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五条悟十分郑重地给余安道了个歉。
“安酱，昨晚是我不对，我本来是想逗你玩的，谁知道没忍住……”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昨晚呼呼大睡的是谁啊？
“安酱原谅我吧，只要安酱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余安的视线从他们紧握的手流转到五条悟的脸上，算是接受了他这勉强带有几分真心的道歉，“你能先起来吗？”
哪有人道歉还单膝跪地的？不听内容还以为是求婚呢。
不过哪天五条悟要是在她早上刚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和她求婚，呵呵，他死定了！
五条悟从容地站了起来，“这样比较有仪式感嘛！”
其实他超级想听余安叫他哥哥，但是目前只能忍一忍了。
夏油杰倚在卧室门边看了好一会儿，向他们招手道，“早饭做好了，快来吃饭。”
家里的早饭一般都是他来做，五条悟起不来，反正都是些牛奶面包鸡蛋什么的，再怎么做都是差不多的味道。
“你们先吃吧，我去刷牙洗脸。”余安睡得晚起得也晚，她路过夏油杰身边时心中冒出一股火气，愤愤地剜了他一眼。
“……”
夏油杰露出震惊不解的表情，“悟，明明你是惹小安生气的人，为什么她这么生我的气啊？”
五条悟无害一笑，“有的时候啊，从犯要比主犯更可恶。”
夏油杰:“……”
刚才他就应该和悟一起跪下。
等吃完饭，吃完饭他就道歉。
餐桌上，悟猫猫舔了几口五条悟的甜牛奶，五条悟把杯子往前一推，“我不喝了。”
不喝拉倒，悟猫猫翻了个白眼，随即低头舔起牛奶。
五条悟拉着脸，嘴角向下压了压，委屈中带着点生气，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安。
“……”余安无奈道，“悟，你怎么还嫌弃自己呢，你看猫猫都不嫌弃你。”
“呵，他当然不嫌弃，因为我还一口没喝呢！”
“……”
幸亏有多余的甜牛奶，这才避免了一场人猫大战。
五条悟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两声。
［七海有任务］
［你今天必须回来上课！］
隔着屏幕就已经感知到夜蛾正道的怒不可遏。
五条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娜娜米也太不讲信用了吧，我已经拜托他替我上课了，怎么能跑去做任务呢？”
“实在不行平衡一下上课和任务啊！亏他还是当过社畜的人。”
余安:“……”
夏油杰:“……”
他说的拜托不会是指单方面通知吧？
“悟，你快回去工作吧，你的学生们还等着你培养他们呢。”
培养一群优秀的咒术师是五条悟成为老师的初衷，但是他现在显然有些乐不思蜀了。
“不要，那样就见不到安酱了，除非安酱陪我去。”
“……”余安再喜欢他们也没有到时时刻刻不想分开的地步，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纯爱程度是不是不够。
“这样吧，悟，你去上班，等你快下班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接你下班怎么样？”
五条悟顿时来了精神，“去高专接我？”
“没错。”
“像丈夫接妻子下班那样？”
“没错！”
余安看见五条悟的眼睛散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化身超人飞走了。
“安酱！我要去上班！”
“悟真乖~”
五条悟突然将脸凑过去，“安酱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她又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发誓不骗你。”
“哎呀，不用发誓啦。”五条悟握住她发誓的手，飞快地在她嘴角亲了一口，“我相信安酱！”
五条悟上班除了手机什么都不带，据他说要教的东西全在他脑子里了，余安送他到家门口，他像出远门般依依不舍。
“安酱一定要来接我下班哦。”
……刚刚不是说相信她的吗？
“知道啦。
五条悟嘟起嘴，“再亲一下。”
余安认命地踮起脚。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送丈夫去上班，倒像是送儿子去上学。
腻歪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才走近电梯，电梯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他朝着余安喊道，“安酱要记得想我！”
电梯里还有几个人，好奇地来回打量他们。
“知道啦！”
显眼包！
电梯下降。
五条悟注意到身旁的视线，得意道，“那是我未婚妻哦！漂亮吧？羡慕吧？嫉妒吧？她还要来接我下班哦！”
众人:“……”
