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落着小雪,院内的小雪是伴着余希的,落在唐淑甜的衣服上。她起身走了,她没有拂去身上的雪,就像她之后可能不会放弃这件事,她的离开像是为了以后的到来而下定的决心……

    “夫人,你该去正堂了。”外面上了年纪的总管拍着门,“夫人?夫人?”

    总管奇怪这哪里都找不到余希,她不是和那位姑娘来谈话了吗?

    “李伯,还没找到余夫人呢?”

    李伯看着来人,“是殿下啊,我找了夫人能去的地方,拍门也没人应。”

    殿下:“门能打开吗?”

    李伯推了推:“打不开。”

    殿下:“那就对了,余夫人必然在屋里。”

    “坏了,那夫人是不是出事了,咋办啊,叫将军吧。”

    “那啥,李伯,先别急。”

    李伯想着:果然和小姐一起长大的说话风格都一样。

    那位殿下笑了笑了:“李伯,可以踹门吗?”

    李伯实在没想到,但又觉得正常,他和楼清清的做事风格太像了:“可以,可以。”

    “要赔钱吗?我可没钱。”

    李伯笑了:“没事,不用赔钱。”

    那位殿下笑着,直接把门踹开了,把旁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李伯吓的一惊。

    门踹开后,笑着的殿下他不笑了。而旁边的李伯转过头,本来刚刚就被吓了一跳,现在又被这给吓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年纪本就大一些,腿颤抖着,他抓着旁边的殿下,而旁边的殿下也是身体僵硬。

    “叫……叫将……叫将军!”

    殿下没反应过来,李伯扶着门边,他有些不知所措,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找小医朗和李医师,对,找他们。”李伯念叨着。

    殿下走到正堂,他脑袋懵懵的,他看着楼清清不忍,他走到一个下人旁边,让下人帮忙唤一下楼翌恒,他整个脑袋都是大。

    “安辰?你怎么了?身体这么不适。”

    安辰殿下见到楼翌恒来了:“楼叔叔……”他说这不禁掉泪,他拽着楼翌恒的袖子,他此时已经虚岁十五了,个字不低,但长相依旧清纯,他就这样拽着他叔叔的袖子。

    楼翌恒知道他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安辰,你告诉叔叔到底怎么了?”

    安辰松开了手,快步跑到余希的院子,此时的楼翌恒觉得不妙,赶紧跑去余希的屋子,他扶着门,看到里面的余希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不!眼睛已经没了,眼角留着血,耳朵里也是,白发与鲜艳的红色相撞,就像楼清清的周岁宴与此时的她……

    楼翌恒跑过去,扑倒她旁边,为她擦去嘴角的血,楼翌恒颤抖着想要去牵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也是可以看到白骨的。

    “余希!”楼翌恒颤抖着,他撕心裂肺的叫着,“你……”

    旁边的安辰跪在地上低头抽泣,叫来李医师和小医朗的李伯他们三人也来到这里,李医师看到这个场面,又看了看李伯,他知道李伯叫他来不是给余希看病,是给整个将军府看“病”。

    李医师示意小医朗放下手中的药箱,可小医朗看着余希的样子,他惊讶说不出话,泪不禁从眼角流下,他们三人跪在地上为余希磕头虔诚。

    辛无帝在位年六年十二月十三日

    余府庶出小姐余希

    将军府持州将军正妻余希

    先皇所赐称霜卿官员余希

    逝世-年仅二十八岁

    “总管!客人在前面等……”话未说完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愣愣的,旁边的李医师开口:“济儿,下逐客令吧……”他想到什么又补句“把余家人留下吧。”

    济儿慌忙的去,“各位客人,由于府内出现一些问题,请先行离开,待事情解决好,会去大人们的府内送帖子的。”

    “你们将军府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余希一个人没规矩,你们府内都没规矩了是吧。”“让一个下人来是什么意思?”“让余希出来!”

