惜泠有些尴尬，扈潇麻利地摆摆手：“惜泠师妹还不知道吧，我们两个都是镜台湖执事弟子，等会就看你验灵。”
扈惜泠好奇：“验灵是什么，不会要考试吧！师姐都没给我讲。”
扈依滢正望着湖水出神，扈澄瞥她一眼，道：“惜泠师妹天资聪颖，一入门就能来验灵，抵得上她修炼好几年，怎不让人嫉妒？”
扈潇解释：“没那么麻烦，这湖底的晶石能验出人的五灵属性。咱们弟子入门先习剑，等有了根基，再习仙术，就要来验灵，是什么属性，仙杖也最好用相合的材料，以助融聚天地间的灵息，比如属水的可用羊脂白玉，属火的多需要赤铜矿……我看惜泠师妹轻盈灵动，眼睛明亮清丽，多半属风，要么就是属水……”
扈惜泠道：“好厉害！弟子们的仙杖都是你们造的吗？”
扈澄又瞥了眼扈依滢：“依滢师妹的不是，那时我俩还只铸过剑。谁让人家是这辈弟子第一个能用仙杖的呢，也难怪傲得很！人家是圣女，又是掌门千金，别人真是不平也没法子的！”
她不压低声音，扈惜泠不由抱歉，刚想问圣女是什么情况，扈潇道：“可我瞧也不好说。谁都看得出她资质平平，苦练罢了，这样的人真担得起我们这一代圣女么——”
“说够了？”
扈依滢霍地起身，扈惜泠更尴尬，好在她只是道：“请潇师姐和澄师姐准备正事，耽搁验灵才不好说谁是何心思。”
镜台湖中心有一座青鸟造型的石台，平展的两翼刚好能各站一人，岸边有曲折的白石通路，皆雕作雪花状。扈潇扈澄捧了一只荷叶琉璃盏和一把莲花冰玉刀过去放置好，回到岸边。扈依滢牵扈惜泠走上白石路，扈惜泠四望镜水澄鲜，如行空明，了无依傍，林中雾气尚萦绕，倒映湖底像摇曳的绸缎，自己也像包裹在一块沉厚的碧玉中。
扈依滢指点扈惜泠站到另一翼，与她面湖而跪，取出她的仙杖，是青紫色，细瘦有节，仿佛墨竹。她又取刀刺破五指，将血滴在杖头，伸杖入水，念动咒文。
扈惜泠看到杖头发出光亮，那一点血在水中竟未消溶，而是紧紧凝作一团，慢慢向黄色晶石游去，那团血最终被晶石吸收，黄色晶石闪耀一种如大地醇厚的光泽，跟着另外四色晶石皆受感应，紫、蓝、绿、红依次亮起，湖水传来轻微颤动。
扈依滢收手，取过琉璃盏，舀了一盏湖水同玉刀一并递给扈惜泠，见她没动，道：“愣着做什么，刺破五指滴到盏里。”
扈惜泠慌乱，咬牙打战闭眼比划好一会才忍痛下手，尽管情景肃穆，忍不住有滴血验亲的诡异感。扈依滢接过血盏，倒回湖里。
扈惜泠惊讶地看自己的血在水里乱了一阵，却是分作了五簇，源源不绝分别向五色晶石游去。
扈依滢张大眼睛，岸边扈潇扈澄也面露异色。许久，血同样被吸收，扈依滢余光复杂地看向扈惜泠，似乎想叫她离开。
毫无预兆地，平滑如镜的湖水碎成千片，五色晶石光芒大盛，五道水柱巨龙般冲向空中，挟裹了阳光的炫彩，扭合展开，仿佛绽放一朵硕大的莲花，五彩晶芒就在花瓣上交映生辉，鲜丽清洁，流光吐艳，铅华弗御。
那朵水莲花绽至最盛的一瞬，碎裂作霰雪漫天，以迅疾数倍的速度重重落回湖面，台上两人被一片飞溅的冰晶水雾包围隔绝，扈依滢急施辟水咒，抓住扈惜泠，发力跃回岸上。
水花没入湖面，荡漾着委顿的残漪。扈依滢脸上满是水痕，愈显艳丽，生气至极反而扬头带笑，向扈潇扈澄道：“她的仙杖要有五色晶石。今日之事，两位师姐应该有数！”
她带扈惜泠发动素雪心印，一阵雪花旋舞，回到寒英院。
雪花消散的一刻，扈依滢像耗尽了力气，握住仙杖倚着门。扈惜泠忙关切问怎么了，要扶她回房。
扈依滢甩开她：“多谢。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只能有一个。”
扈惜泠意外看到通融帮助的苗头，也意识到抉择摆到眼前：是问秋心，让师姐带她下山找朋友；还是问簪子，毕竟是自己回现代的唯一线索；至于刚才镜台湖那是怎么回事……
“师姐，我想下山！我还有一个朋友在余杭，一定担心我……”
扈依滢一愣，道：“我告诉过你，新弟子入门一个月内不得离山。”
扈惜泠急道：“可是我真有事！我们本来还打算去仙灵岛——”
扈依滢皱眉，看向四周：“休要再提。白天也有规戒堂的弟子各处巡逻，你要失言妄行被罚吗？”
扈惜泠显然没懂她言外之意，满腹失望牢骚，所以两天后，扈依滢拿给她一柄崭新的剑，称“由我带你去余杭办事”时，惊讶之余真正接受这小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