在他们难以言喻的目光中，五条悟哈哈大笑地走出电梯。
这年头，神经病也有女朋友了。
余安他们在楼上也听见了五条悟夸张的笑声。
“……”
夏油杰觉得丢脸的同时又羡慕的要死，他皱着眉失落地问道，“小安，你干嘛对我这么生气啊？”
除了悟胡闹的时候他没有制止以外也没什么事啊？
再说了，哪有原谅主犯痛恨从犯的？
余安轻哼一声，“我没生你气啊。”
夏油杰:“……”
“小安。”他无奈笑道，“错误要指出来才能改正，不沟通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满嘴大道理的夏油杰出现了。
余安本来是想让他多体验一会儿对方不张嘴的感觉，好让他长长记性，一听到这话瞬间爆炸了。
“真奈美和我说了，你想利用忧太甚至抢夺里香的事。”
菅田真奈美这几天每次打夏油杰的电话都会被敷衍，只好联系了和他在一起的余安，在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也不觉得惊讶，甚至有一些欣慰。
作为家人，他们无条件支持夏油杰的决定，但在私心上又想让他走出偏执的道路。
于是她将之前夏油杰见到乙骨忧太后的打算告诉了余安，希望余安可以劝导夏油杰。
消息是昨晚发的，说实话，余安看到时无比惊讶，心中蔓延的酸涩盖过了刚才的羞愤。
她已经很注意夏油教主和乙骨忧太之间的相处了，在她的视角里，夏油教主初见乙骨忧太时有些惊讶，后来慢慢被他和里香的故事所打动，继而不遗余力地教导他。
没想到他的演技连自己都骗过了。
“小安……”夏油杰低垂着眼睛，觉得难以开口，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早说了我不是个好人。”
“想要完成我的理想需要有强大的同伴，虽说忧太目前还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他的潜力很大，这点我在教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乙骨忧太可以成长为和他们比肩的咒术师。
“一开始我想拉拢他，后来发现他是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是善良的很。”
“我想着化成诅咒的里香对他而言终归是坏处大于好处，不如给我好了，他也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说得轻飘飘的，时不时还笑两声，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无语住了。
余安欣慰的想，好歹长了点嘴。
“你想调伏里香就得杀了忧太。”
“是啊，所以我在找其他办法。”不用杀了乙骨忧太就能得到咒灵的方法。
夏油杰忽然掩面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看起来像是在哭。
杀了一村子的人，杀了父母，背弃朋友叛逃，掌管盘星教招摇撞骗……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回到了最开始，如今还要别人跨越时空来救他。
一事无成啊，夏油杰。
余安温柔地将他抱进怀里，像他哄自己般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杰的设定是反派嘛，哪有反派不杀人的啊？”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杰救的人远远比杀的人多，按功过相抵的说法杰是会去天堂的，到时候就能看见悟长翅膀的样子了。”
……怎么说的乱七八糟的？悟为什么会长翅膀？变成悟天使了吗？
“再说了，我不都过来了吗？杰就白费力气了，乖乖当我的男朋友，顺便珍惜最后当教主的时光。”
“听懂了吗？杰？”
夏油杰心中百味杂陈，余安看似不着调的话其实一直在告诉他未来已经改变了，他所经历的事情就当做一个剧本杀吧。
很残忍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直不回答，余安揪了一下他的刘海，“懂了吗？杰哥哥~”
“！”夏油杰蓦然抬头，眼神复杂，他咬牙道，“小安，你知道吗？悟那样不全怪他。”
余安逗着他玩儿，“那怪谁呀，杰哥哥~”
夏油杰眼神一黯，急切地吻了上去。
“当然是怪我怀里这个小妖精啊。”
悟猫猫:一个个的！都当他不存在是吧！
*
几天不见，学生们发现，他们的老师更反常了！
看起来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罕见的没有戏弄他们，而是老老实实上着课，就是经常看时间，好像是有什么迫切的事情要做，又或是在等待着什么。
课间，夜蛾正道来了一趟。
“悟，出来一下。”
“怎么了，夜蛾？”
五条悟没穿教师制服，可是夜蛾正道已经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费心了。