    面对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楼清清是该骂还是不该骂:“各位叔叔伯伯别生气,我母亲有病在身你们也是知道的,在此我先赔礼道歉了。”

    楼清清朝着在场的各位作揖以表示抱歉,而旁边的济儿慌张失措。

    “好了,各位,今日是我外甥女的周岁宴,给个面子,既然我妹妹有事,咱们就先走一步吧,事情解决后我余府待我妹妹赔礼道歉。”

    “既然余大人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不好再留下来了。”“是啊。”“余大人可真是疼爱妹妹。”“余大人心真善。”“可怜了。”

    待众宾客走了之后,楼清清看着那位他们口中的余大人:“舅舅,这次多谢你了。”

    “无碍,看看你母亲吧。”

    楼清清点了点头,回想着从前他的舅舅在她小的时候和她嬉笑打闹,长大后也是待她极好,余希不在的三年里,他的舅舅也会给她送些东西,在外祖父逝世的时候也是站在她的后面安抚她。

    “舅舅到了,母亲一定会很开心的。”

    楼清清笑着,舅舅的年纪并不大,鼻梁高高的,眼睛深邃,和母亲不像,和外祖父也是有点像,大多是像外祖母的。

    余大人只是揉了揉楼清清的头,“你的母亲……有自己的路,你和她一样,不拘束于他们口中。”

    他们三人走到余希的院子,济儿直接跪下虔诚,把两人看到也是懵懵的,两人转头看到一行跪在那里,“安辰!—”

    她小跑过去:“我说怎么看不到你,你……”她的视线从跪着的安辰转向屋内,她愣住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泪水向外留着,旁边的余大人看这他,向上前搀扶她,却看到余希血淋淋的躺在楼翌恒怀里,他顿时跪了下来。

    楼清清在屋里坐着,她头发散着,里面穿的衬衣衬裤,旁边是莺妤。

    这两□□廷上下已经得知余希在楼清清周岁宴那天逝世了,而后事是余府帮忙办的。

    楼清清这两天没吃没喝,自从周岁宴看到后,她已经没有思绪了,是莺妤来把她扶回房间的。

    莺妤看着她于心不忍,她退出了房间,外面从红灯笼变成了白灯笼,雪与白布也是相衬托的,仿佛这雪就是为了余希而下的。

    楼清清站起来,推开门,她扶着墙颤抖着身体,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她走到放有余希棺材的正堂,旁边挂着大白布,上面写着“奠”。

    她走了进去,“噗通”一声她跪在中间,所有人都在为余希虔诚。

    “余夫人她生气一生不是为了朝廷,就是为了府内上上下下的杂事,我们都是她所收留的,愿老天保佑,余夫人可以走完这条路。”

    所有人为她虔诚送路。

    楼清清低头抽泣着,嘴里说着“为什么?”

    “您什么都不说,您现在草草里去,留下我们。”

    “你走的三年我时常在想倘若你不回来了,我该如何,我已经想过好多好多,可是你回来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办。”

    “所以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迷。”

    “从开始的许梦到后来的醒戏行,许梦逝世后你离开三年,而现在你就这样离开了。”

    她抽泣着,接着是歇斯底里:“您仿佛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您的眼里只要别人,我看着你紧握许梦的手,看着你对莺妤说着相伴,您对所有人都很好,除了我。除了我!您现在又离开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

    她跪在地上哭着,随后她又趴在了地上:“母亲,女儿为您送路虔诚,愿您可以三路顺通。”

    说完楼清清也是趴在地上不动,她止不住的抽泣,“抱抱我好不好,母亲……”“清清怕冷。”“母亲……清清难受……”

    莺妤看着楼清清这样心里难受,想要上前,可是看到了楼清清手腕上的……手饰?!她心里疑惑楼清清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手饰?可又想了想真是可笑,那晚余希支开自己,不就是为了给楼清清这个,当时自己还觉得开心,觉得余希给自己说,没有给楼清清说,现在她觉得真是可笑。

    莺妤缩回了抬出去的脚,跪了下了,她双手合并放在额头为余希虔诚,她没有念出来,只是在心里想着:夫人,您多年养育之恩莺妤不胜感激,只是莺妤是一个心很小的人。您有了女儿,我就少了份爱,尽管我是下人,我也知道是自己逾越了,可我一想到您的好,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她明明不是您的亲女儿,可您对她还是很上心,就连小王爷您都没有这么关心,可她却以为您对她不上心。莺妤也知不该多说些什么,但是……依旧希望您可以三路走好,下辈子可以活成您想要的生活。

    府内的下人大都为余希虔诚了,还有一些未虔诚的就是照看小王爷的奶妈和一些侍女,余府除了家主,还有一些心疼余希的也来为余希虔诚了。

    “余希的母亲离开的早,余希很早就很听话,虽然是庶出的,在府内受些欺负,但我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就是与寻常女子不同,她只是想走她自己的路……”

    有几位年纪较大的余家姨娘也在为她虔诚,整个余府也就与余希母亲有交集的来了,其余的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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