“悟，前几天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们真和好了？”
他这几天为了这些事都没怎么睡觉。
“哦，那天我心情不好罢了。”
心情不好就把大半个咒术界得罪了？！
“杰嘛……算是和好了。”
至于为什么是“算是”嘛，他们虽然现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那是因为安酱而被绑在一起的，事实上他们还没开诚布公地聊过。
夜蛾正道:“……”
“对了，夜蛾，我能把今天下午的课推到明天上吗？”
“那明天的课呢？”
“推到后天咯。”
“……后天的课呢？”
“大后天呗！”
……他就不该问。
“你想干什么？”
五条悟神秘一笑，“嘿嘿，夜蛾很快就知道了！”
夜蛾正道:“……”
他头疼。
“不行！”嬉皮笑脸的肯定不是什么正事，夜蛾正道不打算继续受气，转身就走。
五条悟不满道，“小气的夜蛾！头发全掉光才好！”
“……”夜蛾正道额头青筋暴起，要知道人说的话是有诅咒效果的啊！何况是从五条悟嘴里说出来的！
眼见情况不妙，五条悟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五条悟！”
暴怒的声音在高专上空回荡。
“硝子，夜蛾好可怕哦。”
男人笑嘻嘻的，丝毫不见害怕的样子。
家入硝子古怪地扫视着他，“五条，你是不是变幼稚了？”
有点像高专那时候。
“我不是一直都很幼稚吗？”
“……你那不叫幼稚，叫恶劣。”
幼稚的举动和恶劣的捉弄人是不一样的，不熟悉五条悟的人很难在他身上将这两种行为区分开来。
五条悟哈哈笑着，“可能吧。”
家入硝子忽然福至心灵，“你谈恋爱了？”
“好聪明啊，硝子！”五条悟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是安酱哦。”
家入硝子看着他脸上充满幸福的笑容，不由地勾起嘴角，“还不赖嘛，五条，恭喜你在三十岁之前谈到女朋友，这样就不会成为魔法师了。”
“嗯？魔法师？”五条悟显然没听懂她说的什么。
“是一部电视剧啦，名字就叫《到了30岁还是cn会变成魔法师》。”
这个名字把五条悟逗笑了，笑够后就看见家入硝子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五条悟忽然沉稳了许多，“硝子，等过段时间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家入硝子猜测，“你要结婚？”
“啊呀，虽然我很想结婚的啦，但是不是这件事。”
家入硝子没有追问，五条悟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居然想要结婚已经够让她震惊了，改天得和歌姬前辈八卦八卦。
“对了，五条，我的烟酒呢？”她工作完回来就发现她藏的烟酒都不见了，一瞬间以为是被老师发现了，把她吓得心脏一疼，转念一想只有五条这个家伙知道藏酒地点，如果是老师发现的早把她喊过去谈话了。
五条悟吃惊道，“硝子没找到吗？肯定是在我宿舍里啊！”
“你那宿舍乱的跟迷宫一样，我懒得找。”她翻了个白眼，“赶紧双倍给我还回来！”
“哪里像迷宫了？明明很整洁的好不好。”五条悟嘟囔着，心想可不能让安酱去看他的宿舍，宿舍里虽然不脏也不乱，但是他的东西都是这放一点儿那放一点儿，视觉上就有些乱了，“我等会儿就给你搬回来！”
他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家入硝子摇头叹了口气。
五条悟是回去收拾房间了，他把散落在地上也不知道穿没穿过的衣服全都塞进了柜子里，乱七八糟的游戏机则是踢到了床底下，最后理了理被子。
很好！这下干净了！
夜蛾正道打来电话问他怎么不去上课，五条悟这才想起来上午还有一节课。
以前逃课就逃课了，反正学生也都习惯了，会自己找事情做，这次可不行，要是他们在安酱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就不好了。
即便五条悟深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余安都会一样喜欢他，但是他就是不想让余安从别的的口中了解他，好的坏的都不行。
中午吃饭的时候，五条悟遇见了七海建人，对方见到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在就餐时间到食堂吃饭，随后便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要跑掉。
老鼠能不能跑过猫不知道，但七海建人一定跑不过五条悟。
“娜娜米~”
“……”今日不宜回高专。
五条悟想起那只猫好像说过他这位学弟最后死的很惨，眼中不免露出些许怜悯和惋惜，“娜娜米……”
七海建人被他恶心的目光吓了一跳，“我不想听！”
五条悟充耳不闻，“我谈恋爱了哦。”
“……”什么？！
七海建人的第一反应是五条悟在逗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拉着他讲了快一个小时的女朋友。
听起来美好的像是在做梦。
五条悟居然是幻想被爱的那种人吗？
“娜娜米，安酱今天要接我下班哦。”
完了，已经到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疯子就罢了，他可不想最强的咒术师是个神经病。
七海建人打算留下来观望，确定后再找家入硝子过来医治她的同期。
*
体术课上，五条悟耐心地指导学生们的体术，有些诡异的温柔，真希罕见的没有吐槽。
这是一节所以人都在祈祷赶紧下课的体术课。
“好了，大家自由训练吧！”
五条悟嗖的一下跑到训练室门口，不知道在观望什么。
“他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不知道诶。”
“鲑鱼。”
几人没了训练的心思。
距离下课时间还有5分钟，余安提前来到了高专，远远瞧见五条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犹如一块望夫石。
余安决定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来接他下班。
“安酱！”
五条悟扑过来的时候，余安想起了她帮朋友去幼儿园接弟弟时的画面，一窝蜂的小不点冲出来找家长。
“我们回家吧，悟。”
真希他们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余安笑容灿烂的和他们打招呼，“我来接悟下班。”
接谁下班？五条悟？他下班需要别人接？！
五条悟忍着一天没说就是为了看到他们这副震惊的表情，真是爽死了！
他揽着余安的肩膀，撒娇道，“安酱，我好饿啊，家里有没有饭啊？”
余安:“……”
谁家下午三点就吃晚饭的啊，再说了，等他们回到家饭都凉透了。
“回去就给你做啊。”
“耶！安酱陪我回宿舍拿点东西好不好？”
“好啊，要拿什么？”
“嗯……就拿衣服吧。”
这是为了拿而拿吗？
五条悟的宿舍看着挺空荡的，还蛮整洁，余安在一旁等着他收拾衣服，但是五条悟一直在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收拾吧？”
“啊……啊！”五条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我自己收拾就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团塑料袋，甩开后走到衣柜前面，衣柜是推拉门样式的，五条悟轻轻一推，乱七八糟的衣服争先恐后地砸了下来。
五条悟:“……”
完了，他忘记了！
余安:“……”
她现在当作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安酱，这一定是硝子干的事！”他扔下塑料袋，拉着余安走出宿舍，“不过我这么善良就不和她计较了，重新买几件就好了。”
余安干笑着，“悟好大度哦。”
“诶呀，也就一般大度啦。”
“……”
那一点点尴尬被五条悟抛到了脑后，“安酱是坐公交来的吗？”
余安摇摇头，“不是，是杰送我来的，送完他就回去了。”
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居然会来到高专附近，“杰没去上班吗？”
“没有，他说他是老板，老板只要数钱就行了。”
夏油杰现在是放飞自我了，哪天盘星教被人炸了他都不见得管，只要家人没事儿就行。
余安一直想问他现在有多少资产来着，估计够dk杰羡慕老长时间了。
“啊？！”五条悟心里不平衡，“凭什么他可以一天到晚和安酱在一起啊？”
“我不管，他要来替我上课。”
余安:“我反对，这样就没人收拾家务了，你收拾吗？”
五条悟:“……我不要。”
那不就得了，分工明确！
五条悟还想抱怨两句，突然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
“夜蛾，娜娜米！”
他们的目光一瞬间锁定在了余安身上，夜蛾正道皱了皱眉。
这不是上次那个孩子吗？
两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安酱是特意来接我下班的哦！”
“悟，你们……”
“没错！我们在交往！”
夜蛾正道:“！”
七海建人:“！！”
无数个问题交织在一起，让他们不知道先问什么。
“悟……算了……”
等哪天这个孩子不在的时候再问吧。
五条悟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
夜蛾正道好歹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了，一瞬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恭喜啊，悟。”
七海建人一脸菜色，“……恭喜”
“家里还有人等我们呢，就不多说了明天见！”五条悟高兴地带着余安离开，丝毫不关心他的话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困惑。
“杰不一定在家呢。”
“他不是不工作吗？”
“你忘了你把任务分给他了吗？”
“……好像是哦。”
“安酱，昨晚是我不对，我本来是想逗你玩的，谁知道没忍住……”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昨晚呼呼大睡的是谁啊？
“安酱原谅我吧，只要安酱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余安的视线从他们紧握的手流转到五条悟的脸上，算是接受了他这勉强带有几分真心的道歉，“你能先起来吗？”
哪有人道歉还单膝跪地的？不听内容还以为是求婚呢。
不过哪天五条悟要是在她早上刚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和她求婚，呵呵，他死定了！
五条悟从容地站了起来，“这样比较有仪式感嘛！”
其实他超级想听余安叫他哥哥，但是目前只能忍一忍了。
夏油杰倚在卧室门边看了好一会儿，向他们招手道，“早饭做好了，快来吃饭。”
家里的早饭一般都是他来做，五条悟起不来，反正都是些牛奶面包鸡蛋什么的，再怎么做都是差不多的味道。
“你们先吃吧，我去刷牙洗脸。”余安睡得晚起得也晚，她路过夏油杰身边时心中冒出一股火气，愤愤地剜了他一眼。
“……”
夏油杰露出震惊不解的表情，“悟，明明你是惹小安生气的人，为什么她这么生我的气啊？”
五条悟无害一笑，“有的时候啊，从犯要比主犯更可恶。”
夏油杰:“……”
刚才他就应该和悟一起跪下。
等吃完饭，吃完饭他就道歉。
餐桌上，悟猫猫舔了几口五条悟的甜牛奶，五条悟把杯子往前一推，“我不喝了。”
不喝拉倒，悟猫猫翻了个白眼，随即低头舔起牛奶。
五条悟拉着脸，嘴角向下压了压，委屈中带着点生气，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安。
“……”余安无奈道，“悟，你怎么还嫌弃自己呢，你看猫猫都不嫌弃你。”
“呵，他当然不嫌弃，因为我还一口没喝呢！”
“……”
幸亏有多余的甜牛奶，这才避免了一场人猫大战。
五条悟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两声。
［七海有任务］
［你今天必须回来上课！］
隔着屏幕就已经感知到夜蛾正道的怒不可遏。
五条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娜娜米也太不讲信用了吧，我已经拜托他替我上课了，怎么能跑去做任务呢？”
“实在不行平衡一下上课和任务啊！亏他还是当过社畜的人。”
余安:“……”
夏油杰:“……”
他说的拜托不会是指单方面通知吧？
“悟，你快回去工作吧，你的学生们还等着你培养他们呢。”
培养一群优秀的咒术师是五条悟成为老师的初衷，但是他现在显然有些乐不思蜀了。
“不要，那样就见不到安酱了，除非安酱陪我去。”
“……”余安再喜欢他们也没有到时时刻刻不想分开的地步，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纯爱程度是不是不够。
“这样吧，悟，你去上班，等你快下班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接你下班怎么样？”
五条悟顿时来了精神，“去高专接我？”
“没错。”
“像丈夫接妻子下班那样？”
“没错！”
余安看见五条悟的眼睛散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化身超人飞走了。
“安酱！我要去上班！”
“悟真乖~”
五条悟突然将脸凑过去，“安酱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她又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发誓不骗你。”
“哎呀，不用发誓啦。”五条悟握住她发誓的手，飞快地在她嘴角亲了一口，“我相信安酱！”
五条悟上班除了手机什么都不带，据他说要教的东西全在他脑子里了，余安送他到家门口，他像出远门般依依不舍。
“安酱一定要来接我下班哦。”
……刚刚不是说相信她的吗？
“知道啦。
五条悟嘟起嘴，“再亲一下。”
余安认命地踮起脚。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送丈夫去上班，倒像是送儿子去上学。
腻歪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才走近电梯，电梯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他朝着余安喊道，“安酱要记得想我！”
电梯里还有几个人，好奇地来回打量他们。
“知道啦！”
显眼包！
电梯下降。
五条悟注意到身旁的视线，得意道，“那是我未婚妻哦！漂亮吧？羡慕吧？嫉妒吧？她还要来接我下班哦！”
众人:“……”
在他们难以言喻的目光中，五条悟哈哈大笑地走出电梯。
这年头，神经病也有女朋友了。
余安他们在楼上也听见了五条悟夸张的笑声。
“……”
夏油杰觉得丢脸的同时又羡慕的要死，他皱着眉失落地问道，“小安，你干嘛对我这么生气啊？”
除了悟胡闹的时候他没有制止以外也没什么事啊？
再说了，哪有原谅主犯痛恨从犯的？
余安轻哼一声，“我没生你气啊。”
夏油杰:“……”
“小安。”他无奈笑道，“错误要指出来才能改正，不沟通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满嘴大道理的夏油杰出现了。
余安本来是想让他多体验一会儿对方不张嘴的感觉，好让他长长记性，一听到这话瞬间爆炸了。
“真奈美和我说了，你想利用忧太甚至抢夺里香的事。”
菅田真奈美这几天每次打夏油杰的电话都会被敷衍，只好联系了和他在一起的余安，在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也不觉得惊讶，甚至有一些欣慰。
作为家人，他们无条件支持夏油杰的决定，但在私心上又想让他走出偏执的道路。
于是她将之前夏油杰见到乙骨忧太后的打算告诉了余安，希望余安可以劝导夏油杰。
消息是昨晚发的，说实话，余安看到时无比惊讶，心中蔓延的酸涩盖过了刚才的羞愤。
她已经很注意夏油教主和乙骨忧太之间的相处了，在她的视角里，夏油教主初见乙骨忧太时有些惊讶，后来慢慢被他和里香的故事所打动，继而不遗余力地教导他。
没想到他的演技连自己都骗过了。
“小安……”夏油杰低垂着眼睛，觉得难以开口，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早说了我不是个好人。”
“想要完成我的理想需要有强大的同伴，虽说忧太目前还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他的潜力很大，这点我在教他的时候就发现了。”
乙骨忧太可以成长为和他们比肩的咒术师。
“一开始我想拉拢他，后来发现他是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是善良的很。”
“我想着化成诅咒的里香对他而言终归是坏处大于好处，不如给我好了，他也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他说得轻飘飘的，时不时还笑两声，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无语住了。
余安欣慰的想，好歹长了点嘴。
“你想调伏里香就得杀了忧太。”
“是啊，所以我在找其他办法。”不用杀了乙骨忧太就能得到咒灵的方法。
夏油杰忽然掩面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看起来像是在哭。
杀了一村子的人，杀了父母，背弃朋友叛逃，掌管盘星教招摇撞骗……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回到了最开始，如今还要别人跨越时空来救他。
一事无成啊，夏油杰。
余安温柔地将他抱进怀里，像他哄自己般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杰的设定是反派嘛，哪有反派不杀人的啊？”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杰救的人远远比杀的人多，按功过相抵的说法杰是会去天堂的，到时候就能看见悟长翅膀的样子了。”
……怎么说的乱七八糟的？悟为什么会长翅膀？变成悟天使了吗？
“再说了，我不都过来了吗？杰就白费力气了，乖乖当我的男朋友，顺便珍惜最后当教主的时光。”
“听懂了吗？杰？”
夏油杰心中百味杂陈，余安看似不着调的话其实一直在告诉他未来已经改变了，他所经历的事情就当做一个剧本杀吧。
很残忍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直不回答，余安揪了一下他的刘海，“懂了吗？杰哥哥~”
“！”夏油杰蓦然抬头，眼神复杂，他咬牙道，“小安，你知道吗？悟那样不全怪他。”
余安逗着他玩儿，“那怪谁呀，杰哥哥~”
夏油杰眼神一黯，急切地吻了上去。
“当然是怪我怀里这个小妖精啊。”
悟猫猫:一个个的！都当他不存在是吧！
*
几天不见，学生们发现，他们的老师更反常了！
看起来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罕见的没有戏弄他们，而是老老实实上着课，就是经常看时间，好像是有什么迫切的事情要做，又或是在等待着什么。
课间，夜蛾正道来了一趟。
“悟，出来一下。”
“怎么了，夜蛾？”
五条悟没穿教师制服，可是夜蛾正道已经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费心了。
“悟，前几天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们真和好了？”
他这几天为了这些事都没怎么睡觉。
“哦，那天我心情不好罢了。”
心情不好就把大半个咒术界得罪了？！
“杰嘛……算是和好了。”
至于为什么是“算是”嘛，他们虽然现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那是因为安酱而被绑在一起的，事实上他们还没开诚布公地聊过。
夜蛾正道:“……”
“对了，夜蛾，我能把今天下午的课推到明天上吗？”
“那明天的课呢？”
“推到后天咯。”
“……后天的课呢？”
“大后天呗！”
……他就不该问。
“你想干什么？”
五条悟神秘一笑，“嘿嘿，夜蛾很快就知道了！”
夜蛾正道:“……”
他头疼。
“不行！”嬉皮笑脸的肯定不是什么正事，夜蛾正道不打算继续受气，转身就走。
五条悟不满道，“小气的夜蛾！头发全掉光才好！”
“……”夜蛾正道额头青筋暴起，要知道人说的话是有诅咒效果的啊！何况是从五条悟嘴里说出来的！
眼见情况不妙，五条悟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五条悟！”
暴怒的声音在高专上空回荡。
“硝子，夜蛾好可怕哦。”
男人笑嘻嘻的，丝毫不见害怕的样子。
家入硝子古怪地扫视着他，“五条，你是不是变幼稚了？”
有点像高专那时候。
“我不是一直都很幼稚吗？”
“……你那不叫幼稚，叫恶劣。”
幼稚的举动和恶劣的捉弄人是不一样的，不熟悉五条悟的人很难在他身上将这两种行为区分开来。
五条悟哈哈笑着，“可能吧。”
家入硝子忽然福至心灵，“你谈恋爱了？”
“好聪明啊，硝子！”五条悟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是安酱哦。”
家入硝子看着他脸上充满幸福的笑容，不由地勾起嘴角，“还不赖嘛，五条，恭喜你在三十岁之前谈到女朋友，这样就不会成为魔法师了。”
“嗯？魔法师？”五条悟显然没听懂她说的什么。
“是一部电视剧啦，名字就叫《到了30岁还是cn会变成魔法师》。”
这个名字把五条悟逗笑了，笑够后就看见家入硝子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五条悟忽然沉稳了许多，“硝子，等过段时间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家入硝子猜测，“你要结婚？”
“啊呀，虽然我很想结婚的啦，但是不是这件事。”
家入硝子没有追问，五条悟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居然想要结婚已经够让她震惊了，改天得和歌姬前辈八卦八卦。
“对了，五条，我的烟酒呢？”她工作完回来就发现她藏的烟酒都不见了，一瞬间以为是被老师发现了，把她吓得心脏一疼，转念一想只有五条这个家伙知道藏酒地点，如果是老师发现的早把她喊过去谈话了。
五条悟吃惊道，“硝子没找到吗？肯定是在我宿舍里啊！”
“你那宿舍乱的跟迷宫一样，我懒得找。”她翻了个白眼，“赶紧双倍给我还回来！”
“哪里像迷宫了？明明很整洁的好不好。”五条悟嘟囔着，心想可不能让安酱去看他的宿舍，宿舍里虽然不脏也不乱，但是他的东西都是这放一点儿那放一点儿，视觉上就有些乱了，“我等会儿就给你搬回来！”
他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家入硝子摇头叹了口气。
五条悟是回去收拾房间了，他把散落在地上也不知道穿没穿过的衣服全都塞进了柜子里，乱七八糟的游戏机则是踢到了床底下，最后理了理被子。
很好！这下干净了！
夜蛾正道打来电话问他怎么不去上课，五条悟这才想起来上午还有一节课。
以前逃课就逃课了，反正学生也都习惯了，会自己找事情做，这次可不行，要是他们在安酱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就不好了。
即便五条悟深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余安都会一样喜欢他，但是他就是不想让余安从别的的口中了解他，好的坏的都不行。
中午吃饭的时候，五条悟遇见了七海建人，对方见到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在就餐时间到食堂吃饭，随后便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要跑掉。
老鼠能不能跑过猫不知道，但七海建人一定跑不过五条悟。
“娜娜米~”
“……”今日不宜回高专。
五条悟想起那只猫好像说过他这位学弟最后死的很惨，眼中不免露出些许怜悯和惋惜，“娜娜米……”
七海建人被他恶心的目光吓了一跳，“我不想听！”
五条悟充耳不闻，“我谈恋爱了哦。”
“……”什么？！
七海建人的第一反应是五条悟在逗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拉着他讲了快一个小时的女朋友。
听起来美好的像是在做梦。
五条悟居然是幻想被爱的那种人吗？
“娜娜米，安酱今天要接我下班哦。”
完了，已经到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疯子就罢了，他可不想最强的咒术师是个神经病。
七海建人打算留下来观望，确定后再找家入硝子过来医治她的同期。
*
体术课上，五条悟耐心地指导学生们的体术，有些诡异的温柔，真希罕见的没有吐槽。
这是一节所以人都在祈祷赶紧下课的体术课。
“好了，大家自由训练吧！”
五条悟嗖的一下跑到训练室门口，不知道在观望什么。
“他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不知道诶。”
“鲑鱼。”
几人没了训练的心思。
距离下课时间还有5分钟，余安提前来到了高专，远远瞧见五条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犹如一块望夫石。
余安决定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来接他下班。
“安酱！”
五条悟扑过来的时候，余安想起了她帮朋友去幼儿园接弟弟时的画面，一窝蜂的小不点冲出来找家长。
“我们回家吧，悟。”
真希他们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余安笑容灿烂的和他们打招呼，“我来接悟下班。”
接谁下班？五条悟？他下班需要别人接？！
五条悟忍着一天没说就是为了看到他们这副震惊的表情，真是爽死了！
他揽着余安的肩膀，撒娇道，“安酱，我好饿啊，家里有没有饭啊？”
余安:“……”
谁家下午三点就吃晚饭的啊，再说了，等他们回到家饭都凉透了。
“回去就给你做啊。”
“耶！安酱陪我回宿舍拿点东西好不好？”
“好啊，要拿什么？”
“嗯……就拿衣服吧。”
这是为了拿而拿吗？
五条悟的宿舍看着挺空荡的，还蛮整洁，余安在一旁等着他收拾衣服，但是五条悟一直在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收拾吧？”
“啊……啊！”五条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我自己收拾就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团塑料袋，甩开后走到衣柜前面，衣柜是推拉门样式的，五条悟轻轻一推，乱七八糟的衣服争先恐后地砸了下来。
五条悟:“……”
完了，他忘记了！
余安:“……”
她现在当作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安酱，这一定是硝子干的事！”他扔下塑料袋，拉着余安走出宿舍，“不过我这么善良就不和她计较了，重新买几件就好了。”
余安干笑着，“悟好大度哦。”
“诶呀，也就一般大度啦。”
“……”
那一点点尴尬被五条悟抛到了脑后，“安酱是坐公交来的吗？”
余安摇摇头，“不是，是杰送我来的，送完他就回去了。”
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居然会来到高专附近，“杰没去上班吗？”
“没有，他说他是老板，老板只要数钱就行了。”
夏油杰现在是放飞自我了，哪天盘星教被人炸了他都不见得管，只要家人没事儿就行。
余安一直想问他现在有多少资产来着，估计够dk杰羡慕老长时间了。
“啊？！”五条悟心里不平衡，“凭什么他可以一天到晚和安酱在一起啊？”
“我不管，他要来替我上课。”
余安:“我反对，这样就没人收拾家务了，你收拾吗？”
五条悟:“……我不要。”
那不就得了，分工明确！
五条悟还想抱怨两句，突然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
“夜蛾，娜娜米！”
他们的目光一瞬间锁定在了余安身上，夜蛾正道皱了皱眉。
这不是上次那个孩子吗？
两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安酱是特意来接我下班的哦！”
“悟，你们……”
“没错！我们在交往！”
夜蛾正道:“！”
七海建人:“！！”
无数个问题交织在一起，让他们不知道先问什么。
“悟……算了……”
等哪天这个孩子不在的时候再问吧。
五条悟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
夜蛾正道好歹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了，一瞬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恭喜啊，悟。”
七海建人一脸菜色，“……恭喜”
“家里还有人等我们呢，就不多说了明天见！”五条悟高兴地带着余安离开，丝毫不关心他的话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困惑。
“杰不一定在家呢。”
“他不是不工作吗？”
“你忘了你把任务分给他了吗？”
“……好像是哦。”